《夫郎家的落魄小王爷》金跃

7、第 7 章

　　吃完饭筠哥儿把整理干净的被褥都铺好，把祁小偃拎上床，又喊小王爷去睡。

　　“那你呢。”小王爷眼睛亮闪闪地看着筠哥儿，又嫌弃地用扇子戳着祁小偃的头。

　　“这小童就像个恶魔。”小王爷颇有怨言。

　　“哪里像恶魔了？”筠哥儿微微侧头，认真求解。

　　筠哥儿一直认为他家祁小偃是个规规矩矩的小童，不说讨人喜欢，但也不至于令人生厌。

　　如果小王爷真的认为祁小偃令人生厌，筠哥儿觉得是时候花钱请夫子来好好教导孩子。

　　筠哥儿在认真审视自己教养孩子的错处，而本来是在胡言乱语的小王爷更加得意，细数这孩子的错，“和长辈相处不知礼数、进食时邋里邋遢……”

　　小王爷把小童批得一无是处，两岁的祁小偃已经能听懂别人是在骂他还是在夸他。

　　看见这个新来的叔叔对着爹爹大肆说自己坏话，小童举起手“啪”地一声打了小王爷响亮的一耳光。

　　“…………”

　　小娃儿的手速之快，连手脚功夫颇好的筠哥儿都没来得及阻止。

　　错愕间，筠哥儿就见被一巴掌打懵的小王爷一声不吭地下床往外走。

　　筠哥儿瞪了气鼓鼓的祁小偃一眼，赶紧跟在小王爷身后。

　　小王爷走出门，坐在院子里垂下头。

　　筠哥儿蹲在他面前，把那张好看的脸捧起，借着月色，筠哥儿看到了对方脸上的巴掌印。

　　小娃儿别看年纪小，小小的巴掌却是又快又准且狠。

　　小王爷长这么大，生平第一次被打，还是在脸上。一时之间郁闷至极，半个字也说不出。

　　“我帮你打他。”筠哥儿皱眉，那娃儿确实不懂事。亲儿子打父亲，大不孝。

　　夙小王爷抬头看天，面容忧愁，“罢了。

　　我夙家人死的死，逃的逃，如今身边就剩这么个亲的了，别打他。”

　　“……”筠哥儿难得脸红发烫，“你知道祁小偃是你的孩子？”

　　小王爷嘿嘿笑了声，笑得好看也带几分傲意，“你当我傻的吗？那小童和先王……和我兄长有三四分像，肯定是我和你的孩子。”

　　筠哥儿错愕下撇过脸去，善意的嘲笑在脸上一闪而过。

　　几年过去了，小王爷还是这么地不聪明。

　　祁小偃和先王有三四分像，和小王爷却是有七八分像，而小王爷认定孩子是他的理由是孩子和先王有三四分像。

　　筠哥儿想笑小王爷，却又不舍得。

　　小哥儿觉得，国破家亡的情况下，小王爷能逃出来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已经很厉害了。

　　知道这看似心大的小王爷其实心里也苦得很，筠哥儿便和他一起坐着，什么事也不干，什么话也不说。

　　房间里，两岁小童推开床边纸糊的小窗，趴在窗台上，漂亮的一双眼眨啊眨，带着怯意和倔犟看着院子里的爹爹和坏叔叔。

　　以前家里的老大是祁小偃，如今两岁的祁小偃隐约察觉到自己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了，如今那个坏叔叔爬在他祁小偃头上了。

　　爹爹明显更喜欢那个坏叔叔，小童抠着窗户上的油纸，想不通。

　　院子里，不想夙小王爷一直沉浸在国破家亡的悲伤痛恨中，筠哥儿转移话题，问，“村长家的鱼是怎么死的？”

　　筠哥儿一直怀疑是有人下毒，只是不知道是谁下的毒。

　　“我怀疑是我们村那些地痞。”筠哥儿知道那些人一直和村长有矛盾。村长和里正想把那些一天到晚不干正事的地痞赶出自家村落从族谱中剥离出去，两方矛盾一直很深。

　　小王爷给他答疑解惑，“其实不只是那些地痞，你们村大部分人都脱不了干系。”

　　小哥儿愣住，疑惑地看着他。

　　小王爷拧拧小哥儿的脸蛋儿，“县城里的酒楼看上了你们村长养的鱼，和他签订契约，你们村其他人明面上嫉妒不是一天两天了。”

　　几个地痞买了药，明明村里那些人都看到了，可官差来抓人的时候，村里其他人却不约而同地说不知道说没看见，有的人还帮着地痞毁掉了证据。

　　村长心里憋屈，却也只能暗暗认了。

　　村长和县里酒楼是前几年签订的契约，直接给县城供货，那也是因为村长家儿子儿媳妇儿养殖手艺好。

　　“你的意思是说大半个村里的人都支持下毒，和那几个地痞是一伙的？”筠哥儿皱眉，他平日里忙着干活养家，性子孤僻不讨喜，根本不知道村里这些事。

　　“不见得支持，可至少他们对此事喜闻乐见。”小王爷毫不意外。

　　“村里大部分人对此喜闻乐见……”筠哥儿年轻漂亮的脸蛋儿正义凛然，不赞同地喃喃道，“这样不对。”

　　“这样不对！”

　　小童复述爹爹的话，狠狠一拍窗沿，接着因为太用力从窗台上栽了下去摔了个狗吃屎。

　　小童被摔得懵懵的，被小王爷捡起来抱在怀里才觉得丢脸地傻笑。

　　“蠢，摔疼了还笑。”小王爷亲昵地和小童额头靠额头。

　　罢罢罢，再蠢也是自己的血脉，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