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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试阅) ...

  •   “Tang!”

      “Tang……”

      生锈的铁架单人病床旁围了几个多国面孔的年轻人,这些人都焦急地唤着躺在病床上的青年。

      “嗯……”

      青年的鼻间发出痛苦的呻/吟,纤长睫毛微微颤动。

      喻棠此刻身上只有一个感觉——

      疼!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

      尤其是头部和左腿,简直疼得锥心刺骨。

      喻棠是在蜜罐子里泡着长大的,感冒时的头疼脑热他都受不住,更不用说是这种疼法了。

      这是怎么了?

      喻棠不明白,他不过就是刚和男朋友吵了一架,赌气睡到了外面的酒店,怎么一觉醒来像被人揍得脑瓜开瓢还连带着小腿骨折了似的!

      头上的疼痛让他没法集中注意力思考,喻棠习惯性地叫了一声:“许朝……”

      可惜无人回应。

      喻棠眉头一蹙,有些不敢相信,许朝居然没有追到酒店里来找他!

      他和许朝恋爱两年多了,虽然许朝平时是个沉默寡言的闷葫芦,就连这段恋情都是喻棠主动先追求的。学校里人人都说数学系的大神许朝不近人情,根本就不懂如何爱人,喻棠跟他不会长久。

      但只有喻棠知道,他的男朋友其实很懂爱。

      许朝的爱意并不会明晃晃的热烈,但却深沉、厚重,永远给予他无尽的安全感。

      任何时候,只要喻棠需要,许朝都会第一时间出现。

      就算是发生争执,许朝也不会抛下他。

      永不相弃,这是许朝对他的承诺。

      可是现在……

      没有第一时间听到许朝的“我在”,喻棠大脑空白了一瞬间。

      之后喻棠撇撇嘴:“你也太小气了,不会还在生气吧?”

      “我和余沨学长真的没什么,他不过就是邻居家的哥哥,娃娃亲也是老韩他们瞎说的,哪有父母给两个男孩定娃娃亲的!”

      喻棠不信男朋友没有来找他,“你一定就坐在旁边故意不说话对不对!”

      “我要睁开眼睛啦~”

      “要是我一睁眼看到的人是我男朋友,我就亲他一口!”

      喻棠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还动了动耳朵,企图听到男朋友无奈中透着几分宠溺的“别胡闹”。

      只可惜依然没有回应。

      喻棠鼓一侧起脸颊,似乎有些气恼,“我不亲了,我决定要咬你!”

      说着,喻棠睁开眼睛,满心都是他要惩罚许朝这种故意不理他的行为。

      可是喻棠睁开眼睛后愣住了。

      没有许朝,甚至连天花板他都没看到,入目只有一片黑暗。

      喻棠不信邪地闭上眼睛再睁开,还是漆黑一片。

      “眼睛……”喻棠伸手在眼前晃了晃,终于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许朝我看不见了,怎么办?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喻棠慌了,他伸出手往旁边胡乱的摸着,一只男性的手掌握住了喻棠在空气中无助乱摸的手。

      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喻棠慌乱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有许朝在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有了主心骨,喻棠开始解释自己目前的情况,“许朝,我的眼睛突然看不到了,你先带我去医院吧。”

      “Tang?”

      陌生的声音让喻棠愣了一下,他摸了摸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居然跟自己的手差不多大小。

      喻棠跟许朝在一起时最喜欢的就是和许朝十指相扣漫步在校园里的各个地方,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许朝是他的男朋友,因此喻棠对许朝的手再熟悉不过。

      许朝的手掌要比他大一圈,他握起拳头时,许朝的大掌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整个拳头都包住。

      而且由于家庭原因,许朝从小就开始打工,经年累月下来,许朝的手心和虎口处都有一层发硬的厚茧。

      抓着他的人不是许朝!

      喻棠连忙将人甩开,攥紧被子警惕道:“你是谁?”

      被甩开的青年生着一副西方人的面孔,见到喻棠戒备的模样显然十分惊讶,直接抄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询问:“我是维恩斯啊,Tang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不仅是维恩斯,病床旁围着的其他几个年轻人显然也发现了喻棠的不对,纷纷开口用英语询问着喻棠的状况。

      其中一个东南亚面孔的青年还叫来了医生。

      这时喻棠也才意识到自己的身旁居然不止一个陌生人。

      喻棠抓紧床单,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恐慌,企图冷静下来分析自己目前的情况。

      他回想着睡着前发生的一切。

      正值大三暑假,他跟许朝还有几位朋友出来度假。一群男生聚在一起喝高了,就互相扒起了黑历史。

      喻棠从幼儿园到高中丰富的感情史全被损友扒了个遍,还添油加醋地讲给了许朝。

      之后喻棠就和吃醋的许朝吵了一架。

      两人不欢而散,喻棠赌气自己住在了外面的五星级总统套房。

      总统套房……

      喻棠伸手在床上摸索了一下,发现身下的床很窄,就是普通单人床的大小,床板也是硬得硌屁股,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被褥上还有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

      喻棠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他伸手掩了掩鼻子,皱着眉头,这环境跟总统套房是一分钱关系都扯不上。

      这里不是酒店!

      他在哪里?

      还有他的眼睛,他的腿……

      失去了视觉和行动能力,喻棠的内心越发慌乱,也就在这时,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几个医生皆是东南亚面孔,刚刚出去叫医生的东南亚青年用缅甸语向医生说着喻棠情况。

      “我的朋友他好像看不见了,而且似乎还不认识我们了。”

      闻言,领头的医生走到病床边想检查一下喻棠目前的情况。

      当医生的手刚碰到喻棠,喻棠就本能地挣扎后缩。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爸可是警察!”

      喻棠抓着被子,像是个因为受到惊吓而炸毛的小兽。

      但当喻棠提到自家老爹时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底气。

      他家老喻可是警长,江城这一片的混混无赖哪一个不是听到他家老喻的大名就闻风丧胆的!

      就算他爸不行,他还有个富婆妈呢,这伙人要是为了钱,他妈一定会来赎他的。

      而病床边的其他人却没有料到喻棠会有这样的反应。

      在场的人没有熟悉中文的,只有经常与喻棠一起工作的维恩斯能说两句基本的中文,但他也听不懂喻棠具体在说什么。

      看着喻棠的状态,医生神情凝重,对着东南亚青年道:“你的朋友脑部受到了创伤,我们这里医疗水平有限,暂时无法判断你的朋友现在的情况,不过我猜测他很可能是颅脑外伤后出现的短暂性意识障碍,具体情况,你们还是转到首都的大医院检查吧。”

      东南亚青年将医生的话用英语转达给了伙伴们。

      喻棠伸着耳朵,试图听懂青年的话,但奈何喻棠的听力水平连“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都听不懂,更不要说这么长的一段话。

      全文听下来,喻棠就勉强听懂了个“hospital”。

      医院?

      这里是医院?难怪会有这么重的消毒水味。

      可如果这些人的目的是绑架勒索,为什么要把他带到医院来?

      “Tang,你听懂,我的话,能吗?”

      这时,喻棠耳边传来一句磕磕绊绊的中文。

      维恩斯试图用中文向喻棠了解情况,因为他发现喻棠似乎听不懂英语了。

      听到维恩斯的话,喻棠心中依旧保持警惕,但还是点了点头,他也迫切的需要了解现在的情况。

      “这里是哪里?”

      弄清楚地方才能想办法逃跑。

      要是还在江城那就再好不过,倘若已经出了江城到了别的省市可就麻烦了。

      不过时间匆忙,就算连夜高速飙车,应该也离不了江城太远。

      喻棠的心里开始盘算着,可是维恩斯的回答直接让喻棠宛若五雷轰顶。

      “这里是,缅、缅甸,北、北部。”

      “缅北!”

      喻棠说话的语调都变了。

      喻棠暑假时帮过老爹的警署做过反诈宣传。

      其中重点领域就是缅北,他可是亲眼见过那些被骗到缅北最终身首异处的人的照片,还是无/码版的。

      那血腥的画面直接让喻棠三天没吃下饭。

      提到缅北,喻棠脑袋里除了那些照片就是诈骗、贩/毒还有拐卖人口噶器官……

      “噶器官!”

      喻棠突然想到了自己看不见的眼睛。

      “我的眼角膜!你们噶了我的眼角膜!”

      喻棠彻底绷不住了,他这一生,活得顺遂,从小到大也没遭受过什么磨难。

      一朝莫名地被拐到缅北,打断了腿不说,还噶了眼角膜,他哪里还能淡定。

      喻棠一边嚷嚷着“眼角膜”,一边惊慌失措,挣扎着要从病床上下去。

      “眼角膜”这种级别的词汇对维恩斯来说显然有些超纲。

      见喻棠的情绪突然又激动了起来,甚至还挣扎着乱动,怕喻棠再次伤到还打着石膏的左腿,维恩斯以及周围的几个年轻人伸手按住喻棠。

      “不要动……右的腿断了……”

      维恩斯不太能分清中文里的左右,他试图解释喻棠现在左腿骨折了不能乱动。

      可这话落在喻棠耳朵里却是另外的意思。

      “什么!你们还要打断我的右腿!简直丧尽天良!”

      但被一群人按着,喻棠完全动弹不得。

      喻棠此刻脑海中自动脑补着。

      他正被几个身强体壮的东南亚悍匪钳制。

      旁边另外一个东南亚悍匪手中拿着足有手臂粗的棍子摩挲着,凶恶的眼神盯着他的右腿正蓄势待发。

      想到这些画面,喻棠挣扎得更盛。

      呜咽着喊道:“老喻,许朝,你们快来救救我!”

      见喻棠反应这么大,周围的几个年轻人也不敢再按着他。

      而维恩斯则是捕捉到了“许朝”二字。

      喻棠有个很宝贝的钥匙扣,钥匙扣上有个挂牌,挂牌上就刻着“许朝”二字和一串电话号码。

      维恩斯的中文都是从喻棠那里学的,他学会第一个词不是“你好”,而是一个名字——

      许朝。

      想来这个人对Tang来说应该十分重要。

      这会儿听到“许朝”的名字,维恩斯赶紧走到一旁拿起了喻棠的背包。

      在背包最里层的口袋中,维恩斯翻到了那个钥匙扣。

      钥匙扣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原本银白的钥匙此刻却锈迹斑斑。

      整个钥匙扣的主体是个拳头大小的毛绒娃娃。娃娃绷着一张脸,表情冷漠,虽然如此,但整体娃娃看起来却很可爱。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娃娃身上有一条歪歪扭扭状似蜈蚣的缝补痕迹。可以窥见缝补之人手艺惨不忍睹。

      “许……朝……”

      维恩斯将钥匙扣递给喻棠,试图哄喻棠镇静些。

      钥匙扣上有一个小铃铛,听到铃铛声,喻棠一把抓住了那个钥匙扣,用手细细抚摸着钥匙扣上的玩偶。

      见喻棠在接触钥匙扣后安静了下来,病床旁的几个青年松了一口气。

      但还没安静几秒,喻棠又叫了起来,“你们还抓了许朝?你们不准伤害他!”

      比起之前的慌乱,此刻喻棠的语气开始透着急躁,表情也变得凶巴巴的。

      可偏偏喻棠生得乖顺,小鹿般清澈的眼睛,精致的小翘鼻,唇瓣柔软,头发的颜色也比寻常东亚人浅上一些,在阳光下泛着暖暖的光泽,整个看起来都软糯可欺。

      因此当喻棠露出凶悍的表情时看起来并不吓人,反而有种小奶猫哈人的架势。

      周边人听不懂喻棠的话,但维恩斯依旧能捕捉到了“许朝”二字。

      为了安抚喻棠,维恩斯试探着问:“许朝,是谁?”

      喻棠毫不犹豫:“我男朋友!”

      听到喻棠的回答,维恩斯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

      Tang居然有男朋友!

      维恩斯把这个结果翻译给了伙伴们,其他人也是满脸震惊。

      共事多年,他们居然都不知道Tang谈恋爱了,还是男朋友!

      正当所有人都在震惊之际,喻棠又闹腾了起来。

      “你们把许朝绑到哪里了!我要见他!我要见许朝!”

      喻棠以为许朝也被绑了,满心都是对许朝的担忧。

      他这里眼角膜没了,许朝会不会也……

      缺胳膊少腿还算好,跟如今瞎了眼的他也算是天残地缺。

      万一许朝肾被噶了,他下半辈子的幸福可怎么办!

      喻棠越想情绪越激动,又开始挣扎着下床。

      喻棠经常说“许朝”二字,就连一旁完全不懂中文的医生都明白这似乎是个人的名字。

      医生用缅甸语道:“他大脑受创,情绪不宜激动,赶紧让这个叫许朝的过来安抚他,让他冷静下来。”

      东南亚青年将医生的话转达给了伙伴们。

      几个人看了眼床上胡乱摸着、满脸惊慌忧虑的喻棠。

      维恩斯:“Tang现在显然不信任我们,我们要是带着他转院只会让他情绪更加不稳,既然Tang说许朝是他的男朋友,那不如就让许朝来把Tang接走,华国的医疗水平要比这里好上许多,也更有利于Tang恢复治疗。”

      听到维恩斯的提议,其他人考虑片刻后都点了点头。

      他们这次来缅北还有组织的任务在身,不能因为Tang的病情一直耽搁着。

      打定主意,维恩斯拿出手机按下了喻棠钥匙扣挂牌上那一串电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试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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