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兰篇》好想吃牛杂

37、第 37 章

　　血月月满又近了。
　　此刻魔宫上下正为了生辰宴一事忙活着，几乎没几个人记得血月一事了。
　　许久没回来的霜羽也来帮忙打点事务，幽兰听说这事，才想起自己好像除了见过青羽白羽，竟还未见过凤羽同霜羽，于是好奇之下，正好听得霜羽在前殿帮忙打点杂物，便同洛羽去找她了。
　　要分清她们五姐妹的名字还真是有点难度。不过外貌上倒是好区分得很，光是看眼睛，便知晓了。
　　霜羽一双眸子，一边是湖蓝色，而另一边是血红色，与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且她人虽然长得清冷，但心肠倒是热忱得很，一看到幽兰便同她拉起了家常，让幽兰险些想转头跑掉。
　　霜羽喜欢在人界游历四方，因此也沾染了不少的江湖气息，幽兰听她讲了些人世的江湖事，不禁连连称奇，原来这人世还有这么多尔虞我诈的互相争斗。
　　至于白羽则太冷冰冰了，总让幽兰觉得不敢离她太近，怕被冻着。
　　凤羽还未回来，幽兰开始好奇起这位胡青丘的亲妹妹，是不是和那狐狸一样的德性，还是与她截然相反？
　　她们些五姐妹也太有趣了些。
　　回了洛羽的寝宫，幽兰同洛羽说了自己的想法，洛羽笑了好一会，解释道:“我同青羽是混沌魔丹所化，年纪上，她比我大一些，因此她便是老大了。白羽她们三个，都是师父被钉住后才遇到的她们，青羽待她们如亲姐妹，因此便给她们取了这样的名字。小白是青羽从忘川河边捡回来的小花妖，霜羽则是神族留下的遗孤，青羽见她可怜，收留了她。小凤羽你应该也知道，她是胡青丘的亲妹妹，她们一个是妖狐，一个魔凤，苏漪君嘱托青羽照顾好她，所以青羽便收养了她这个最小的妹妹。我们也向来疼爱她得很，只是养得她有些娇气，跟她说，她也不改。”
　　幽兰接道:“那你们这般宠她，她肯定是这般了。”
　　若是自己有四个姐姐宠着，自己肯定也肆无忌惮些，更何况还有个神仙般的洛姐姐呢。
　　洛羽无奈道:“若不是因为她，连缺阁阁主也不会遇到神界帝君了。”
　　幽兰一愣，问道:“为何？”
　　“这连缺阁还不是因为她才弄出来的，我只是平日无事，帮她打理罢了。因怕别人说魔君掺和这经商之事，对大家不公，加上小凤羽自己喜欢，非得遮着面目，所以我也才做了那打扮。只不过没想到，这样子倒可以同帝君好好相识一番了。”
　　幽兰哼了一声，恼道:“之前玩弄我倒是开心，若我没有看过那三生石，只怕是要被洛姐姐骗得团团转。”
　　洛羽捏了捏她的脸颊，安抚道:“那还不是因为长恭的事，我回了魔界，连缺阁正遇上事，我脱不开身时，却被他几次三番的骚扰。我自己又不是他对手，同青羽说了，那时她忙着同妖界交涉，也赶不及来帮我。正巧遇到你，我便想着把你留下，若是再遇到他，我也好歹有个帮手。可谁知你来了之后，他竟再也没有出现了。”
　　幽兰恍然大悟，原来洛羽把自己留下是为了这般，不过真要她出手，恐怕也是拖油瓶罢了。想起自己害得洛羽中了两箭，她心里就百般过意不去，幸好没留下疤，不然她只怕得时时挂念这事了。
　　“所以长恭后来为了解决我，便利用那戾气一事，想引我走火入魔。”
　　洛羽点了点头:“想来是这样。不过长恭为何会知道你魂魄中戾气一事，且当年重华帝君为何会被戾气所伤，我也是不知道的。想来还是得需要找个明白人问问才行，顺便可以让他帮我们些事。”
　　洛羽怎么总是能找到些人帮忙？幽兰偏头，问道:“你说这人，又是谁？竟这般神通广大。”
　　洛羽悠然一笑:“过几日便知，你别急。”
　　这人就非得这般留悬念呗，幽兰哼了一声，有些不快。洛羽又捏了捏她的脸颊，调笑道:“今晚双修时，给你快乐些，可好？”
　　那自然是太好了。
　　“洛姐姐可得说话算话。”幽兰一把抱住她，一下子把那不快抛到九霄云外了。
　　洛羽盈盈笑着:“我一向说话算话。”

　　幽兰同洛羽欢愉了一夜，果然双修真是一举两得，幽兰觉得难得洛羽说话算话，高兴得不行，再想到血月月满将近，也不知道到时候两人可以一起玩些什么新花样，心里更是兴奋。
　　可到了那日，洛羽却拉着幽兰往那池子去。
　　为何还要去泡池子啊！
　　幽兰又怨又气，可洛羽却盈盈笑着，似乎有什么秘密不告诉她。
　　洛羽同幽兰坐在池子边，幽兰宽松的大袍披在洛羽身上，两人依偎着，等血月月满。
　　洛羽正想安慰安慰这个傻木头，却见一个灵俏的少女捧着外衣，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黑色中衣便走了过来。
　　见着两人，少女猛的吓了一跳，手里的衣物也差点急忙要丢到地上。慌乱中，幽兰看到她额间的业火图案，惊奇的“咦”了一声。
　　“小凤羽？”洛羽方才还在想着怎么安慰幽兰，被这突然出现的小凤羽打乱了思绪。
　　凤羽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已不知道该走还是留下。
　　“啊，洛羽姐姐，我，啊非礼勿视，我这就走！”
　　说完，凤羽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幽兰忍不住笑道：“是我们太吓人了么？”
　　洛羽也调笑道：“那可不，陛下坐在这里，那气势早把没见过世面的小凤羽吓坏了。”
　　“那，洛姐姐怎么不去安慰人家呢？”
　　“这样不就是安慰了么？”
　　那双唇忽的贴近，幽兰闷哼一声。
　　“先安慰我的傻木头才是。”洛羽轻笑着，又吻上了她的唇角。两人交缠相吻了一会，感觉池子里的寒意越发的重，身子也越发的热了。

　　血月升起了。洛羽拉着幽兰往上次那小洞里走去。
　　幽兰想起上次在这狭窄的小洞中同洛羽交缠，面上不自觉的红了起来，此刻她也想好好再同洛羽这般欢愉一番，可洛羽硬拉着她往那洞穴深处走。
　　上次的时候，自己明明感觉这只是一个狭小的小洞口，完全没有看到这洞竟有这般幽深，难道说，是因为血月这洞才会打开么？
　　越往里走，身子的燥热也就慢慢少了。幽兰眼前开始出现朦胧的黄色雾气，她深吸了一口，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
　　雾气越发的浓，突然，两人穿出了那雾气，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世外景象。
　　一道瀑布从天而降，天上四处流溢着五彩水波，汇成了那道无根的瀑布。瀑布落在眼前一块平地上，却凝成了一个小水潭，波澜平静。那平地好似漂浮在空中，四周皆是白茫茫的雾气，看不到边界。
　　平地上有许多幽兰从未见过的奇异花草，花香四溢，醉人心脾。
　　幽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却听得一个洪亮遥远的声音答道：“这里是鸿蒙之境。小妮子，怎么你还把别人带进来了？”
　　幽兰四处张望，却不见来人。鸿蒙之境，幽兰在书上听过，听闻万物始生，就是因为鸿蒙祖师爷用鸿蒙之气凝造了第一个生命，最初的那条蛇便是伏羲，再然后，女娲也化了形，她奉祖师爷之命造出众凡人，这也是世界初始的故事。
　　而苏漪君，莫芊离，赵瑄都是鸿蒙祖师爷座下的神兽，是创生之始一直活到今日的老一辈人物了。
　　想来刚才回答自己的人，定然就是鸿蒙祖师爷了。他说的小妮子，可是指洛羽？
　　洛羽朝他大声道：“祖师爷莫见怪，这是神界的帝君，我与她有些疑虑，想请教一下祖师爷。”
　　那天上的云彩忽然飞近，凝成了一个人形，是一个白须飘飘的老头子，他身上散着黄色流光，坐在一朵五色云朵上，显得神采照人。
　　鸿蒙祖师爷一边顺着胡子，一边打量着幽兰，不禁叹道：“没想到这女娃子，竟是这般来头。”
　　洛羽故意偏头问道：“什么来头？”
　　“且随我来罢。”
　　鸿蒙祖师爷一挥手，两人眼前出现一个通道，他已先飘了进去。
　　两人对视一眼，也走了进去。
　　眼前情景一变，显出洛羽与重华的往事来。原来祖师爷是给两人亲眼看看这过往之事，幽兰觉得自己已经看过，便不想再看，可又听得祖师爷说道：“小女娃莫心急，你们身在此中，就应该想想，来解惑，可惑在何处，是否是因为太多细节被遗漏，所以需得从头再想一遍。”
　　幽兰恹恹道：“可我已经知道自己是重华帝君魂魄所生，还需再看一遍么？”
　　“你若不愿看，那让洛羽小妮子自己看便是了。”
　　洛羽轻轻拉了拉幽兰的衣袖，朝她笑了笑：“别怕，我在这里呢。”
　　幽兰心中定了定，继续看那雾气上的画面。
　　重华帝君倾心于洛羽，可是在那大殿上？
　　不是，重华帝君在桃花林中，又再一次碰到了洛羽，那时，洛羽又为了起舞了一次，这次，她盈盈笑着，已不似第一次时拘谨。
　　乱魔之乱，重华帝君随已派出神兵镇压，可隳离然不愿神界插手这一事，竟与神界众人大打出手，乱战中，筋疲力尽的洛羽燃了自己魔丹，想拼死一搏，她杀了一位神君后，戾气反噬，险些失了性命，是重华帝君救了她。
　　可洛羽却不知，戾气反噬之时，她把重华帝君误伤，也害得他被戾气伤了魂魄。
　　看到这里，洛羽心中一惊，原来重华帝君被戾气所伤，竟然是因为自己么？当时她被反噬后，便失了理智，也再也不记得之后发生的事，直到自己在魔宫里醒来。
　　也难怪青羽说过，帝君把自己抱回来，也不是第一次了。
　　后来的事两人也都知晓了。
　　那画面开始跳到了重华帝君死后。
　　东炎为了让重华帝君回魂，他辛苦去寻那魂魄，最后却只找到了一魂一魄。
　　只有一魂一魄又怎么能回魂，他尝试了无数次，皆以失败告终。可他也不愿放这剩下的魂魄入轮回，终于在漫长的寻求下，他发现另一个法子，鬼妖的傀儡术。
　　于是他按着重华的模样造出了幽兰。可他为何选择要造出一个女子，而非男子。只因他想着要把幽兰留在身边一世，若是女子的身份，倒好说得过去些。
　　可傀儡终究不是真人，东炎已经渐渐厌倦了这般操纵着她，更何况她长着一张重华的脸。
　　再三思索下，他把那一魂一魄放入了幽兰体内。
　　只是一魂一魄，仍是不能让她生出意识。直到某一日，天地异变，星象逆转，那一魂一魄竟引生出了其他二魂五魄，幽兰这才成了一个真正的人。
　　“所以你不会是重华，也并非重华，你就是你自己，你的二魂五魄都是你自己所生的，重华的一魂一魄只是一个引子罢了。”洛羽拉住幽兰，看着她那失神的蓝色眼眸说道。她知道幽兰看着这些往事，已是百感交集，她总是怕这事让她们两耿耿于怀，可现在已经明了，自己对她是真心实意，还有什么放不下呢。
　　“我总是怕活在东炎与重华的阴影中，可只有遇到了你，我才觉得自己应该是为自己活着，因为有你在，我便不怕了。”
　　说着，两人相拥着轻轻一吻，惹得鸿蒙祖师爷连啧了几声。
　　“你这小妮子，倒也是厉害，这神界帝君，每每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也不知是孽缘还是命里定数了。”
　　这话怎么又听得青羽说过了。
　　洛羽轻笑一声，说道：“我何曾让她们被我迷住，都是她们自己先动了心。”
　　祖师爷叹了口气：“玩笑话罢了。现在我已经为你们解了惑，小妮子还有什么事要提么？老人家被你们叨扰得久了，想去歇会了。”
　　洛羽惊奇道：“祖师爷一个人在这里呆着，难道不闷么？上次还说让我来陪你说说话，怎么现在倒要赶人走了。”
　　“还不是因为风落舒那不省心的，我还得去帮她收拾烂摊子。不说了，若你们没事，我便走了。”说着，他便想飘走了。
　　洛羽急忙道：“祖师爷别急啊。我想有一事相求。”
　　“说罢，只要不要再像上次一样，求着我把隳离然复活便好了。”
　　幽兰惊奇地看着洛羽，原来隳离然活过来，是因为洛羽来求了祖师爷么？
　　“帝君修了魔道，便要被血月所扰，我想不如把这一事给她省去了，免得她烦心。”
　　幽兰疑惑道：“为何？我被不被血月说扰又有何关系，那你呢？”
　　洛羽指了指她的眉心，不省心的说道：“你啊，你可是神界帝君，若是被她人知道了你修魔一事，六界肯定会一番大乱，这事得藏好才行。至于我，我本就是魔修，这事对我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哪里像你，你可要担太多责任了。在我面前傻可以，可这天下大义，我觉得你还是明白的。”
　　幽兰知道洛羽是为了她好，她也只能应下了。洛羽为她着想这般多，她还未能好好回报洛羽，心里又内疚了些。
　　鸿蒙祖师爷帮幽兰去了这咒后便挥袖走了，两人沿着原路离开了这鸿蒙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