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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以灵修之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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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轻撩,荡起肩头地墨发轻扬。
南撷满足得看着喝汤的夙星,心里那一角空落,似乎寻到方向。
夙星的回应。
渴望夙星正正经经地如同他向世人宣告那样回应这份情愫。
南撷看向煮鱼汤的瓦罐。
人已经入了瓮,进了壶。
如何让这瓮散发馥郁的芳香,壶里的汤回应得噗嗤作响,才是他现在面临的难题。
在经过灵玉山中雾湖一事后,夙星已经烙印上南撷的标签,他已经退无可退。
南撷凝目远方昏黄的天际,远处幽暗的大海。
若要夙星回应,必须要深入他的内心灵魂。
南撷起了心思,认真地考虑着那句同调和灵魂双修地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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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星端螺碗的指尖映着余晖的淡黄光晕。
那道凝固胶着在身上的视线一直没有挪开。
若说苏西的脸可以随意同南撷调笑。
这会儿身为男人的尊严,又或者南撷对心悦人的认知,令夙星无法直接敞开心去接受他。
他不想南撷用那种举三说一的方式,用心机和算计来谋算感情。
夙星想要真诚,而南撷一直只在谋。
谋不离谋不弃谋人再谋心,甚至为了谋可以狠心地离开雾湖,丢下他躺在湖边渡过半个多月。
南撷有考虑过对方的心思心情心境么?
他已经谋到所有。
夙星为他甘愿倾尽所有。
只是这会别扭的夙星不想这么便宜这只男狐狸。
不仅因为男人的尊严,更要给南撷一个认清心悦之人间“该如何真诚以待”的机会。
夙星一口喝尽鱼汤。
啊,仅仅是这碗汤,就舍不得丢下南撷。
背过身勾起唇角,带点幸福满足,还有一丝狡黠。
南撷踌躇半响,直说好呢?还是变着法儿吸引他的注意力好?
最终,他换一套月白的衣衫,拿一只玉盒去寻夙星。
夙星正昂靠在摇椅上,大海里的黑幕星空甚是奇幻美妙。
察觉到轻轻地脚步声,如踩在他的心上,一声声地临近,令他下意识地捏紧摇椅两侧的扶手。
“夙星,”南撷转至他的跟前,借着萤石淡黄的光晕凝望闭目的人。
难过地道,“你已经不想看我么?”
夙星的指尖紧了紧扶手,启口道,“南道人又想做什么?”
“这是我在影剑城买的剑穗,觉得颇和你的三光剑。”南撷往前递上玉盒。
夙星睁开星眸,凝向被光晕照亮如玉的人。
好想拥抱他,相贴在一起。
压下眸里涌起地情愫,目光流连在他拿玉盒的指尖上。
莹润的指甲反射微光,点亮他自己的眼睛。
那手颤了颤,夙星才垂目,取出三光剑,“你给我挂上?”
“好。”南撷勾起唇,接过三光剑。
取出墨绿色的剑穗,缠绕在剑柄镂空地方。
举起沾沾灵光的剑,映射他一双幽深的眸,倾斜角度,映出夙星如星的双眸正快速地躲开。
南撷勾起唇角,收起剑,转身递还给夙星,“好了,你看如何?”
累赘。
不动武才挂这玩意。
一般都是清宁宗仙剑峰的女修才会挂剑穗,而且是基数最大最弱得那批女修。
夙星压下涌起的槽口,接过三光剑横剑一旋。
剑反射的白光照射在南撷的眼睑上,令他忍不住抬手去挡。
便是这一下,他人天旋地转间躺在摇椅上,身上压着体重的夙星。
夙星挤在不怎么宽敞地躺椅上,摸上南撷略翘的眼角。
“以前这里没有这么弯,显得清澈灵动。这会倒是多些不曾有的气质。”
南撷喉口一滚,凝望他的星眸,哑嗓子道,“什么气质?”
夙星微笑俯下头,随他的动作,坚固的躺椅前后摇摆着,两人的心都跟在水浪里荡漾般。
俯在南撷的耳边,轻喃道,“吸引我的气质。”
南撷微张眸,想要揽住他腰身的手扑了个空。
夙星已经直身,芝兰玉树般挺立在星光下,微笑道,“夜深了,南道人,回船舱去休息吧。”
南撷的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欢喜,还有点点懊悔。
夙星变的狡猾了。
不仅如此,他还学会反击。
南撷拳了拳手,眼里的光一片幽暗。
离开摇椅,走在甲板上。
突然,他回头凝望夙星,直愣愣地道,“你不是说我们非常同调,可以灵魂双修?”
“咳咳……”夙星轻咳。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冲动又在燥起。
“幕天席地,南道人有这心思?”
南撷张下口,这算是被拒绝?
啊,快答应。其实不是不可以。
夙星内心的小人在摇摆。
南撷的回复是进船舱。
夙星一张俊脸有点丧、还有显而易见地失落。
深吸口气后,临立在舟首,任由冷风灌进衣领吹凉燥热的血气。
翌日,两人跟没事人一样,一个煮吃食,一个驾驭海舟。
午间,如同寻常人一样共进午饭,一顿海鲜大餐。
三色灵力的补入令夙星精神大震。
有些感动,又有些蠢蠢欲动,还有几分理智。
“上岸后去哪里?”
“什么时候结丹?”
两人异口同声。
夙星做个请势。
南撷垂目道,“我在归欢林遇见穆莲笙,她把归欢林的阁楼送给我。”
夙星哈了声,“那里的房子值当个什么,来来去去买不如租。”
又道,“回玉峰城吧。我原定的地方,建起玉轩客栈。”
南撷勾了勾手指,心里对于玉轩没有以往得劲头。
夙星看出他的疑虑,轻声道,“咱俩这情况再留居宗门不合适,不妨在玉峰城逍遥自在。”
南撷蹙眉,昂面直视他,“咱俩什么情况?你觉得见不得人?”
夙星反击道,“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南撷哑口。
夙星又道,“南撷,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南撷心里发急,有种要被抛弃地紧张感。
疾步上前去拉人,夙星一如既往被他拽在手上,这才令他有踏实的感觉。
夙星叹息般道,“南撷,我自始至终都在这里,而你,”长指点在南撷的心口,“问问你这颗心吧。”
南撷如玉的脸上,精致的五官闪过茫然。
一直忽视夙星这几句相似的话,这会儿心里空落无力地松开抓住他的手。
夙星转身去往舟首。
南撷呆立在原地。
有一种夙星一直在身边,而自己却即将把夙星推远地意识。
他去船尾,看着被破开的海水翻滚白色的浪花留下一长串的涟漪,试图沉下心来反思。
夙星的神识勾连在南撷的四周,怕他有个意外,一直关注他。
他也不想一直去撕开南撷的内心。
然而,筑基心魔劫就是一次教训。
当年被欺辱的记忆伴随南撷得一生。
南撷很难完全忘记,甚至过往的经历影响他的性格、行为、处事方式。
夙星同样不想他去回顾过往,但是修真便是如此。
如若不能直面本心,勘不破过往迷障。
筑基后期的修为便是南撷修炼的尽头。
此时,夙星的修为已经是半步金丹,只要再稳固一翻就可以突破金丹,令转世仙轮与他融合,令这方时间线融进大世界,一切都会成定局。
那时候,夙星直破元婴心魔劫,晋级为元婴真君。
南撷呢?
他难道要一直停留在筑基后期,仅仅五百年寿命后消散于无?
夙星所谋,乃是两人的未来啊。
南撷很烦躁。
心里不安地他一直用造化术分解海里的食材,焖上仙人瓮,又做各式鱼汤吃食。
夙星见着可以吃就一直吃。
总之,南撷不说吃,他也去吃,还当南撷的面吃得很香很香。
南撷淡色瞧他吃完就去盘坐修炼消化灵食里的灵力,又一次见他额心灵光闪烁,便知道他的实力又增强。
他气得很,懒得再做灵食,闷不吭声回船舱修炼。
夙星给他布置一翻聚灵阵,才去一心驾驭海舟。
数日后,船进入幻海九邑港地界。
触岸时,南撷从船舱里出来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
夙星诧异下皱眉,“你加持聚灵阵?”
南撷垂敛目光,“不是要赶上你么。”
夙星感觉心好累。
上前扶住南撷,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说出口。
只道,“在世界线融合前,不准结丹。”
“为何?”南撷不解道。
这话要怎么说?
说了一遍又一遍,脑子不傻还很机灵的人就是踩不到点上。
夙星想要苦笑。
这大概就是一叶障目的意思。
“不为什么,只是希望你稳步进阶,而不是急于求成。根基不稳,雷劫难度。”
心魔劫更难渡。
夙星压下最后一句,拉他上岸。
南撷凝望在手腕上刚毅的手,心里又有满足感。
“夙星,你还没说会去哪里结丹?”
“乾坤门。”夙星眸光微闪,瞧见港口盘桓的人,拉上南撷径直走去。
杜无咎见到两人,心里一松。
朝夙星拱手后,施展禁制,隔绝外人的窥伺,递上一只玉盒。
“峰主,按约定赠物。”
夙星接过玉盒,神识一扫,满意得点头。
杜无咎已经在对南撷道,“南道人,没想到你背后的人是乾坤门巽宫之主。”又拱手向南撷拜道,“杜无咎家仇得报全赖两位,多谢。日后,相见有期,再会。”
南撷看向潇洒离去的杜无咎,心里掠过一丝松快。
这是他迄今为止遇上复仇最为圆满得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