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君与尔田上甜》青山春雨

56、再生一个吧

　　南撷侧靠在窗棱上，上身倚在窗外的夙星肩上。

　　夙星眉宇微动，没有躲开。

　　楼下还在上演哭求的戏码。
　　最终是何青奋起打在何峰后颈把人敲晕过去，姚姚也被姚姑夫妇拉带回房间锁起。
　　一声声全是为两小着想，不准他们离去。

　　南撷敲了敲窗棱，“回去吧，我还要修炼。”

　　“你这么勤快，我有点不适应。”夙星勾指刮下鼻尖。

　　“那我不修炼了。”南撷自然道。

　　夙星见他好整以暇的表情，赶紧摆手，回房间。

　　南撷听得隔壁的关窗声，在关窗户时运轻身术往楼下飘去。
　　他落在四楼得木棱上，从窗户进封止息的房间。

　　封止息正诧异时，南撷已背着他掐指，使出隔绝阵罩在房间里。

　　“封止息，你要得长生，我和夙星都没有。但是你要得荣华富贵在东大陆完全可以满足你。
　　你还要留在这里？”

　　封止息叹息，缠起披散的长发，轻喃道，“明人不说暗话，你和我之间不必兜圈子。南撷，你打着药人的名义想利用我刺激夙星。为何改变主意？”

　　南撷轻笑。
　　不愧为封止息，善察人心。
　　“我良心发现，更不想被仇恨淹没，打算放过你。”

　　封止息笑了。
　　“一个好得伴侣确实可以改变身边的人。如今，你变了。
　　你还想要我带姚姚离开，对吧？”

　　“是。”
　　姚姚虽有心计，见过人间疾苦恩怨，但人还小，需要个领路人。
　　而这人最合适。

　　封止息轻笑，“那日你离开后，她进门就对我说，钦慕我很久。”

　　**
　　那日，姚姚一双眸绽射渴望的光，疾步靠近封止息，坐在他的腿上。

　　封止息诧异过后，取笑道，“小丫头隔三差五听壁角，这可不好。”

　　姚姚裂开嘴，露出一个渴望的笑容，倾身道，“南撷大人答应给我换脸。谢谢你的主意。”

　　封止息呵了声，“恭喜你。”

　　“可是，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学会。”姚姚探手就滑入封止息的衣襟内，轻吟般道，“你日日在那腌臜人下娇吟喘息，我听得心里跟起浪般，这个我想要学，你教我。”

　　封止息的脸色极其难看。
　　尤其一双小手在身上毫无章法的捣鼓来去，而她脸上是一副自我沉浸地陶醉模样，眼里又是清明，口里却发出喘息吟声。
　　他推了推，手上用不上力，还被她用丰满的身前蹭着。
　　一股难以控制的厌恶感自心底爬起，直至南撷拍响门扉，惊得这自导自演的丫头缩回凳子上。

　　**
　　此刻，封止息把姚姚的所作所为道出，“这般豁得出去的丫头，有那张脸，只有她算计别人的份。”

　　南撷的另一重用意是希望护住何峰，令他能醒悟过来，回转玉轩客栈。
　　年轻人，强行控制他留下，也有百般计谋逃出去。
　　堵不如疏，送他离去吃够苦头，若能醒神自会回来。
　　不能，那也是他选走的路，后果自负。

　　南撷道，“她有脸，你有心，而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不杀你，不是因为修真者不杀凡人的约定。
　　你也知道，这种约定在我这里根本无用。
　　要么离开，要么老死在此，你自己选。”

　　封止息静静地看他走向窗户，拳紧手，高声道，“那你总要恢复我的手脚吧。”

　　南撷回首，过往经历一一浮现，轻笑道，“你以为你我之间的账因我不杀你就已过去？”
　　你活在这里，除了被我利用，还会时时提醒我内心的灰暗。
　　现在，我已不需要这种提醒。

　　南撷翻窗离开，回房间后躺在床上。
　　原想利用封止息刺激夙星。
　　“呵，以凡人的招数对付仙人，果然不够看。
　　封止息踩过的坑，再踩，不是很傻么。”

　　南撷盖住眼睛，静静地等待夜晚的到来。

　　天明前，一辆马车驶离松林。
　　何飞冲出林间已追不上，喊叫声惊醒一众林间生灵。

　　姚姑拍向夙星的门，跪求道，“夙星大人，求求你，帮我带回何峰吧。
　　姚姚她有心为母报仇，我拦不下，但是何峰他是我的儿啊。夙星大人……”

　　夙星轻叹，看向隔壁紧闭的房门，摇头道，“姚姑，孩子长大有心思，总要远飞一次。
　　你让我抓回来，他还是会跑。”

　　何青跑上楼，拉住姚姑，“对不起大人，我们家人不懂事，打扰大人们。”
　　又对姚姑道，“走吧。发什么疯，他要走就走，权当没生过。”

　　“呜呜……”姚姑扑在丈夫的怀里恸哭。

　　待两夫妻下楼，夙星敲响南撷的房门。

　　“我在修炼。”

　　夙星气笑，“躲着不见人就当自己没做错事？”

　　南撷直接拉开门，“我决定了。”

　　“什么？”夙星整不明白他的想法。

　　“走一个再生一个。”南撷直接道。

　　“……”
　　夙星张了张口，被他的逻辑打败，“姚姑她……”

　　“何青正当壮年，姚姑又不是不能生。
　　沈家留下的医书里有专门调养身体配合药物易孕之法。
　　我让姚姑再生一个。”

　　夙星一拍他的脑门，没好气道，“什么叫你让姚姑再生一个？那是人家何青的事。”

　　南撷撇开眸，“封止息还在吗？”

　　“被何峰一起带走了。”夙星扫视南撷。
　　这家伙真得是玩得不亦乐乎，不过总算把那大麻烦给带走。

　　“风云之人自当在世间翻滚。
　　我要继续修炼，别烦我。”
　　南撷啪得一声关上门，脾气冲得很。

　　夙星直眼，半响无语，径直转回房里去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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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南撷端一碗药递给犹在伤心地姚姑。
　　比起自家的父母，姚姑和何青更让他感受到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

　　“大人，我没病，不喝药。”姚姑伤心又委屈道。

　　“喝吧，喝了会好受一点。
　　何况，我这偌大的地方，还要你们劳作。”

　　姚姑闻言，端起药碗一口喝尽。

　　南撷暗舒口气，寻到同样闷头劈柴的何青，“我有话同你说。”

　　“大人？”何青的兴致不高，垂丧着脑袋。

　　“咳咳，”南撷轻咳一声，俯身在他耳边如此嘀咕一翻，“记得，本月圆夜后十日好好努力。
　　喝了吧。”

　　何青面色红白变幻，接过他变出来的汤药一干而尽。

　　南撷还取回碗拿去洗，又回头道，“记得好好努力啊。”

　　何青结巴道，“是……是……大大人。”
　　谁家大人对自家婆娘的葵水时间这么了解……这么下子冲散何青对何峰离去的气愤和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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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后，南撷许久未动的修为一举突破炼气六层，凝神掐诀后火球已有拳头那么大。
　　他轻快地下楼打算做顿好吃慰劳，就见姚姑在桶前干呕。
　　“姚姑，哪里不舒服？”

　　“没，”姚姑擦把嘴角，面色有点羞红，蠕动唇齿却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南撷福至心灵，“我给你把脉。”

　　姚姑顺势坐在桌前伸出手。

　　南撷探脉下，如珠滚玉十分饱满，笑道，“姚姑，你有喜啊。”

　　姚姑没有意外，连喝半个月汤药，何青在两月里生猛十多日。
　　月前没来葵水就已心中有数。

　　“时日还短，不足一月。这几日你不要干活，回去休息吧。”南撷直接喊何青。

　　何青来后听得喜讯，激动地说不上话，直接抱住姚姑，两人相看间压下泪意。

　　何飞知道儿媳又有身孕，连月来脸上的阴霾终于散去。

　　夙星见南撷连月来又窝在灶间忙碌，寻到他，好笑道，“人家怀孩子，你这么激动？”

　　“身为一名游方郎中，照顾一名怀有身孕的妇人，岂不应该？”
　　南撷打开锅盖，松茸炖鸡的香味传出来。

　　何青插进来道，“多谢南撷大人，我来吧，我来吧。”

　　南撷见何青日渐光彩的脸，对何峰离去的愧疚感又浅些。
　　“已经调好味道，勺出来给你夫人端去。”

　　“哎。”何青乐道，“大人，姚姑说她的胎稳得差不多，想下地干活。”

　　“可以。我早间把过脉，脉象很稳。
　　你让她适当运动，对了，别吃太油腻，胎儿若太大不好生。”

　　夙星见吧唧吧唧说来的南撷，直接扶额头。
　　“你那游历的几年，都见识了些什么？”

　　“各种各样的好事。
　　断腿接骨，咳喘食补，包括给一个在田地里的妇人接生孩子。”南撷回忆起来后道。

　　夙星张大嘴，抚掌道，“厉害。”

　　何青哈哈大笑，“南撷大人，姚姑生产时拜托你。”

　　“放心。”南撷打包票，又道，“还是要去四牡镇请个女产婆来方便些。”

　　当姚姑挺大肚子时，天空飘起白雪。

　　南撷接住落雪，迟疑道，“此地往年都不曾下雪。”

　　“今年怕是个灾年。”
　　夙星接口，关上窗门。
　　“我已经炼气八层，南撷。炼气九层后，我们就离开这里。”

　　“可是我还是炼气六层。”

　　“有我在，足够有实力闯过天堑内海。”夙星自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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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后不久，姚姑就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何青一家再次充盈起欢笑。

　　松林外迎来大批从四牡镇乃至其他地方逃来的信民。

　　夙星和南撷把数年来攒下的大批粮食种子分发出去。

　　原本沿河的道路被这些外来人开宽，直通玉轩客栈外的松林。

　　大片的田地被开垦出来种植粮食。

　　由于玉轩客栈的存在，四牡祭师只敢管镇东以外的事，至于镇西直接放弃。

　　日渐有更多的人问询，前来镇西定居。

　　当姚姑的孩子何宝三岁诞生日时，沿河的道上已经有两个村落。

　　夙星也在那日彻底突破炼气九层，进入炼气后期。
　　松林地脉下稀薄的灵力再也满足不了他进阶的需求，离开此地前往西大陆已经迫在眉睫。

　　南撷此时的修为已经炼气七层，火法术更加如火纯青。

　　在渡水河岸往四牡镇的路上，南撷和夙星漫步而走。
　　山地间是一片片开坑的田地，地头上一幢幢石屋，偶有人影在屋前走过。

　　“以后这里真得会变成城镇吗？”南撷好奇道。

　　“会。”夙星点头，“离开前去看看南晨吧。”

　　两人逛一圈，见着百姓倚玉轩的名号安居的模样，心里觉得值了。
　　离开前又去震慑一翻四牡祭师，才回转玉轩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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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换地图开刷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