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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局即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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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子遍布的天幕上,勾月高悬。远山弥蒙层淡红的光,似张开大口,扑面而来。
“南星听话,我会让你很舒服……”金叔邪狞的目光伴着红芒,紧紧地盯在眼前单薄的孩子身上。
薄红的光透过低矮错杂的树,照在紧靠小树杆的孩子,令他显得越发弱小而无助。
他一身单薄的衣衫挡不住眼前被照亮得一双扭曲闪烁恶意的眸光。
南星看向如同前世一般的场景,扯起嘲讽的嘴角。
接下来又要发生那种事?
等好友金星子赶到这里时,一切都晚了。
他会抱着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大声痛骂这个扭曲的世道。
往后,在路过金叔家那扇破门时,朝眼前这个恶心的男人低咒几声……如此一月后独身离开金家村,他会去往更辽阔的世界,独留自己活在这片脏污的世道。
红芒的主人,金叔伸出两只布满褶皱得微有颤抖的大手伸向他以为的圣洁。
他脏污的袖衫掩不住那绷紧凸起的肌肉。
彼此力量的悬殊,似昭示这一场凌虐的结局。
金叔为这一刻的冲动,紧张的难以自制。
他的内心在疯狂地叫嚣“抓住这个孩子,狠狠地倒腾他”。
“金叔,”南星敛下眸光里的疯意。他似嗤讽般的开口,带着难以释怀的过往、无尽的茫然以及低语里那坦不明的恨意。
“你……是我的同族……叔叔啊。”
金叔的脸上闪过慌乱,逐渐激狂的眼里伴有急速地心跳和渐重地呼吸。
他向四周瞟去。
这个地方在村子北角,三面环山。
此处更是两山夹道,一条羊肠小道要么上山,要么跑回村,自己就堵在跑回村的下山口。
这个孩子出门早,赶在村里所有人前上山,为更快地捡拾干柴。
现在,半里外的村里只有几家人在早起,大部分还在睡。
没有比这个时机更好更合适了。
欲望让他的理智短暂而迷离。
他思过后,朝南星急急地低吼道:“你听话。”
三字后,他像黑暗里的恶兽,伴随朦胧的红芒,猛地扑向南星。
南星看准机会,矮身一窜,从他难闻的咯吱窝下躲过去。
他早已知道会发生什么,也早早得在等这一扑。
成了。
南星努力地抑住差点跳到喉口的心。
他拔腿沿山道另一侧下来的溪涧,向上游跑去。
远一点,那里会有一个深坑。
他……要他死。
这会的南星很是专注,一点细微的动作都没有放过。他甚至察觉到自己杂乱的发顶溜出金叔粗糙的大手。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金叔气急败坏,转身又抓空,快步追上。
今天这小崽子要是不死,他在村里的名声就会被毁掉。他必须要逮住这只兔子,让他知道什么才是力量。
南星跑得很快,大大小小粗嘎难下脚的溪石都阻挡不了他的速度。
前世他曾经回顾过这条路,因为恨……恨不得在事发当日就杀死这个恶心的男人。
曾经,他心有不甘,无数次演练过改变自己短暂人生得这件事。
呵……没想到是竟然真得可以重来。
他踩着大大小小的鹅软石,沿潺潺地溪流往山上跑。
溪水流向远方,在这个曦光未朦时欢快地歌唱。
明月溪,月下溪,多好听的名字,曾经见证过南星悲惨人生的开始。
此时,南星觉得这溪水流歌真是好听,好听得令他冷静的快速地窜上山。
金叔的心伴随追逐渐渐地发急。他的脚下更是深一脚浅一脚,探手抓了几次,都被这孩子滑溜的逃走。
这哪里是八九岁的男孩子,分明是只兔子。
这样也好,跑过的兔子鲜热,更适口。
“你站住,星子。”
【星子……金星子……】南星的脚步因为这个名字不由自主的顿下,被紧追不舍的金叔一把抓住发髻,依着两人追跑的惯性狠狠得向地上扑去。
即使要倒下,他也要带金叔一起倒。
“啊,”金叔倒下时想把南星压在身下。
灵活的南星在趴地前一秒,在粗大的鹅卵石上滚开。
金叔即将要脸怼石滩。
他为撑住自己,松开抓在手里的发髻。
短短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南星察觉被松开发髻又滚开些。
随后,他拔腿而起,快速向溪上游跑去。
金叔霍得站起来,一把扑追上去,气急败坏道:“小兔崽子,抓到你,我弄不死你。”
南星露出奇怪的笑容,一双炯亮的黑眸里除疯狂的杀意,还有窜升起来的兴奋。
前面就是大石,石头后面就是坑,引他上去引他上去。
这会正是枯水季,坑很深,深到没有人帮助根本爬不出。
很快……南星一把抓住大石,躲开金叔探来的手,紧往大石边上窜过去。
因坑边石滑、地险,金叔心知危险而顿住脚,南星也跟着停下来。
两人都喘着粗气,流着汗,被冷冷地山风拂过,都禁不住打个寒颤。
前世纠缠十四年的男人。
这一次,或许可以永远停留在事发得这一刻。
南星疯狂地想。
“南星,有本事你就跳下这个坑。那样,我还真动不了你。当然,没人会来救你。”金叔试着探出脚,喘着粗气挪步上前。
南星背对月光,幽幽然的笑着。他踩着碎石,伴随对面的举动,慢慢地后退。
月光朦胧,星子半隐。
小石头咕噜噜滚进黝黑不见底的大坑,伴着不远处的溪水落涧声,在南星的耳里形成奇妙的交响曲。
南星拖着颤抖的双腿继续往后挪,在金叔伸手可触却又不可能一下子抓到的距离内,他慢慢地引诱金叔更临近大坑边。
差一点,还差一点……
这时候,南星侧了脸。
他的脸半隐在月光后、半迎着月光,朝那男人展出一个似轻慢又恬淡的笑容。
前世,这个男人最喜欢看他这样笑了。
金叔暗咒的心眼被月光下俏生生小模样迷住了,一时间什么都忘记。他唯有得是身体的本能喘息以及不假思索得探手去抓。
此前,他就是被南星得这个笑晃花眼,起了龌龊的心思。
这个心思已经憋近半年,现在机会来了。
金叔也怕掉进深坑。
他出手时还是有想过:速度一定要快,才能捉住这个滑溜的崽子。
一下子,猛地张爪,虎扑上去。
南星张大眼,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高度地紧张导致金叔的动作在他的眼里被放慢。
即将碰上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侧身,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向他撞去。
“啊,”金叔稳了稳,没有稳住身形,但他抓住小崽子的肩膀。
被带下去得那刻,南星有疯狂也有释然。
这样好,比被金星子看到那样不堪的场景好。
过一个月,金星子就会被带去修仙,会有美好的前景和未来。
而自己可以和这个前世折腾了十四年的男人,一起毁灭在这个深坑。
不必接受父母迥异的眼神,村里人背后的指指点点。
这样……就好。
咕噜咕隆……
金叔带着南星滚进大坑。
坑很深,深不见底。
村里都知道溪涧道上有这个坑,平日叮嘱孩子不要往这边走,尤其枯水季,掉下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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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坑底部,响起一声声沉闷的咚咚咚声。
石头砸在人脑袋上的声响在黑不见影的洞穴里一声声的传出去。
血腥味散溢开来,溅起的血点射在南星激愤的小脸上。
然而,谁也看不到他的疯狂。
他一直在砸……一直不停地砸……
听不闻声,黑不见手的环境里,只有他拿石头连续不断地敲击在金叔尸体上的声响。
咚砸咚砸……
一直到他再也提不起两只小手才停下。
周围,寂静无声。
很久后……
“呵呵呵……呵呵呵……”黑暗里,响起孩子暗哑稚嫩又带释然的笑声。
【终于……终于在这刻改变前世的人生。
或许,我也会死在这个洞穴,陪这个恶心的叔叔一起死。
但,没什么不好。
往后十四年,不必再去看旁人的眼色,不屑的指摘谩骂,甚至连累金星子一起被挨打。
这样……就好啊。】
彻底没有力气的南星平静的躺在冰凉的乱石地上。
他浑然不管身处的环境,安安静静的躺一会,同前世折磨他十四年的恶心男人的尸体待一会。
前世。
南星就在那棵长在羊肠道边的小树下被金叔折磨,刺入身心的疼痛,永生难忘。
完事后,金叔一提裤子扬长而去。
金星子跑来时见着南星破败的模样,气哭了。
南星看着抱住自己的金星子无望地想:明明约好一起上山,你为什么不守时,为什么不来?
若是一起来,金叔不会有机会的,或有一人还可以跑下山求救。
那时候,约好的金星子来晚了。
他的迟到,只能抱着这样脏污的南星自悔哭泣。
南星清晰的记得前世的今天。
星子隐去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过去,天亮了。
天光微亮,朦胧的大山揭开灰淡的面纱。
村里的孩子们陆续上山拾柴。
躲在衣衫下避人目光的南星被金星子揽着往山下走,那些孩童好奇地问俩人在山上发生什么事。
回到家后,爹娘震惊到不敢置信的眼神直直地扫视南星一塌糊涂的身体,甚至从他身上闻到本不该属于他的气味。
阿爹一把惯倒南星,凶狠地质问他:“谁干的?”
南星张一双绝望中透出恨意的眼,张开被咬的破破烂烂的糊着血的嘴唇,吐出两字:“隔壁……金叔。”
阿爹阿娘惊得说不出话,看向隔壁的屋子带着恐惧和躲闪。
金星子站在南星家的门口,咬唇看向隔壁紧闭大门的院子。
南星原本还抱有期望,期望阿爹阿娘替自己出头……明明那么气愤地样子啊。
晚间,南星等来得是一脸喜色的金叔。
金叔张嘴就说:“你爹娘把你卖给我啦。走,上咱家去。”
从此,南星的世界里只有黑暗……往后十四年,他的天再没有亮堂过。
重生归来的此刻,他躺在黑不见手的洞穴底,旁边是已经死去的金叔尸体。
南星咬牙翻个身,摸索着抓住金叔的衣衫,沿着他已经不会再动的身体摸到那已经一塌糊涂的脸。
沾一手有点热的血肉,他却低低的笑起来……
“前世,你也是被我杀死的,杀死在你家的破床上。
金叔,这一次,你死得更惨,呵呵呵呵呵……”
南星摸索着抓起石头,低笑着摸向金叔不会再动的身体,寻到前世折腾自己的罪恶,再次积攒力量狠狠地砸下去。
暗沉地闷咚声再次传出黑暗,听在南星的耳朵里跟溪涧上的流水声般欢快。
他到底才九岁,前面已经用尽力气,这会砸几下后再砸不动。
南星扔掉石头,摸索着站起来。
天还没亮,要再等一会儿。真得要在这里等死吗?
南星看向头顶上方,一点光都没有呢。
前世,南星备受折磨十四年,日日都想杀死脚旁得这个男人。
然而,他被养得太瘦,手脚还经常因反抗而被折腾的脱臼。
他只能如同一根木头一样被折腾……一直到二十二岁那年,他听到游方的郎中说夹竹桃可以毒死人。
南星早早得在无人察觉下备上有毒的汁液泡茶,放在一边。
晚间,他哄金叔喝下一碗,男人就这样口吐白沫抽搐着死在他瘦弱的身上。
那时的南星早已油尽灯枯。
他逃离那座囚他十四年的破落院,死在同样残破的金星子家的老宅。
南星想起前世屈辱而短暂的一生,又安静地坐下去。
他凝望头顶的洞口,静静地等待它亮起。
时间慢得像是过一生。
金星子啊金星子,这一次,你还会上山?上山后能寻过来吗?
洞穴外,第一缕阳光从山隙里透出时,明月溪活了起来。
金家村里陆续传出鸡鸣犬吠声,爹娘吆喝自家孩子的起床声。
十岁儿童模样的金星子踏着这缕光,飞快得往山上跑。
他一双狭长厉眼里透出紧张后悔的光,喃喃着急咕噜:“完了完了,又迟了迟了……天啊,给个机会啊。”
作者有话要说: 已完结:《与君修尾共枕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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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文:《美食军师养成系统》,以下文案
外柔内刚攻VS外强中干钓系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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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傅田文做了三道蕴含他三生感情的菜。
这三道菜结合他穿越前的技艺,穿越后的满腹情仇,再有重生还来一次的淡然处之,以及系统miaomiao的美食加成率。
第一道菜乃是“阳关三叠”,一道送行菜。傅田文要送得是前世撺掇昌王起兵谋反,造成大庆风雨飘摇的军师——申尺素。
老申看着这道色泽金黄的三层鸡塔,考虑良久,品味良久……他在人生飘摇和后半生有酒有肉中挣扎了一会,毅然卷铺盖去归隐。
但是,傅田文刚端盘子出门,看到被仪仗大队簇拥上门的昌王,耳听他躬身拱手:“傅贤人,本王乃是来求贤者出山,助本王一臂之力。”
前世的昌王打不过江,后在南旋道府的官衙直接称帝,结果因为太胖把椅子坐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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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田文做的第二道菜,名为“霸王别姬”,一道寓意菜。
沈晨曦举着筷子看向大盘中“鸡在下、王八在上”的菜肴,轻声问了句:“下面得是母鸡?”【这大红鸡冠,不像是母鸡啊?这王八骑公鸡!?】
傅田文眸光莹亮,幽幽道:“时下将军的队伍里,不到处都是公鸡配王八吗?这样下去,这仗还打不打?”
沈晨曦:总觉得你把我骂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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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田文精心准备了第三道菜,“什锦炒饭配一碗乳鸽汤”。这是一份寓意久别重逢,期盼比翼双飞的晚餐。
季清风放下手中叮当响的算盘,看着眼前水乳交融的炖品,扬眉间似笑非笑道:“医者说乳鸽补肾,你这是因为昨晚的事……给本公子补身?”
傅田文默了默,低头看向他搭在算珠上修长莹润的指尖:“卿卿……以后……晚间,若是……尽可……来找我。”
季清风抿唇含笑,扬手抬起傅田文垂到胸前的下巴:“傻阿文,怎么总是低着头呢?你若一直这样,我如何能看清楚,那人是你啊。”
“卿卿……”傅田文看着前世如猫的男人如今化身成虎,面上含羞,心里则是骄傲的不行。
#前世我满身泥泞,你予我一粥一饭,拽我出深渊。予我屋瓦前程,送君九霄。#
#今世春风拂槛,你在院内,我在门外,所有的邂逅都是我为你织就的锦囊。你唤它,锁心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