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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牢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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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暗,四周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人站在这仿佛混沌般的世界里。
江然看着周围的场景,伸手不见五指。
他站在原地大喊了一声:“有人吗?”
结果显而易见,这个四周都是黑暗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连声音也传不出去。
渐渐的,心底的不安漫上心头,黑暗的环境让他喘不过来气。
江然跌坐在地,这种情况太熟悉了。
十几年前父亲离世那晚他就是做了这么一个梦。
他站起身,手脚都在颤抖。强忍着不适往前走。越走越快,越走越急。
不知不觉间,他跑了起来。
身后的黑暗似乎像一头豹子,紧紧的跟着他,像杀死猎物前的一场游戏。
江然使劲跑,跑到嘴里弥漫起铁锈味。
他看到前方有一扇门,门大开着。外面是光亮的。那束光照在这漆黑的世界里,是垂死之人最后的稻草。
江然不要命一般往前冲。
快了,还差一点就能出去了。
最后五十米,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那透出光亮的门前。
江然眯起眼睛,那个人背着光,脸上是什么样子的都看不清。
最后二十米,江然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
简修铭!
简修铭就这样看着江然跑向他。
在咫尺之间,他张开双臂,稳稳的接住了江然。
拥住简修铭的一瞬间,身后的黑暗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然感觉自己的肋骨像是被折断了一样,更形象的应该是被肺挤折了。
江然看着自己牢牢抱住的这个人,还没有看的真切,一把匕首便从他的身体里穿堂而过。
顿时,鲜血四溅。
江然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面庞。溅到嘴角上的血迹衬得眼前人脸色更加的苍白。
还没等江然反应过来,简修铭已经不见了,面前的人逐渐变成了段家人。
段母,段父,段言,段时玉。
他们都站在那里笑着看江然。
江然再次伸手。
他先伸向了段父,刚刚碰到,段父的样子就化成了烟飘走了。
江然想抓住,可无济于事。那烟雾散开后。段母的眼里是失望,段时玉把头埋在段言的肩膀,而段言一脸警惕的看着江然。
江然想说话,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赌注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扑向段母,段母眼底的失望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恨意。
段母掐住江然的脖子,眼里布满血丝。
她的嘴里好像还在嘶吼着什么。
“都是你!灾星!”
“我的丈夫是因为你死的!你这个祸害!”
一声声咒骂让江然茫然无措,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他想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又变了。
那是在墓地,段家人都着素衣。
他定睛一看,那墓碑是段父的。
这一切让他缓不过来神,强烈的窒息感让他从床上惊醒过来。
惊魂未定的江然看着四周。他打开手机看时间:4:51
这个梦太真实了,好像是订好了一样。
梦里的那个简修铭为什么要杀他,段父是怎么死的。
江然又回忆起梦里简修铭的表情。那是什么眼神,像是在看玩具,又或是猎物。都不对,那是一种势在必得。
江然看自己脑子已经完全清醒了,干脆去洗把脸。
凌晨的房子静悄悄的,窗外的月光从阳台闯进来。
江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在思考刚才的梦。
这寓意不是很明显吗?简修铭会背刺他一刀,段父因自己而死,段母痛恨自己,兄弟对自己冷眼相向。
不能信不能信,梦都是反着来的。江然在心底里一遍遍提醒自己。
可是怎么能忘掉呢?越是想忘记,就越忘不掉。
江然看这觉也睡不成了干脆不睡了,正好最近自己公司那边也好久没看了。打开电脑开始处理起来工作了。
这段时间,自己的公司也慢慢的被架空了,实在是没有什么根基。这个公司虽然是父亲留给他的遗产,可这么多年,要不是靠着公司里那些老员工修修补补。早被江家那些蛀虫啃的差不多了。
忙了一阵,江然关了电脑,倒在了沙发上。
是时候跟那些真心为公司好的股东们说说了,往那里跳。
这次的计划几乎是背水一战,公司里肯定早就被简修铭安排的人盯紧了,该怎么套出来又是一个问题。
不能被简修铭发现的同时还要实施这样一个大胆的计划,简直是鸡蛋碰石头。
但也不能就这样僵持下去,那样只会摔得更疼。
整理完思绪,江然又回卧室补了一觉。
到公司的他紧急开了会议,都是秘密通知的。他不知道眼前这些股东里有没有被简修铭收买的。可也只能这样了。
会议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会议即将结束时,江然最后开口道:“我们打算在S市创立一个子公司,可现在那边没有坐镇的人,我最近比较忙,没办法过去,所以,如果有愿意见证子公司建设的人,可以用电子邮箱告诉我一声,人数不限。”说完,江然起身,理了理手里的文件,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在座的股东转身离开。
这些股东各个都是人精,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在商业场上摸爬滚打五年以上的。
就江然刚才所说的话,谁都能听出来是什么意思。
傍晚,总裁办公室内的江然果然收到了几封电子邮件。
江然粗略地扫了一眼,这些都是父亲在世时,和他一起闯出来的人。
随后一一回应。
江然拿起手机,拨通了段言的电话。
“喂,小然。”
江然听着对面的声音顿了半刻,开口道:“哥,我这边已经通知股东们了,这件事不能瞒太久,简修铭肯定会有所察觉。最近公司那边,你帮我盯一下吧,我要先观察一下简修铭。”
“好,交给我吧,但是你记住,别喝简修铭硬来,那样没好处,该跑就跑。”
江然:“好,我知道了。”
一月后,公司里的大部分都差不多转移走了,让江然惊讶的是,简修铭那边竟然没有一点动静,这有点过于蹊跷了。
干脆直接对外放出自己失踪的消息好了,心里盘算好,江然就采取行动。
一出公司大门,江然感觉今天的一切有些不一样,往常会在公司楼下叫卖的小贩都换了个七七八八,这些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一股预感缓缓爬上江然的心头,脑袋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快离开这!
江然转身就走,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停车场的入口处少一个监控,这段路说长不长,只有五六十米,但也不算短。
停车场内没有任何人,车也很少。
可就是这短短的一段路,却出了意外。
两个高大的男人从暗处走来,装作若无其事的走着,朝着一辆车走去。
江然心中警铃大作,什么都不想拔起腿就往前跑。
两个男人看江然跑起来也不装了,一个箭步就冲上来,抓住江然的袖子,把手上的帕子往江然嘴上堵。
江然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他想屏住呼吸,可太难了,刚才剧烈的奔跑让他不得不大口呼吸。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江然还在想:不能睡,睡了就再也没办法脱身了。
不能睡!
这样又有什么用呢。江然感觉自己的双腿越来越软,脑袋越来越沉,还是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周围的环境是完全陌生的。床边站着一个人。
一个陌生的男人。
不用想都知道这个男人是简修铭的人。
那男人见江然醒来,马上拿起对讲机对那头说到:“先生醒了。”
江然哑着嗓子开口:“这是哪?”
那男人淡淡地看了江然一眼,但也仅仅是一眼。
江然看对方没有想和他交谈的样子,也闭了口,转而打量起这个房间。
房间四周的墙壁灰蓝,很低调,房间里却只有一张床。
江然刚想起身,就有一个女佣推门而入,他的手里还端着一个餐盘。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老者,身材瘦削。
女佣没有说话,老者倒是先开口了。
“江先生,这里是少爷在山里的一座庄园,我是这座庄园的管家,您可以叫我李伯,接下来的日子我会负责你的生活起居。”
江然问道:“李伯,请问您知道简修铭把我带到这里是想干什么吗?”
李伯没说话,只是转身对着门外走来的男子打了招呼。
“干什么?,你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男子一开口,熟悉的声音传遍房间。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转身出了房间。
方才因为众人而拥挤的房间霎时静了下来。
江然也不和简修铭装了,收起刚才的礼貌,防备的看着他:“你想怎么样,我现在全身上下可就这一个人了,你该拿的都拿了。”
简修铭盯着江然没有说话,半刻后哑然失笑:“你这个人,对谁都好,对谁都温温柔柔的,怎么就不能对我笑笑呢。这段时间的一切,可真是让人笑话,表面上浓情蜜意的两人,有朝一日撕破脸皮,还是在什么都不用说的情况下。”
江然转过头,不再看着简修铭。
对于简修铭这个人,他一个什么都能勾勾手得到的人,跟他讲理有什么用。
简修铭看他不回话,直接坐在床边,牵起江然的手放在手中。
“你看,连我送给你的戒指都不在了,这还用查吗,一看就知道。”
江然终于将头转了回来,抽回了手:“那先生还真是观察得仔细,别假惺惺的了,直说吧,想要什么。”
简修铭似是被江然这一番举动伤了心般,垂下眼帘。
“我想要的,你当真会给?”
江然没有马上回话,盯上了简修铭的双眼,缓缓道:“先生不妨说说,但是请你再三思考,你能不能要的起。”江然紧紧地盯着简修铭。如果眼神能杀人,恐怕简修铭早被他杀了千百遍。
“我想要的,是你整个人。”
江然抬起手狠狠的甩在简修铭脸上一个巴掌,巴掌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紧接着这个巴掌声而来的是江然的暴怒。
他将简修铭推倒在地板上,整个人骑坐在简修铭身上,掐着简修铭的脖子喊:“混蛋!你tm犯法了,你是在做违法乱纪的事,你知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后面的几句江然几乎是吼出来的。
骑在简修铭身上的人忍不住得颤抖,愤怒冲上江然的脑袋,逐渐占领理智,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重。
简修铭看着江然这副暴怒的模样,慢慢抓住江然的手,笑了出来。
“呵…呵呵哈哈哈”
这样的笑声显得气氛诡异至极。
“你以为我怕吗?我要是被抓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藏起来,等摆平了一切,所有人都会忘记,届时谁还会记得。”
简修铭又转而露出一副受伤的模样,掰开了江然的手道:“倒是你,然然,那之后谁都不会记得你,他们啊只会记得江宁,你真以为他会帮你?他恨不得你快点消失,然后继承公司。”
江然被简修铭这一席话搞得发懵。
简修铭是什么意思。
简修铭继续说:“你真的以为,江宁那个贱骨头会在乎一段十几年不见的兄弟情?一切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江然的力气越来越轻。
简修铭抱起早已经神游天外的江然,谁料,江然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像是只失了智的小兽。挣脱出简修铭的怀抱,开门向外狂奔。简修铭就在后面静静的看着。
江然还没跑出去几步就被门外的三个壮汉拦住,江然想要冲过去,在即将撞在壮汉身上时突然蹲下,从三人之间的空隙中滑了过去。
简修铭竟是没想到江然竟然会这样,直接吼道:“愣着干嘛,追啊,别让他受伤!”
整栋楼的构造十分复杂,出了房间才是走廊,往下一看,江然此时竟然在四楼。
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趁三人还没追上来,江然随便跑向左边,一路狂奔。
偶尔闯过来的女佣也加入了这场追逐战。
江然算是摸清楚了这座庄园里都是些什么人。各个都是会些搏斗和散打的。
跑到一楼大厅,江然想冲出大门,一拧门把手,彻底断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
门是上锁的。
江然松开把手,将手垂在身侧。
身后的追兵也围了上来,将他包的死死的。
江然知道结果已经订了下来。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他转过身,简修铭牵起他的手像责怪一般开口:“连鞋都不穿,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江然感觉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那是一根麻醉针。
他整个人瘫软下来,倒在简修铭怀里。
简修铭将江然打横抱起,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