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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次一次小组 ...


  •   《孤儿鸟爱着不眠棠(草稿》

      作者:爱吃鸡肉卷
      【为我组添砖加瓦!深夜脑洞,文笔垃圾不喜勿喷。择日修改发布正文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

      孟祥的脖子上,总是挂着一个生锈的怀表。那怀表老旧得不可思议,似乎只要多碰两下,那怀表就会碎了一地。她的学生总是对于老师脖子上的旧物件很感兴趣,八九岁正是旺盛的好奇心总驱使着他们缠着这个温柔好看的女老师,叽叽喳喳都是在询问那怀表的来历。

      但面对他们知无不言的老师每每在学生询问怀表的时候,轻笑着摇摇头,三言两语就拨开了他们,在小心翼翼用指尖触碰那锈迹斑斑的怀表,过分珍惜地将它藏在衣领后,任由金属的冰冷感与肌肤温热感碰撞迸发出鸡皮疙瘩来。

      怀表里头,除了再也不会走动的表以外,还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小小的照片上是一个笑着的人,那人面目清秀又过分好看,似乎并不适应相机,定格在照片上的笑容有些羞涩感,那青涩感混着笑意挂在他眉梢眼角,又荡开股真挚的柔情来。

      他是崔胜澈。

      崔胜澈……崔胜澈……

      孟祥有些恍惚,已经记不住很多关于他的事情了,连他的模样,也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雾。

      ——

      孟祥是被崔胜澈捡回去养大的。

      他们在很久很久前相遇,难忘故事的开端不是童话一般的梦幻,而是狼狈的、穷苦饥寒交加的。

      孟祥永远都忘不了当时的天空,是翻了墨一般的黑,连云都黑得让人发怵。混着沙土砸在脸上的风在夹这土腥气味与雨水的潮湿气味,伴着冷意在五脏六腑横冲直撞似乎要夺走一切身体好不容易孕育出来的热气。

      她记得她走了很久,久到她都不知道在这雨夜之中走了多久了。大脑迷迷糊糊又荡着一阵阵尔过吾来的闷热感,烘融了一切连接逻辑的思绪,让她只能麻木地披着雨一直往前走。

      走啊走啊,丢了鞋后在行走中被碎石子磨得发肿流血的脚底越发的疼了。疼痛感混着冷意勉强让她回过神来,转身看往被灰色雨水掩盖的身后。已经看不见任何的道路了,而幼时的记忆力只能够让她想起——她是跟着父母一起来这里旅游的,平日里总爱打骂自己的父母在此刻对自己特别好,给自己吃鸡腿,给自己吃巧克力,就连她犹豫再三鼓起勇气要的洋娃娃玩具,母亲也给她了。

      她很喜欢洋娃娃,邻居家的姐姐就有很多这种娃娃,能够给它梳头发,也能抱着它当自己的“孩子”。她拿着梦寐以求的洋娃娃,坐在树下玩了很久,很认真地给它梳了一个好看的麻花辫,还将自己舍不得吃的巧克力也掰下来送给它一份。

      她玩了很久,久到本来热烈的阳光都变得泛冷,耀眼的太阳逐渐不再刺眼,暗成了一滩血色坠在天边要落不落。她终于回过神来了,抱着洋娃娃环顾四周,已经看不见父母的身影了。

      她很害怕,周围满是冲天大树的陌生环境对她来说无疑于最可怕的妖怪。她扯着嗓子喊着爸爸妈妈,得到的只有山林空灵冷酷的回音。她抱着洋娃娃,漫无目的小心翼翼地走着,企图寻找到她的父母。

      找啊找,一直找到现在。

      娃娃没了,鞋子没了,太阳没了,月亮也没了,父母也没有了。

      孟祥很想哭,但每一次她的哭泣都只会给她找来父母的毒打,她又不敢哭了。第一滴雨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她还慌张地用手掌擦脸,害怕父母看见之后又用剪刀剪她。

      昏暗死寂只剩下不停雨声的深夜于她而言充满了无限的恐惧,她甚至已经没有多余的勇气和力气继续走下去了。那不见尽头的雨似乎永远也不会有停下的时刻,而陌生的道路再怎么走也没法让她走回家里。

      眼前已经出现了不妙的忽明忽暗,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被雨水打湿的身体一阵冷一阵热,难受极了。记忆之中,此刻她窄小的视野不受控制地倾斜下去,最后只定格在了不断有涟漪诞生的污水面上。

      伴着热焰灼烧的痛感之中浮现的是灰白调的梦境,梦境里是从来没有对自己和颜悦色过的父母,以及似乎永远不会结束的雨天。

      幽幽转醒的第一眼,就是垂眼轻轻给自己处理脚底伤口的崔胜澈。

      那是孟祥第一次见到了崔胜澈。

      好看的眼睛,过分白皙的皮肤以及红润的嘴巴,不管怎么看都很符合年幼的孟祥朦胧的审美观。

      消毒水触碰到伤口那一刹那升起的疼痛感足以冲淡大脑的迷茫感,火辣辣的痛感让孟祥下意识地抽了下腿,随后涌起的本能反应让她捂着脸颤抖地说:“爸爸我不躲了,你别打我……”

      一阵轻笑,握着脚踝的力度微弱。

      “我才不是你爸爸……我还小,我只能当你哥哥,我也不打你。”

      崔胜澈笑着,营养不良让十几岁的他身形看上去只如十岁左右的正常孩童一般,也让他的脸充斥着一种苍白感,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好看得要命,鲜明色彩的浓眉大眼挂满了让人心安的温柔,让孟祥忍不住放下了挡着脸的手,刚退不久的高烧让她依旧回不过神来,又因退烧药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干裂的唇翁动,吐出如蚊鸣般细弱的声音:“……哥哥……别打我……”

      “嗯,好好睡吧……我不会打你的……”

      崔胜澈轻轻碰了碰缓缓熟睡过去的孟祥,干净的指尖似乎想要将她那皱起的眉头抚平。在背她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她含着哭腔的梦呓之中知道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偏远山区之内,加上她身上大大小小交叠在一起的伤痕,他便知道了这不过是一对重男轻女的夫妻抛弃孩子的悲剧。

      只有五岁的孩子不知道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退烧清醒过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怯生生地询问:“……哥哥……我爸爸妈妈呢?”

      被赖以信任的父母抛弃对一个孩子来说无疑于世界崩塌,崔胜澈也是犹豫了许久,才编了一个谎话:“你的爸爸妈妈有事回家了,先由我来照顾你……你很想家吗?”

      孟祥只是愣愣地看着崔胜澈,覆着棕色消毒水的手一下下地轻抚着自己小腿上刀刀结痂伤口,她的脑海里跳出了邻居姐姐曾经给她讲过的童话故事——

      “……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会有忠心的骑士出现——”

      是永远不会结束的下雨天,是永远走不到尽头的泥泞之路,是可怕的父母,是……踩着水花朝自己而来的骑士。

      她微微歪头,犹豫的心因为耐心等着她答复地崔胜澈而生出些稚童纯粹的孺慕之情来。窗外雨后的新阳很好看,爬到了有些掉漆的坑坑洼洼的窗柩之上,又落到了她的脸上,让她感觉脸热热的,心里也热热的。

      “……我不想家……”

      崔胜澈暗自松了口气,要是她想家的话,他也没有什么法子,只能又绞尽脑汁想些方法哄好这个孩子。他温声哄着孟祥喝下新准备好的药,借着药效轻轻拍着被面,看着这个孩子又一次睡了过去。

      一时间,似乎连风声也怕吵醒孟祥难得的美梦,轻轻停下来了前行的步伐。暖阳越过窗户落下,只浅浅盖着她的半边身子,缓缓温暖着她的手,细细抚摸着她手背上清晰可见的青色血管。

      崔胜澈无声叹了口气,看着床上这个孩子,心里犯了难。他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他唯一的财富便是这间小小的木屋,还有养活了他的大山。他是个孤儿,他的父母在山洪之中去世,将八岁的他托付给了深山。他摸爬滚打活到现在,实属不易。他没有信心去照顾好孟祥,更害怕孟祥跟着他会吃苦——然而这是自然的。

      他轻轻拍着,手下的力度越来越机械越来越轻微,到最后,手掌停下,轻轻贴着那唯一一床的棉被。掌心下是有些粗糙的被面,以及微微起伏的身躯。

      崔胜澈微微偏头,看着孟祥。

      她长得很好看,好看的眉毛好看的鼻子好看的嘴巴,但眉眼之间总是有不散的一层哀愁,冲去了她本该有的纯粹欢意。

      看着她,崔胜澈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他有过一个小妹妹,小小的,抱在怀里只有轻轻的重量,蜷缩着无意识动弹的小手擦过自己下巴而过,是很特别的感觉。那时候的他,心底里头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保护好自己妹妹。然而天不遂人愿,他的妹妹因为一场大病死去,温软的身体在一夜之间变得冰凉僵硬,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看看与她有最亲密血缘关系的哥哥。

      如果她还活着,大概也是和孟祥一样的年龄,会跟在自己身后一口一个“哥哥”地喊着。

      记忆之中自己亲妹妹的模样不断拉扯,最后缓缓成了面前孟祥的模样。崔胜澈睫毛轻颤,心底翻涌开来的情绪复杂,有欢喜,有感慨,有难过,也有犹豫之后的破罐子破摔。

      深山养活了他,他来养活她。

      ——

      多了一张嘴吃饭,于崔胜澈而言还是有些压力的。他是深山养活的孩子,他也要用深山来养活自己的孩子。深山之中每一颗树每一株草,都是能够换成金钱的东西。

      崔胜澈总是会带着孟祥一起上山脚下摘那些早已烂熟于心的草药,低头采割的时候,他也会时不时偏头去看看孟祥在干什么。

      头一次来到深山的孟祥对一切崔胜澈早已看惯的东西好奇不已,跟着崔胜澈身后的她本意是想要帮忙,但她还是会被余光里翩跹而过的蝴蝶吸引,于是乎本抓着草药的、沾着泥土的手就换了个方向去扑那菜花蝶去了。

      孟祥很听话。

      她很乖。

      她很聪明。

      她似乎知道了自己被抛弃的事实。

      但她从来都不会闹脾气,她从来只是笑嘻嘻的,将新摘的果子认真地擦干净,踮着脚喂给崔胜澈吃。

      要说这孩子唯一不好的地方,或许就是太过于难以入眠了。说是难以入眠,倒不如说是因为缺乏安全感也不能够一个人安心睡个好觉,每每到了晚上,她都要紧紧攥着崔胜澈的手,窝在他臂弯之中听着他讲的睡前故事才能睡过去。

      崔胜澈没有上过学,认识的字不多,读过的书也不过是在山林间捡来的破旧书籍。他讲完了自己知道的短短几篇故事,倒也没有多余的存货可以作为孟祥的安眠药。没有办法,他只能现编一个。

      窗外明月依旧,皎洁白霜如雪。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座很高很高的山。”

      “哥哥,那座山和我们这里的一样吗?”

      “是的,一样,但……”崔胜澈顿了一下,长长的睫毛轻垂,视线落下只柔柔看着依旧十分有精神的孟祥脸上:“那座山,比我们这里的更大——更高——”

      “在那座高山里,有一只鸟,它是……它叫做孤儿鸟,它从小就生活在那一座高山了,吃高山的果实喝高山的水。”

      “孤儿鸟每天做的事情,就跟我们一样,采草药去换贝壳,用贝壳去换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偶然的一天,孤儿鸟意外捡到了一株海棠花,阿祥,你知道海棠花长什么样吗?”

      孟祥摇头,无声打了个哈欠。眨了眨眼睛之后,水汽洇湿了她的睫毛:“不知道……”

      崔胜澈一笑,往上提了提被子。山里晚间温度总是会冷了又冷,盖多点被子总是好的:“困了的话,就睡吧,晚安。”

      孟祥闻言用力摇了摇头,她总是不能够抱着安全的感觉入睡,此前幼时被虐待的记忆化为梦魇,在夜晚依旧缠得她无法呼吸。然而睡意来得猛烈,不断蚕食着她的清醒。困意发酵成了一团软绵绵挣脱不得的棉花糖,堵得她总是忍不住放空坠入梦里,只是手紧紧攥着掌心,掌心之中是他的手指。她还是忍着困,眼睛不住闭合,为了找个话题搪塞困意,她蹭了蹭被子,却没有睁开已经闭上的眼:“哥……海棠花长什么样……”

      轻轻阖上的眼皮是困意与挣扎着清醒的战场,随后落下的一点温热成了一切的休止符。崔胜澈轻轻碰了碰她的眉眼,看着她睡着的模样,忍不住放轻了声音:“……海棠花,长得和阿祥一模一样……它也不喜欢睡觉,所以很多人都喊它为不眠棠……”

      “……那不是很漂亮吧……”

      不自知时候已经进入睡梦中的小孩呓语。

      崔胜澈缓缓摇头,被他攥在她掌心里的手指不敢轻易动弹,只怕扰了她的好梦。听了她的话,他轻声反驳:“才不是呢……那样的海棠花,最好看了……”

      是的,那样的海棠花,最好看了。

      ——

      孟祥是直到上了大学,才看见从小就好奇的海棠花真面目。

      不是一株,而是一树。

      粉色的花瓣被绿叶托着,一朵朵挂在树枝上,压得树枝微垂。风一吹,有些花瓣就受不住了,哗啦啦落了下来,似乎下了一场不会打湿路人衣服的花雨。

      当花瓣擦过眼角留下一抹清香时候,孟祥只感觉脸上很凉,抬手去碰,一手的泪水。同行的朋友笑容凝固满眼的紧张担忧,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她轻轻摇头,笑着说:“风里有沙子,吹得我眼睛疼。”

      ……

      崔胜澈讲故事的能力不怎么样,至少孟祥是这么认为的。他嘴里念叨着的孤儿鸟和不眠棠故事总是反反复复那么几句,总是进入不到故事的高潮部分,而故事的结局对他来说似乎也不会那么快出现,或者是说——被他那么容易编出来。

      孟祥一直没有告诉他,其实在很久之前,她就知道孤儿鸟和不眠棠的故事不过是他口中编造的流水账,因此一直没有新的情节。孟祥没有捅破,她很喜欢以这种形式记录下来的流水账日记。

      或者说,是很喜欢崔胜澈讲这个故事,即使崔胜澈每晚的睡前故事都是在讲孤儿鸟带着不眠棠去采草药摘果子,内容无趣却让她拥有一种安心入睡的魔力。

      啊不——也不完全是这种内容。

      孤儿鸟和不眠棠也有与采草药摘果子不一样的内容,一向相处融洽的他们也有吵架的时候。吵的内容与孟祥和崔胜澈吵的内容很像,不,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孤儿鸟找到了不眠棠道歉,孤儿鸟说,白天的事情是我的不对,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背对着崔胜澈闭眼假寐的孟祥咽下了嘴里赌气让他不要再讲睡前故事的话语,听见了他口中与之前不一样的故事内容,闭着的眼睛颤了一下,黑暗视野拉开了条缝隙来,隐隐有月光落入。

      崔胜澈闷闷不乐,即使孟祥已经十四岁了,已经有自己的主见了,但是他还是会下意识地认为她是那一个只能依赖自己的小孩,总是下意识管着她,生怕她出问题,却忘了那个只能依赖自己的小孩已经被自己养大了。

      床上闷在被子里的人没有动静,崔胜澈叹了口气,轻手轻脚要走开。

      手腕一暖。

      转头看去,自己的手腕被一截白皙的手握着,顺着那手臂看上去,孟祥眼睛清明,没有半分困意。她皱了皱鼻子,低声开口:“于情于理,不眠棠也得和孤儿鸟说一声对不起。”

      崔胜澈一愣,覆上暖意的手腕敏锐感觉到了眼前人心里的别扭。再抬眸,只看见了孟祥慌乱移动的视线,以及她脖子上挂着的怀表——那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里面夹着他在上一次赶集时候和她拍下的第一张合照。

      他忽然笑了,心里那点不虞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点点带着花香的暖意。

      “……孤儿鸟说,原谅不眠棠了。”

      崔胜澈柔声说道,没有刻意放缓的语色比那集市里的棉花糖更加的软绵甜香。他眼里荡着浓浓笑意,与水色揉杂在一起,比夜空还好看:“那过几天,我们一起去赶集吧。”

      赶集于孟祥来说是最不会拒绝的事情,她最爱和崔胜澈去赶集,眼里心里都是山里看不见的花环和零食。

      她舔了下嘴巴,随即笑开。握着他手腕的手缓缓下滑,最后轻轻勾住了他的尾指。指根有一枚木制戒指,那是孟祥亲手雕刻的,做工粗糙却是崔胜澈最喜欢的,也是他永远都不想要摘下来的珍宝。

      “好,胜澈哥。”

      ——

      崔胜澈一直有着要带孟祥去更大的集市买更多东西的想法。但他并没有带她去几次,孟祥就被人带走。

      她是不愿离开的,那个远来深山找她的、是她小姨的女人与记忆之中的恐怖母亲十分相似,即使那所谓的小姨眉眼之间确实含着珍贵的纯粹爱意,那眼底藏着真诚的心疼与愧疚。

      孟祥知道自己的小姨很爱自己,所以才会四处打听她的下落最后急忙忙来接自己回家。但她不想走,不想离开这座大山,不想离开崔胜澈。

      十年多的相处已经在日常的柴米油盐之中锻出一道永不会消失的链接,而链接的两端便是已经将彼此视作最重要的存在的孤儿鸟与不眠棠。

      她将自己离开与否的选择权交与了他,因为他知道,他也不想她的离开。在那一双眼眸之中,在那眼底不散的潋滟水色之中,孟祥看见了他的不舍,以及他的答案。

      但她还是离开了。

      因为崔胜澈口是心非。

      孟祥至今已经记不住当时离别时候是什么样的场景了,在一场高烧过后,她就已经忘了很多细节,只是记得,当时离开的时候,她只是紧紧抓着他的手,半晌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也记得,他想要读书,他想要上学,他比谁都希望她能够过上好的生活。她也答应了他好好学习,当一名支教老师,回到深山来,去教许多如他一般的深山的孩子。

      在离开深山之后,孟祥没有和崔胜澈有一点联系。深山地址偏远成谜,而城市常见的电话是深山远远不能够配备的昂贵器械。唯一能让她不断反刍回忆的,便是脖子上不会取下来的怀表。

      熬到了长大,熬到了成为一名老师,她义无反顾回到了深山去。幼时的朦胧记忆在踏入青山的那一刻,便不可思议地变得鲜明起来。记忆之中灰白色调的花草树木,都重新换上了新春赋予的青葱。而通往她真正梦里乌托邦的道路,也不可思议地融入她的肌肉记忆,牵引着她回到了自己最割舍不下的地方。

      花依旧红得好看,蝴蝶依旧绕着她指尖飞舞。

      木屋被青苔藤蔓缠身成为山的一部分,崔胜澈长眠于青山怀抱。

      于城市来说最容易发现与医治的遗传病却是偏远地区无药可医的绝症。

      在最普通的一天之中,崔胜澈戴着木戒长眠,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见到的是缠着自己讲故事的孟祥。

      孟祥不止一次预想过再见面的场面,或许是在绿染半城的新春,或许是在花开一城的半夏,或许是在枯叶如海的旧秋,或许是在白雪皑皑的暮冬。

      但她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已经见不到了。

      ——

      孟祥没有离开山,她回到了深山去,她在那里履行着和他的约定,教育每一个深山的孩子。

      深山的孩子被深山养大,眼里的纯粹是深山赋予他们的气韵。她在深山的孩子身上,看见了他的身影。

      窗外的明月依旧,于十多年前的一模一样。

      皎洁的月霜洒落,山风微荡绿叶,哗啦啦跳起了绿叶之间专有的舞蹈。

      梦里朦胧一片,事物分割成为一团团泛着毛边的色块,而色块堆砌又叠出了最放不下的人影。

      孟祥似乎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她还是只能依赖着崔胜澈的小女孩。梦里也是寂静的夜晚,她抓着他的手指,感受着他与夜晚一致的冰冷体温。耳边轻响的是失真的话语声:“……孤儿鸟摸了摸不眠棠的头,说,不眠棠啊,分别时候可不要难过,再见面的时刻远远比想象之中来得更快……再见面的时候……会是春暖花开,蝶舞飞飞的美好时刻……”

      叮的一声轻响,怀表脱离指尖,露出已经泛黄的照片来。一向最听崔胜澈话的孟祥怎么也不会知道,那一张照片的背后,有崔胜澈对着捡来的字典,一笔一划认真且虔诚写下来的铅字:

      “孤儿鸟,爱着不眠棠。”

      ……

      “永远。”

      【本命年得穿红内裤】:发生甚么事情了鸡肉卷老师?我的甜甜蜜蜜热恋批小情侣呢?

      【卡几嘛是什么嘛?】:还我小情侣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鸭梨大压力】:啊不是,车厢组你们不能够学茴香组啊救命——

      【马勒戈壁】:车厢组你们别——

      【枸杞习惯】:车厢组你们别——

      【烧烤场】:车厢组你们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次一次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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