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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打工日记第九十五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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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工作状态后跑的第一个行程就是去年陈心仪公司和狗p商定下来的广告。等到成员们跑完日本行程回来的时候,我就要拉上俊辉哥一起回中国南澳岛去拍广告了。
我抱了抱双手插兜特地帮我搬行李下楼来送我的韩率哥:“再见哦,韩率哥。”
他摸了摸我后脑勺,将手里的行李箱给了一旁的俊辉哥:“记得把我要的双卡双待手机带回来。”
“还有我要的茅台。”因为脚扭伤了不能下楼来只能靠打电话来送别的胜澈哥如是说。
我叹了口气,拉长声音应道:“知道了——知道了——”
刚好买完东西回来的净汉哥撞上了正要离开的我们。还没说完一句“净汉哥”,我和俊辉哥就被用力地抱住,差点上不来气。俊辉哥抠着我的手心,我难受得要死,挪动脚踩了他一下,下一秒他就钻出了净汉哥的怀抱,空出的空间不断压缩最后又箍在我身上。
“……不是……哥,我只是回国去拍广告,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费力地昂着头避开净汉哥过分热情的拥抱,双手无措地抓着他背后的衣服,想要用力将他扯开,但结果扯开的只有他身上那一层薄薄的长袖,他人动都没动一下。
风吹来,撩过他的头发弄得我脸上发痒,让我真的没忍住抬手挠了挠。
俊辉哥在一旁替我推着行李箱,手一用力提了起来,那张好看的脸瞬间也皱了:“你这箱子里都是啥啊……这么重。”
“还能有什么啊?”我反问,“不就是衣服什么的吗?”
“我们在那里也就待四天啊,你带那么多衣服也没有用。”俊辉哥自己低头看着我的行李箱想了想,不知道自己的逻辑如何自洽了:“其实……带这么多也不是不行哈。”
我没有再和他说什么话,只是手一下轻一下重地拍着净汉哥的后背。掌心之下的衣服布料沾染上了他的温度,暖暖的跟想象之中的云朵一样。云朵之下是随着呼吸起伏的肩胛骨和脊骨,很是明显,像是要刺透皮肤钻出来一样。
好瘦……
我暗自想,忍不住松力生怕把净汉哥抱疼了,然他却似是填补上我收去的力气,加大抱着我的力度。俊辉哥在旁边看得发笑:“又不是不回来了,怎么跟生离死别一样。”
其实我知道净汉哥只是不喜欢孤单而已,他不喜欢没有成员存在的宿舍,过几天成员们都各有各的行程通告,留在宿舍的成员也不多,这种事情对于净汉哥来说,是有些接受不了的事情。
坐上车之后,我不舍得地看着净汉哥的身影逐渐被汽车拉开,从清楚变成了朦胧的一片,又变成了眨眼就消失的一点。我无声叹了口气,转头就对上了俊辉哥若有所思的眼神。
他眨了眨眼,笑意被凸起的卧蚕盛住不至于掉落散成一地星尘:“就这么舍不得你净汉哥啊?”
垂眼看,他抬手,指尖轻捻着一个蓝牙耳机。我接过,歪头戴在右耳上,熟悉的《下个,路口,见》的旋律流淌,成了话的底音。
“我舍不得让他觉得孤单。”
“嗯——那你舍得让我觉得孤单吗?”
他忽的凑近,势是要看清我眼里所有的情绪,以此来确定我接下来回答的话真心与否。我微微昂头,抬手捏住他的下巴,佯装认真:“舍得。”
抢在他皱眉装作要哭的样子之前,我松开了手,指尖轻轻点了点他唇边的小小的黑痣,不知为何好几个成员都在同样的这个地方长了一颗浅浅的痣,包括我。思绪在这颗黑痣上停留不久,就绕成了我那格外认真以至于让他很是意外的话语:“假的,不管是哪一个,我都舍不得。”
……
去机场的路不远,因为是非公开行程,登机时候除了陪同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多少人围在我们身边。我刚过了安检,抬头就将手塞进俊辉哥摊开的掌心,踩着小碎步子跟上了他站在他身边。
耳机里播放的还是那一首歌,我不知道是不是俊辉哥故意为之,他确实会一直循环他喜欢的歌曲。因此,我也没有想着要让他换歌,毕竟这歌确实也蛮合我胃口。
我转头望向他,打了个呵欠:“回国要多长时间?”
“嗯……三个小时?你可以睡一觉,到了我告诉你。”
说着,俊辉哥替我盖上了毛毯。我揉了揉太阳穴,眨了眨眼睛,确实有些觉得困了,和他闲聊了几句,我就侧过身背对着他,抱着毛毯闭上眼睛睡觉。
音乐声很小,但没有消失,因为我没有让俊辉哥收回耳机。
还是那首歌。
大脑不受控制地以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声色唱着那模糊的歌词,意识摇摇晃晃便从清醒之中落入了昏沉。脑海的某处升起了雾,雾中有冷调颜色纠缠出了阴天,铅云之下有微冷的秋风卷过,带走了树干上一片枯黄的叶子。
梦里的我站在那棵大树下,身边的朋友碎碎念着什么,我却听不清,眼里只有那一片悠悠掉落如蝶舞的落叶。落叶归根视线收起,我扯了扯下巴前的围巾,牵着朋友的手总算是认真回应起她那模糊的话题。
梦里秋风有一股很好闻的烤地瓜味道,甜甜的,又像是有稻谷刚打下来时那浓烈的香味,还更像有一种糖炒栗子的香味。不管是那一种可以在逻辑之中找到的可以用来形容的香味,一样的还是那香味背后香甜的本体。
香甜味交织不散,成了看不见的雾丝挂在人的鼻尖眼前,透过这些纠缠成的雾,便看见了秋天。
……
是在做梦吧?
我隐约意识到了这个事实,行动没有因为这短暂的清醒而有所停顿,只是因为突然飞到眼前的枯叶蝶而停了一步,随后有风起,风卷枯叶和脚踩烂枝的声音混成一团,让人分不清楚。
身边的朋友心情很好,说话尾音成了如鼻尖捕捉到的香味一样的甜蜜。她说,她看过一本书,很喜欢一句话。
我问,是什么话。
朋友还没来得及回答,风声与落叶的告别声填满了她思考之前空出的安静来。我垂下眼眸,只看着脚下棕黄枯色的地面。
忽的,微垂下的视野之中多了一双干净的白色球鞋,下意识沿着那鞋抬头看向其主人,一不小心便坠入一双熟悉的眼眸之中。
那眼眸里蓄着一汪清泉,瞳孔微缩像极了聪慧的猫儿,在暗处静静望着所有人的一切举动,将他们自以为不会被发觉的小动作都收于眼底。
心因此停顿一拍有别样的情绪升起,而莫名的,这股情绪好似在露出苗头的时候,就被他捕捉到了,所以,我才会看见他的微笑。
猫儿在嘲笑着人类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秘密。
对视了不过短短两秒,却像是把心底所有的秘密都摆在了他的面前,这样的感觉带来的效果便是让人觉得那两秒变得如同一世纪般的漫长。
朋友没有因为这只是偶然碰面的陌生人而多分与些注意力,话茬是方才我抛出的话题的答案。
她说:“……梦是易碎的,不要妄想捡拾破碎的梦拼凑成乌托邦……”
……
……
像是朝阳撕裂清雾划分开了明显的昼与夜,像是密密涟漪消失重现平面水镜,倒影是清晰的万物。
回头看着头也不回往自己路的前方而行的人,我兀地只想笑。笑意先是零零碎碎的,似那白天与黑夜交替是藏在其中若隐若现的碎星。碎星光黏着在一起,越发的耀眼便成了十五的月亮。
真的是……
我笑了起来,挽着朋友胳膊的左手习惯性地弯曲尾指好让拇指触碰到那一抹属于戒指的冰凉。
笨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