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venteen:女主她没有金手指》憨bua哥

112、打工日记第九十篇

　　我没有太多的耐心串手串，按着Joshua哥手腕的尺寸编了两条手链之后我就有些腻了，歪坐贴着他，看他耐心地编一条粉紫色手串。

　　“很无聊吗？抱歉。”

　　“不无聊，这样也蛮好的。”我转头看向窗外，是乌沉沉的天，“今天天气不大好啊。”

　　“是不大好。”Joshua哥确认了一下，眼眸一转我就知道他起了坏心思:“等成员们回来我们打个赌，输得就去雨中跳舞。”

　　“那要赌什么？”

　　“不知道，等净汉回来再想。”

　　静了一会，Joshua哥摸了摸我下巴：“昨晚都没问你，和陈心仪玩得开心吗？”

　　我点点头:“嗯，开心。”

　　在陈心仪那里，我感受到了与成员们相异的放松感。我与成员之间还是存在着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在陈心仪那里，我可以坦诚地说出我的一切——陌世的不安感、对所处位置的不配得感、对成员的愧疚感。

　　陈心仪的存在便是这个世界馈赠给我的礼物，让我不至于被不能出口的情绪淹没。

　　Joshua哥利落地打结，垂眼看去，那点缀着粉色兔子的手串怎么看都觉得可爱。或许可以归咎于窗外一道闷雷，以及透过没有关紧的窗户泄进来的土腥气味让人忍不住回忆起往事来。

　　他开始慢慢说着练习生时候的事情。说那破旧的闷热的练习室，说那和蔼的总会多给人打一点肉的阿姨以及相反的严苛小老头，说那被誉为男女练习生约会圣地的楼梯拐角，说那发际线后移的社长，说那现在还没封上的狗洞。

　　说着说着，他的话戛然而止。我蹭了蹭他身上那层被体温熨得温热的柔软布料，渐凉的泪珠滚落砸在缝合线上，又晕开染重了颜色。

　　好闻的香味混杂了洗衣液与沐浴露的气息，后调又是他自己调的香水味道。我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暗下的视野之中没有半点光芒闪烁，有的只有看不见摸不着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汹涌暗流。那暗流悄无声息地裹着人远去，霸道地剥夺了赖以生存的氧气，只留下冰冷的水气与绝望。

　　手心收紧，抓住了他的衣角，像是求救，像是挣扎，又像是在发泄。

　　Joshua哥轻轻揉着我的后脑勺，好听的嗓音底色是素日常可以感受到的温柔:“哭了吗？没关系的，在我这里，尽情哭吧。”

　　于是乎早已经压不住的情绪冲出河堤成了席卷一切的海啸，卷携摧残了一切立在心地上的东西。我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啜泣声中有滚烫的泪珠砸落，落在手臂落在他身前的布料上。

　　哭意就如同是摇晃过后开盖的可乐一样，喷发是不可控制不可压住的事情。我不记得自己抱着Joshua哥哭了多久，我满脑子只剩下交缠在一起怎么也斩不断的绝望记忆，画面一调的黑白如同素夜里缠身的噩梦内容一样，闪烁的画面怎么也没法让人捕捉到，那些蕴含的情绪依旧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不知过了多久，体力被泪水消耗殆尽，也就再也没有力气去与清醒意识中所有不愉快的感觉与画面纠缠。我不好意思地接过纸巾擦去Joshua哥衣服上斑斑点点的泪痕，但怎么擦也擦不去，那些泪水早已经和那衣服布料融为一体，成为了浅色之中深色的水印。

　　“……真对不起。”

　　我给自己擦了擦满脸的泪水，抱歉地和Joshua哥开口。他垂下视线，双手灵巧剥落了一颗草莓糖的外衣，指尖捻起那一颗糖果，轻轻地便塞入了我的嘴巴。

　　“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呢，不需要说的呀。”

　　他温柔地看着我，眼底蓄着的水光潋滟，恍惚中便成了窗外淅淅沥沥下起的小雨。

　　我吸了吸鼻子：“都怪今天天气不好，让人心情也不好。”

　　雨水滴答声逐渐与被懒懒拨动的滚珠声混为一体。

　　Joshua哥拉长地“嗯”了一声，温柔地注视着我，似乎是要看透我脸上每一道泪痕存在的缘由。他也不说些效果甚微的安慰话语，无声的陪伴是他在这样糟糕的下雨天里给我撑起的一把伞，伞下有他收集的阳光，以及好闻的小豆蔻与含羞草香味。

　　或许是情绪来势汹汹击溃了平日里的安全感，又或许是没有在陈心仪那处吐露出口的、积压许久的愧疚感被悲伤情绪一撩拨，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急切寻求该有的安全感与爱意，不顾显意识的阻拦意味要化为了疑问字眼抛洒出口，不安地等待着一个能够可以麻痹自己的安慰答案。

　　我瘪瘪嘴，稳住发颤的嗓子，用轻到极致稍不注意就会被雨声掩盖的音量开口:“可能我真的是多余的一个吧……”

　　夹杂着冰冷雨水的风从来都没有停止撩拨万物。铅云天幕遮掩任由所有情绪敏感化。我张开手，企图从窗边泄进来的风中捕捉到一丝远方的气息。

　　有雷骤亮，割裂沉闷的乌云，转瞬即逝的光成了记忆之中表演时台下挥舞的克拉棒。那星光逐渐成了脑海之中克拉棒的模样，分不清那克拉棒周身环绕的白色来源于星光还是它的本身。

　　“我曾经做梦……”

　　隔了好一会才说出口的声音是我几乎没有听过的沙哑。并未回头对视的我依旧能够感受到Joshua哥视线里含着怎么样的情绪。

　　“我梦见，在另一个世界之中，seventeen只有十三个成员，他们将梦想从地下室筑起成了让人艳羡的高楼大厦，他们手握着一切曾经觉得可望不可得的奖杯。”

　　“我也梦见，成员们一起往一个很亮的地方走，头也不回。梦里的我拼命地追赶，咬牙切齿地用尽全身力气要追赶上成员们。最后天亮的时候，我追上了成员们。”

　　风轻吻掌心留下了雨天特有的寒冷。

　　我闭上眼睛，滚烫的泪珠并没有如我所愿消失，而是沿着眼尾滑落，在脸上再度划出一道伤痕来:“我记得，梦里的成员们说，不要再纠缠着不属于我的东西了。”

　　手被用力握住，恰好的温度是足以融化寒冷的暖意。Joshua哥轻轻抚去了我的泪水，泛着水雾的视野将他的身影割裂成了无数泛着毛边的色块，色块堆砌在一起揉杂在一起的朦胧边缘成了他身边如光一般的柔色。

　　“……原来，我们的十四一直都有这种想法的啊……”Joshua哥温柔地笑了一下，语气变轻几乎可以让风吹散那些本就轻飘飘的字眼，“我想，在明显有心事而不想和我们亲近的时候，你的脑海里是这种想法的吧——‘我是多余的，seventeen没了我更好’‘我不配作为seventeen的第十四个成员’……”

　　“嗯……怎么说呢，我很开心你终于说出口这些困扰着你的想法，我也隐约知道，其实还有没有说出口的错误想法还藏在你的心里，时不时便让你觉得难受。”

　　“亲爱的，我们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我们也绝对绝对接受不了没有你的seventeen，难道我们不是一体的吗？难道我们不是一家人吗？难道我们不在努力地好好爱彼此吗？”

　　“如果你是因为这个荒诞念头伤心的话，我会很认真地再一次重复我的回答。”

　　Joshua哥捧着我的脸，用力地咀嚼着每一个字眼，仿佛要将其咬碎一样:“我们，从来都没有觉得你是多余的，我们永远都会将你看成最小最珍贵的妹妹来照顾对待。”

　　“你记得你加入seventeen时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和你说了什么吗？”

　　“记得。”

　　我点点头。

　　当时以seventeen第十四名成员第一次和Joshua哥见面的时候，是在张哥的陪伴下。即使不是在和他们不认识的情况下见面，我也还是感觉到了局促意味，只低着头躲在张哥后面，观察着Joshua哥和净汉哥在听到要和我组队一起上课一起考核时的脸色。

　　他们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来，我本忐忑地以为他们会不欢迎一个女生加入他们之中成为一个团队——毕竟男女组合于当时而言的确是很大胆的概念。我不记得我们快速亲近起来的细节是什么，只记得在那小绿屋的角落里，Joshua哥亲手剥了一颗糖喂给了我，脸上的笑容无异于是降世神父:“我们seventeen的小老幺，想干什么都可以。”

　　Joshua哥指尖轻点我的脸颊表扬我的好记性，而后说道:“从知道你加入我们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将你当成seventeen珍贵的老幺来照顾了，我们没有一刻是有过抛弃你的想法，我们心里，你永远是seventeen的老幺，是我们要悉心照顾的孩子。”

　　“我们比任何人都知道你对seventeen的重要性，我们比任何人都将你视作珍宝，我们比任何人都要强烈拒绝看见你离开的结果。”

　　“所以——”Joshua哥揉了揉我的头，“不要再有这种想法好吗？我们都爱着你，这是事实。你是seventeen的一份子，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来，跟我说——说‘孟祥，是最棒的存在’。”

　　我乖乖学着他说话，一如我教他中文那样，将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楚。话音刚落，我才后知后觉，屋外的风雨小了不少。Joshua哥开心地夸我听话，又说了好好多的东西，我起初有认真听着，听着听着便不受控制地发起了呆。

　　思绪回笼的那一刻，我截住了Joshua哥碎碎念的话头，小小声说话:“我饿了，想吃饭……”

　　“……不是，十四呀——哥正感性着呢……”

　　“我知道。”我握着Joshua哥的手，眼睛有些发涩发酸但不影响我用渴望的眼神看着他:“但我饿了，想吃饭。”

　　“……那哥给你做个洋葱炒里脊肉再给你煮个拉面，好不好？”

　　“我要洋葱炒牛肉，可以吗Joshua欧巴——”

　　“在这种时候才会这样叫我是吧？”Joshua哥被气笑了，点了点我额头认命地起身要去给我做饭。

　　他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便停住了，因为我双手环住他的腰抱住了他，在那一瞬间，我忽然发现，Joshua哥比上一次我这么抱他的时候，要瘦好多好多。

　　风雨未停，淅淅沥沥声音依旧。

　　我怕风雨声太大，让Joshua哥听不见我说的我爱他，我也怕风雨声太小，让Joshua哥听清了短短几个字下藏着的感性。

　　我也庆幸风雨声正好，他听见了我真心的告白，也让我听见了他那同样真心的回应。

　　额头落下浅浅的一吻，如风轻吻落叶，如落叶轻吻涟漪。

　　“我也爱你，我们珍贵的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