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xH]和狸共存》果灯阿珀

64、第 64 章

　　我已经有几天没去到图书馆，自从她出事后就没去过，看完后要还的书都放在抽屉里，一共有三本，我背着书包，提着袋子出教师门，班上的同学和我告别，我也挥了挥手。

　　她的教室在走廊的尽头，我们之间隔着两个班，通常我都走更靠近楼梯的这头，除了送教具，几乎不会走她教室的那边。

　　下课后的风景，无论哪边都一样，今天算被老师留堂走得晚了，我把需要用的东西塞进双肩包，很轻。走廊上还有打扫的值日生，也有留在教室内聊天的学生，是自由散漫同时又感到安全的时光，若不是她的事我也一直都这样认为，丝毫没有察觉到人生也可以是一条钢丝弦。

　　库洛洛朝我走来，他在黑色的校服外挎着黑色的单肩包。由于校服是统一的，除了袖子和裙摆的长度无法做太多改动，学生们都想着办法要凸显个性。女生们会在领巾和胸针上做各种调整，男生们则依靠各种各样的包展示自己，只有最酷到个性十足的男学生才会用黑色的包，从库洛洛脸上的温和表情来看，他完全不是这一类。

　　“不好意思，”他说，“要你带我去。”
　　“没什么，”我说，“我需要拿一下车，所以得先去停车场一趟。”
　　“好。”他说：“我也没去过。”

　　骑车来的学生不少，应该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行车的数量大大增加，原本大家都是被送来上课，在某一个新学期后，原本空荡的停车地就全是自行车了，这让我很是苦恼。

　　最开始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车，到现在需要花时间寻找，有的车与车之间，我还曾经下意识要打开一把锁，才发现不是自己的车，这情景在梦里出现过一次又一次，噩梦竟然是这种微不足道的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笑又糟糕。

　　图书馆旁其实是不允许停车的，不过管理员老师会原谅想偷懒的学生，今天在转学生的面前我很好地保住了“颜面”，一下就找到了车。刷成了蓝橙色的山地车乍看亮眼，是为了安全考虑，早晨偶尔会起雾，到近午才消散，装上车灯的同时也要做其他防备才是。

　　“好酷啊。”库洛洛一看到我的车就说：“这是Fiocchi经典系列的山地车吧。”

　　Fiocchi是指Fiocchi di neve，自行车的品牌，虽然以前也听其他同学提起过Fiocchi，说了一堆，但我从来没去了解过它，只是我试车的时候觉得这辆最舒服，就买下了。

　　“你很了解呢。”我说。

　　“算不上，”库洛洛说，“只是组装过。”

　　组装自行车么，听来普通的爱好，在这个学校里应该算比较奇特的了，哪怕喜欢，也不会在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就对人说自己爱手中，听上去会像是彻头彻尾的mania。
　　转学生说了出来。所以哪怕他是个纨绔子弟，我也会为他没有被沾染的天真露出笑容。

　　“好厉害啊。”我说。
　　“不，说不上。”他说：“毕竟是代步工具，但没有摩托好用。”
　　“是呢，骑车太大，自行车的速度不够快，摩托是最好的。”

　　我们似乎在某件事情上达成了一致的同时，图书馆到了。

　　图书馆和体育场遥遥相望，中间隔着的距离是通行的道路，馆外只有管理员老师的自行车，我把自己的停在旁边，库洛洛竟然站在一边等我，实在很有礼貌。

　　馆内的人并不多，一直都没多少人，至少在我进入这座学校后从来没超过三十个，中午则十个都不会有。管理员老师每日都无所事事的样子，叫人羡慕。

　　我上前拿出要还的书，库洛洛也跟了过来。

　　“没见过呢，”管理员老师对我说，“是你同学啊。”

　　“他是新转来的。”
　　“库洛洛=鲁西鲁，”他接到，“不过和阿莱塔不是同班。”

　　他说出了班级，老师正低头扫过书上的码，以确认归还入库，没有立刻回答，但抬头后我注意到了她镜框后微微发红的眼睛。
　　果然，老师也是在意的。

　　“进入图书馆要遵守的就是那些，”老师指了下放在旁边的牌子，对我说，“已经好了。”

　　“谢谢。”“谢谢。”我和库洛洛同时道谢，完全是异口同声。
　　我诧异地看向他，他也有些惊讶地转向我，反应最大的是老师，抿了抿唇，眼睛都弯了起来。

　　“哈哈，”她笑得很小声，随即捂住嘴，转过身去，“你们忙你们得吧。”

　　她走向座位后的小房间，那里面是一间休息室，我没进去过，只通过门缝稍微看到过里面的样子。

　　门关上了，我转过身去，库洛洛和我一起走着，在我耳旁小声说：“老师好像哭了。”

　　我一怔，忽然觉得自己也要哭了，是看到了没有人的位置。
　　说起来，她一直坐在那里，靠近窗户的地方，她从来不会坐在其他地方。

　　紧咬嘴唇，我忍住了，没有回答，只说：“带你到了，要是想参观其他地方，改天吧。”

　　我放了背包，径直走入书架间，没有注意是什么区域，只是需要平复心情。

　　的确，我感到了悲伤，此前是疑惑盖过了它，现在才稍微令它流淌出来。

　　我来到的是文学小说区，几乎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尽头是她最喜欢的部分。我只读过一次她推荐给我的小说，并且只有开头，内容是女主角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暗室中，身体不听使唤，是药物的后遗症，此前她刚逃离孤岛，在许多人里只有她一个活了下来，之后似乎是遇到组织的小头目，要从组织里逃脱，帮助她的人是她一个暗杀目标什么的……

　　幻想没有限度，我说不上喜欢，也完全说不上讨厌这个故事，只是单纯觉得它和我所在的地方离得太远。

　　杀手的存在是都市传说，一部分人相信，一部分人不信，我没见过，所以半信半疑，在平静的生活里去寻找冒险的用意，我也不明白，除非是单纯的娱乐。
　　而她说，她几乎要看完这座图书馆里的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