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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交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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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栎在花店前面竟然也能撞到脑门儿。
命运怎么偏偏就针对上了她一个人。
如果她不怼回去,恐怕全世界都会以为她好欺负。
凌栎不顾脑门儿上撞得通红,抬起手,朝着玻璃窗正要用力拍下去。
“你,来买花吗?”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单手推开了旁边的玻璃门,挑着眼角,用仿佛看一个呆子一样的上位者眼神儿俯视着她。
“这就是你们的新装修?没门儿?!”凌栎故意挑起了声音。
我扶着门呢,别装了。“请这边来吧。”彦湛杉强压着脾气,训练有素的商业笑脸继续陪她做戏。
彦湛杉按着门的时候,也发现了:花店的玻璃门的确太窄,这个位置被墙挡着,也难怪让人注意不到。
女生从他身边错过时,他一眼就看见了女生额角撞红了,白皙的额角上多了一簇明显的红色凸起。
一双一闪一闪的桃花眸子里莹莹泪痕,连生气的样子都让人怜悯,蒲扇着的眼睫上似乎也被打湿了。
这、就算是考核员,也太敬业太入戏了吧。
彦湛杉本来想去递上去冰块帮她冷敷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
故意找来这么年轻又漂亮的女生来秘密考核他,那群老股东,心思可是够狡猾。
这么想着,彦湛杉连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等女生走进来,他悄悄把玻璃门掩上了。
“喂,你这卖花的,杵在这儿干什么,把人撞了都不道歉吗?前几天来,那里还是个门儿。”凌栎双手叉上了小腰,不把自己的气势架起来,她觉得眼前这个突然冷着脸的男人恐怕不好对付。
把人撞了是要道歉,可你这怎么看都是碰瓷。“你,想让我道歉?”彦湛杉喉结轻抖,依然维持着温声。
“难道不该道歉吗。道歉的话都不会说?小孩子都知道做错了事……”
“对不起。”彦湛杉仰起头,挺直了背脊,双眉紧锁,冷漠地瞪着还在说话的女生,直接打断了她。这三个字,长这么大,彦湛杉第一次跟一个外人说。这是极限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凌栎像是被他的气场压了下来,她轻轻抬起下巴,对上了男人锋利的目光,一下子声音小了。
道歉这一项,我认栽了。“算了,你随便打分吧。接下来,我们可以进入正题了吗?”彦湛杉清了清嗓子,抬起下巴,重新按了按领结。
还给你打分?正题?“打分?哦,”凌栎明白了,如今校门口的小店都靠口碑,恐怕意思是怕她差评,“就你现在这个态度,我只想给你刷负。”
彦湛杉耸了耸肩膀,干脆把眼镜摘了,放进了西服兜里,单手踹进西裤兜里,重新扬起了嘴角,笑容可掬:“美女,我们重来。你是来买花的吗?”
卖个花,还让你卖出来大变活人了……不就摘了个镜子嘛,你就自己翻篇了???
眼前情景骇人,凌栎冷不防倒退了两步。
彦湛杉眼看着眼前的女生就要踩进身后一盆刚撤了鲜花的冰水里,他踹在西裤兜里的手,直接伸出来,一把拉住了女生的胳膊。
“你这个大流……”凌栎还没喊出来,就看见了身后隔着不到一寸的冰水盆子……这装修完的店里,处处都是雷坑吗?!
她使劲儿甩了把胳膊,一脸嫌弃。
彦湛杉松开了手,蹲下身,把女生身后的冰水盆子给推到了花架子下面。看着这个本来不该在这儿的冰水盆子,他心道,那些老股东可真是没少费心思,还弄这么个布局曲折多元化的考核。
他站起身,脱掉了不合身的西装外套,搭在胳膊肘上,正色道:“别跟我使这些美人计了。让人汗颜。这里是花店,让我们还是从选花开始吧。”其实,你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顶着个鹅红脑袋就够让人心痛了。
哎,你说什么就什么了?换身装扮,就换张脸!?凌栎要被他气哭又气笑了。
但此时仔细一端量,眼前的男人,她抬起头才看得见他的下巴,目测至少一米八五。
腿长肩宽背挺,脸庞轮廓硬朗,鼻梁高挺,眉眼深邃,连发型都讲究地好像还有那么一些时尚。
凌栎这么一看,眼前的花店长,跟那些网络小说里面形容的霸道总裁有九分神似,越看越觉得好像真是这么一款。
如果稍微包装一下,就是个如假包换的正品!
“看够了吗。”男人的眼神居高临下。
凌栎气得强忍着没跺脚,转瞬轻轻嘴角一勾,一双桃花眼笑得光芒四射。
彦湛杉一看,这变脸速度能登台了。他也不磨蹭,沉声说:“你到底还买花吗?”
“其实,我不是来买花的。”凌栎细声坦诚道。
果然!彦湛杉在心里攥上了拳头,认真回答:“嗯,我也知道。”
凌栎抬头睨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凌栎没搭理他,看了看花架子,虽然她更喜欢几株炫丽昂首的秋菊,但最能引人注目的无非就是世俗的红玫瑰。
她不打算再多看了,“那边的红玫瑰,一捧,多少钱?”
彦湛杉刚进门,这个女生就撞门冲了进来。
根本没给他时间去看看花价。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本事,怎么也是给母亲买过花。
彦湛杉单手按在柜台上,俨然一个娴熟的店长:“三千。”
“行啊。”连着几天被苍蝇一样赶之不去的骚扰弄地无法静下心来,凌栎随口答应了。
不对,三千?!
凌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用两百的花,他敢要三千!
校门前敲诈?
真是店不要了?脸也不要了?
小月亮被撤,已经倒霉透了顶。她打量了下眼前精良西装的英俊男人,现在去讲价,又觉得这份寒酸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凌栎心里打着小算盘:花店的老板身高腿长,人模狗样的也算一表人材。没准儿跟她设想的男朋友,有那么几分接近。
她干脆也不讲价了。反而微微一笑,“行啊。这20倍高价的花,是不是得有上门送货的服务呢。”
20倍?彦湛杉一听,难道喊错了价钱。
但他稳了稳神,大大方方地回道:“那是自然。只有你能提出来的服务,都能保证让你满意。”
有这句话做保证,凌栎也不废话,拿出手机对着店头的码直接就刷上了。
彦湛杉眼看着这个先交钱强买的行为,心中有些打怵。
但垂下眼帘,对着眼前这个实在漂亮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妖精,他暗自咬了咬牙,谦声问道:“怎么送货,你说吧。我记着。”他掏出来了纸笔。
“那你记好了。下周一晚上六点,A大艺术东馆,有个校园艺术发表会。把花送给‘凌栎’,但你不是花店长。”凌栎抬着手指,点着头,一条条边捋边说。
嗯。我本来就不是花店长。记到这儿,彦湛杉停下笔,抬起了眼帘。
“记着,你是凌栎的男朋友,直到两个钟头的发表会结束。你得有个名字……”凌栎转过身,细长的食指轻轻点在彦湛杉的胸口,在琢磨一个名字。
“我有名字。”彦湛杉差点儿扶额。
“哦,那说来听听?”
“彦湛杉。”你不都知道了嘛。
凌栎抽走了彦湛杉的笔,挑眉问:“三个字都要?”
彦湛杉空了的手还端着握笔的姿势,这是挑衅他的名字?他强忍着咬牙答:“对。都要。”
凌栎咬着笔头,想了想,“名字有点儿绕口,就先这样吧。”
她在手背上画了几笔【严占山】。
彦湛杉眼前一黑,三个字,一个也没写对。
岂有此理。找这么一个女学生来激怒我嘛。
想起这是个考核,彦湛杉咧嘴笑了笑,还是把所有要呵斥的话都吞了下去,只一个沉沉的鼻音,“嗯。”
“听这意思是,送个花,还得给你说的凌栎当假冒男朋友?”彦湛杉细品了品。
凌栎抬眸狡黠一笑,“对,不是刚刚还说,只要能提出来的服务,都包满意嘛。你不行?”
“谁不行!”彦湛杉速答。
彦湛杉拿起来被凌栎放下的签字笔,继续看着本子,等着记录,“那个凌栎,长什么样子?什么特征?”
“就这个样子。”凌栎端庄大方地站直了。
彦湛杉抬起头,看见眼前的女生,白皙小小的脸蛋儿上,脑门儿上的包鼓起来格外突兀。他一下走了神儿。
凌栎一下子也被看得有些别捏,脸颊上微微染红,轻声问:“怎么,不愿意?”
“愿意。完全没问题。”彦湛杉把本子收了,笔也踹进了口袋里。
彦湛杉突然问:“那我们这段交易算定下来了吗?”
交易?嗯,倒也算交易。凌栎点了点头。
“那你等下,我去后面取块冰就回来。”彦湛杉转身没影了。
凌栎正不知所措,彦湛杉已经回来了。
他解开袖口,挽起来了衬衫袖子,手里是一条蓝色的男士丝绸手帕。正把一块冰卷在里面。
“冷敷一下看看,你这脑袋撞得太实惠了。”彦湛杉把包扎好的冰手帕递了过去,“给,试试吧。你可真勇敢,不疼吗?”
凌栎接过来手帕,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都过多久了。这人,好慢百拍了。
脑门上发热,她还是把冰手帕贴了上去。
一阵寒流冰刺下来,没忍住,生理盐水差点儿夺眶而出。
眼看着眼前的女生眼睛里有东西要掉下来了,彦湛杉叹了口气,“这么疼,你还敢撞上来。下次轻点儿撞就行。”
下次?凌栎没理他。
他推开玻璃门正要出去,眼前一个挎着买菜包,家庭主妇打扮的年轻女人站在了花店门口。
“大姐,菜场在前面。这是花店。”彦湛杉有些急,只想赶紧关了店门,先送走凌栎,再赶回去开会。
“你是彦店长吧?看着我这身打扮就要把‘大姐’拒到花店门外?”门外的女人张嘴就喊“彦店长”。
若是平时,彦湛杉不会注意不到这个细节,但眼看着凌栎脑袋上的包越鼓越高,他干脆推开了花店的门,热情地跟年轻女人说:“大姐,我有点儿事,急着出门,你进店选吧。你看上的花,都算我请客。”
“彦店长,这么大方?免费送花?”站在阶梯上的女人没让开,声色犀利。她无法理解,接到的机密任务中要考核的彦少会对考核如此儿戏。
“对,全都免费。您随意吧。”彦湛杉把门完全推开,让着凌栎先出来。
门前的女人把手一抬,没放人过去,正色道:“等等。我不要免费花。这个女孩儿买的什么?我要跟她同一款的。”
彦湛杉:……她买的是每日限购版。
凌栎:……先下手为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