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给黛玉当后妈》乌有居士

9、相亲

　　第九章、相亲

　　昏黄的烛光下，弱不禁风的黛玉披着大衣裳，垂首摇头。

　　“母亲可还记着父亲刚过世的时候，琏二哥出的那件事？外祖府上人多嘴杂，我只怕耽搁哥哥读书。”

　　黛玉这么一说，秦沐松了口气。

　　要知方才刹那间，秦沐脑海里闪现出‘修理某某人的一百种方法’。

　　现在听黛玉操心的是林觉，她反而有点欣慰，温柔安慰黛玉：“无妨，你哥哥也算有定力，咱们还不必为着他孟母三迁，老太太都安排好了，咱们若是又要走，怕是不好说。”

　　可是黛玉对此事十分坚持，又说道：“虽说哥哥有定力，怕也是招架不住明枪暗箭，就说梨香院里住着的那一个，就是打死了人身上背官司的，还有些事我原先在内宅中都听得个影，外面不知乱成什么样。”

　　看来黛玉很担心嗣兄林觉学坏，又担心在宁荣二府乌烟瘴气熏陶之下，林觉不得不学坏。

　　秦沐点头赞许道：“我的好玉儿，果然是冰雪聪明，心中自有乾坤。”

　　而后秦沐又像黛玉保证以后必定对林觉严加管束，还同黛玉讲今日所见，黛玉方才安心睡了。

　　第二天秦沐便将林觉提审到跟前：“你这做兄长的是犯了什么事儿，叫你妹妹平白操心。”

　　林觉还在那一头雾水，倒是心思缜密的楚苏苏先反应过来，指着他脑门笑起来。

　　“我晓得了，必是有个人这几日在外见了不少人和事 ，心思收不住，今日还说荣国府有趣味呢！”

　　“你可莫要拿我开涮了！”林觉连忙否认，挠挠头，与他平日飘逸出尘的人设大相庭径。

　　林觉慌忙喊冤：“倒是我随口一句话叫妹妹操心，这府上好事坏事，魑魅魍魉，可不是有趣？母亲和妹妹只管叫了跟着我的书童来问，我可是一样坏事都没做！”

　　黛玉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

　　林觉虽是她嗣兄，但一年多的相处，黛玉觉着这位兄长对自己，比宝玉也不遑多让，秦沐待她也是极好，不像是大舅母对迎春，敷衍了事不上心。

　　原先宝玉也算好的，没有混账到那个地步，有林觉一比，黛玉就更能看到嗣兄的好，她可不想嗣兄染上吃喝嫖赌的习气，

　　秦沐知道黛玉自小离家，没有安全感，耐心多安慰几次，让黛玉脱敏：“你放心，我养了你哥哥这么些年，他那脾性我心中有数，不会吃亏！”

　　林觉见小黛玉这么操心，又喜又忧，喜的是黛玉也是真心待自己为兄长，忧的是怕黛玉又思虑过重对身体不好。

　　林觉装模作样蹙眉道：“你说，我可要让荣国府的那些个爷们吃几次亏，林妹妹才不会每日为我这个做兄长的担忧。”

　　楚苏苏送他出门，伸手拧了他一把：“看把你美的，真是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林觉笑道：“我就觉着你和姑姑适应这个世界了，说话越来越有调调……”

　　别说楚苏苏，他还不是一口一个母亲、太太、老爷、叫得十分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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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国府上下都在忙着操办省亲一事，贾宝玉每日请安之后就被打发走，闲人一个，今日茗烟来说秦钟不好，贾宝玉当即就要出门。

　　袭人连忙抱着一件织锦大衣裳出来：“二爷今日又要出门，可要换一件厚的衣裳？”

　　宝玉随手拿了一把扇子，摇头道：“这倒是不必了，这件就好。”

　　晴雯正倚着床做针线，看着袭人和宝玉宛若夫妻一般，笑道：“可是要往林姑娘那边去，还是多穿一件，免得又吹了风。”

　　宝玉哪里听不出晴雯话里有刺，但他素来对姑娘们心宽，今日也有急事，又对晴雯说：“这几日林妹妹闭门抄经书，我还是不去叨扰了，昨儿茗烟说秦钟病了好几日，我去瞧瞧他。”

　　晴雯一听，方知自己说话过了，放下活计来服侍宝玉换袜穿鞋，几个丫鬟一起将宝玉送出去。

　　贾宝玉也未曾想到，这竟是自己见秦钟的最后一面，哭得跟个泪人一般。

　　茗烟引着宝玉去见秦钟，虽是朋友之情谊，但贾母听说秦钟当着宝玉的面咽气，很是忌讳，将宝玉身边的丫鬟婆子都狠骂一通。

　　见孙儿实在伤心，还是心软，帮衬几百银两，让贾蓉帮忙处置秦钟丧事。

　　然而秦钟之死不过是小小涟漪，大观园动工之后，贾府人事往来，账目采买繁多，人人都想借此发一笔财，这件事议论过几日，便没了声息。

　　林家人偏安一隅，因得各家忙着修筑省亲别院，宫里赏赐宅院的修缮果然慢下来。

　　既是宫里的安排，林家人也不敢安排工匠去修。林觉出门看过，那宅子里除却七八个老婆子在除草打扫，旁的再没人修理。

　　荣国府里出了娘娘，与甄家关系更加紧密，这回甄家夫人和三姑娘一起进京，当即就来拜见贾母。

　　贾母又让人请秦沐作陪，见她只一人过来，于是便问：“怎么只你一人来，两个姑娘怎么不见？”

　　“楚丫头身上不好，玉儿这几日不时咳嗽，我叫她少出来吹风，她心里过意不去，要我给您老人家道恼呢！”

　　贾母一想，今日见甄家姑娘，黛玉模样出挑，楚姑娘也长得俊俏，不来也罢。

　　贾母对秦沐客客气气的：“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甄家来了人，劳烦你来说会儿话。”

　　秦沐刚和甄家夫人搭上话，方才知道她是三房的媳妇，就见丫鬟进来与贾母低声回报。

　　薛姨妈来了。

　　秦沐抬眼一看，薛姨妈这次可是领着薛宝钗一起来的。

　　薛宝钗肌肤雪白，今日穿着一件藕粉外衫，素娟褶裙上绣着花草，发如鸦羽，几支珠钗点缀其间，唇不点而朱，带着金晃晃的项圈，乖顺跟在母亲薛姨妈身后。

　　甄家三姑娘还没长开，肤色也不如宝钗白净，顷刻就被比下去。

　　不过薛姨妈恍然未觉，从丫鬟莺儿手中拿过一个锦盒，递到贾母跟前，请老太太品鉴。

　　薛姨妈献宝道：“老太太，我们家外面的铺子得了两根好人参，我也没见过这等奇物，正好拿来孝敬您。”

　　贾母见两根人参根须完整，长得婴儿手臂一般粗，果然是难得的精品，指了身旁的椅子让薛姨妈坐。

　　“你来的好，这边热闹，坐下来一起说话。”

　　贾母见宝钗没个落座处，甄家三姑娘也拘束，转头嘱咐鸳鸯：“去把宝玉和姑娘们都叫来。”

　　安顿好薛姨妈，贾母又问甄家夫人一路见闻，甄家夫人道：“原先在那运河船上，我们家的船与林家的船刚好遇上，可惜那时不便拜见夫人。”

　　秦沐见甄家夫人一道带来的嬷嬷眼熟，只能顺着甄家的话头，反问甄家夫人：“承蒙挂念，那时来林家船上的，就是这位妈妈吧？”

　　甄家夫人没有搭理薛姨妈的心思，点头道：“正是，我也是听说府上姑娘们养的好，特意带了自家姑娘来，还请老太太多教教她。”

　　贾母连忙推辞，“说笑了，我一个老太太，平日里也教不了什么圣人道理和诗词歌赋，也是她们孝顺聪慧，尤其我那孙儿，最是纯孝灵秀，却又顽皮。”

　　虽说老太太平日里最爱夸宝玉，今天忽然提及这个话头，肯定别有深意。

　　说宝玉，宝玉就到了，连带着探春、迎春一起，又来见过甄家人。

　　甄家夫人给每人都预备了见面礼，贾母留了一顿饭，而后又叫人将甄家母女二人送到京中的落脚处。

　　甄家三姑娘，名叫芙蓉，甚是不喜自己这个名字，不过今日见贾府里还有个迎春，芙蓉总比迎春花好看，心中平衡了不少。

　　只是因得她与家中哥哥相处不好，见不得甄宝玉和丫鬟厮混，故而对宝玉也有敌意。

　　甄芙蓉不屑道：“他家这个，居然也叫宝玉，同那个一样，也爱和姊妹们一处。”

　　甄家三夫人本来就没对家里安排的事情上下，更不会指望着荣国府能看上自家姑娘，但也不能让甄芙蓉这么说话。

　　甄夫人：“什么这一个那一个多，他是你的兄长，你也该叫一声哥哥。”

　　然甄芙蓉仍是不服气，道：“连娘娘都说，哥哥总在内帷厮混，不像个样子。”

　　秦沐看出了贾母的暗潮涌动，只可惜今日王夫人出去赴宴，不在家中，若是王夫人知道贾母背地里相看人家，也不知脸色会何等精彩。

　　老太太毕竟是老太太，虽说贾母有凑成金玉良缘的心思，但旁的人家，亦是在她考量之中。

　　黛玉见秦沐回去，与楚苏苏一道缠着问甄家的事：“今日来的是甄家人，前儿我还听哥哥说，甄家收着贾家的银子。”

　　这一题林觉知道答案，忙对二人解释：“大约是甄家接驾时借的，如今甄家在宫里有个太妃，在王府里有人，江南又管着桑田织造，顺风顺水。母亲说这次来的是甄家三房，三房那位老爷可是二甲进士出生，虽说现在官只六品，但将来前程必定不差。”

　　如此看来，贾母也有远见，甄家三房老爷是正儿八经的读书做官，将来可能会大有作为，不像是贾赦和贾政蒙荫，不能再往上。

　　当下宝玉是娘娘的胞弟，给他配个六品官的女儿，也算甄家高攀。

　　宫里虽赏赐林家诰命，但今后林觉前程如何，尚未可知，若林如海还在，黛玉自然是不二人选，如今却是物是人非，贾府正是得势之时，贾母疼爱黛玉，更疼宝玉。

　　为长远计，老人家当然要多预备几手。

　　秦沐没将此事挑明，只笑了笑：“如今娘娘圣眷正隆，甄家自然是要多走动。”

　　想打黛玉的主意，有她秦沐在，荣国府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