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给黛玉当后妈》乌有居士

18、年节

　　第十八章、年节

　　秦沐对这个黛玉记忆中的画作上了心，黛玉作为书里的主角，心思聪慧敏感，她还是要尊重一下。

　　不过她又担心黛玉想得太多伤身，故而又对黛玉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当下最要紧，还是怎么谋划着，过了年，请老太太来家中逛逛，她最操心你，也好叫她放心。”

　　秦沐在荣国府里住了这么久，虽说不喜贾母有把黛玉和宝玉撮合一处的心思，但是贾母对黛玉，在当下这个时代，却是没什么挑剔之处。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怎么说也要让老太太知道她唯一的外孙女住得如何。

　　“咱们家中的下人不像是外祖母那边这么多，人若是请老太太来，姐妹们必定也是要来，前儿我和楚姐姐商议过，老太太她们必定是要带自己能使的人过来。

　　咱们这边更要操心的是下人们要怎么用饭，老太太和姐妹们自然有安排，但是那府里的下人刁钻又爱拿架子，总不要落了口舌，回去又惹老太太生气。”

　　秦沐才提起邀请贾母这一茬，黛玉便细细将自己的想法说来，秦沐微笑着看向小黛玉，点点头，让她继续说下去。

　　黛玉继续说道：“我和哥哥打听过，京中的大酒楼都是外送的，要不然就直接定下几桌简单的，叫人送进来专门供给下人用，咱们府上的厨娘就专门做客人用的东西，免得厨房里忙不开。”

　　听完黛玉的安排，秦沐赞许的点点头，这样的事要是叫王熙凤来安排，那是小事一桩，但是现在黛玉也只是十二三岁，又天天被关在荣国府里，秦沐也没专门教过她，都是她自己观察学习的。

　　最重要的一点，黛玉没有为了强撑面子给自己找麻烦，也没惯着那群荣国府的下人专门腾出林家人的精力照顾她们。

　　对这秦沐也再没什么好说的，又对楚苏苏道：“我觉得你妹妹安排的很妥当，你们商议着定一定菜单和各样布置，早早预备下来，连着今年过年一起，不至于到那个时候太过忙乱。”

　　楚苏苏亦是点头，将黛玉一把拉过来，挽着她的手，笑道：“有我们聪慧机敏，心思玲珑的妹妹在，母亲只管放心。”

　　晚间林觉又下厨给大家做了一席，黛玉一直道可惜，不能叫哥哥给那些人露一手，谁都不知林家藏着这样的大厨，说的林觉脸红，让黛玉不要和楚苏苏学坏，打趣哥哥。

　　愈发靠近年关，乔迁的林家和忙着预备省亲的贾府都很忙，荣国府那边除夕也过得潦草，除了祭祖一如往前，阖家上至老太太，下至马夫都没得闲情喝酒吃席，只趁着元宵未至，赶紧将各样物件清点一番。

　　又看梨香院那一班小戏子把排演的戏都演上一遍，确认无误。

　　和荣国府相比，林家倒是没那么烦杂，虽说也祭拜了祖宅，但是林家祖宅不在京中，便只能遣人去老家拜祭，林觉作为嗣子，领着黛玉在京城遥祭。年初一，秦沐着三品诰命大妆，与京中命妇们一道按规矩进宫朝祭，其余时候因天冷，都在家中猫着。

　　让秦沐最开心的莫过于，这次宫里那位贤德妃就算省亲弄出什么花儿来，和他们林家再无关系。

　　以前黛玉住在贾府，寄人篱下的孤女一枚，所以跟着省亲凑个热闹。

　　当下黛玉有林家人在，林家又有御赐的住处，这一回倒也不必去冷风里站着等宫中的銮驾，和贾府一道‘沐浴天恩’。

　　过了年，林觉各家拜会，送上年礼，皆属于京中的正常交际，特意从林家收藏的画作中挑了一幅江南春景图给那位送画的袁博士还礼，袁家收了之后，也没见什么表示。

　　只说到了正月十五那天，宁荣街早被清了场子，打扫干净，安安静静的，半点没有年味儿，爆竹也听不见一声。

　　楚苏苏一早起来，见天气好，太阳渐渐起来，地上都被晒得暖了，便撺掇着黛玉一起去花园里走走，有益身心健康。

　　两人走到林觉的书房处，见秦沐和林觉正在说话，秦沐便也要和姑娘们一处转转，把林觉支出去打探消息。

　　“不能去瞧瞧那边的热闹，玉儿可会觉着遗憾？”秦沐试探着问黛玉。

　　小孩子嘛，大都喜欢热闹，黛玉平日里既能静心抄经，但和小姐妹们一处的时候也是最闹腾鬼点子很多。

　　楚苏苏心底暗自发笑，明明是秦沐自个儿觉着遗憾，她前天还和自己抱怨，早知道晚点搬出来，去看看书里描写的‘大场面’也是好的。

　　黛玉抚上桃花枝，上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几个花苞，微笑道：“这有什么遗憾的，那娘娘也不是我们林家人，大冷天里等着，也不知老太太身子吃不吃得消。”

　　皇家的恩典，就算吃不消，也要吃得消。

　　楚苏苏上前来，拉着黛玉的手，觉着有些冰凉，将手炉递给她暖着，也说道：“前几日外面多热闹，爆竹声不断，远远的在咱们院子里都能听见，今天安静的跟什么一样。”

　　她是不能给黛玉剧透，这位元妃娘娘是黑天里来，半夜走，也不知能看见多少景致，弄得像是回魂，反而不像探亲。

　　消息自然是不必林觉特意打探，过了半日，凤姐那边反是打发人来说元春何时从宫里来，要林家人莫要挂心。

　　给了报信的婆子赏钱，打发出去，黛玉心下却是不悦，冷笑道：“那是他们贾府里的姑娘，我们林家也没挂心的资格。”

　　这样的做法哪里是怕林家挂心，这是在向林家炫耀，言外之意便是：你们林家掂量掂量着点，贾府宫里可是有人的！

　　秦沐给黛玉剥了半个橘子，安抚她道：“我瞧着这个婆子眼生，不像是凤丫头经常使的那几个，倒像是太太那边的人。”

　　王夫人大约是觉着自家那块破石头被林觉打压得太过明显，便使了些小动作，想在元春省亲这一遭上搬回一城。

　　好了好了，这次算王夫人赢。

　　秦沐真是服了这个愚蠢母亲的见识短浅，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小黛玉抱着半个剥好的橘子也不吃，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然后黛玉开口问道：“按着宫里的时辰来算，等元妃娘娘到了，天都黑了，就说平凡百姓之家，也不见这个时辰回门，那宫里这么多娘娘，怎么偏偏今日还要拘着元妃娘娘伺候？”

　　“我们家玉儿真聪明！”楚苏苏塞了一瓣橘子给黛玉，算得她脸都皱在一处。

　　楚苏苏还想塞第二瓣，黛玉赶紧躲了。

　　楚苏苏也说到：“宫里今日还要叫元妃娘娘伺候，一来是圣上的宠爱，再者便是天家威严，天家叫你几时走，你就几时走。这毕竟是省亲，却不是民间简简单单的回娘家。”

　　只是若元妃娘娘当真得宠，宫里又怎么不会早早来了旨意，说明缘由，非要让荣国府里一大早起来巴巴吹着冷风等候御驾光临？

　　黛玉心里也明镜似的，但凡贾府里有点门路能弄到消息，也不至于一早上这么折腾老太太！

　　当下几日对省亲之事心里都淡了，该吃吃，该喝喝，只是那橘子实在太算，秦沐叫人给林觉都送去，让他那日熬了橘子酱，用来配面点吃。

　　天色垂暮，荣国府那边远远传来丝竹之声，又有爆竹烟火，这便是元妃娘娘到了，一直过了时，才又安静下来。

　　第二日，黛玉老早就被零星的爆竹声吵醒，似乎又恢复了活气。

　　紫鹃给黛玉拉起床帘，笑盈盈道：“姑娘今日怎么醒的这么早？必定是昨儿咱们府里娘娘回来，放的鞭多，用零星没炸的，叫那些孩子捡了去又点了玩。”

　　黛玉冷笑道：“咱们府上？只可惜老太太说我用惯了你，叫你和我一道过来，倒是让你少了一个开眼界的机会。”

　　说罢，黛玉自己穿了鞋，披着衣裳，出去让人给她打水洗脸，再不和紫鹃说一句话，弄得紫鹃一整日心里七上八下。

　　反而是一向叫紫鹃发憷的太太秦沐和和气气的，要紫鹃过去说话。

　　紫鹃还以为黛玉向林家太太告状了，要把自己撵回去荣国府里，腿都吓软，勉强站住。

　　“明儿你和管家婆子去荣国府里给老太太送个帖子，顺便传个话，过几日我想邀她们来园子里乐乐。”秦沐坐在上首，笑眯眯的，但落了紫鹃眼中，这位太太笑里都是刀。

　　“是，奴婢一定把话带到。”紫鹃恭敬低头道。

　　秦沐体贴道：“把给你做的新衣裳穿上，大过年的，老太太看了也高兴，你在那府中姐妹多，过来这么久，必定想念，好好说说话，不必急着回来。”

　　紫鹃听秦沐这么一说，连忙跪倒下去，行了个大礼：“多谢太□□典。”

　　秦沐挥挥手，便叫紫鹃退下。

　　待她走后，却是叹了一口气。

　　真是个拎不清的丫头，果然是留不得，现在也只得愈发看住，莫要叫紫鹃又做蠢事，看黛玉如何处置她。

　　楚苏苏就坐在秦沐旁边剥着榛子，头也不抬，故意恭维秦沐：“太太也真是仁善，还专门让她和人叙旧。”

　　秦沐唇角微翘：“总得给紫鹃丫头一点机会，听荣国府里的人吩咐行事，领略一下那边的鲜花着锦，再看宝二爷何等意气风发，也好为林姑娘和宝二爷‘筹谋’一番。”

　　楚苏苏把榛子往盘里一扔，冷笑道：

　　“我可觉着这丫头聪明得很，她在书里才不是为了林姑娘试宝玉，若是黛玉和宝玉不成好事，紫鹃可没机会当宝玉的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