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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搬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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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谭忆离开公司的日子也渐渐近了。
七月底乔跃提过让谭忆休个长假出去玩玩,谭忆没同意,没别的,就是舍不得。跟在乔跃身边快四年了,每天早上接他晚上送他,偶尔一起过夜,一起吃饭看电影,那么多的日常早已成了习惯,想把乔跃从生活中剥离他真的舍不得,于是就多留一天是一天,多看他一天是一天。
拖到八月中旬,谭忆因为要办的事情太多分身乏术,终于开始休年假了,只等着假期结束就直接入学了。这事儿他也没在公司里大肆宣传,只在夜深人静时悄悄发了个朋友圈,早上起床时收获了一堆留言和赞。谭忆直奇怪,怎么夜猫子那么多呢?三更半夜的还刷手机不睡觉。
因为MBA学生必须走读,他现在租的房子离学校太远,所以只能在学校附近再找个房子,还得退掉现在租的房子,收拾东西,搬家,哪件都不是省事的活儿,哪件都得他自己忙活。
谭忆在公司这几年根本没交下朋友,都知道他是乔跃的人,愿意跟乔跃搞好关系的奉承他,嘴里没一句真心话,看不上乔跃的也一样不会看得上他,还有那些眼热的、嫉妒的,表面你好我好大家好,背地里各种编排,真正能说得上话的其实也就孙雪一个。
在谭忆心里,孙雪就是个被爸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女孩,年龄不小可心性还没长大,只要乔跃不在跟前,她简直不要太活泼、太开朗,是个让人开心的存在。
在谭忆为房子奔忙的日子里,孙雪见缝插针地约了个晚饭。一见面她就给谭忆更新了一下公司的八卦:谁谁谁犯了什么大错了,被开了;谁谁谁升职了,踩在以前领导头上了;谁谁谁跟谁谁谁搞办公室恋情,等等等等。
正嗨聊着,谭忆的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乔跃的名字就那么大喇喇地在屏幕亮着。谭忆抬眼看了看孙雪,见她的眼睛刚从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挪开,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谭忆想了想还是拒接了,打开微信发了条消息给乔跃,告诉他自己在跟孙雪吃饭,晚点再联系,然后把手机扣在了桌子上。
见谭忆忙活完放下了手机,孙雪转回头看着他的眼睛,也不说话,脸上的表情要笑不笑的。
谭忆犹豫一下,点了点头,然后抿抿嘴,又摇了摇头。见孙雪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谭忆苦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孙雪点点头,心下了然,“我小说看得多,明白。”然后又叹了口气,苦了脸,“怪不得我找不到男朋友,原来帅哥都内部消化了啊……”说着又笑起来,“不过看帅哥谈恋爱比自己谈恋爱还快乐。”
谭忆楞了一下,觉得自己和乔跃的关系不能这么定义,但是又没法跟孙雪说清楚到底应该怎么定义,最后想想还是算了,小女孩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一直到跟孙雪吃完饭手机也没收到乔跃的消息,谭忆把孙雪送上出租车之后拨了乔跃的电话,没人接,又发了微信,也是半天没人回。谭忆正想着要不打车回家,忽然收到乔跃的微信,内容就仨字儿——来我家。看起来像是语气生硬的样子,谭忆犹豫了一下,紧接着又收到俩字儿——想你。
谭忆心里好像有个柔软的开关被按动了,他一刻都不想耽误,迅速打车奔乔跃家去了。
最近这十多天乔跃有点忙,谭忆一走新助理也有点挑不起大梁,导致整体工作效率太低,加班成了家常便饭。因为这个,乔跃一直没约谭忆,他不想见谭忆的时候是疲惫、焦虑的状态。今天好不容易下班早一点,他想约谭忆却被孙雪捷足先登了,心里老大不痛快,可想来想去自己好像没什么立场,干脆算了,老老实实约他来爽一晚上比什么都强。
谭忆也是好久没见乔跃了,想他想得要命,可他一直拘着,硬是没先开口。谭忆对约炮这种事鲜少主动,刚开始是因为每次都是乔跃主动习惯了,后来心里有想法了更不愿意主动了——分明喜欢他这个人,一主动约就搞得好像脑子里只想着上床一样,有种亵渎感情的别扭。
谭忆敲门的时候乔跃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了半天了,他也没干什么,就是坐那抽烟,仿佛是在专心致志地做“等待”这件事。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几乎是蹿到门口的,可把谭忆让进屋里关上门,眼神对上,乔跃却有点不知所措,想拥抱他,想吻他,可手指动了动,最后只是拉住了他的两只手。
是谭忆先打破了这份沉默,他笑着捏了捏乔跃的手,说:“我去洗个澡,一身臭汗。”然后抽出手,奔客卧找衣服去了。
乔跃愣愣地立在客厅,看着谭忆走来走去最后进了浴室,一段时间的安静之后,浴室里传出来哗啦哗啦的水声。乔跃在脑子里勾画着谭忆的样子,他做的每一个动作,一点不觉得色情,反而觉得像在欣赏一副油画一样。
正胡思乱想着,谭忆出来了,乔跃看他只穿着T恤和内裤光着两条细长的腿,以为马上就要开战了,可让他感觉奇怪的是,自己心里居然平静无波,更让他奇怪的是,自己走过去抱住了谭忆,就站在那抱了好几分钟。
抱得太久了谭忆也觉得奇怪,于是叫他:“跃哥,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好想你。”乔跃又用了点力气,双臂抱得更紧了。
谭忆感受到他的力量,突然间红了眼眶,脱口而出说道:“你怎么敢说你不喜欢我?”
乔跃呆住了,双臂的力量也卸了。
谭忆察觉自己失言了,赶紧踮起脚搂上乔跃的脖子吻他,用尽力气想要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他成功了。
两个人大战了半宿,之后洗洗抱一起睡了。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谭忆问乔跃能不能帮他搬家,乔跃说没问题,当牛做马,任君差遣。
又跟着中介看了几天之后谭忆终于定下了一套房子,离学校步行十多分钟,很方便。房子是一室一厅,有一个小小的储藏室,里面堆满了房东的东西。房子的面积是小了点,不过基本的家具电器都有,保养得也不错,最重要的一点客厅是落地窗,特别亮堂。谭忆一眼就看上那个落地窗了,没犹豫直接定了。
又过了两天是周六,乔跃去谭忆的旧房子帮他收拾东西,打包,又把所有东西运到新租的房子,大概收拾了一下卫生,天就快黑了。
乔跃累得不行,直接跑到卧室往床上一躺就不动弹了。谭忆拎了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他,笑眯眯地说了句“乔总辛苦了”。
乔跃撑起上半身接过来喝了两口,喝完拧好扔到一边,伸手拉住谭忆的胳膊直接就把人给拽倒了。
乔跃躺着,谭忆在他身上趴着,瞪大眼睛问:“你干嘛?”,乔跃不回话,双手把谭忆的腰掐住,屁股就开始一上一上地颠起来。谭忆立马就不干了,使劲挣吧出来滚到了床的另一边。
乔跃侧过身躺着,手撑着头,“这床垫不行啊,还不如你之前的房子里那张床。”
“烦死了你!”谭忆一边瞪着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一边气呼呼地喘着粗气。
“过几天给你买张独立袋的床垫。”乔跃像看不见他的表情似的,自顾自地说,“不,明天,明天就去。”
谭忆也不理他,下床收拾东西去了。
乔跃跟出来,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忙活,心里泛起一丝酸楚。乔跃到现在还不敢告诉谭忆自己要结婚了,看他决然出柜就知道,十有八九他是接受不了的,结局很有可能就是拆伙,所以他只能一直拖着,希望他知道得越晚越好。
就在这种压抑的状态下,乔跃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不管有没有结婚的事他跟谭忆也不可能一直那么下去,总有人会改变,总有人会往前走,就像现在两个人的状态。
谭忆就要进入下一个人生阶段了,自己再也不是他的生活重心了,这种认知让乔跃感到失落。
然而是什么原因让自己产生了失落这种情绪?乔跃不知道,也不想深挖,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了,却死活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以及为什么。
晚上谭忆收拾得差不多了,喘气儿的工夫用手机叫了外卖。晚饭俩人就在这个新家吃的,吃完了当然要大战三百回合,乔跃却嫌床垫不舒服死活没让谭忆上床,于是他们就把沙发、餐桌、流理台、一切能躺能趴地地方都试了一遍,最后把谭忆累得腿都抽筋了——乔跃那个身高非要站着来他够着是真费劲。乔跃也为自己的胡闹付出了代价——给谭忆揉腿揉了半个小时。
最终新家的第一天以互相折磨结束,两个人凑合睡了一宿,第二天就去买了新床垫。
谭忆总觉得这是乔跃想要经常过来睡的表现,问他,他说确实,他家离学校远,不想让谭忆跑来跑去那么辛苦。这个理由谭忆欣然接受了,心里还有点感动——乔跃还真的是一贯的细致周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