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暗香》枫叶白色

25、第 25 章

　　25、
　　开完了会，荀彧派人去探问曹操在不在营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荀彧整理了一下仪表，便前去拜访曹操。
　　依礼，拜访该是在早上，但荀彧很清楚两人现在都忙得很，明日他要进洛阳办事，曹操怕也闲不下来，而在开始行动之前，两位结盟的首领是有必要碰一碰头的。
　　也许是被荀攸一语点破，也许是重生以来，人事全非，荀彧现在对待曹操的心情，已经变得很坦然。他见曹操的目的也很明确：摸清曹操的态度，然后选择有利的做法。
　　只是他的目的单纯，有那目的不纯的。这不，徐公明大喝一声：“夏侯妙才！”叫得前后营兵全都一哆嗦，荀彧也被吓了一跳。
　　被叫的人骑着高头大马，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正和从人交代什么。一听这声，回头见是徐晃，先笑了：“哎呀，荀先生，徐公明！”
　　徐晃也笑，笑得那叫一个正直纯良春风拂面，跳下马来：“夏侯将军，久违了！”
　　夏侯渊道：“徐兄弟啊！怕有一月没见了吧？真正久违！正好，我上次就说请你喝酒，今日有机会，一起喝两杯？”
　　“你军中不禁酒？”
　　“拉上郭先生，主公不会怪罪的。”
　　荀彧哭笑不得，你俩要不要在门口这么大剌剌地商量着违反军规啊？
　　徐晃呵呵，对荀彧拱手道：“还请主公成全。”
　　荀彧心说徐公明这态度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他那脸上分明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但既正儿八经地提出请求，怎也不能驳了面子，便点头道：“徐将军自便。”
　　“好好，随我来！”夏侯渊笑道：“荀先生，是来找我主公吧？请进！恕某不陪了。”

　　荀彧满腹狐疑，随着传令兵进了营门，曹操已经迎了出来，拊掌道：“荀文若得脱大难，可喜可贺。曹某已备下酒宴，与君接风洗尘。”
　　今天这什么情况，怎么全都备酒？再说，接风洗尘的话，陈群还没摆呢，曹操摆，不大对劲吧？
　　但不可否认，曹操的热情让荀彧心中暖了一暖，随即又深感无奈，这位前任主公自有过人魅力，若非前世不堪回首，他今生是做不到铁石心肠的。
　　“荀某特来相谢曹公手下留情。”荀彧淡淡地笑着，长揖及地。
　　不是谢救命之恩，而是谢手下留情。两重含义冰火之别，四个字有淡淡的嘲讽和自嘲，更有通透和理智：并非肝胆相照，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然而曹操笑着摇头：“对我就一定要这么冷面冷心？”他伸手将荀彧扶起：“我早说过，即便不能成掾属，我们可以做朋友。”
　　荀彧不认可朋友这个定义，但也没必要揭穿。见曹操伸手让他，便也伸手一让，与曹操并行。
　　进了帐篷，果然已摆上了果品酒肴，但只有两张案几，设了两个座位，并无其他将军谋士在场。曹操挥手让侍从下去，与荀彧入席。
　　荀彧道：“我见过公达了。”
　　其实自己也没料到会以这句话为开场白，话说出来便不由得想到昨日雪中一幕，胸口一滞，急忙将扰人的情绪挥去了。
　　曹操怔了怔，点头道：“你们叔侄……”
　　“各为其主罢了。只是昨日与公达说得不甚明白，今天还要与曹公确认一番。”
　　“是什么？”曹操举酒樽示意，自己饮了一口。
　　“曹公可要取何进而代之？”荀彧语出惊人。
　　曹操大大方方承认：“是有这个想法。”
　　“曹公与我结为盟友，就是为了对抗张让和何进两股势力？”
　　“没错。”
　　“结盟不能同心，是为大忌。”
　　曹操呵呵大笑：“文若，你我都是明白人，知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何时该联盟，何时该各取所需，曹某相信你不会被这盟约束了手脚。”他又饮了一口酒，“颍川董卓的事，我用了非常手段，将来也许会再用，也许不会，端看各自本领。我这样说，你可满意？”
　　“曹公这等结盟，倒也新鲜。”荀彧也微笑了。曹操倒坦承。这话说得难听点，就是不管何进张让的权力会被他们如何瓜分，他们总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一致对外的。直到……没有敌人的那一天。
　　“可要立个盟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荀文若不是失信之人。”曹操是不是，那就随便你想了，反正你现在没得选。
　　“我会借这次论辩大会，收拢京中士子之心。”荀攸虽然也会参与论辩，但他为人太低调，声名难显，在这一局上，曹操是没什么胜算的。“曹公既然手握重兵，就当设法架空何进在北军的控制。”
　　“不错。”曹操赞赏地看他一眼，“你与公达之论相同。”
　　“……”荀彧忽然觉得自己的气势又被曹操压下去了，闭嘴，端起酒樽抿了一口。
　　他闭嘴了，曹操就很识趣地接上：“政务之事，君自当之，军务之事，我自当之。——至于谁会得杀张让的头功，就看天命了。”
　　哪是天命，分明是看谁更手长会抢。荀彧一笑，举起酒樽：“正是如此。”

　　荀彧并没把这场酒宴当回事，曹操却兴致勃勃，谈天说地，讲古论今，看来曹操还没放弃对他的攻心战术。荀彧无奈，也只好陪着他聊了一会。
　　聊了一个时辰言不及义，有人进来点上灯火，原来天色已经黑了。荀彧便站起身来辞行。
　　忽然外头跑进来一个小兵，气喘吁吁地跪地报道：“主主主公！打起来了！”
　　“恩？谁打起来了？”曹操问。
　　“夏侯将军和……”小兵大喘了一口气，“和徐晃将军！”
　　荀彧闻言讶然，难道是这俩人喝醉了？哪知曹操一愣后，反而哈哈大笑，挽住荀彧的手就往外去：“走走，去看看！”

　　两人出来，跟着报信的小兵绕了几个帐篷，来到一处空地上。正见到夏侯渊和徐晃一南一北对峙。徐晃手中拿着长斧，夏侯渊拿着大刀，杀气腾腾，却不是喝醉了酒的模样。反倒旁边不远，郭嘉靠着旗杆，手里拿着酒樽，边喝酒边看热闹，俨然悠闲自得。
　　曹操先瞥了郭嘉一眼：“奉孝，酒要少饮。”便对场中道：“徐将军，这是为何？”
　　徐晃不慌不忙，一拱手：“只是切磋技艺，曹公，先生，莫要担心。”
　　他说不担心，曹操还真就不管了，点了点头，也站到一边围观去了。
　　荀彧看这架势，多少猜出了点缘由，好笑的同时还很支持徐晃这么做……那好吧，他也看热闹吧。

　　徐晃手中长斧一晃，道：“夏侯将军，请！”
　　“哎哎，明明之前还叫我妙才的，怎么又变成夏侯将军这样生分。”夏侯渊也一挥大刀，“徐兄弟，手下留情。”
　　说声请，两人各拉门户。徐晃见夏侯渊用了守式，料来让自己是客，正中下怀，抡起大斧居中直进，喝一声：“看招！”
　　夏侯渊刀柄一横，力顶千钧，便听“当”地一声，斧刃磕上混铁刀柄，两人手臂都是一震。
　　夏侯渊喝道：“好大力气！”手腕一翻，将徐晃大斧卸开，使一个怒龙探海，刀往胸腹横劈过去。
　　徐晃一拧腰闪过，向后退了一步。
　　步战不同于马上，长兵又不同于何仪等人使的短小匕首，讲究的是稳扎稳打，步步生根。每一招都有式有力。所以两人这一打，进退腾挪皆循章法，一脚踩一个土坑。数招过去，动作渐快，刀斧舞动得车轮相似，一不留神便能欺上对方脖颈，周围人见其锋锐，不由得都后退了两步。
　　曹仁等将不知何时也来凑了热闹，节骨上喝一声“好！”，锦上添花一般，愈发催得人战意蒸腾。倏尔便见刀锋烁烁，斧刃森森，肃光乱流，雪屑疾舞，一招一式宛如拔山填海，好一场龙争虎斗。
　　忽见夏侯渊大刀一拧，斜插入地，压住徐晃大斧。徐晃用力夺了几下，却是斧往哪边，刀往哪边，始终不得主动。便眼梢一挑，松手弃斧。夏侯渊得计，乘势进逼，却不防徐晃用脚尖在斧柄上一弹，崩起半空，直问他面门而来。
　　曹仁不吱声了，曹操却赞了一声：“好应变！”
　　“当！”
　　胜负关头，夏侯渊一横刀，将斧子十字拦住。徐晃脚上加力，整副身子的力气全压在斧头上。眼见得夏侯渊被逼向后仰去，众人正在紧张，却见夏侯渊猛一抬脚，直蹬在斧柄上。嘻嘻笑道：“徐兄弟，脚法真灵活啊！”
　　说着用力一踹，两人各自分开。徐晃握住斧子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夏侯渊则脊背稍一着地，一个鲤鱼打挺又跳了起来，依然稳扎门户。
　　“好！”曹仁又有了精神，鼓着巴掌喝彩。围观的小兵们也一片彩声。

　　见他们还要再比，曹操出言制止：“罢了，妙才！公明是客，怎可一再无礼？”
　　夏侯渊依然是一脸笑：“是！”挥手将刀扔给亲兵，晃悠着凑到徐晃身边，竟一巴掌拍上了肩头，道：“怎样，出气了没？”
　　“妙才兄说哪里话来？”徐晃呵呵道，“兄武艺高超，徐某不胜钦佩。”
　　“哎，再计较就不是朋友了啊。”夏侯渊也嘿然，声音压得低了些，“那事儿你们先生都不计较了，揭过去可成？”
　　徐晃收了笑意，深深盯他一眼：“我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既这么说，就当没那回事好了。”
　　“这才对了！”夏侯渊笑逐颜开，松开徐晃肩头，回头却又大惊：“郭先生，那壶酒是我的，喂！”
　　曹操瞪眼：“妙才！军中禁酒，谁许你私藏酒的？”
　　“是……主公……”夏侯渊哭丧了脸，眼见郭嘉笑吟吟地晃了晃酒壶，越发郁闷，为什么郭先生喝酒就可以啊？

　　小剧场1：
　　徐晃：上次好像有人要和我比射箭来着。
　　徐晃：比到一半他跑回去了，找老曹来倒打一耙。
　　徐晃：我拼死拼活和董卓PK，他在后头看热闹。
　　徐晃：看完热闹他把我的劳动成果全收走了。
　　徐晃：我很想揍他一顿哦亲。
　　夏侯渊：咦，这人是谁呀，要我帮你揍他咩亲？

　　小剧场2：
　　荀彧：……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又在给曹操出谋划策了啊！摔！
　　某叶：……文若你只是王佐的惯性，惯性……
　　曹操：（奸笑）文若，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你分明是做王佐比做王八更在行。
　　某叶：老曹你使开！
　　曹操：敢叫主攻使开？乃不想混了！
　　某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