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纪之我是女生》路未晞

4、相处

　　到了那寝室，门是锁了的，开了门进去，把行李往仅剩的一张空床上放了。
　　忽然觉得尿急就去厕所，记起自己的尴尬状况，便试着蹲下来解决新陈代谢问题。这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无意间看了便槽，竟是一片血红。
　　当下就懵了，以为这丫头的身体是不是出了大毛病，不对啊，她看上去那么强壮，不像有病啊？等会儿，丫头？难道……难道是……到了她的生理期！也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算是明白沈林一指的“特殊情况”是什么东西了。
　　急忙冲出卫生间想找东西来救急，翻检着行李，好在那丫头除了和我将银行卡换了过来，东西倒都准备好了。
　　可这该死的玩意到底怎么用啊，一番折腾，按着包装上的图示，总算是把它弄好了。洗澡时候的那感觉甭提多别扭了，总感觉自己在做坏事，都没怎么搓洗身体，只是大概的搽肥皂再淋浴冲洗。
　　等所有事情都收拾停当后，我坐下来打开小豁爸妈送的零食作中餐吃了起来。“咔哒”门开了，两个女生走了进来。不等她们开口问，我忙站起来讲：“我是大一计算机系的新生，来早了，分到这寝室暂时打扰几天，叫做林旻婧，双木林，上日下文旻，左女右青婧，林旻婧。”我学着林旻婧自己介绍名字背了出来。
　　其中一个女生礼貌地点了点头说：“你好，我是秦恩瑶。”就回自己的书桌干起了自己的事，这也是个风云人物，外语学院的秦恩瑶，校元旦晚会上领舞的那支《沉睡的天鹅湖》，此后都一直作为学院保留节目，让她出尽风头，B大十大风云榜名列第三，花名“芭蕾舞后”。
　　另外一个长相很甜的圆脸女生笑道：“很可爱啊，还没问就一股脑说了，很直率，我喜欢你，自在点，我们不会欺负你的，呵。我叫艾莉莉，叫我莉莉好了。”
　　看到那背对我摆弄着电脑的妙曼身影想，是不是美女都骄傲，都冷淡啊，比如秦恩瑶，比如……余韵。都像艾莉莉这般容易接近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忽然艾莉莉开口：“那我叫你旻婧吧，恩恩倒是没什么，面冷心热的，和我们一起住的还有一个冷到不行的冰山美人，叫余韵，大热天的跟她在一起空调都不用开，不要惹她，小希也是被她气走的，好像自己多了不起似的。”莉莉竭力用不经意的调侃语气说着。
　　听到余韵的名字后，心好像被揪了不知提到哪里去了，胸口里一片空空落落的发凉，脑子里拼命地响着一个声音：“你要和余韵住一起了，要住一起了，住一起了，一起了……”
　　听到莉莉后面的话，我沉下了脸，对莉莉的好感立马打了大大的折扣，女生冷虽然不好，但乱嚼舌根的大嘴巴更讨厌。
　　我冷然道：“知道了，学姐，谢谢。”堵住了她似乎还大有倾泻之势的话语。
　　那艾莉莉似是听出了我的不耐，既是尴尬，又是不屑，但终是讪讪地住了嘴。屋子里就这样陷入了压抑的沉闷中。
　　从林旻婧的行李里找到本年代久远的精装版《格林童话》，因为实在是没事干，就拖了出来看。不过这丫头也忒幼稚了，怎么还有这书呢。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边吃边看了起来。
　　艾莉莉看了我交叉着搁在桌上的脚，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我对天发誓，借着九月射入屋里的阳光，我看到那么大一块鼻子牛儿喷薄而出了。我厌恶地撇了嘴角，谁管她呢，继续看书。
　　“喀啦”，脊背不由自主地僵直了下，余韵来了，我想。
　　她还真是没辜负B大第一冰山美人的称号啊，进来一句话都没有，没有跟艾莉莉她们打招呼，也没有对我这个新来者表现出一般人都应该有的注意来，如入无人之境，径直放了手里的书，取了盆洗脸，最后爬上床睡起了午觉。
　　怔仲间回了神过来，想起了大赛的事，就先出去打了电话给林旻婧，其后又跑了到余韵床边道：“余韵学姐，邰啸学长说他在楼下等你，找你有点事帮忙。”
　　余韵忽地坐了起来，这着实吓了我一跳，我从没见过她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大动作，她虽然语气略带些惊讶道：“什么时候？”但脸上的表情仍是淡淡的，我接口道：“他说十五分钟后到。”

　　接着，我便下了楼，等到了林旻婧，看着她一副晕晕乎乎的表情道：“你要对余韵说这次大赛的事，就说请她帮忙如果她不同意就算了，不要勉强她。”
　　余韵是个很上进的女孩子，而且十分的聪明，之所以选她当搭档也是看中了她过硬的专业技能，主修的是法语，辅修德语，英语也是一等一的好，她在校园十大风云榜上排第二可不仅仅是因为那疑似天人的美貌，她得到过国家级的奖学金，早在大二就被学校派往外交部实习过，甚至在某次阴差阳错中担任过法国大使的同声传译，就是这次经历才让她在这人才济济的全国顶尖学府声名鹊起了。可她有个特点，冷，相当的冷，除了世交沈林一，就没见过她有什么朋友，好像也没看她帮过谁。
　　而我敢向这么一座冰山提出帮忙的请求确是与那件事有关，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拒绝吧，若不是很想抓住这个绝好机会，我是不会找她帮忙，也许是男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只会想充当保护者吧。
　　余韵来之前，我先躲到了颗树后，看了林旻婧那厮，唯唯诺诺地开口说：“那什么，我想请你帮忙合作参加此次大赛，可以吗？”
　　若不是余韵其后说了那么句话，我都差点被林旻婧那副小媳妇样弄得笑出来。
　　只见余韵冷冷的表情里掺了些讥诮，扬了扬嘴角，道：“可以吗？我还会说不可以吗，当然可以，当时你救我不就是想让我记你的恩吗？再说了，就算你不找我，我也是要参加的，也免得我去找人了。不过本来是各有目的，何必作出一副请求的样子，你喜欢我，”树后面的我身子不由得一颤，她又接着道，“当初你救我不会是想上演一场老的不能再老的戏码，想因此和我有所发展吧？这次就当我帮你了，那是不是咱俩就两清了，对吧？”
　　光是听了她那些伤人的话，我就只记得伤心了，都甚至忽略了件十分不正常的事，余韵虽然冷，对谁都是淡淡的，不见她对谁亲近过，但也没见她说话如此咄咄逼人，言辞激烈的。
　　一脸茫然的林旻婧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被余韵下句话堵了回去：“我会去的，你安排好后电话通知我。”说完抬腿就走了。
　　“喂，什么救人啊，什么有目的啊，她好像跟你有过节啊，但你貌似救了她，她好像……”不等绕到树后的林旻婧罗嗦完，我淡淡地打断了她：“别说了，等明天我带你去找另外的队员。”这话还是边走边说的，留下吃瘪的林旻婧在原地。
　　思绪回到那个晚上，如果没有刚刚余韵那句话，我怎么都不知道余韵竟是这样想我的。当时她那副感谢的表情那么的真诚让我误以为我们最少算朋友了，但那晚之后她对我还是淡淡的，我还以为是她的天性使然，未曾想她是对我竟是有这么大的芥蒂，一路上失魂落魄回宿舍的我没看路，撞上了个人，只是下意识地道了歉，身后的人似乎说了什么，也没注意就继续机械地往回走了……
　　推门进去，余韵已经冷着张死人脸，也没抬眼看我，斜靠在椅上，不知想什么，我看了她一眼，实在是想不通，做人冷到她这个份上了还真是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就是这样一座冰山在学生会，社团，各种比赛上也混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风生水起啊。我自嘲地低了头。
　　就在我以为和余韵的“同居”生涯就会波澜不惊的老死不相往来下去时，一次意外事件却让余韵的生活轨迹和一个叫“林旻婧”的有了交集，而我也开始真正走进余韵的生活，才真正有些了解她。
　　自从找了余韵之后，几次约出来林旻婧去找合作伙伴，可来得容易的都不尽如人意，我满意的呢，又大多找了别的伙伴。这样兜转了几天，是还是没定下来。而林旻婧那厮也没少让我操心，总是针对室友们的问题对我问东问西，还老说为了不出破绽，干脆就不说话，我还真怕因为这样的“疏远”，弄得我和这样一群兄弟有误会，抓狂！
　　那天晚上，我想把那些攒了很久的衣物解决掉，倒不是因为我邋遢到没衣服穿了才肯去洗，而是我心里还是无法接受我就这么成了女生的事实，看到那些贴身小衣，就本能地排斥，不想碰。
　　哪知开了水龙头却没水，我悻悻地嘀咕了句，忽然想到一件事，大概一小时前，余韵拿了衣服和沐浴用品进去了卫生间，就一直没出来，我还当女生洗澡就要这么久呢，该不会是她正一身泡沫还没来得及冲就停水了吧。按她那性子，大概也不会想求助寝室里这与她并不甚亲厚的我们吧，没准是在里面傻等着来水，这九月天就算不是很冷，这么洗到一半赤身裸体地呆着不感冒才怪。

　　想到这，我到卫生间门口敲门，“余韵，你在里面吗？是不是没水了？”没有反应，我再敲，还是没反应。
　　真是的，门外的我不禁翻起了白眼，这种情况下都还是不理人，还真是少有啊，也不怕冷死在里面。
　　死？
　　忽然我意识到，就算她不想寻求我们的帮助，也完全可以穿了衣服出来，再自己想办法啊，更不会一点声音都没有地白白受冻啊，不是真的出事了吧。又急急地敲门，还是没反应。
　　我果断地转身叫她们：“快来，余韵在里面好像出事了，都没反应，我们把门撞开。”
　　艾莉莉看我就笑：“别担心，她啊，就是这样，不是没反应，只是不理你罢了。”又戴上耳机回头摆弄着电脑。
　　我又道：“可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秦恩瑶这时站了起来，“我们哪撞得开门，我们下去找舍监阿姨，或许她有钥匙。”
　　言罢，就出了门去，我也跟着去了，说明问题后，舍监也跟着上来了。
　　我在卫生间门口叫了句“你在里面有没有事，喂，我们要开门了。”
　　一直玩着电脑的艾莉莉也许是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也在旁边紧张地看我们。
　　“咔哒”，门开了，先进去的阿姨叫出了声：“啊，我的天，快打120。”
　　秦恩瑶迅速拿出手机拨号。
　　我探头去看，余韵倒在了地板上，头发上，身上都是些肥皂泡，忽然就觉得天地都在刹那变色了，心脏蓦然抽紧，我狠命吞咽了下，试图平静下来。
　　“愣着干什么，快帮她拿衣服来穿。”舍监阿姨的一嗓子把我给吼清醒了。
　　忙拿过搁置台上的衣服，我和舍监一起帮她套上了衣衫，我的手不停地抖，以至于连扣子都扣不上，阿姨一把打掉我的手自己弄了起来。
　　穿好衣服，我一把背过余韵，舍监阿姨，秦恩瑶，艾莉莉都帮忙扶着余韵，冲下楼后随便拦住辆车，车主是个学生，看了这阵势，二话不说载了我们，往最近的医院驶去。因为车内的空间问题，就只有我和舍监阿姨上了车。
　　疾驶的车刚停稳，就有医生护士等着将她推进了急救室，舍监阿姨开始抱怨：“现在孩子的身体啊，你说，怎么就那么差呢，”她回头看我，“哎，孩子，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白啊，不要紧吧，”她伸手拉我，我神经质似的打开了道：“对不起，现在别碰我，我有点乱，让我整理下。”
　　她会死吗？
　　会死吗？
　　死…………
　　头痛欲裂，四周忽然间安静地可怕，只是脑子里的一个声音一味地尖叫，我颓然跌坐在地上，徒劳地抱着头。
　　“孩子，你别吓我啊，你这又是怎么了，手怎么冷成这样，啊？”舍监阿姨带了哭腔开口。
　　我抬了头道：“她会死吗？”
　　舍监阿姨看我痴痴傻傻的样子愣了，半晌没开口，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就开了，医生出来了。
　　我甚至都在想那些肥皂剧里那狗血的剧情，医生表情沉重地摇摇头道：“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然后我会很配合地瘫坐下去。
　　可事实是，医生走到了我们面前道：“请问你们与患者是什么关系？我们已经采取了急救措施，但按照程序必须得家属签署同意书交了手术费才能实施手术。”
　　舍监阿姨开口：“她是患者的同学，我是患者宿舍的舍监，医生能不能先救人，我们这就联系家属。”
　　“对不起，这是规定。”医生职业化地开口。
　　我忽然就十分的气愤了，人都快死了，还在这唧唧歪歪，我一把擩住医生的领子：“人躺在那就要挂了，快先救人啊，在这罗嗦什么？”
　　旁边的护士就七手八脚地拖开我，那医生轻咳一声：“同学请冷静点，这是程序，何况她得得不是大病，只是急性阑尾炎而已，我们也采取了急救措施，只要家属签了字，就是一个小手术就好了，与其这样跟我耗着浪费时间，不如赶快联系家属。”
　　听到说这样，心里就松懈了下来，头脑也可以正常思维了，我讪讪地看了下医生护士们莫名其妙的表情，尴尬地摸摸鼻子道：“我这就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秦恩瑶赶过来道：“你在这啊，她怎么样了？”我点头：“没大事，要赶快去找她辅导员联系她家人来签手术同意书。”
　　她长舒了口气：“别忙活了，我猜到了会这样，找到她手机通知了她家里了，就要来了。”
　　我第一次发现女生其实比男生可靠多了，或许是由于她们在有男性的状况下会不由自主地学会依赖才让她们禁不住事吧。
　　我们回到走廊等，不多时，就看到一个贵妇人打扮的女人急匆匆过来，问明情况后办妥手续交齐费用，等在手术室外，眉目紧锁，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看不出她的情绪。
　　手术是的确如医生所说的是个小手术，很快结束了。
　　那贵妇人和医生交谈了，透过窗户看了余韵，并不进去，立了一会儿，竟走了。
　　真是奇怪，余韵和她家人。
　　因为学校有事，秦恩瑶赶了回去，舍监阿姨也走了，只留了我在那陪她。
　　手术后，余韵转到了普通病房，看着她恬淡的睡颜，我忽然很想就这么在床边坐到地老天荒。“嘶……”一声呼痛，我回过神来，她醒了，眼里一片迷茫：“你……我这是在哪？”
　　我笑道：“余……学姐，你急性阑尾炎发作，在浴室晕倒了，这是医院。”
　　她点了点头没讲话。
　　“刚刚好像是你妈妈来了，呃，可能是看你没事，刚走了。”为了打破难堪的沉默我开口说道。
　　沉默……就在沉默了很久，就在我都认为她不会回答时忽然就听的她语气尖锐地说：“刚走？是交了钱就走了吧，哼，也对，除了钱，她还会给我什么。”
　　听到这样的带着强烈怨恨的话语，我急急地辩解：“你误会了，可能是有急事，那有妈妈会不管孩子呢。”
　　她没理我，呆了一会儿后，忽然就笑了：“林旻婧，这没什么，我习惯了，不用安慰我。”那么明媚的笑就那么猝不及防地从我眼里直刺向心里，我那时心里就一个念头，想要是能让她继续这样笑下去，我愿意付出一切。
　　“还有……谢谢你！”
　　蓦地一震，我僵了一瞬的表情缓了缓道：“好好休息……”

作者有话说

　　低落，还是没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