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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去见白秋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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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好不亲热。
海海想着自己好歹比这孩子大了几岁,怎么反倒不如他表现得游刃有余,索性开口问道:“你今年多大了,还在上学吧?”
“我今年21,在夏大念书。”
“夏大,好学校啊。”海海感叹道。
“姐姐你呢,哪里毕业的?”
“我,在申城念的大学,名字嘛,说了你也没听过,是个本二,不出名。”
海海想起高三那年家里出的事,一切,好像就是从那脱轨的。
“……”
海海看小男生欲言又止的模样,赶紧自己找补道:“这没什么,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姓文,文字的文,单名一个生,生活的生。”
“文、生”,海海念着,甚是新奇,她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这个姓的。
闻人辞轻笑:“这个姓,并不少见,姐姐没听过?”
“哦,不是,我在想你名字还怪好听的”。海海忙解释(狡辩)道:“我叫海海,姓跟名都这个字。”
“姐姐的名字真好听。”闻人辞依旧笑着。
“谢谢。”这么多年来,海海还是头一次被人夸赞,心里面是开心的,不由得对眼前这个小孩儿又多了几分好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过得也还算快,手术室的灯终于熄了,门一开,海海就赶紧跑过去:“医生,他怎么样了?”
“人暂时是抢救过来了,但是伤得太重,撑不了太久,准备后事吧。”
海海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插满管子的陌生人,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高三还是在现在。
高三那年,他们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在海城做生意的父亲出了车祸,他们家的顶梁柱塌了。
她从小跟着大姨生活,在老家云城念书,海城距云城千里,大姨给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带她去海城的医院见她父亲最后一面,说是最后一面,其实也不算,当时见到她父亲时,就跟眼前的人一样,浑身包的跟木乃伊一样,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那是她见过近一米九的父亲最脆弱的一回,也是……唯一一回。
海海记得当时很难受,眼泪却怎么也掉不下来,可是现在,将近十年后的今天,在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病床前,海海觉得她的眼睛模糊了,看不清了,眼泪簌簌,止不住。
她知道,她的眼泪是为她那不幸的父亲留的,虽然晚来了十年。
“姐姐。”办完各种手续回来的闻人辞一回来就看到海海哭的直打嗝。
海海不好意思的用袖子抹了把眼泪鼻涕,没看他:“我去缴费。”说着就往门口走去,却被闻人辞拦下:“不用了,我已经交过费了,住院手续也都办好了,交了一个月。”
海海脑子正乱,无暇思考一个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听他说交过了,便拿过钱包问他:“多少钱,我给你。”
闻人辞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里的缴费单拿给了她。
海海一看,妈呀,这么贵,她肉疼的拿着手机转账,本来就没多少积蓄的她现在成功负债了,欸,回去得赶紧打那个被血浸透的手机号,海海心想。
“以后有什么跟书有关的问题我可以问你吗,姐姐?”
“哦,当然可以,你刚不是加我微信了吗,以后有什么问题就直接发给我,打电话也行,不保证每回都接,但我看到就会给你回过去的。”
“嗡嗡……”闻人辞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没接:“那姐姐,我要先回学校了。”
“嗯,你快回去吧,今天真的麻烦你了,回去好好歇歇。”
“知道了。”闻人辞微笑着应道。
刚走到门口,海海追了上来,把伞塞到他手里:“外面下着雨呢,你路上慢点。”
说完又风风火火的跑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闻人辞脸上的笑渐渐隐去,手里的伞被越握越紧。
医院门口一辆黑色的SUV在看到男人的一瞬亮灯,驶了过去,男孩摸样的男人长腿一跨,坐上了后面,手里的伞被毫不在意地丢在脚下。
司机适时开口:“少爷,易爷把电话打到我这来了。”
文生不耐的皱了下眉,开口:“过去吧。”
“是”
闻人家庄园里,闻人易正举杯与大家伙畅饮,听着下面的人你一嘴我一嘴的拍马屁,隐约有些不耐烦了,面上却不显,笑呵呵的,只是频频往门口望去。
今天是他五十岁的大寿,提前几天就跟他家那兔崽子打好了招呼,只是,今天电话一直打不通,让他不禁有点心神不宁的。
闻人家族是近几年才出现在夏城的,表面上是经营者房产,数据,医药等多个行业的大集团,但背地里是做什么的就没有人清楚了,短短几年就从一个无名企业成长起来,其背后错综复杂的势力实在让人细思极恐。
好在闻人集团表面上的当家人是个草包似的人物,每天逍遥自在,跟个散仙似的,不是到处旅游,就是吃喝玩乐,倒是对他儿子宝贝的很。
在夏城的公子哥之间就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谁要是能跟闻人家的小少爷交上朋友,那他们家至少能再富三代。可惜,谁也没有这个机会,这个闻人家的小少爷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说是在夏城大学读书,可也只是挂个虚名而已,谁也没真的在校园里偶遇到他过。
闻人辞刚到门口,闻人易就眼尖的看到了,赶紧跑到门口迎接,那阵势,活像儿子见了爹,殷勤过了头,闻人辞轻嗤了一声,从人群中穿过,径直到了书房。
小景停完车进到院里就听到众人在叽叽喳喳的议论。
“那是小少爷?长得真高,真俊啊,配我家茵茵刚好。”
“你女儿不是有男朋友吗?”
“诶,你这人……”
小景翻了个白眼,这群人,就知道觊觎他家少爷的财貌,他家少爷眼光高着呢,怎么也得是个天仙级别的,摇了摇头,找个角落里待着了。
书房里,闻人辞翻着公司这个月的报表,企划等,闻人易则在一旁坐着。
许久过后,闻人辞从一堆文件里抬眼:“你腿怎么样了。”
闻人易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儿子,嘴里嗫嚅:“没……就,还是那样,一到阴天就疼的厉害。”
心想,难道真是过生日会有好运,他儿子都好久没这样关心过他了。他的腿,老毛病了,自从那年出过车祸后就落下了病根,这么多年来,多少名医都无能为力。
“嗯,我下个月去趟江南,干爹出来了,我去接。”
“啊,出来了,不是还有两年的吗?”
闻人辞阴骘的看向他,吓得闻人易瑟缩了一下:“好好好,我不问。”
兔崽子,对干爹比对亲爹都好。
闻人辞收回了目光,开口道:“你本分些,干爹不会动你。”
“我怕他?我……”闻人易急了,难免有点虚张声势,他的确怕了。
“儿子,小辞,你是不是……还是怨我。”
闻人辞没理他,合上文件走了。
怨不怨的,他说不清,这么些年来,折磨的,也不知道都有谁。
车里,小景观察着他少爷的脸色,不太好,便只默不作声的开车,辞少爷从不住在家里,打从他被枭爷搁到他身边时就是这样。
“小景,帮我查一个人。”
“是”。
小景效率极高,第二天就把海海的资料传给了他。
小景的背后是那个人,能有这些手段他不奇怪。
白秋源接到海海电话时正在跑另一起案子,这已经是本市第三起毒杀案了,被害人皆是因吸毒过量致死,约好了时间地点便匆匆挂了电话。
同事小高拿着两瓶水气喘吁吁的过来:“白队,喝水。”
白秋源接过水,咕咚咕咚的灌着,一眨眼水就没了,看的小高目瞪口呆。
把空瓶子扔给小高:“我还有事,这边你盯着,有情况电话联系。”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开着车不见踪影。
咖啡厅里,海海已经来了,白秋源一点迟到者的自觉都没有,上来先牛饮了一杯咖啡,瞬间苦的他面色狰狞,海海看着好笑,便也真笑了出来。
白秋源这才有点不好意思,伸出手:“你好,白秋源。”
海海伸手,自我介绍道:“海海。”
白秋源扬了扬眉毛:“好名字。”
海海笑道:“谢谢。”这是第二次有人夸她,对白秋源便多了几分亲切的感觉。
白秋源:“言归正传,他,怎么样了。”
海海:“他在医院,不太好。”
白秋源:“……”
海海:“对了,白先生,他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说着就要伸手拿包里的U盘。
白秋源赶紧伸手捂住了她的包,神色慌张的向周围环视了一圈,见没有可疑对象时才松了口气:“海……小姐,这件事除了你,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海海:“没……没有。”
白秋源:“好,这件事烂到肚子里,东西先放你那,用到时我自会找你,对了,留个你的联系方式吧。”
海海:“……”
海海给了白秋源自己的手机号,她心里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只好作罢。
白秋源:“医院在哪,我要过去。”
海海:“刚好我也要过去一趟,我带你去吧。”
白秋源:“嗯。”
医院,白秋源看着浑身插满管子,动也不会动的闫超,内心对枭堂的仇恨愈发不可控制,迟早有一天,他要亲手捣毁它。
枭堂是一个贩毒组织,没有人知道它的确切规模,它也不在某个确切的地方,枭堂最大的业务是贩毒,但也有其他业务,比如□□,但这么多年来即便国内扫毒力度空前,也还是没能将它连根拔起,究其原因是它的隐藏势力太过庞大,黑白灰三道里皆有它的触角脉络,警方目前掌握的信息也仅仅是中国范围内它的部分业务链,凭着这些根本无法撼动其根基,贸然出手很有可能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