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一个身份上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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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睁开眼睛。
他习惯性地揉揉眼，一翻身从床上落地，顺手拿起挂在床头的衬衫马甲，扣紧扣子。然后是那件经典的蓝色外套，阿笠博士研发的眼镜、手表。
套好拖鞋，从楼梯下来，就到客厅了。
早晨的天空很黯淡，电视新闻播报着——
“神秘的学术新星近日从德国来到日本，但其身份与来历依然不明。记者小姐，请问你能现场为我们向观众解释一下这件新闻的来龙去脉吗？谢谢。”
“好的，主持人。首先，我现在就在德国最大机场法兰克福的贵宾室前，听说这位科学家先生就将搭乘这趟国际航班前往日本东京。但贵宾室的工作人员以保护乘客隐私为由，谢绝了一切采访，大家可以看到，贵宾室外几乎站满了各大媒体的播报员，看来，大家都对科学家先生的身份很好奇。”
“记者小姐，我们至今仍然没有这位学术新星身份的线索吗？以他为名义发表的论文，难道都没有署名机构？”
“是的，我正要向各位观众介绍：大约四个月前，国际知名学术期刊Nature收到了一份论文投稿，起初因为没有署名和机构等信息，差点被审稿人员当作垃圾邮件拒收。但据说当时Nature的总编辑正好在视察审阅工作，偶然看见论文的标题，并产生兴趣。读完论文后，总编辑先生大呼不可能，并认定这里面的研究将是划时代的发现。也由此，这篇论文进入了科学家群体的视野。”
“那真的是很神秘啊，怎么会有人发表研究不署名呢？我想观众们也很好奇。”
“没错，编辑部的科学家们也这样想，大多数人都认为，由于论文匿名发表，所以里面的结论也很有可能是作假得出。但令人惊讶的是，这篇论文不仅仅投给了Nature杂志，其背后的作者还将完整的开源数据库上传到了网络，有同领域的专家注意到后，也纷纷进行了实验模仿。而最终他们发现……”
“发现什么？”女孩清冷的嗓音飘过，就像窗外冻人的天气。
“灰、灰原，”柯南连忙回头，有些猝不及防，“早、早啊。”
他举着空的马克杯，尴尬地在楼梯口侧身，好让神出鬼没的女孩通过。灰原哀一捋短发，淡淡地瞥他一眼，就夹着腋下的笔记本电脑和时装杂志，返回了温暖的客厅。
她在侧面的单人沙发椅坐下，在膝盖上打开对比身材过大的电脑，然后把杂志摆到身旁。左手侧的茶几上，一杯苦咖啡已经冲好了，正散发着热气。
柯南抬头看了眼时钟，七点半。
窗外的树梢落光了叶子，距离他和灰原身材“缩小”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这段时间，他一直锲而不舍地调查有关黑衣组织的事情，有那么几次似乎摸到了关键线索，也有几次有惊无险的交锋，但总的来说进展还是不多。
要说最大的收获，或许就是和眼前的这名女孩达成了同盟吧。在他的请求下，灰原哀本名宫野志保，利用她在黑衣组织长期从事药物研发工作的知识和经验，正在帮助他破解“身体缩小药”，也就是琴酒在游乐园给他喂下的APTX-4869，听灰原说最近似乎有些进展，这对柯南来说算是个好消息。
对了，他本名不叫江户川柯南。
他是曾被媒体誉为“平成年代福尔摩斯”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至于怎么会走到这样一个古怪的人生阶段，这说来可话长了。总而言之，他必须找出黑衣组织的秘密，与这样一个可以说是庞然大物的跨国犯罪集团作斗争，并将自己恢复成原来的身体大小，重新取回工藤新一的身份。他的女朋友毛利兰还在等着他“回来”呢！
工藤新一，或者说柯南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他点了下头，打算穿过客厅去厨房。
“没有希望的。”
“哈？你说什么？”
灰原哀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说，没有希望的。”
“喂，灰原。你倒也不用新年一大早就打击我好吧？”柯南无奈地说。
灰原哀的恶趣味和时不时消极厌世的态度，他在两人相遇之初一早就领教过，这么多个月相处下来，也算是了解对方的脾性了。柯南很早就发现，灰原哀或者说宫野志保本性不坏，更是常有学术研究者那样天真单纯的一面，只是她幼时经历变故，早早就学会了隐藏自己，又常年待在黑衣组织那样的坏境。
但这次不同。
“不是想要打击你，工藤。”女孩拖长了腔调，但又偏偏很严肃地看着他，浅色的眼睛闪烁着X光线般的犀利，那绝不是属于一个小学生的。
“你也知道，我几乎是从小就开始参与组织的药物研发工作。现在虽然缺乏关键数据，但也能从药性和基本的化学结构对APTX-4869进行破解和复原，但是……”
“知识是有边界的。”她露出那副安在小学生脸上故作深沉的表情，拿起咖啡杯啜饮一口后，闭上眼睛说。
“一个研究药物化学的理论人员，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取代进行动物实验的研究员。不同科学领域的前沿知识，都需要大量时间经验去积累。恐怕，光靠我一个人，是不能顺利把这项研究工作进行下去的。”
“可你答应我……”
“是啊，现今为止，我们俩也只能尽力而为吧。”她叹声道，像在品味咖啡弥留在舌尖的苦味。
灰原哀静静地望向窗外，玻璃反射出她自己的倒映。透过那个影子，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姐姐。尽管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有阵时间，但她从未走出过去的阴影，无论以前、现在，都是一样。
“灰原，你答应我，我们必须一直坚持下去。”男孩的嗓音落在地板，产生某些回响。
阿笠宅邸此刻还很幽静，真正的主人阿笠博士近几周飞往国外参与某个学术会议了。所以居住在这里的，也只有他们俩。由于小学放寒假后，少年侦探团也各自回家过年节了，所以日常热闹的客厅也显得过于冷清。
为了照顾灰原哀的感受，柯南婉拒了留在毛利家过节，尽管他也很牵挂小兰。但说实话，习惯以后现在也没什么不同，他的信念依然坚定，即便目睹了广田雅美或宫野明美的死亡，感受到黑衣组织的威胁。
灰原哀或许可以放弃，她自己也觉得当一辈子小孩或重回少年时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能躲避来自过去的阴影，但柯南不能放弃。
一个怪异的梦境忽然浮上眼前，柯南眨眨眼，摆脱了那种朦胧的失重感。
“真是死脑筋啊，工藤。”半晌，女孩斥道。但沙发背面，看不见她真实的表情。
柯南笑笑，放心地走进厨房为自己冲早餐热可可。
晨间新闻还在播报，主持人和记者饶有兴趣地交流着——
“……原来竟是这样！难怪这位神秘学者会获得诺贝尔奖的提名！以防观众不知道，诺贝尔奖是科学界最重要也是最有分量的奖项，仅颁发给在前沿领域做出世界级贡献的科学家。听说今年的公布的名单里，就将‘匿名学者’这样的称呼打在了诺贝尔奖的提名名单上，居然是这样一回事。”
“没错，主持人先生。所以当全球最大的生物医学学会Bio Future要在日本东京召开，而公布的嘉宾名单上出现同样的‘匿名学者’一词后，不少国家的媒体都将目光集中在了这趟据说是那位科学家先生即将搭乘的航班上。我和这里很多人都想碰碰运气，看能否获得有关神秘学术新星的第一手情报。”
“那么记者小姐，这么说，现在是可以确定那位学者的国籍了吗？”
“不，还不能。虽说搭乘的是从德国飞往日本的航班，但这并不代表这位科学家是德国人。甚至，对方是男性还是女性都还不确定。”
“哦？那媒体又是怎么知道这位神秘学者要搭乘的航班呢？还有，如果这样的话，那从航空公司拿到乘机人员的名单进行排查对照，不就知道对方身份了吗？”
“呃……理论上是可以这样。但实际上，信息的来源我们也不是很确定，只是就这件事美国当局那边公开了一份文件，也许是强大情报机构的权威性很具有说服力吧。所以各国的媒体都不打算放过验证这消息真假的机会。”
“记者小姐，我这里刚收到那份文件的简单播报，这是怎么回事？美国人是把这位不知名的学者列入高危人物的清单了吗？这是什么情况？！”
没等主持人说完，电视新闻的镜头里忽然出现了一片骚乱。
“等等！发生了什——”
记者连线信号突兀地被切断了。
柯南和灰原哀面色严肃地站到电视机前，两个小学生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成人化的疑虑，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你听到了吗？”柯南问。
“是炸弹。”“是炸弹。”他们异口同声地断定道。
“虽然画面被切断了，但音频的滞后还是能辨认的。那边的机场发生了爆炸，不是记者所在的贵宾室，而是在相当遥远的距离。如果没猜错，就是那架即将从德国飞往东京的飞机，刚才远远可以看见，就在舱桥外面。”
柯南说出了自己的推理。
灰原哀低头敲打键盘：“让我查查。”
“有了。”
她打开一个外语新闻媒体的直播页面，可以清晰地看到，人群在恐慌地逃往各个出口，摄像机抖动地瞄准大玻璃窗外登机的舱桥：在那里，即将起飞的机舱正在起火，冒出黑色的熊熊浓烟，就像是一只白色的大鸟长出了黑色羽翼，很是不详。
过了几分钟，直播也被切断了，总台的新闻主持人告诫观众不要恐慌，并声称现场已经得到了控制，且无人受伤。但最新的网络评论显示，观众们认为这根本就是假话，德国法兰克福机场明显是受到某方的袭击，各种阴谋论和谣言迅速散播开来。
柯南皱起眉头。
一种预感让他开口：“灰原……你觉得，这会不会和……”
灰原哀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有些苍白。
但随着她在网路上阅览更多有关这名学者研究的信息，灰原哀的心沉了下去。到最后，她敏捷敲打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整个人彻底陷入了僵直。
“灰原？灰原！”
柯南的呼唤把她拉回神。
女孩恍然出神了几秒，以一种梦幻般的语气轻轻说。
“工藤，我想我认识这名科学家。”
——
东京羽田机场，晚上八点半。
落地通道显示着从德国慕尼黑到东京的航班。
走廊尽头，洗手间的灯闪烁着荧光，门前的不远处却摆着个“清洁勿入”的标志，旅客见了，纷纷绕道而行。
忽然，里面似乎传出响动。
“Goldwasser，束手就擒吧！”
镜面的反光里，洗手台前站着三个黑衣人，他们貌似是西装革履打扮的商业人士，但都不约而同戴着制式墨镜，打着纯黑领带。此刻，为首的人举着枪，正在劝降。
被团团围绕、逼迫在隔间门前的，却是一名银白发色的青年。
他单手插在白大褂似的长风衣外套侧面，另一只手扶着门沿，表情漠然。
“Gin? …Or Rum?”（琴酒？……还是朗姆？）
他淡声说。
“举起双手，乖乖和我们走。否则就开枪了！”
“Gin? …Or Rum?”（琴酒？……还是朗姆？）
青年上前一步，青蓝的镜片后，浅绿色的眼睛一动不动。他耐心无比地又重复了遍。
“我们是Boss的直属行动小组，放弃抵抗，Goldwasser！否则我们就要……”
“砰！”一声闷响。
不是加了消.音.器的枪，也不是肢体碰撞的声响。
青年冷漠地注视面前全副武装的三人倒下，眼中只有冰冷的计算，而没有丝毫同情。他慢慢伸出那只插在口袋里的手，打开掌心，只见洗手台前昏暗、闪烁的灯光下，是枚琉璃密封的金黄色十字星挂坠——
不知何时，那挂坠已经被压碎了，破裂的缝隙，散发着一种肉眼难见的高浓度化学毒气。
他身上的木质香调与之混在一起。在这些黑衣人走进关闭通风口洗手间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走进了陷阱。
没有理会彪形大汉相继倒下弄出的动静。
Goldwasser，戈德瓦瑟又名黄金酒，慢条斯理地打开水龙头洗了手，并重新把取下的吊坠挂回脖颈。
他理了理发丝，捋直墨蓝色的衬衫，又重新审视一番镜中的自己：看上去仍带着些许少年稚嫩感的青年有着瘦削的下颌，微微打卷儿的发梢，留长的发尾在脑后扎起，余下的则垂落在肩，白皙的肤色，青蓝的细框眼镜后是浅绿的瞳色，五官深遂，像个混血儿。
除了那头银白的发色特别像某人外，空对自己和大半年前基本一致的新身份感到十分满意。
从宣布“游戏”开始的那一刻起，他想要编织的大网就在逐渐成形……
忽然，一只黑色的乌鸦落在肩头。
少年侧耳倾听，水龙头开着，水流汩汩声骤停。
“呀！这就是原神和柯南联动的新封面吗？居然是阿贝多老师！”
“戴眼镜的阿贝多老师好帅！！服装都好还原，这个画风爱了！”
“脖子前的十字星！话说阿老师这是在照镜子吗？这是在洗手间？”
“地上那几个黑影是什么，总有不好的预感——‘炼金术师的爱情’？诶！这标题？”
很快，静止的一刻又开始流动。
回神的瞬间，乌鸦飞离了镜中的肩膀。
再定睛看去，镜子里的画面仍旧只有自己，就像那些声音的主人所看到的那样。
空闭了闭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一个身份上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