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东西南北·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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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南北》
东峰旭X青叶北凛（りん
弓道部X排球部
——
［1］
［青叶君，我回去了。重新站在这个地方，才发现我仍旧是喜欢的，是不可以辜负的程度。］
“凛酱——！！！”
超强的呼喊袭来，青叶北凛只感觉到面前一阵风，随即左腿向后迈步，半退身躯转动，右手向前一伸，完美拽住那黑白相间的影子。
“小心啊，木兔。”
迫使这只兴奋展翅而来的猫头鹰停下来，青叶北凛又回头看见不远处走来的赤苇京治，略微颔首点头。
“赤尾君。”
“青叶前辈，你好。”
赤苇京治在两步外停下，同样以点头回应。只不过下一刻就被探头而来的木兔光太郎打断了对视，左右摇晃的拉走注意力。
“北凛你在做什么？！为什么都没看到我？”
任凭木兔光太郎在眼前乱晃，早已经习惯的青叶北凛简单的回了邮件，从包里掏出细长的夹心饼干递到木兔面前，在他一口咬下时又移开。
“在回复邮件。”青叶北凛抓紧了背在身后的弓，在木兔眼神定格的那刻，成功让他咬住了饼干，“今天训练怎么样？”
“唔啊窝…肖学闲……充拱！”
“吃完再说话啊木兔前辈。”赤苇京治叹口气，也接下了青叶北凛递来的另外一包曲奇饼干，“谢谢。”
“不客气。”
“我今天的小斜线扣球超成功！！”
木兔光太郎咽下嘴里的饼干，空出来的手握成拳，举起来挥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功的光芒和兴奋，喉咙里溢出愉悦的叫喊。
自打认识木兔光太郎起，青叶北凛倒是经常见到他在消极和兴奋中来回摇摆，只不过她不善于调动他人的情绪，幼时只觉得震惊。
后来初中，在射箭全中时，脸上的笑意让一旁观看的木兔光太郎都惊呼意外，也是那天听到了木兔对她的评价——
“你总是太安静了啊凛酱，开心就要笑出来呀！”
绕是年长至高三，青叶北凛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和木兔一样，只是注视着他，等他看过来时，举起大拇指向他表示最真诚的夸赞。
“不愧是枭谷的猛禽ACE呢！木兔好厉害好帅！”
“我果然…是最强的！！hey hey hey！”
兴奋的呼喊带动情绪，青叶北凛唇瓣微勾，刘海扫过额前，头顶就被覆盖，柔和的轻拍将蓬松的头发压下。
“凛今天呢？弓道部的训练怎么样？”
话落，两个少年一同看过来，目光关怀，连平日里看着冷静不太好接触的赤苇京治也一样，多多少少也在关注青叶北凛的情况。
有关于弓道部的训练，青叶北凛垂下头，抬起右手张开又合拢，虚虚的比着箭尾的宽度，在夜晚的冷风中感受了几秒，嘴角的笑意掩去几分。
“还算不错。”
短暂的回答包含了太多，侧头时却发现少年们并不说话，对这个答案保留态度。
被两双眼睛盯住，夜晚的微亮灯光下威力不减，甚至要更加锐利，青叶北凛愣怔了几秒，最后认输的实话实话。
“好吧，已经能射中了，只是还没回到以前的水平。”
相比起以前的箭箭脱靶，甚至是拉开弓却丑陋的箭型，如今的情况要好得多了。
木兔光太郎：“没关系，我相信凛一定可以的！”
赤苇京治：“只要是在前进，就一定可以恢复的。”
少年的相信和安慰诚挚不带恶意，青叶北凛耸耸肩，深呼吸一口冰凉的空气，放下心底的焦急和忐忑不安，重重的喘出一口气。
“是啊，一定可以。”
——
叭嗒一声，青叶北凛倒向床中央，被轻薄柔软的被子包裹，手上拿着的拉弓训练用具也一并带下来。
嗅闻着新晒的被子上暖洋洋的味道，青叶北凛呼出一口气，从一旁摸到手机戳开了邮件。
找到那名为“秋日弦音”的号码，发送了一封邮件：你在射箭的时候，脑海里在想什么？
看了看时间，没等到对方的回复，青叶北凛也不着急，退出去后看到了那封还未来得及发出去的邮件。
［青叶君，我回去了。重新站在这个地方，才发现我仍旧是喜欢的，是不可以辜负的程度。］
［恭喜你！喜欢是不可替代的情感，不论何时只要你想，就一定能找到过去的感觉！］
过去的感觉……吗？
愣怔的看了好一会屏幕，青叶北凛摁下了发送，很快对面回信过来。
［青叶桑呢？上次遇见你的时候，还鼓励我，太感谢你了！］
上次，也不过几周之前。
·
太阳西落，昏黄的颜色染遍了整个天空，春日的风徐徐吹来，撩过衣摆，吹动草丛，河流上波浪起起伏伏。
青叶北凛半躺在草地上，黑白外套盖在了膝盖以上，手臂盖在额头上，遮住了刺眼的天光。
在草丛舞动中，脚步声越来越近，青叶北凛还未睁开眼，阴影落下，疑惑且试探的男声入耳。
“那个……你还好吗？”
直到整个上半身都被阴影遮住，青叶北凛才放下手，适应了阳光后，半眯眼望过去。
入眼的率先是纯黑色制服，来人肩膀很宽，向下呈三角形的身材，附身而下前倾着，手臂撑在膝盖上，神色有些担忧的望过来。
青叶北凛扫过对方胸口的图标，略微诧异的挑眉，把手向后枕在后脑勺下，左右摆头。
“我没事，你是？”
“啊，没事就好。”
少年起身，因为担忧而皱起的眉头松开，略过买前女孩身上黑白色的校服，有些惊讶。
“我叫东峰旭，乌野高中三年生。看你的校服，是枭谷的学生吧？”
青叶北凛视线从天空回落，定在东峰旭的头顶，从上到下的扫视。
少年身高很高，阴影都在草地上留下长长的一道痕迹，头发向后全部扎起，露出额头和粗黑的眉毛，鼻梁下是拉直的嘴角，眼尾间显出几分忧郁和沉闷，配合上下巴处的胡茬，活脱脱像个中年人。
“你好，我叫青叶北凛，枭谷高中三年生。”
话落，青叶北凛腰肌用力，坐直身躯后盘腿站直，抖了抖衣服搭在肘间，向前朝东峰旭伸出手，轻轻一笑。
眼前是女孩伸出来的手，手掌很小，指节却长，白皙干净，东峰旭抬起手回握，却发现青叶北凛掌心的茧薄薄一层，不似外表看起来那样顺滑。
“东峰君。”
还未开口，女声较先一步而来，东峰旭下意识抬头，直直落进青叶北凛的眼里，原先半眯的眼瞳睁开，里头翠绿的瞳孔干净澄澈，似深山里不曾污染过的碧湖，水汪汪的，荡起波澜。
青叶北凛向后抽回手臂，松开握住的手，放进口袋里，微微弯曲的脊梁挺直，哗哗的水声伴随着草地被风吹动，向后飘扬的浅绿色发丝露出青叶北凛的眉眼。
弯弯的眉下眼睛眨了眨，眼瞳里盛着光，微微闪烁时，从眸底翻涌而来的笑意溢出，眼尾点缀一颗小痣，看起来更显妖冶和危险。
东峰旭不由得后退一步，就见青叶北凛缓缓开口。
“现在应该是社团活动期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东峰旭愣住：“呃、啊…这个——”
对方短暂愣怔和支支吾吾似乎印证了青叶北凛的想法，她眉头微皱，继而又道。
“难道你也是翘了部活出来耍的？”
“……也？！”
——
昏黄的光落在地面上，草丛被吹得呼呼作响，电线杆上矗立的黑色鸟类正凝视，风略过羽毛，不留痕迹。
“东峰君，你是为了偷闲，还是想找个地方静静？”
东峰旭还在震惊之余，青叶北凛已经转身，面向了河流，威风吹过她的刘海，墨绿色的发丝柔顺飘扬，衬得皮肤更白更冷。
露出的眉眼舒展，长睫毛压下，眼瞳是浅淡的绿，从中透出的点点光晕似宝石反射出的耀光，眼尾点缀一颗小痣，因上扬的嘴角而勾出些柔和的意味。
偷闲和躲静都不算是正当理由，东峰旭不太自在的移开一步，不再去看青叶北凛，在一声声沉闷的心跳中，他听到了自己的回答。
“……都有吧。”
模棱两可的答案有掩盖之意，青叶北凛眺望远处的视线落回到面前的水面上，识趣又礼貌的不再追问其祥，紧跟而来的是更加犀利的问题。
“那么，是和朋友闹别扭了？还是因为比赛输了？”
话音刚落，几乎是同时而来的呼吸一滞，那在短短的、却又冗长无比的时间里，一次又一次的压力和煎熬似山倒般席卷。
尽管已经过去了很久，他仍旧觉得浑身僵硬，就像是被禁锢在无形牢笼中，不敢迈出一步的鸟。
东峰旭胸廓起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并未回答。
“那你呢？”
“我？”青叶北凛转头，笑得坦荡又平常，微笑的唇瓣轻轻张开，冰冷的语调混进了逐渐变大的风里。
“当然是因为输了。”
干脆利落，是比想象中更加直白的表述，东峰旭愣住，他看着面前这个只到他肩膀的女孩儿，微妙的危险转变成了一种敬佩和羡慕。
敬佩她的坦诚，又羡慕她承认输比赛的事实。
东峰旭垂落的双手握紧又松开，短暂沉默后，他认真严肃的微微倾身点头。
“对不起。”
“嗯？”
青叶北凛顿了顿，眼睑轻眨，短暂的笑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而快速隐去，唇瓣拉直，眼尾的笑意也消失殆尽，压下的眼睑中，浮现出凌厉的压迫感。
“你道歉做什么？比赛就是输了，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技不如人，仅此而已。”
“不不不，我只是有些羡慕，羡慕你能这么直白的说出输了的事，而我还做不到。”
东峰旭叹了口气，垂下了头，连肩膀都塌了下来，原本高大的身躯瞬息间缩小了些，就像是被拔掉爪牙、无法进攻的凶兽，束手无策。
“甚至还在为此耿耿于怀。”
因为输了比赛而耿耿于怀，甚至拒绝部活、不敢面对，看来打击比想象中要大。
青叶北凛再次看了一眼东峰旭，虽然此时怂着肩膀的模样忧郁且低迷，可这同样证明了他对这件事的在意。
如果还在意，那么就不可能彻底离去。
“那你认输吗？或者说，你甘心就这样离开吗？”
“如果你还存留一点点喜欢和不甘，它就不会将你拒之门外，总有一天，你会重新站上去的。”
此时风静，发丝从耳后一点点归位，只遮住了青叶北凛的眉尾，那双浅绿的眸子严肃又冷静，缓缓抬起扫过东峰旭，直直的和他相撞。
在对视的那刻，东峰旭心头一震，瞳孔微微扩大，他听见青叶北凛微凉的语调，像是劈开沉闷压抑山头的一缕凉风。
散落山间，温柔却又强势。
“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把你打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东西南北·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