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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一章 ...

  •   5 庙堂的黑暗,绝对不是我们这些江湖磊落之人所能构想的。

      法场之上,尉迟一族数十口人……宋绯凉转身,捂住了脸,我在一旁安慰她,我知她剑伤未愈,人本脆弱;更堪堪此刻。
      尉迟谨首先给一同披枷带锁的父母下跪,说,孩儿不孝!连累父母受难。
      尉迟老将军面无惧色,一任风雨来的表情,倒是尉迟老夫人,热泪涟涟,她说,吾儿不惧!吾何惧!
      后面就是尉迟谨向他兄嫂拜别的场景,他眼含热泪说,弟弟给兄长……叩头了!给长嫂叩头了!
      尉迟谨的兄长是尉迟敬是个文官,娶的妻子柳雪影却是将门虎女,只见她面色坦然,对着尉迟谨还了礼,不失将门风度。
      他们身旁是他们三岁多的孩儿……这也是百姓众人不忍看的一幕——
      宋绯凉不忍上前,我端过酒盏刚要上前,却被人群之中的段青衣一把拉住,他说,你小心!
      他说,我看人群中,怕是有人铁心要劫法场!
      我说,总得为尉迟将军一家践行。就是劫法场,也给他们争取点时间……
      段青衣说,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啊。
      他说,我来吧!
      我说,还是我来吧!你的目标太大……我一“弱质女子”,他们的防备心还轻。
      他恋恋不舍的看着我,说,你小心!
      我点点头。
      我上前的时候,尉迟谨给愣住了,他说,小仙姑娘……怎么会是你……
      我回头看着宋绯凉的方向,我说,尉迟大哥,我们都来了!你今日蒙冤待雪……
      尉迟谨摇摇头,说,如果我不死!那死的就是史将军!我死不足惜!就当为国捐躯!但是史将军是帅才,北国还指望他击退虏鞑端木赐!我死得其所!
      在刽子手的监视下,我将烈酒倒入碗中,递给尉迟将军,台下的宋绯凉已经泣不成声。
      尉迟谨说,幸亏朱小姐不在了……否则,我会心疼死。
      这时一旁的柳雪影跟我要了两碗烈酒,她自己没喝,全都给自己三岁的孩子灌入腹中,不管孩子如何挣扎喊“娘亲”——她的眼泪在那孩子醉倒在铡刀前时,才落了下来。
      我刚要再给她倒一碗的时候,却被刽子手赶下台去,旁边的官差念念有词道,这监斩官好大的架子,到现在还没来!
      我走入人群,段青衣扶住我,我说,这监斩官怕也是看不得这天地失德之事吧。
      直到史笑燃出现在法场,我和段青衣在一旁愣住了。
      我们想到过老皇帝缺德,但没有想到他如此缺德——让史笑燃监斩尉迟谨。
      那么,如果史笑燃最终监斩了尉迟谨,他必然被麾下的兵士所诟病,到时候,谁还肯跟着他卖命!
      如果史笑燃监斩尉迟谨的时候,发生了劫法场的情况,那罪责就是史笑燃一肩担——目前看来,那些原本隐匿在百姓之中跃跃欲试的兵士,最终开始慌乱——这显然是他们这些武夫所不能想到的——老皇帝要的,居然不是尉迟谨死,就是史笑燃亡。
      从来都是如此,法场之上,依然如此。
      我和段青衣相视一下,魏明川说的对,庙堂的黑暗,绝对不是我们这些江湖磊落之人所能构想的。

      史笑燃经过法场的那一瞬间,尉迟谨深深地跪了下来,朝着史笑燃的方向深深地跪拜。
      段青衣将我紧紧护在怀里,我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到史笑燃将要爆炸的心。
      如果不是宋绯凉直接晕过去,我们可能还会在法场受尽这情绪的折磨。

      那个斩字令牌落地,尉迟谨也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史将军,十八年后,我再到您麾下!
      还是一条硬铮铮的汉子!

      一滴血泪,从史笑燃的的眼眶里滑落。
      目眦欲裂。
      此恨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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