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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折翼天使-黄淮自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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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黄怀,我从小便没见过我的父母,福利院的老师说我和正常健全的孩子不一样,我···不吉利,所以我的父母在我刚出生的时候便把我送到了这里。
说不介意是假的,谁会想自出生连爸爸妈妈都没见过呢。
但我运气不错,在我五岁的时候,福利院新来一批孩子,我也是在这时候交到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朋友。
陈乔哥和盛淮。
因为福利院的老师一直强调我和其他正常的孩子不同,所以在他俩来之前我一直没什么朋友,我们的第一次相遇便是徐乔哥和盛淮帮我打跑了经常抢我饭的小胖。
就算是后来他们知道了我的秘密也一直在鼓励我安慰我,告诉我,我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盛淮说天使都是我这个样子,他很羡慕我。
所幸最好的留到最后,我觉得我很幸运。
陈乔要比我大上几岁,盛淮和我一般大,他们和福利院的其他孩子不同,他们上过学,而且他们之前是和父母生活在一起。
因为一场意外,父母去世后才来到这儿的。
这些也是我后来知道的。
时光飞逝,这样快乐的样子过了几年后,转眼徐乔哥到了上小学的年纪,那时候我和盛淮最常做的事就是在福利院中等徐乔哥放学。
但徐乔哥自上学开始变得很忙,但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和盛淮带很多的好吃的,好玩的,最长的时候三过月才回来一次。
“上学会很忙吗?”当时我不理解的问道。
我记得徐乔哥摸了摸我的头道:“不会的,你们会很自在的。”
当时我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如今一想,却更像是徐乔哥替我和盛淮抗下了所有风雨,让我们能恣意生长。
日子便这么过着,转眼到了我和盛淮改上学的年纪。
我还记得那天,徐乔哥满身是血的回到福利院,表情冷的吓人,我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不知他和院长说了些什么,拿到了我和盛淮的抚养权后,便带着我们离开了那个我从小长大的福利院。
我并不难过,甚至还很开心,我的之前一直都是灰暗的,直到徐乔哥和盛淮的到来,才变得有光亮,徐乔哥说我们是一家人,所以有他们俩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徐乔哥把我和盛淮带到一处公寓,他说他会努力赚钱把我和盛淮养的很好。
事实也是如此,短短三年,我和盛淮住的房子越来越大,零花钱也越来越多。
随着我年龄的生长,认知逐渐成熟,我才知道十四五的年纪究竟是做了什么样的努力,才会让我和盛淮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
每次我和盛淮问他到底是做什么时候,总是那一个回答,和朋友投资的公司。
转眼到了我们大学,我报考的南阳大学,金融系,盛淮报考的是兴阳的一所大学。
当时徐乔哥是不同意盛淮去那么远的,徐乔哥不喜欢我们离他太远,他总觉得饿外面不安全,但我和盛淮那年都二十了啊。
为此这两人大吵一架,期间徐乔哥接了个电话后,给我和盛淮留下一笔钱,告诫我们不要主动给他打电话,等他联系后便走了。
盛淮如愿去上大学,而我开始了我的大学之旅。
第一次离开徐乔哥和盛淮,我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害怕。
我害怕他们会知道我的秘密,我害怕···
由于开学后只能住校,而且还是四个人一间,我试图和导员说明原因,但需要家长签字,徐乔哥现在不能联系,我也只能听从学校的安排。
但还不错,大学生活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恐怖,我的室友不经常在寝室住,而且大学中的每个人都很友好,尤其是···那个学姐。
她是金融系的学姐李瑶,比我高一年,她很温柔,会约我去图书馆,帮我带早餐,这是除了盛淮和徐乔哥之外第一个对我示好的人。
她说我很喜欢害羞,她喜欢和我在一起的感觉,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我们在一起去游乐场的那次,她和我表白了。
我真的很开心,我只记得我的心跳有些快,脸应该很红吧。
于此同时,我也很害怕,我始终和其他人不同,所以我并没有直接同意。
从那之后我开始查找关于双性人的手术信息,但需要很多的钱。
李瑶说她愿意等我,我一边一天打四份攒手术费,一边期待着我真正变成男人和李瑶在一起的那天。
往常和和盛淮的联系很频繁,徐乔哥一直没联系我们,那段日子过的很快,那天很辛苦,但有李瑶的陪伴我很快乐。
直到···直到那天晚上,我在寝室睡觉。
几个月不回一次寝室的马成年回来了。
他喝多了,爬上我的床,脱我的衣服,我反抗,但力气始终不敌他,只记得他一句‘你长得这么勾人,不就是那个吗?别装了。’
我一遍遍的否认,他一遍遍的侵犯着我,我知道,我的梦,关于李瑶的那个梦,碎掉了。
期间我们寝室的许有才,林恒,相继回来,他们可能制止了,亦或是什么都没做,最后都选择加入。
我就像是个残破的娃娃一样,任他们宰割,神奇吧,那种情况下我竟然还能睡着,也有可能是昏迷,我依稀记得眼前一片白光,我看到了我自己,穿着体面,在徐乔和盛淮的见证中和李瑶表白。
她同意了,我感觉那一刻幸福的快爆炸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寝室内空无一人,如果不是床上的血迹和像是被卡车碾过的身体,我会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我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黄淮。
不多时,马成年,许文才,林恒相继进门,他们递给我一片药,和我说双性人也有怀孕的可能。
很奇怪,见到他们我并没有哭闹,很平静的接下药,顺从的吃掉,就像是对这个结果,我很多年在我的生活中没有徐乔哥和盛淮的时候,我便预想过一般。
他们说我很不错,干净,我这样的人就是天生被人晋江的,他们说如果不和他们保持这种关系的话,他们会将我的秘密告诉所有人。
不行,不能这样,李瑶也会知道,我着急的否认,他们说只要我愿意保密同时和他们保持这种关系的话,他们也会守口如瓶。
我想暂时先稳住他们,我同意了,我的秘密不能被李瑶知道,那是我最后的一块遮羞布了。
他们嬉笑着在床上甩下一打钱扬长而去。
真的很可笑啊,徐乔哥给他和盛淮留下的钱都不值这些,但这些钱在他们的眼中可以买下一个人的未来。
我看着手机中无数李瑶给我打的未接来电,我下了一个决定。
找导员报警,我匆忙间洗了个澡后便去找导员。
导员听了我的事情除了同情更多的是惊讶,他说这件事他知道了,会去通知家长,让我回去等消息,他会反应。
我知道,林恒,马文才,徐有才家里有些势力,这件事到最后也不回有什么结果的。
我选择报警,那个年轻的女警官,很认真的询问着我,虽然这就像刚结痂的伤口被扒开,但我依旧很配合。
我觉得罪人终究会受到处罚,而我会重生。
在从警察局回学校的路上,我的心中仿若卸下了一块巨石,我遇上了李瑶,我想躲避,但还是被她找到。
我说我不喜欢她,我喜欢上了其他人,我把脖子上的痕迹漏出给她看,我说我都是骗她的。
她哭着打了我一耳光,不疼,我本以为我的心已然是一片荒芜,但此时撕裂般的疼痛好像是在提醒着自己,我还活着。
在李瑶转身走掉的那一刻,我的好想哭了,周围的人看着我充满好奇,好像都在议论我,但不重要了。
接下来的几天,那几个人果然没再找我,也并没回寝室,我以为,我松了口气,我要休学,去找盛淮,我不想一个人了。
就在我办完休学手续,准备出发的时候,这几个人回来了,他们说,只要我愿意陪他们去给林恒过个生日,便不计较这次报警的事,还不回再缠着我,如果拒绝的话,他们便给徐乔和盛淮打电话,告诉我的亲人,我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同时还会把我的床照在校园内传阅。
不得已,我只能同意,我真的不剩下什么了,这块遮羞布,我想不让它消失。
我和他们去了那个酒吧,我不想喝酒,更怕喝完会发生不好的事,林恒说给他个面子,只喝一杯,也就是那一杯,我便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我和着三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我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但马成年说,我昨晚很棒。
他说,他们不可能放过我,我被骗了,他们玩够才会让我走。
我想晋江,我不知怎的走向这间酒店的天台上,吹着风,我恍惚间想起了盛淮和徐乔哥,这世上还有我在乎的人啊。
我想活着,我还不能死,就在我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他说,他看很久了,我只要有轻生的举动他就会救下我。
他问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他是这间酒吧的老板叫吴治,但在南阳还有些势力,他说他可以帮我。
像我这样深陷烂泥中,他的出现就像是救命稻草,可能前段时间我还会相信,但导员都不相信我,我能指望一个陌生人救我吗?
我走了,他不知从哪得来的我的联系方式,他说他知道了我的事情,他愿意帮我,让我放心那几个人渣以后都不会再打扰我了。
他说的没错,那几个人果然没再找我,我想感谢他,他说请他吃顿饭就好。
我定了平时舍不得订的餐厅,我真的很感谢他,那晚我说了很多,我说我准备走了,很感谢他。
就在这顿饭吃后告别的时候我闻到一种奇异的香味,就像,那晚在酒吧闻到的一样。
醒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来,同样的酒店,一片狼藉,身边的人是吴治。
他说他喝多了,向我道歉。
这天下从没免费的午餐,一次两次三次,有什么区别呢,可怕吧,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就像是抹布一样,脏的。
我说不必了,我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可能是我触及到了他的敏感神经,他一把掐住我脖子,和刚才彬彬有礼的人判若两人。
一晃眼再次闻到那奇怪的香味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已然是两个月后,他告诉我,我们有孩子了,不能再对我用药了,对孩子不好的。
我不知道命运为什么要和我开这种玩笑,肚子里的东西就像是毒瘤,我一点都不期待,甚至憎恶。
但好的一点是,我有了短暂的自由,只限于这间屋子,房间里的利器全部被他收起。
我没用两个月的时间找到机会,磨尖了我的牙刷,为什么这么慢呢,吴治看我看得很紧,每晚还会抱着我,对着我的肚子讲话。
真可笑,他这样的人,有爱吗?
终于我找到了机会,趁他洗澡的时候,我拨通了那烂熟于心的号码。
听到对面徐乔哥的声音,我差点憋不住眼泪。
但我现在不能哭,只有两分钟的时间了,我说我很想他,我在和同学出去玩,照顾好自己。
这通简短的电话结束后,我删掉通讯记录,我拿着那被我磨尖的塑料牙刷,毫不犹豫的扎穿手腕,不住旋转着,让血流量更多些,也是为了解脱的更快。
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李瑶,她说她最喜欢黄淮了。徐乔哥和盛淮说,家里做好了饭,在等我回家,我耳边一片轰鸣声后,我感受到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