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轮回》南山岛屿

3、轮回1

　　褚镜看着眼前的一切，暗自心惊，埋藏在纸币中间，一封红色的信掉落在桌子上，吸引力他的注意。他把录完像的手机还给邵璟城。

　　走近拿起桌子上的信，内里似是什么邀请函，里面没有一个字，只有一串代码，和一滴鲜血。

　　邵璟城凭借身高优势，在褚镜打开信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信中内容。

　　褚镜把手中的信递给身侧的人，开口问道：“邵队，这是什么组织？还是有什么含义？”

　　邵璟诚眉头紧锁，摇摇头。

　　褚镜捡起地上的红色钞票，清点钱数一共是一千三百元，也就是说除了最外面的一层，里面的全部都是冥币。

　　他悉数递给邵璟城，邵璟城接下那些钱放到口袋中。

　　楼道中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楼下的居民有的开门叫骂着。

　　方沉所居住的老式小区，没有电梯，更没有什么隔音，楼上楼下楼道中凡是有点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脚步声在方沉家门口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敲门声，邵璟城前去开门。

　　门外的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看见地上尸体身上的冥币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把散落在尸体身上的冥币清理干净，把尸体放到担架上，并用白布盖上。

　　“邵先生，我们的车装不下人了，您看？”为首看起来三十左右岁的工作人员恭敬询问道。

　　“我开车了。”得到回答，工作人员便有序的离开这里。

　　此时门口已经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人，但看到邵璟城不是很好惹的样子顿时化作鸟兽般四下散开。

　　人类就是这样，看见好欺负的总想上去才几脚，顺便发泄一下平是生活中的不满，一旦感觉到这人对自己有威胁，便会躲的远远的，区里避害可谓是让人类做到了极致。

　　二人走到门口，褚镜毕竟不是方沉，他并不知道哪个是邵队的车，只能跟在身边。

　　邵璟城走上那闪亮亮的奔驰大g，他则面不改色的跟上走进副驾驶坐下。

　　“信件我会去找鉴定科的同事鉴定下指纹，那串代码我找人去查，不用担心。”邵璟城说着。

　　“嗯。”

　　二人此后相顾无言。

　　褚镜衣服口袋中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他摸出手机，手机上的房东太太的备注出现眼前。

　　只要是他的感觉不太好的预感都会发生，但幸运的事情往往都不会出现，他看着这通电话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接下电话。

　　电话对面的人甚至都没给他问好的机会，尖锐的女声从听筒内传出。

　　“褚镜，你在我的房子里放死人，你让我以后怎么租？就算你是警察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

　　方沉的这部手机听筒声音就算不开免提也特别大，他不自觉地把手机拿的远离耳朵的位置。

　　“听到没有？”

　　电话中传来一声质问，褚镜根本就没认真听电话对面说了些什么。

　　“嗯。”他敷衍的回答着。

　　“那就这样说定了，东西我给你放门口了。”说完便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他不甚在意房东究竟提了什么条件，无非就是让他搬出去，不退押金。

　　那通电话邵璟城听在耳中，也不是他有打探人隐私的喜好，方沉的听筒声音大，车也就这样大，想听不见都不行。

　　他从不擅长安慰人，这种情况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方沉他太知道了，从来到警队开始就一直独来独往，沉默寡言的。

　　今天他能给他打这通电话依照他的性格已经很不容易了，他的资料自己看过，父母再婚，爷爷养大，他的爷爷算是他唯一的亲人。

　　平时不会占人一份便宜，在警队他请大家喝咖啡都会单独给他钱的人，而且上次从他借钱还把工资卡抵在他这里。

　　邵璟城思衬片刻，开口道：“警队现在没有空着的宿舍，但我当时申请了一见，一直空着你去住吧。”

　　“好，谢谢邵队。”没有多余的话。

　　邵璟城还有些纳闷，换做平时的方沉肯定会和他推脱一番，今天怎么接受的这样干脆。

　　车窗上倒映他的脸，虽面无表情，但邵璟城总感觉他是在假装坚强。

　　不多时，车子开到殡仪馆门口停下，二人一同下车，方沉爷爷的遗体正被推入最里面的一件屋子中，整理仪容仪表，也就是进行尸体美容。

　　殡仪馆的大厅之中的布置的灵堂一个挨着一个，只用单薄的门帘隔开，殡仪馆的服务人员手中拿着看起来很华丽的骨灰盒走上前来，似是想向褚镜推销一番。

　　邵璟城知道他手中并没有多余的钱，适时将人拦下，带到一边，工作人员讲的神情激昂，唾液横飞。

　　邵璟城也不甘示弱，拿起他手中的骨灰盒子端详一番，适当挑些毛病。

　　就这样这二人一来一回，最后以工作人员满脸挫败的接下邵璟城递上来的银行卡告终。

　　褚镜虽然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但看着这二人的表情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毕竟上辈子也是个心理学博士，在加上职业病，眼睛看见了，大脑就开始自动解析，传达回大脑。

　　邵璟城转过身嘴角翘起，眼睑收缩，当然这种细微的表情变化只是一闪而过。

　　但褚镜知道，他肯定是以一个自认为极其合适的价格拿下这件商品。

　　隔壁的灵堂似是开始举行仪式，这单薄的门帘隔音效果几乎为0，褚璟能清晰的听见葬礼主持人用华丽词藻堆砌出一堆晦涩难懂的词汇，当然这些话一定是说给前来观礼的活人听的。

　　出于条件反射，他不自觉的回头，门帘只是一层布料，正好被风吹开。

　　他看着隔壁站在遗体前的小男孩，眼睛红红的，满眼哀伤，在这男孩身侧，还有一位带着金丝框架眼镜的，还带着些学生气息的男人，年纪看起来和方沉差不多大。

　　褚镜的瞳孔猛缩，记忆的大门好似开闸洪水倾泻而出，在他的世界中仿佛这一刻的时间完全静止，以至于邵璟城和他讲话他都没听见。

　　“怎么了？”邵璟城见他这副失神的样子，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但此时的门帘已经盖住隔壁的光景，他也只当褚镜悲伤过度，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我没事，邵队，你知道我们隔壁是什么人吗？”褚镜收起情绪，开口问道。

　　邵璟城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问的一愣，但刚刚那个销售好像提了一嘴，隔壁那对夫妻，家里的男主人好像还是警察，他们家人买的是9999的豪华骨灰盒套餐。

　　“是一对夫妻，其中一个是警察。”当时邵璟城只当那销售瞎说想要促进自己想买的欲望，他好赚业绩，没想过褚镜会问出这问题。

　　褚镜听到这个回答，猛的转身，双手颤抖的揭开门帘，仿若那单薄的门帘有千金重。

　　在看清门帘那一侧的情况后，他脚步踉跄，门帘的那一侧的小男孩和他身旁的男人还有一众人被这边的声音吸引，皆是满脸惊异。

　　一般这种灵堂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而此时褚镜的这种行为在他们眼中更是不尊重逝者。

　　邵璟城跟在他的身后，褚镜旁若无人的走到哪两具水晶棺材面前，里面的男人和女人都被美容师收拾的于常人无异，躺在里面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小城，怎么回事？”一名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男人，皱紧眉头，质问道。

　　邵璟城没想到在这里会碰见退休的师父楚政，还有局里的大领导。

　　“这，我们所的方沉，亲人去世，悲伤过度，走错了，我们现在就走。”方沉平时看起来不会这样毛躁的，更何况还是在这种场合，唯一合理的解释只能是悲伤过度，脑子不清醒。

　　邵璟城想把他拽出去，但他像是被钉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他一把挥开邵璟城拉着他的手，理智渐渐回笼。

　　在怀中掏出便签写下一行字，把纸条塞到小男孩的手中。开口解释道：“褚警官于我有知遇之恩，我当警察也是受到褚警官的启发，一时间情难自控，有些失态，抱歉。”

　　随后满脸歉意的随着邵璟城退回方沉爷爷的灵堂中。

　　方沉爷爷的尸体已经处理完毕，送行之人只有褚镜和邵璟城两人，但是邵璟城的钱花的很到位，司仪和送行仪式竟比隔壁的排场还要大。

　　走完流程后，司仪前来问询是否还要停上几天还是要马上入殓，这件事毕竟还是他的家事情，邵璟城看着他问询着他的意思。

　　“入殓吧。”褚镜一脸沉着说道。

　　就在此时他们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位小男孩，邵璟城仔细一看正是刚刚隔壁那个，应该是褚警官的儿子。

　　他走近蹲在男孩面前，开口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那男孩看着他并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褚镜的背影。

　　褚镜感受到背后有人看他，转身便看着那孩子正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