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轮回》南山岛屿

14、变成尸块灯女人9

　　褚镜和邵璟城对视一眼，心中一紧。

　　“你是说你不仅杀害了裴欣，还对袁道维展开报复？”

　　“是啊，我扎了他一刀，但是···但是马上就能杀死他的时候，我后悔了，我突然觉得就让他这样失去最爱的人，孤独地活着···好像···也不错。”

　　“我也要让他尝尝这种一个人的滋味，至于那个疯女人，她该死。”

　　温楠用最温柔的语言说出这些恶毒的话，仿若这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手法，你的作案手法。”邵璟城说道。

　　“我以袁道维的名义约把他约到袁道维的龙城酒店，袁道维在这里留了一件房，我猜测，就是给这疯女人留的。”

　　“没想到那个疯女人竟然真的上当了，一点都没有怀疑。”

　　“我躲在这层的楼梯拐角，趁机将她迷晕，在她的包里找到房卡，把她拖到房间。”

　　“我第一次杀人，掌握不好用量，我扎了她一刀后我以为她死了，谁想到她竟然没死。”

　　“她就这样睁大眼睛看着我一刀一刀的捅进他的身体，就像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

　　“她流了很多的血，我觉得她哪哪都不顺眼，我太喜欢这种主宰我讨厌的人的命运的感觉了，我把她切割成很多块，等她死透的时候，划花了她的脸。”

　　“因为这疯女人曾向我泼咖啡，哈哈哈她真的，弱小又可怜啊。”

　　温楠笑着说出这些话，但眼泪却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样。

　　“警官，我会死吗？”

　　褚镜和邵璟城对视一眼，温楠的所说的所有逻辑都和合理，袁道维的伤口，和作案动机手法，都能对上。

　　但褚镜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太简单？但有时候凶手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太悲伤，对她太悲伤了，穷凶极恶的凶手怎么会悲伤呢？

　　他们不会后悔，缺少同理心，怎么会因为自己或其他人的事情悲伤。

　　“不会。”褚镜看着她坚定说道。

　　温楠和邵璟城具是一愣。

　　“你···你说什么？”温楠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很悲伤，为什么？杀死裴欣你不应该伤心吗？为什么会悲伤呢？”褚镜问道。

　　“因为我很后悔，我突然觉得未来这些人葬送我的未来不值得，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我做过的事，不后悔。”温楠认真说道。

　　不是说谎，那到底是为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邵璟城说道。

　　闻博应声进来，在邵璟城身边耳语几句并递上一叠资料。”

　　邵璟城听后眉头紧锁，望向监控室那边，神情凝重。

　　他接过那叠资料说道：“方沉，和我出去一趟。”

　　褚镜闻言同他一起走出审讯室，监控室内挤满了人，局长，还有些他不认识的，但看样子也是不低的领导，邵璟城带着他来到一处楼梯拐角。

　　他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开口道：“你有把握吗？确定她不是凶手？”

　　褚镜沉吟片刻道：“确定。”

　　“有证据吗？”

　　“没有，我需要点时间。”

　　“多久？”

　　“三个小时，她在撒谎，我有信心击溃她的心理防线，我需要点时间。”

　　这根烟他抽的特别急，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他猛吸一口，把烟头掐灭在垃圾桶中。

　　“我相信你，但我只能争取到两个小时，温楠的消息爆出去了，控制不住舆论压力，领导想要结案。”

　　“你说消息爆出去了？查到IP地址了吗？”如果之前还不确定的话，那现在褚镜敢肯定，有人希望温楠认罪，或者说是通过群众的力量向警方和上层领导施压。

　　“国外的IP，闻博追过去后定位不到。”

　　“温楠的通话记录查到了吗？”褚镜冷静下来问道。

　　“没有任何异常，有三个快递电话，还有两个奢侈柜台电话。”

　　没有任何异常，这和她刚刚描述杀害裴欣的作案手法时的状态不同。

　　现在的快递时效应该是五天左右，也就是说在她对裴欣展开报复的前两天心态还很健康，出现一个节点后才会使温楠陷入不理智的状态。

　　而且温楠从小到大的成绩都很不错，家庭氛围也很好，只凭借裴欣泼她一脸咖啡一定不够，究竟是什么？

　　持刀伤人，袁道维是在华东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受伤的。

　　而根据温楠所说，她是先对袁道维行凶后再去找的裴欣。

　　从华东公司，到龙城酒店的路程大概是一个小时，裴欣的死亡时间是下午三点左右。

　　也就是说温楠需要在两点完成作案，而根据闻博查到的温楠小区的监控，她下午两袋呢才出门。

　　对不上，时间不对。

　　褚镜猛然间想到什么，急忙跑出楼梯，赶往审讯室。

　　审讯室空无一人，温楠···不知去向，桌子上只留下一个签着温楠名字的认罪书。

　　“温楠呢？温楠在哪？”他来到监控室，大声说道。

　　和平时沉着冷静的形象有些不同，语气中带着急切和焦躁。

　　此时的监控室只有闻博一人。

　　“女警陪着去卫生间了，怎么了？”他一脸不明所以的问道。

　　“这个···是谁授意签的。”褚镜一字一句的问道。

　　由于他从到这里开始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形象，这还是第一次，闻博感受到了，他在生气。

　　“宋局还有省厅联合决定。”邵璟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褚镜的身后，接过他手中的认罪书。

　　“我去找宋局，一个小时，我们只有一个小时。”他拍拍褚镜的肩膀道。

　　褚镜点了点头，问道：“温楠的父亲怎么没露面。”

　　闻博听到此话，回答道：“秘书说在南城出差，还在路上，一个小时左右到。”

　　“传呼袁道维，就说刺伤他的凶手找到了，让他来辨认。”

　　“好。”

　　闻博也不太清楚他这样做的用意，但他总感觉此刻的方沉比老大的气势还要足，不管他吩咐什么总会让他本能的按照他说的去做。

　　袁道维不是这件事的受益人，但这件事的确和他有关，排除一切不可能，那剩下的一个不过多离谱都是可能。

　　“温楠去多久了。”褚镜皱着眉头说道。

　　闻博拨打电话，但打了好几个都是占线。

　　终于电话接通，褚镜不知对面说了什么，闻博的瞳孔下意识的猛缩。

　　“方沉，温楠在卫生间，死了。”

　　褚镜拨通邵璟城的电话后飞快奔向案发现场。

　　电话很快接通，褚镜还能听到宋局气势如虹的咆哮声。

　　“温楠死了在卫生间。”他明显感受到电话对面的人呼吸变轻。

　　“我马上到。”说完便挂断电话。

　　等褚镜感到案发现场的时候，贺铭和傅柔在拍照取证，法医还没到。

　　现场没有一点血迹，但确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

　　她脱掉了身上的衬衫，系在卫生间的门把手上，另一头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但这门把手离地面不到一米，她只要稍稍抬些头，就能获救。

　　褚镜走近，查看温楠的死状，面色发绀，舌轻度外吐，眼球上翻并固定。

　　他伸手试探着鼻息脉搏，全部消失，四肢变凉。

　　“什么情况？”邵璟城赶到现场，问道。

　　“自杀确定死亡。”褚镜站起身说道。

　　他走道洗手池，挤出一蹦洗手液在手心打着圈圈。

　　邵璟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的身后。

　　“我也没看出来，我的责任最大，别太自责。”

　　褚镜依旧沉默着，机械般的洗完手后，用纸巾擦完后，转身看着邵璟城平静道：“能给我一根烟吗？”

　　他确实很自责，但大小案子他见过不少，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心理出现问题。

　　邵璟城陪着他来到楼梯间，褚镜点燃这根烟，坐在台阶上。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实在是太差劲了，温楠是顶罪。

　　凶手拿什么威胁她才会让她心甘情愿的自杀呢？

　　温楠的资料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温楠的父亲在她的所有的毕业典礼中都会出现。

　　而且温市长清正廉洁对这个独女特别宠爱。

　　温市长!

　　“邵队，温市长到哪了？”褚镜问道。

　　邵璟城看了一眼手表道：“在路上，还有四十分钟左右就会到警局。”

　　来得及，还没来得及，凶手手中一定会有温市长某些会让他身败名裂的证据，暂定杀害裴欣和威胁温楠的两伙人。

　　但这两位凶手之间一定会有着某些联系，逼迫温楠的人想帮杀害裴欣的人掩盖罪行，也许是某位有权势，或参与过温市长某些不法事件中的一位当事人。

　　而他的目的就是帮助杀害裴欣的凶手脱罪。

　　那么温市长一定是知道些什么，凶手一定不会让他活，这条线索一定不能断。

　　“安排人手，去接应温市长，再外派一辆车，带他换车。”褚镜看着邵璟城说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他？”邵璟城说道。

　　“对，有人逼迫温楠认罪自杀，凶手手中应该掌握着，可以让温市长身败名裂的证据，凶手不会留活口。”褚镜一边回到温楠的案发现场，一边说道。

　　邵璟城并没觉得褚镜的这个推论有多离谱，摸出手机刚想打电话，他口袋中的电话先他一步响起。

　　他接起电话，停下脚步。

　　褚镜有些不明所以的回头看着他，只见他挂断电话，拧着眉毛，好像电话又传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温维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