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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床下的尸体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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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窗外传来阵阵清脆的蝉鸣,悠然的风吹动着树梢发出簌簌的声响,这个时间人们都已进入熟睡。
一间廉价的老旧出租屋内,床上躺着一位清秀的青年,他似乎正做着什么噩梦,不自觉的把身上的棉被紧了紧,额角的头发被冷汗浸湿,面露痛苦之色,猛然起身,从梦中惊醒,坐起身子,大口的喘着粗气。
“呼”床上的青年呼出一口浊气,瞳孔猛缩,他打量着完全陌生的环境,以为自己还并未从梦境中完全脱离,不自觉的伸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嘶”
本应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却让他心中一凉,有痛感,是真的,不是梦。
褚镜揉了揉脑袋,压抑着心中的强烈不适和诡异感,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四十几平的小公寓一眼就能望到底,墙上斑驳一片,墙皮泛黄,成片脱落,就想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半掉不掉的挂在墙上。
床边摆放着一个简单的书桌,老旧的空调在床的正上方,依旧不停歇的工作着,发出嗡嗡的响声,在着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响。
褚镜起身下床,床下的深蓝色拖鞋,是某宝9.9包邮的款式,其中左边的那只鞋底还剩一点连着整个鞋底。
不过好在他对环境适应很快,从小父母双亡,之后和小舅舅生活在一起,不过高中还没毕业舅舅也撒手人寰,让他不得不独立。
他穿上拖鞋,打量着这个房间,身上没有温暖的棉被,只穿着半袖的他感觉身上暴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冷的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转身看向床头上方的空调。
十六度,他心中不禁疑问,这并不是一个适合睡觉的温度。
但他并没有深究这件事,更让他不理解的是,他明明还能感受到炸弹的热浪席卷全身和身体撕碎般的痛苦,他,不是应该炸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快步走大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双手接过一冷水浇在脸上,重复几次,理智渐渐回笼,他扶着洗手台,撑起身子,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中人的表情从不可置信的震惊到恐惧到表情管理渐渐失控,也就短短几秒钟的样子,他喘着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他伸出手,摸向镜子,镜子中的人也坐着相同的动作,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生成,他跑到床边,在床边翻找着什么,似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一样,他很少有这样失控的时候,他急切的在床上把枕头被子翻了个遍,但仍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冷静下来后,那种诡异感再次涌上心头,手机对于现在的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就算是睡觉也不会放到离自己很远的地方,不再枕头旁边,更不在桌子上,那就是····
睡觉不小心掉到床下,想到这个可能,他立刻跪在地上,查找手机。
床下昏暗的光线,让他的眼前一黑,等他适应时,眼前的东西让他的肾上腺素极速飙升,瞳孔猛缩,后背上的汗毛立起,整个人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僵在原地。
一具尸体摆在床下,他的工作原因也是见过不少尸体,各式各样,比这个血腥的更是数不胜数,但这样毫无防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还是第一次。
他屏住呼吸,找到掉在床下的手机和一个空药瓶,一起顺手捡起来放在桌子上,把床下的尸体小心翼翼的拽出。
尸体下面铺着床单,可见放置尸体的人对这具尸体相当尊重。
褚镜在拖拽尸体与之接触的过程中发现,尸体呈现出一种关节僵硬的状态,肌肉轻度收缩。虽屋内的空调温度已然调至最低,但现在天气原因,凑近仍有尸体腐朽的味道。
职业原因,他起身环顾一圈,并未发现趁手检查死者的工具,索性再次回到尸体面前,仔细端详着。
尸体是一位七十左右岁的老人,头发花白,脊椎弯曲,左右肩并不对称,左肩上还有些茧子手部粗糙,还有些冻伤的旧痕,手心布满陈旧老茧,手掌干裂,左腿的膝盖关节有旧伤,脚掌完全变形。
因脱水的原因,面部布满沟壑。初步判定死者身份应是一位并不富裕的农业工作者,常年做农活,而且老人的经济条件应该不是很好,他要是没记错的话,现在的农业都是机械化,手心的老茧,和常年走路变形的脚掌,都在诉说着生前的并不富裕的生活
。
因刚刚并为找到手套,他是裸手上阵检查的尸体,手上也或多或少的沾染上了尸体的气味,这让有些轻微洁癖的褚镜感觉有些不适。
他快步走到卫生间,门口带着铁锈的铁皮柜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种强烈的预感迫使他并没有走向洗手间,而是径直走向柜子。
柜门紧锁,但这柜子老旧,褚镜手上一个使力,轻松打开,柜门外部震落几块铁锈。
这不是他今天第一次受大强大的视觉冲击,柜子中塞的满满的都是现金,那鲜红的票子与这破旧狭小的公寓格格不入,他估摸着柜子里的这一包最起码要有二十万的现金。
现金上方放着一个档案袋,他拿起袋子,修长的手指的打开缠绕上面的白线,一张病例赫然出现在
他的眼前。
陈保国:72岁
诊断结果,肺部大片阴影。
确诊:肺癌晚期。
陈保国?肺癌晚期,褚镜猛的回头看向在床边听那个的尸体,他拿着病历单回到桌子前,把病历单放在桌上,拿起桌上的手机。
老旧的山寨机,山寨到褚镜认不出牌子,看起来很有年代感,推开屏幕解锁,并没有锁屏密码,屏保是一个年轻人和正在地上躺着的老人,此时的老人并不似这般,满脸笑意,一脸慈爱的握紧身后青年的手。
二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褚镜看着屏幕上青年的脸和今天的年月日,平静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他拿起桌子旁边的药瓶,阿普唑仑。
所以他这算重生?重生到这位寻死的青年的身体中?那这个世界究竟算什么?平行世界?还是过去的平行世界?现在的年份是2005,那就证明这个世界和我之前的世界是很相似的,那自己都重生到这里,又没有一种可能和他一起经历爆炸的裴慈也在这个世界上?
当时抓捕裴慈足足花了两年布局折损无数警官的生命才搜集到他完整的犯罪证据,直都最后抓捕的时候也还是落的个玉石俱焚的地步。
现在裴慈如果像他一样,换具身体,隐姓埋名的兴风作浪,后果不堪设想。
褚镜收起思绪,查看手机中是否有什么线索,还有那柜子中的现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怎样的绝望才会让这充满朝气的年轻人选择吞药自杀。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来回滑动,通话记录中有一条没有备注的号码,二十几秒的通话记录,这部手机的主人应是一个简单的人,朋友圈子很小,甚至都没什么朋友,所有的通话记录都是有备注的,只有这个,而且电话主任再次给他打回去的的时候无人接通。
想解析这个号码还需要警局的技术,他继续翻找有用的线索,一条并未发送成功的短信吸引力他的注意,收件人是邵队,内容如下:
绍队长,我是方沉,当你看见这则短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我对不起组织也对不起身上的这一身警服。
我对不起大家,但是我还是要交代清楚,前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虚拟号码,电话里的那人听不出男女。
他说是要给我一笔钱只需要我向他定期汇报我们局里各大案子的日常和行动的时间,每汇报一条就会给我二十万不连号的现金。
我当时以为是诈骗电话,但那个人就像是会读心术一样,完全知道我心里的疑惑,他说会先给我二十万定金,那些钱他会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放在南源地铁站,用黑色的垃圾袋子放在垃圾桶旁边。
听他说完我并没有打消顾虑,只是单纯的以为是什么不长眼睛的无聊的骗子,还把电话打到警察这边。
但是挂断电话后,我不停的回想起那通电话的内容,爷爷的医药费压的我喘不过来气,十几万的手术费用,周围的人我全部借了一遍,实在是借不出钱,我的父亲就算是有也不会再给我一点,我真是没有办法,我想当时一定是疯了,我不停的想万一他不是和我开玩笑呢,万一是真的,那样的话爷爷的手术费用就有着落了,反正我去一趟也不会损失什么。
命运对我一直没什么公平可言,万一这一次我被幸运女神砸中,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呢,我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他说的那个地址,但是当我到那个地址的时候我真的在垃圾桶旁边看见了那个黑色的垃圾袋,我按耐住内心的雀跃还在告诉自己没准只是凑巧我们局里都多久没有案子了,谁会这么无聊花这么多钱打听这些消息。
但是当我走过去打开的一瞬间看见码的整整齐齐的现金的时候,巨大的惊喜充斥着我,我慌忙的看着周围想看清给我送钱的人是否还在周围,结果没有,周围的人都在形色匆匆的赶着地铁,没有人注意到我,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巨大的喜悦充斥着我的内心,皇天不负有心人爷爷终于有救了,就在我赶忙拿着这些钱去医院的路上,我接到了爷爷的死讯。
当时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钱有了,为什么爷爷还是会死,在去医院的路上我想了许多,想到了给我送钱的的那个人的动机和理由,是啊,在我拿那些钱的那一刻我就成为了一名彻头彻尾的叛徒,爷爷肯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肯见我最后一面去世,我对不起大家,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脸面再见你们,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抱歉以这种方式和您说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没有勇气了。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