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姐夫爱上我》瑞源

6、第 6 章

　　听说二姐晕倒了，赵崇明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就匆匆赶到荷香苑。
　　荷香苑里已经挤满了一堆人，老太太、秦小娘，自己的亲娘孙姨娘，还有许多丫鬟婆子，几乎将二姐的小房间挤满。
　　三哥一早便上朝去了，所以没来，赵崇明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床上的二姐身上。
　　宋忆南脸色惨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额头上满是细汗。
　　“叫过大夫了吗？”
　　孙姨娘道：“大夫说没什么事儿，开了点药就走了。”又朝他使了个眼色，“见到太太也不知道过来请安。”
　　宋崇明来到老夫人跟前，亲亲热热地叫了声“母亲”，挠挠头笑道：“我这不是听闻二姐病了，一时急的没顾上嘛。”
　　老夫人把崇明叫到身边，慈爱的捏了捏他白嫩的小脸，“你陪陪你二姐吧，我们就先回去了，免得人多扰了她休息。”
　　床上的宋忆南艰难地欠了欠身，算是送别众人。
　　赵崇明扯过一个小杌子，挨着二姐坐下，问了一下刚才事情的经过。
　　二姐的贴身丫鬟小莲一边给他斟茶，一边细细说了。原来二小姐早晨起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刚吃上饭没多久，不知怎么的就头晕恶心，一阵天旋地转地晕死了过去，要不是厨房新来的小丫鬟秋锁果断施救，又是灌水又是按压各种穴位的，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事儿。
　　“新来的丫鬟？谁啊？”
　　小莲朝一旁垂首站着的丫头努努嘴，“不在那儿站着呢？这么大个人都看不见，你这大眼睛也真是白长了。”
　　秋锁朝明小爷欠了欠身，赵崇明仔细看了看她，“你就是秋锁？长得倒还不错。”
　　秋锁被他的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弄得脸红心跳，求救似的看向床上的二小姐。
　　赵忆南抿嘴笑笑，“你别理他，他就这样，没个正型。”
　　赵崇明起身向前两步，来到秋锁跟前，抱拳施礼，“我替二姐谢过姑娘，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不用，不用。”秋锁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不用客气。”
　　赵崇明咧嘴一笑，抬眸的瞬间和秋锁四目相对，明亮的双眸一下子就看到了秋锁心里，弄得秋锁心头一紧。
　　赵崇明看得有些痴了，这女孩儿长得真的好漂亮，明媚的像是秋日晴空，娇羞的恰到好处，多一分则惺惺作态，少一分就显得粗俗无礼。她虽说是个下人，却没有一丝低声下气的作态。明明第一次见自己，与自己也不熟悉，说起话来也能不卑不亢。以至于他从二姐处出来之后，对她依旧念念不忘，一路上都在傻笑。
　　小厮江生见主子一直傻笑，凑上前道：“爷，笑什么呢？”
　　赵崇明在他脑门儿拍了一下，“去，什么事儿都想知道。对了，你说要是表达谢意，送女孩儿什么礼物好？”
　　“你要送谁啊？”
　　“那你别管。”
　　江生嘟着嘴，想了想，“我姐夫给姐姐买胭脂水粉、珠钗首饰啥的，我姐都挺开心，不过我姐后来跟我说，其实给她银子她最开心。”
　　赵崇明紧了紧鼻子，“你姐就是个财迷，以为谁都跟她似的？”
　　江生咧嘴一笑，“那倒是，我姐这点是随了我娘了。”
　　“胭脂水粉啊。”赵崇明自言自语道，“你可知道谁家胭脂水粉最好？”
　　小莲洗了毛巾给赵忆南擦汗，秋锁站在一旁不知该干些什么，就偷偷瞄了瞄屋里的陈设。屋子不大，以竹木家具为主，帷幔多为青色和藕荷色，十分素雅。妆奁处的胭脂水粉少的可怜，还没自己在家里的多。明明都过了及笄的年纪，还不怎么化妆，真是浪费了她的好相貌。
　　小丫鬟端来汤药，秋锁上前接了过来，一闻那苦涩的药味，心里难免有些不忍。自己在粥里下的药好像有点猛了，没想到赵忆南身子骨这么差，明明药量减半了，她的身体还是有点吃不消。好在那药没什么毒性，不过是让她恶心拉稀、脱水昏厥罢了。萍儿从她舅舅那儿弄来这药的时候告诉自己，吃下去马上催吐，多多喝水就没啥事儿了，两三个时辰后就能恢复正常。可现在也快过去两个时辰了，宋忆南怎么还歪在床上冒虚汗？
　　秋锁不知道，赵忆南平时也歪在榻上冒虚汗。这么多年她早就把汤药当茶水喝了，身子骨却一天不如一天。
　　喝完药，她拉着秋锁坐到身边，“今天多亏你了，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我这儿虽说不富裕，到底比厨房轻松些。”
　　“谢二小姐。”
　　“对了，刚才也没顾得上问，你怎么懂得这些施救的方法？”
　　秋锁心想，废话，就是我给下的药，我还能不知道怎么救？
　　“回小姐，我大舅是郎中，我跟他学过些皮毛。”
　　赵忆南点点头，苦笑道：“都说久病成医，我自己其实也快成半个郎中了，只是郎中再有本事，却没办法让枯木重生，我这身体是完了。”
　　“小姐别说这话，我表姐也是身子虚，可后来连生两个大胖小子，身体好的不得了。”
　　“真的？”赵忆南两眼放光，“她是怎么治好的？”
　　秋锁微微一笑，“要不说我死去的大舅厉害呢，他教了我表姐一套健身的招式，只要天天坚持锻炼，身体自然就好了。”
　　赵忆南刚开始还挺兴奋，可是一听秋锁的大舅已经死了，又神情暗淡了下去，“可惜你大舅不在了，要不我还真想把他请来，学学这健身的招式呢。”
　　秋锁一拍胸脯，“这有何难？我会啊，我教你。”
　　正说着，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个略显沉厚的声音传来，“忆南，你可好些了？”
　　赵崇安下了朝回到家中便听说妹妹出了事，赶紧过来看看。
　　秋锁赶忙站起身，退到角落低头站好。小侯爷和二小姐说话的时候，她一直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她在长姐大婚之日和小侯爷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小侯爷是否还记得自己。
　　赵崇安听说是秋锁救了妹妹，将秋锁叫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既然你懂医术，以后就好好照顾二小姐。”
　　“是。”秋锁应了一声，略略宽了心，看来小侯爷并未认出自己。
　　赵崇安略坐了坐，便起身离去。只是临走的时候，似是无意地又看了秋锁一眼。
　　二妹今早的意外有些蹊跷，怎么偏偏就有一个刚入府不久的丫鬟突然出现在二妹身边？偏偏她还略通医术？他才不信世上真有这种巧合。在朝廷摸爬滚打这么久，他本能地感觉，所有巧合背后都有刻意为之的影子。出了门，他将小厮万径叫到跟前，低声道：“查查秋锁那丫头的底细。”
　　“是。”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万籁俱寂，秋锁就拉着赵忆南在小院中操练了起来。
　　健身的招式其实就是八段锦的简化版，秋锁以前跟哥哥学过几招，就胡乱教赵忆南练了起来。
　　只要动起来，不管什么招式都是好的。赵忆南以前只知道吃药，根本没想过锻炼身体，跟着秋锁锻炼，果然觉得气血贯通、浑身舒畅。
　　只是有一样赵忆南不太喜欢，那就是秋锁在锻炼的时候会喊号子，并且要求自己也得喊。
　　“秋锁，咱能不能不出声？着实有点尴尬啊。”
　　“那可不行。”秋锁摇摇头，“大声喊出去，可是将体内污浊之气排除的过程，少了这个步骤，就没效果了。”
　　“可是这样的话，全府上下都能听到了，太丢人了。”
　　秋锁拍了拍二小姐的肩膀，“小姐，为了您的身体健康，我相信全府上下都会谅解的。”
　　赵忆南面露难色，“可是真的有点难为情，再说这个时间太早了，我这么一喊可就把人家吵醒了，多不好。要不咱们换个时间再练？”
　　“不行，必须在太阳刚刚升起，阳气升腾，阴气消散的时候练才有效，这可是我大舅特意嘱咐过的。”
　　“好吧。”赵忆南只得乖乖听话，只是喊号子的音量却不觉减小了一些。
　　“小姐，你得用最大的力气喊。你听我的。”秋锁卯足了劲儿，一嗓子出去，惊得花园里飞出一群还没睡醒的鸟。
　　被吓了一跳的还有睡得正熟的秦小娘，和刚刚起床的老夫人。
　　秦小娘捂着胸口，站在门前，骂骂咧咧地朝外张望。老夫人把惠香叫到跟前，“你去看看，这是谁啊？这么一大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