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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 ...

  •   晏暖坐在客厅沙发里,陈知烁放下外卖盒就去给晏暖倒水。

      等端了水出来,她冲晏暖笑着说道:“我才搬过来不久,家里没什么东西,只有水,你想喝点什么,我给你点个外卖。”

      晏暖接过水,也笑了笑:“不用麻烦了,我平常不怎么喝饮料。”

      陈知烁便不再说什么,她拢了拢裙摆坐在沙发上,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晏暖。

      见晏暖气色不足,身体也比上次见面时消瘦了不少,陈知烁是心疼的。

      晏家在序州是出了名的书香门第,自唐代家族里就出了位进士,在当地很有名望。

      这样的家庭本就跟琴棋书画是沾边的,可晏暖的父母却强烈反对晏暖碰画笔。

      怪就怪在,一开始晏家是支持晏暖学画画的,直到晏暖的龙凤胎弟弟晏燚在十岁时意外去世。

      从那以后,温柔和蔼的晏伯母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看见有关于绘画的东西就会不适,还将晏暖所有的绘画工具扔了出去,勒令她不许再碰绘画相关的东西。

      扔东西的那个雨夜,陈知烁恰好在家,亲眼目睹了年仅十岁的晏暖在大雨中苍白着一张小脸,倔强弯腰拾起自己的画笔。

      陈家出了好几位有名的国画家,跟晏家从爷爷那辈开始就一直走得很近。

      可这件事发生后,晏陈两家关系也疏远了起来。

      陈知烁不明其中缘由,对晏暖的感情却一直没变过,只要她在家,晏暖就会偷偷跑去找她学油画,陈知烁也倾囊相授。

      她是知道晏暖对画笔颜料有多挚爱的,也同情晏暖的遭遇。

      陈知烁柔声问道:“怎么送起外卖了,伯父伯母还是不同意你画画?”

      “嗯。”

      见晏暖不愿意多说,陈知烁也没再多问,只笑着说起了旁的琐事。

      没一会儿门铃再次响起。

      陈知烁像是被突然的响动吓得不轻,脸色唰的一下白了,神情颇为紧张,手里的杯子险些没拿住,水也洒出来好些。

      晏暖见状,抽了两张纸巾给陈知烁递过去,眼神透着疑惑。

      调整过来后,陈知烁抱歉地看了眼晏暖,解释道:“跟你聊天太入神了,瞧我这一惊一乍的。”

      她说完便起身去开门,当看见站在自家门口一身红裙的漂亮女人时,眸露狐疑。

      “您是?”

      “哦,你好,我是你的邻居,叫纪蔚央,就住在隔壁那一栋,来给你送巧克力的。”

      纪蔚央说话时举了举手里那极为精致的巧克力礼盒,眼神却不自觉往里边的客厅瞟。

      陈知烁想起自己在搬家那天好像是见到过这位纪小姐,这样美得张扬的女人,很难让人见过以后不留有印象,她的确是住在自家隔壁。

      于是陈知烁礼貌笑道:“谢谢,您真是太客气了,只是我家里还没怎么收拾,要是不介意的话,进来坐坐吧。”

      陈知烁也不好意思让纪蔚央站在门口。

      这样明显的客气话,大多人听了都不会真的进门,何况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邻居。

      纪蔚央却是立即挑眉应声,说了句‘好啊,那就打扰了’,便大大方方地拄着拐杖走进屋里。

      陈知烁着实错愕了好一会儿,等回过神来合上门,又忙着去给纪蔚央也倒了杯水。

      晏暖原本并不在意来的人是谁,直到那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才捏紧了茶杯把手,怔然抬眸。

      只见纪蔚央着一身玫瑰色长裙,单手撑着支拐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细肩窄腰腿长且直,黑发配红裙,美得气场十足。

      视线对上的瞬间,仿佛有人在晏暖那片沉寂的心湖扔下了一块玫瑰石,湖面随即荡开一圈圈的玫瑰色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纪蔚央把巧克力放在茶几上,看见晏暖时,眸色故意露出微微的诧异。

      “晏暖?你怎么在这?真是巧了,第一次到邻居家串门就遇上你。”

      身边的沙发微微下陷,察觉纪蔚央此时就坐在自己身侧,晏暖竟没由来的有些紧张。

      这种紧张的感觉来得莫名其妙,晏暖来不及细想,陈知烁便也坐了下来,此时望着她笑说道:“原来你们认识的?”

      晏暖点了点头:“嗯,前不久刚认识。”

      陈知烁感慨:“那还真是挺有缘分,凑巧我点了单外卖,是你给送来的,凑巧纪小姐来串门。”

      纪蔚央盯着陈知烁,指腹在水杯边缘轻轻摩挲了两下。

      她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们是在谈画画相关的事吗,陈小姐也想找晏暖约画?”

      闻言,晏暖眼底顷刻间染上笑意,唇角也忍不住上翘起好看的弧度。

      两人坐在同一张沙发上,晏暖的脸几乎就在纪蔚央面前,离得很近,如今在夕阳的照射下,她笑起来时眼睛里仿佛缀着星光,明澈又温暖。

      被晏暖这样专注地看着,纪蔚央心弦好似被羽毛拨弄了一下,既痒又酥。

      晏暖却不知纪蔚央心里在想什么,轻笑着解释道:“知烁姐是国内知名的油画大师,想画什么自己就画了,哪里需要找旁人代劳?”

      原来陈知烁是晏暖这行里的前辈。

      不是来插队的就好……

      可知名油画大师会随随便便请一个后辈进自己家里聊天吗?

      刚松了口气的纪蔚央又起了好奇心。

      这会儿陈知烁又开了口,声音听起来很友善:“纪小姐,谢谢你的巧克力,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吧,这附近就有一家八爪王酒家,吃蟹可以吗?”

      提到八爪王酒家这样的字眼,纪蔚央就觉得自己的脚踝隐隐作痛。

      晏暖与纪蔚央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彼此一眼,两人都想到劫匪那件事,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陈知烁当然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很耐心地等待答复。

      晏暖思忖片刻后率先开了口:“知烁姐,我晚上约了人。”

      她晚上要跟万珊珊碰面,吃过饭以后去她家里取画。

      “没关系,我们下次再约时间,那纪小姐呢?”陈知烁说着看向纪蔚央,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纪蔚央没有立刻回陈知烁的话,视线投向了晏暖那边。

      晏暖刚端起面前的水杯,唇瓣还没来得及沾上杯沿,一只修长漂亮的手便映入她的眼眸。

      纪蔚央的手就撑在她腿侧的沙发边缘,声音也随即清晰响起,慵懒又随性。

      “如果陈女士不觉得麻烦的话,我有时间。”

      “不麻烦,我原本就是想去外边吃的,可一个人出去吃饭,菜不管是点多点少都不方便。”

      陈知烁说话时虽带着笑,可这笑容里却掺杂着一丝落寞。

      晏暖抿了抿唇,下意识地看向陈知烁的左手无名指,那里现在空落落的,并没有婚戒。

      陈知烁结婚那年,晏暖十九岁,在意大利读书。

      她是想要回国参加婚礼的,可陈知烁的婚礼晏家也受邀参加,如果她去,就会被父母发现。

      陈知烁自然也不同意晏暖回国,严词拒绝,最终只将她结婚的现场录像发给了晏暖。

      而就在一年后,陈知烁因难产差点没从手术台上下来。

      这件事晏暖却是事后才知道,心疼得直掉眼泪。

      晏暖去意大利念书的生活费是陈知烁给的,在不被家人支持的这些年,都是陈知烁在帮她。

      可她为陈知烁做过什么呢?

      连陪对方吃一顿饭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晏暖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面上却不显露,只温声问道:“知烁姐,晚上我要见的那位朋友也是学油画的,是我在佛美的同学,你想认识吗?”

      陈知烁点头,脸上笑容愈发温柔:“既然是你的同学,我当然是想认识的。”

      晏暖翘起唇角:“那我跟她说一下,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

      陈知烁自然是应下了。

      纪蔚央也很乐意。

      她指尖愉快地在沙发上点了两下节奏,眉眼含笑地望向晏暖,眼里的算计几乎不加掩饰。

      “既然要一起吃饭,就别让前辈掏钱了,由你来请客,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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