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雷电家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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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电鸣在深入灵魂般的痛苦中醒来。
他趴在地上，皮肤大面积破裂，体内“血液”从背后的奇怪空洞涌出，全身都在疼，让他判断不了自己断了多少根骨头。
他记得自己为了找到让狐斋宫大人和天羽宫大人和好的方法去寻求卡兰尔先生的帮助。
这就是卡兰尔先生给出的答案吗？
雷电鸣无暇思考，疼痛等级超过身体承受程度，他干脆地晕了过去。
在昏迷的前一秒，他庆幸地想：幸好母亲不知道他受伤了，不然母亲会难过的。
再度睁眼，头顶天花板变成了须弥样式。
安多娜大人曾带着他去须弥小住，大慈树王的宫殿雕花便是眼前的样式。
是树王大人帮了他吧？
周身清爽，身上的伤口也被补好了，他感受到地脉力量在体内奔腾。
但……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他的狩衣呢？那可是天羽宫大人给他做的！
雷电鸣四处观望，却找不到除了桌椅之外的东西。
不，树王大人知道那件衣服对他的重要性，一定是衣服脏了或者破损了，被树王大人拿去修复了。
雷电鸣压下慌张，呼唤起自己的鸦族眷属。
没有回应。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
没有安多娜大人的祝福、没有母亲所赠的金羽、没有狐斋宫大人祈福过的手链、没有同眷属签订的契约。
真大人和天羽宫大人一起制作的、被施加了两位神明祝福的玉牌，更是了无痕迹。
这不可能！
因果是最难消的缘。就算祝福载体被拿走了，因果也不会消失。
但他现在什么都感受不到，就好像……就好像过去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似乎只剩下一个回答了……要么是梦，要么是异世界。
雷电鸣更倾向前者，制造一个梦境比将他转移到异世界要更轻松。
可……以卡兰尔先生的性格，后者的可能性也不小……
呼……
总之，先找到一个能沟通的对象吧。
雷电鸣试探地动动手脚，可以行走，身体一切正常，除了力量变弱许多。
他刚诞生那时都没这么脆弱过。
雷电鸣一出门就陷入新的困境。
这里似乎不是树王大人的宫殿，因为这没有一丝一毫安多娜大人的设计，也没有狮子的浮雕。
树王大人建造了新的宫殿吗？
雷电鸣不想乱跑给别人添麻烦，只好回到房间乖乖坐着。
好在纳西妲很快就来了，“斯卡拉姆齐，你醒了。”
“请问，你在喊谁？”面前这个人是他认识的纳西妲吗？雷电鸣有些不确定。
纳西妲作为树王的女儿（对外宣称的关系，实际上两人都是世界树的化身）在须弥拥有仅次于树王的权利和权能，能自由出入树王宫殿很合理。
但纳西妲应该没有这么的……像大慈树王大人？
雷电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面前的纳西妲理智而威严，给他一种大慈树王大人站在他面前的即视感。
“头部受损程度为轻度还是造成了失忆么？”纳西妲走上前，用神力探查雷电鸣的身体状况。
“一切正常——这是！”纳西妲震惊地收回手，“你不是散兵，你灵魂中的标记……”
不可能是她留下的烙印，那形似狐狸的图案充满耀耀雷光的气息。
“是天羽宫大人的力量。”
“天羽宫……”纳西妲在世界树中短暂搜索一番，提瓦特并没有天羽宫的存在，她也如实告知雷电鸣。
“……怎么……可能？”雷电鸣感到无措，他宁愿听到的是天羽宫逝去的消息，也不愿意对方从未来到这世上。
要是不曾相遇的话，稻妻如今会是什么样子？失去了天羽宫大人的他们还会成为亲人吗？
“请问，华羽天这个名字在世界树中有记录吗？”雷电鸣祈求地看着纳西妲。
“这个名字属于我那未出世的……嗯，弟弟吧？”纳西妲坐在椅子上，准备长谈。
世界的造物与世界树化身，确实算是有亲缘关系。
更准确来说应该是母子，但天羽宫存在的时间比大慈树王更长，所以他们间的关系……称得上一句扑朔迷离，最后只能定义为姐弟。
只有大慈树王大人才会这么称呼天羽宫大人，这个世界的纳西妲……
没有时间细想，雷电鸣将自己的经历简短地说了一番，隐去了其中关于大慈树王的事。
“不同世界的差异真大。”纳西妲轻轻叹气，“在这个世界，华羽天并没有降生。他曾短暂地拥有形体，最后又融合回到世界树中。”
“可是没有华羽天大人的话，世界壁要靠谁来守护呢？”
“世界树认为不需要专门制造一位守护者。”
“……是这样啊。”
沉默一会儿，雷电鸣放松攥成拳的双手：“华羽天大人回归世界树时会不会很疼？”
“不会疼，世界树抹去了他的意识。”纳西妲看他的表情有几分慈爱，竟也不违和，“我原以为提瓦特只有我记得他曾存在过，谢谢你，异世的灵魂，记住他的人又多了一个。”
作为交换，纳西妲将散兵的记忆传送给了雷电鸣。
散兵记忆中的雷神太过冰冷，让他无法将对方与自己的母亲联系起来。
这次异世界之旅带给雷电鸣的冲击过大，导致他终于回到自己身体时仍处于恍惚状态。
“小鸣，你回来了啊。”
终于，雷电鸣发现自己枕在碧霄大人的腿上。
“！失礼了！”雷电鸣本想起身，却被碧霄按了回去。
“异世冒险很累吧？再休息一会儿也没事的。”碧霄帮雷电鸣梳理好动作时撇到脸上的长发。
“原来您发现卡兰尔先生做了什么吗？”
明明被要求保密的……雷电鸣对此很是抱歉，无论是哪一个他都不太擅长撒谎。
“是我自己猜出来的，你们的心思不难推测。”碧霄看向远处的友人们，又收回视线。
“就比如现在，天羽宫还在笑卡兰尔自作自受，卡兰尔在想你怎么还枕在我腿上，荧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却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嗯。”哭腔。
碧霄惊讶的低头，“鸣，你怎么哭了？”
“我只是觉得……现在的生活真好。”
被家人爱着保护着，可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就……
“没事的，散兵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或许将来他会拥有新的名字，也会拥有同伴和家人。”碧霄知道雷电鸣本性纯良，柔柔给他擦去眼泪。
“嗯，我也相信另一个我……但是这次我没能找到让两位大人和好的方法。”雷电鸣失落垂眸。
“其实方法一直都存在……”
碧霄有些苦恼该不该说，他无法抵抗雷电鸣期待的眼神，最后还是说了：“只要你们对着天羽宫哭就好了。”
“哭？”
“虽然天羽宫从来没说过，但你们也应该能感受到他对你们的珍视。其实只有我们四个人聚会的时候，他经常夸你们哦？”碧霄毫无同伴爱地把天羽宫的傲娇面具扯下。
“所以对他哭一场，就会造成意想不到的结果。”
那边正和卡兰尔吵架的天羽宫抖抖耳朵，他听到细微的抽泣声，他刹那间就分辨出这声音属于雷电鸣。
卡兰尔就看着上一秒还和自己吵得正欢的天羽宫下一秒瞬身到雷电鸣和碧霄身边。
合着他就是个打发时间的工具人。
卡兰尔：)
“鸣，你怎么了？”大狐狸在幼崽身边急得快要团团转。
得到安慰的雷电鸣哭得更凶，偏偏这孩子乖得很，难过到极点也只是拉住天羽宫的衣袖。
天羽宫求助地看向碧霄，碧霄比了个拥抱的姿势。
天羽宫自然照办，把幼崽拥入怀中，轻轻拍着雷电鸣的后背。
“我、我会很乖的……”雷电鸣哽咽道，“可以请您不要走吗？”
这番话简直给大狐狸来了一记暴击。
于是这场旷日持久的冷战终于落下帷幕。
*
提纳里正在处理这些天采集到的样品。
提纳里听到属于老师和碧霄先生的声音，两人道别后老师的声音越来越近。
脚步有点沉重，是带了什么东西回来吗？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卡兰尔把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武器的银白弓放到桌上，“从天羽宫那敲诈的，你留着玩吧。”
不管几次，老师把神兵利器当做玩具一样的态度还是让提纳里无奈。
“下次我给你做把更好的。”
——还经常因此激起奇怪的热情。
“老师，我的仓库都快被弓给塞满了。”
“那我给你建栋新房子？”
不，这句话的意思是让你不要再送了，不是房子的问题！
对于这种情况，提纳里自有处理方法：“可以帮我的尾巴涂精油吗？”
于是房间又安静起来。
真是奇怪啊，明明平常有一大堆话。提纳里向后看了一眼，卡兰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了巴螺迦修那的特征，大耳朵委屈巴巴地垂着，浑身散发着“快和我说话”和“快来哄哄我”的气息。
提纳里眨眨眼：“老师你又和天羽宫先生吵架了？”
“还不如和我吵架呢。”卡兰尔像真正的动物一样发出咕噜声，尾巴用力拍打着榻榻米。
怎么出去一趟心情就变得这么糟？提纳里感到很奇怪。
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老师，只靠语言就让老师产生激烈的情绪反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即使是天羽宫先生也做不到，因为在那之前对方会被老师的话给气死。
“……我有点想家了。”
可是我早就没有家了。
“……”提纳里放下草木样品，转身给卡兰尔拥抱。
他见证并参与了属于“卡兰尔大贤者”的时代，懂得家对于卡兰尔的重要性。
也知道在那场浩劫中，卡兰尔失去了所有的家人……
“我想回道成林……”
“好，今晚我们就收拾行李。”
*
原定七天的异世界旅行被强制缩短，鉴于卡兰尔真的能做出把她们丢在这里的举动，荧和派蒙没有抗议。
笑死，根本不敢。
临走前她们先去见了安多娜。
安多娜给了荧一个拥抱，却没有给派蒙。
“我并不是讨厌你哦！”安多娜紧张解释。
也许是认为语言无法解释，安多娜作势要拥抱派蒙。
一道风鞭自虚空甩来，安多娜往后一跳躲了过去，鞭子在地上留下深深痕迹，将深层的土都撅了出来。
“另一个我会吃醋的。”
荧大受震撼。
原来撒娇怪还是个大醋精。
她们接下来去拜访了天羽宫，雷电大家庭在赏樱。
“你们能互相理解真是太好了。”派蒙鼓掌。
“事实上并没有。我们对死亡的定义不同，我依然坚持我的想法。”
狐斋宫的死亡视线投来。
荧和派蒙的笑容渐渐消失。
不是吧，她们接下来要看兄妹打架吗？
天羽宫不紧不慢：“只不过我认为让家人伤心的事物一定是错误的，使得这件事有盘旋的余地罢了。”
懂了，傲娇给自己找补。
“要是我哥哥也这样就好了。”荧发牢骚道。
“说不定你哥哥也是这样想的。”天羽宫挥挥手，挂在荧腰间的小狐狸挂饰就飞了过去，“给你再上一层加护，回去记得留心四周。”
她们最后前往神樱树，在鸣神大社见到了碧霄。
“樱花不是白色的吧？”派蒙捂住眼睛。
“是很漂亮的粉色。”碧霄回答道。
她们这才睁开眼，透过指缝看向神樱。
是粉色的，太好了……
神樱大祓祭都给她整出白樱ptsd了都。
“即使是白樱也无需害怕。”碧霄看着樱花树，“那也只是天羽宫变换了存在的形态。”
“虽然我们知道，但是……”派蒙嘟嘟囔囔。
“是啊，一时很难接受。”碧霄幽幽叹气。
荧突然想起来，很多时候碧霄都是被留下的那一个。
“卡兰尔在等你们了，别让他的耐心被耗尽。”碧霄的笑容始终不变，“否则你们以后开宝箱真的会只开出卷心菜哦？”
“好可怕！荧我们快点走吧！”
在走出神社前，荧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碧霄还站在树下，樱花翩翩，落到他的手中。
卡兰尔和她们约定好的地点也在樱花树下。
“太慢了。”卡兰尔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分辨不出情绪。
“没有迟到就好。”提纳里帮她们找补。
“幸好没遇到这个世界的卡兰尔，要不然就是双倍，不，三倍的恼火！”派蒙小声抱怨。
“那你能开心很久了，所有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卡兰尔·阿巴内尔。”
卡兰尔说完率先踏入时空隧道，他还要负责开路开盾，很辛苦的。
“只有我一个卡兰尔·阿巴内尔”？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荧，我们快点回去吧！”
“好，我这就来！”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雷电家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