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对她爱而不得(快穿)》华月长

4、第 4 章

　　次日，思来想去，觉得实在不妥的阿瑶决定再去一次内务府，和管事说道说道。

　　但是阿瑶坚持，她需要理在她身上。
　　所以第二次就没有这样的事了。

　　只是今日，有眼色的人似乎少了一些，竟然有一个记录宫内事务、未见过阿瑶的女官偷偷前去告知了珍贵妃。

　　怎么告知的呢？

　　就是明示暗示阿瑶仗着是珍贵妃贴身侍女的名义意图扰乱宫规，冒犯上位，实在其心可诛，简单一句不知，什么罚也不受，太越过您的面子。

　　她本意想讨好珍贵妃，却被封兰示意百灵，百灵上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这宫里女官呀，实在有一些规矩不够。”见着那女官的脸颊登时红了一片，没多会就高高肿起，珍贵妃摸着自己的护甲，吃吃低笑。

　　“难道我的人，还轮得到你来管教我怎么教？”
　　她眸光冷冷，摆摆手：“送回去，再好好教导教导，等什么时候规矩好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本来封兰倒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她自然不会管。
　　但这会她知道了，倒是冷着脸清洗了一批宫人。

　　他们想算计阿瑶成为宫妃？
　　有没有问过阿瑶的意思？有问过她这个主子的意思吗？

　　他们也配如此欺上！
　　到底是深居高宅的贵女，封兰知道这些不能容忍。

　　她想对阿瑶好，那是她对阿瑶的恩爱。
　　那些宫人拿着皇宫里的用度待阿瑶，阿瑶又不是陛下的妃子，再被那容色迷了眼也是以下犯上，扰乱宫规的事！

　　他们出事受罚倒是没什么，报复她，看她不顺眼嘛，也无可厚非……
　　但自己心里生了擅弄宫权的心，这要是不管，那就是要上天了！

　　封兰最后去见阿瑶，她从宫中的幽闭中刚出来不久，整个人本身就纤瘦，又数日饭食不准，进食甚少，这回更是消瘦得不行，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散。

　　她本来生了一肚子气，气自己对阿瑶已经格外与众不同，另眼相待，但阿瑶遇到麻烦的时候却半点不想到求助她。

　　她本是想要冷嘲热讽地阴阳怪气，恼怒她有事不同她上报反而直接去领罚这件事的……

　　但真正见到了阿瑶，这会儿封兰却全然没了原来的怨恼心思。

　　她冷冷道：“你是我看重的人，也是兄长心上的人，纵使他们擅弄宫权，你也是值得这个用度的，我看谁敢再罚你！”
　　于是安排阿瑶同她一样的用度。

　　该是说珍贵妃果真是恩宠绝胜吗？
　　当今果然没说什么，后宫更不敢有声音了。

　　她清理那批人的手段，牵连的势力之深可昭示了她手段的不简单。

　　陛下都不管，又有谁敢招惹呢？

　　陛下没有皇后，珍贵妃就是独宠。
　　就算陛下有皇后，有盛宠的妃子，也没人敢拿她的命令不当回事。
　　是不尊敬太后呢，还是对异姓王不敬呢？

　　太后是陛下生母，她的堂妹是珍贵妃的生母，太后自己没有女儿，珍贵妃变算是她的半个女儿；异姓王是陛下最看中的宠臣，拥兵三十万铁骑，若非异姓王当初清君侧鼎力相助，当今未必能登上帝位……

　　于情于理，只要珍贵妃不出乱子，坏了脑子，她都不会失了当今的恩待。

　　但恩待不是恩宠。

　　珍贵妃若是执意强求当今的恩宠，便可能失了原来享有的恩待。
　　不过这位主子，她对当今如今的态度看起来是越来越敷衍……

　　反而越来越看重的是阿瑶。

　　这般出来，封兰第一句便是：“来人，传膳。”

　　她冷着脸，气场十足。
　　宫人们甫一得了她的瞪视便低了头，不敢看她。
　　此番若见得她还尚存有红晕的面颊，这威严恐怕得欠佳几分，那横生的媚态，情浓的面自然不够威严。

　　宫人们看不到，但是看得到的阿瑶却心里毫无波动。
　　她并不为封兰的媚色动容，也并不意外她变脸之快。
　　不如说，这才是她心中封兰，也就是珍贵妃真正的模样。

　　不知何时，阿瑶已经习惯不喜欢把自己看得重。
　　因为她知道，在这些“上等人”眼里，人命最是轻贱。

　　若非他们的同类，他们甚至不把你当人看——
　　怎么会真的有真情在？

　　待宫人得了令，纷纷下去伺候着传膳，忽地上来一个大宫女。

　　阿瑶这时才微微皱眉地看着她：“百灵，娘娘尚未传唤，你上前来做什么？”

　　百灵是原来的异姓王王妃，也就是现在的尊王妃送来给珍贵妃的贴身侍女，是做心腹用的。
　　一开始也确实如此，尽管尊王妃和珍贵妃关系仍然微妙，但她却是不吝于利用尊王妃给的人脉的。

　　但是后来珍贵妃不知为何逐渐疏远了她，似乎也不再通过她想家族传话了。

　　若说封兰一改当初作态，摆出喜爱她的模样是变脸彻底，那百灵就是从始至终好似都看她不惯。
　　对她视若无睹，常常冷眼以待。

　　百灵没理会阿瑶的话，甚至故意撇开头，好像看她一眼都生厌，说：
　　“娘娘，尊王妃想您了。”

　　封兰不知道想起什么，骤然变了脸，直接上前给了她一巴掌。
　　她冷声道：“你倒是母亲跟前听话的好孩子。只是，你是不是忘记了现在谁才是你的主子？”

　　若说异姓王府最让阿瑶看不透的，只有从前的异姓王妃，现在的尊王妃白氏。

　　明明封洺和封兰都是她嫡出的亲生子女，但是她对封洺和封兰的态度是一个天，一个地。

　　世人皆道，封兰娇宠，封洺清养，这是丝毫不假的。
　　在王府里，封洺的一切都是自己挣来的，从尊王妃白氏手里抢来的。
　　而封兰的一切都是白氏精心安排的。
　　看起来，他这个嫡子倒像是庶子了。

　　但封洺对尊王妃没有半分不敬，倒是封兰对她的母亲似乎一直颇为怨怼。
　　本来百灵说是封震特意给她的大宫女时，她是接受了的，但是后来发现是尊王妃安排的，她又动辄对百灵冷脸。

　　似乎丝毫不给尊王妃面子。

　　她打的力不小，百灵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娘娘，尊王妃她对您的心意您是知道的，她从来不会让您为难……”

　　“真是母亲听话的侍女，我倒是消受不起了。”
　　封兰皱眉，嘴角微微抿起。
　　她倏地把话题抛向阿瑶，问：“阿瑶你觉得呢？”
　　“你……想回异姓王府看看吗？”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扶了扶太阳穴，看似疲惫妥协，实则目光暗自观察阿瑶的神情，似乎她表情的一丝变化都不愿意放过。

　　这是在给她拉仇恨呢。
　　阿瑶垂下眼帘，微微颔首：“陛下不会舍得您这个节骨眼离开的。若是尊王妃思念您，您传唤她入宫便是了。”
　　这个节骨眼是指当今的选秀刚过一个月，本来只往常宁宫跑的帝王昨天开始跑其他宫殿，见其他妃嫔。
　　若是珍贵妃现在回家看尊王妃，恐怕在世人眼里，珍贵妃要多个善妒的名声了，帝王会不会怪罪也是另说的事。

　　再说，嫁入了皇室，就是君，没有君去迁就臣的道理。
　　哪怕是原先的亲生父母，君臣也是在父子之前的。

　　阿瑶是这个意思。
　　百灵自然省得。

　　倒是听见阿瑶这个说辞的封兰像是对她的某个字眼颇为玩味般，眯了眯眼，看向百灵：“听到了吗，请母妃入宫来看我吧。皇上前些日子还说最近想来看我呢……我也许久没见母妃了，自然是思念的紧呢。”

　　尊王妃想要见她，先得给她拜帖，但她是不会同意她的拜帖的。
　　百灵之所以直接对她说，也是这个原因。

　　这不是又回到原来的情况了吗？

　　红肿着脸的百灵俯身：“喏。”

　　很快便上菜了，阿瑶要为封兰布菜，她现在虽然不是名义上的大宫女，但行的都是大宫女做的事。

　　封兰笑吟吟地拉她坐下，阿瑶迟疑，她就冷眸，这下，阿瑶便不能再迟疑了。

　　她坐在离封兰稍远的地方。

　　“阿瑶，你这样怎么帮我布菜呀！”
　　封兰娇嗔地恼她。

　　阿瑶面无表情：“若是太近了，为您布的菜就不全了。”

　　“不打紧，我不饿，主要是你呀。”
　　封兰贝齿微咬下唇，秋水含情目凝望着她。

　　……这可真是。

　　阿瑶觉得她大概是想让当今亲自判她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但她不能驳了封兰的面子。

　　阿瑶只得离她近些。

　　封兰黏黏糊糊地同她用完膳，倒是阿瑶这顿饭吃得颇有些不踏实。

　　最后这位珍贵妃笑了笑，撤走膳食要同她说话的时候，珍贵妃小东子传话了，说是玉美人求见。

　　珍贵妃几乎是当场冷了脸。
　　“真是什么莺莺燕燕都能到我面前舞了。”
　　“阿瑶，你说我这段时间是不是表现得太温柔体贴了？”

　　确实。
　　比起封兰从前的做派，她这两个月简直跟着了迷似的，成天想法设法在她身上找乐子，罚的人少了，折腾的妃嫔也少了，不然这位玉美人怎么起的心思勾引陛下，又来珍贵妃面前“求见”呢？

　　阿瑶颇有些冷心冷情地想，其实封兰要是把目光投在那些人身上也不错。

　　虽说这后宫繁华，却深宫锁人，她自然对她们挣破头也只为了当今的恩宠这件事觉得可惜，但是这是她们从小就被灌输的理念，为家族奉献，这也是她们入宫的信念，若说她们也有事业之争，那或许只有长盛不衰的恩宠才是衡量的标准。

　　她们中有些人或许一出生就已经注定在这深宫中彼此纠缠，争斗，这些人在没进宫前就已经开始暗涌，进宫却发现珍贵妃独宠，没有她们一点生存空间，表现舞台——
　　其实阿瑶有时候会想，或许某一天她就会因为别人想害珍贵妃而成为炮灰。

　　玉美人得了令，不过一会儿便进来了。

　　她这一进来，还没行礼，倒是珍贵妃先嗤笑了一声。

　　封兰或许会对尊王妃容易动声色，对阿瑶容易胡闹忽冷忽热，但是对这其他能接触到的人态度几乎大差不差的冷淡矜傲。
　　第一次见就这般不给面子倒是少见的。

　　小东子定眼一看，心下变明了了原因何在。

　　概因那玉美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股恬淡清雅的梳妆作风，妆容是故作清冷的——
　　像极了珍贵妃身后阿瑶的姿态。

　　却是怎么也比不得的。

　　或许单看会觉得玉美人惊艳，但是把两人放在一起看，那就是珍珠鱼目，荧光皓月
　　根本不得相比。

　　阿瑶是冷淡的，矜贵的，是天边皎皎月，是雪山霭霭雪，可望不可及。
　　若是再认真看看，不知为何倒平白生了羞惭。

　　玉美人显然也是怔住了。
　　本身气势汹汹，像是酝酿已久的手段和神态都衰弱了几分。

　　阿瑶清凌凌的眼平静地望着她，好似她在她眼里不过也是寻常万物里的一片，是满地芳草中的一棵。
　　那是一种连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高傲吧。

　　本来玉美人是该生气的，她这样犹如看草芥的眼神，别说只是从来她计划要绊倒的珍贵妃的宫女，就是是珍贵妃本人她也照样觉得冒犯。

　　可是阿瑶这样看她，她却没了气性。

　　只是因为这姝艳非凡，超脱人世的容颜吗？
　　太肤浅。

　　玉美人自认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阿瑶很快就收回眼神，倘若说一开始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勇士敢在这个时候找珍贵妃的不快，试图火上浇油，还有本事把自己摘出去。
　　到现在看着玉美人不太聪明的样子，她显然收了心思。

　　这样一个人，即使再是美丽，在后宫要如何和封兰争锋相对？

　　封兰虽然气性大些，只愿意在当今和封洺面前做小儿女态，平时惯是懒得这般作态的，但是手段却一丝不软。
　　单单以为她只靠当今恩遇如此行事，那就太天真了。

　　她惯来，是喜欢聪明人的。

　　因为聪明人从来不做让她苦恼的事，不会给她带来麻烦，她自然会觉得喜欢。

　　见阿瑶收了眼神，玉美人娇躯微颤，心头竟然涌上难言的不安和不舍。

　　珍贵妃早看许久了，淡粉色的指甲隐隐扎入手掌肉里，面色却不怎么变。
　　只是这时见玉美人终于收了神，才语气凉凉地开口：“我竟不知玉美人在宫中生活如此贫乏，竟是叫妹妹好生无趣，怕是没见过什么可心的人，才一来就对我的贴身侍女这样看丢了神……左右是姐姐的错，小东子，你去告诉中书省，多给玉美人拨些侍候的人过去——至于原来那些叫玉美人不舒服的人，就让她们回浣衣局学学规矩，省得连贵人都不会伺候了。”

　　她对阿瑶的称呼是贴身侍女，这在未进宫的千金小姐说来一点没错，可是入了宫，就算是她带来的贴身侍女，那第一个身份也是宫里的人，是宫女了。
　　前者只有她能使唤，后者就是任何高位些的妃嫔都能使唤。

　　这是不合情理的说法，就算是珍贵妃这么说，当今也未必会轻拿轻放，但是封兰偏偏不愿意改口，即使是说说不做数的面子话。

　　阿瑶就是她求来的，是属于她的人了。
　　不是什么宫女，而是她的阿瑶。

　　她说是贴身侍女已经很委屈阿瑶了……
　　再改口，那不是轻贱她吗！

　　宫里那些莺莺燕燕哪里有半分颜面地位敢在她面前对阿瑶放肆！

　　珍贵妃想起这两月没怎么在宫里出现，反倒常常在自己宫里缠着阿瑶，想着和她关系拉近一点，亲近一点。
　　连曾经心尖尖的当今都算是邀宠的工具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妃嫔，她更是没有分半点心思去管。

　　想来是因为这个，让她们对她还是太轻慢了。

　　都敢在她宫里这样看她的阿瑶了……
　　还让她这样为难。

　　眸色微深，珍贵妃抿唇轻轻笑了笑，问：“玉美人，你尽管放心用，这些人不听话，不讨你喜欢，你来跟姐姐讲，姐姐给你再换一批。”

　　巧笑倩兮，可她的冷意却半点不减的。

　　玉美人白了脸。
　　珍贵妃这是想要她手下无人可用。
　　都是她安排来的人，她忌惮还来不及呢，还换，那是无穷无尽的监视和控制了。

　　阿瑶看倦了这些争斗，懒眼抿唇。
　　封兰不会连这都不许她。
　　所以她也丝毫不掩饰她对这些后妃争斗戏码的不满。

　　封兰的眼神其实一直没离开过阿瑶，见她这样，眼底厉色一闪而过，恨不得玉美人有多远滚多远。
　　她眯了眯眼，问玉美人到底有何贵干。

　　玉美人这会也知道自己脸色苍白反而会让珍贵妃拿她话柄，缓缓开口说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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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瑶如果当皇帝，那就是不管后宫争斗的主，谁哄她开心，她就喜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