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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笼中之鸟 ...
绝望之中,逃犯试过不止一个办法,想激起季远的情绪波动。
有时候闹得过分,季远也只是拧着眉头掐他,兴趣索然地问他“闹够没有”。
像在对待一条不听话的脏狗。
逃犯对季远嫌恶的态度视而不见,温和地向他赔罪,又紧紧把他抱在怀里,絮絮叨叨逗他说话。
季远比从前更加沉默,往往对逃犯一切言行都无动于衷,好多天都不会对逃犯说一个字。
看着眼前人漠然的脸,逃犯想起了很久以前,那个刚和他相熟的季远。
安宁的,腼腆的,像一片沾染露水的花卉丛林。
他的声音清亮温和,叫人想起潺潺的清溪和甘甜的泉水。
说不清是不是在后悔,逃犯低声说:“如果当初,我没有请你来我家做客……”
季远冷声打断他:“做过的事情,就不要后悔。”
逃犯坚持着把话说完:“如果我没做那些事,你会爱我吗?”
季远没回答,像是在无声嘲讽他痴心妄想。
没得到季远的回答,逃犯沉默下去,箍紧手臂将对方按进自己的怀里。
没有勇气再问第二次。
季远安静不语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仿佛对所有事情都漠不关心,晚上任由逃犯抱着躺在床上的时候,像个没有生机的人偶。
他一闭眼,逃犯总会神经质地去碰他的鼻息,像在确认他的生命体征。
等弄得季远呼吸乱了,逃犯又一边放下心,一边好声好气地道歉,柔声和他说很多话。
虽然季远不会回应他那些废话,但逃犯从不放弃,每晚都态度坚定地和他聊着。
哪怕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说话声,也乐此不疲。
逃犯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在睡前和季远说完自己所有关于工作和生活的事。
直到后来再也找不到任何可说的,逃犯失去了自己的话题,只好焦躁地在脑中搜寻语句来填补相处的空缺。
以此证明他对季远来说,不是一个无用的人。
搜寻无果,逃犯别无他法,嘴唇在季远低垂的眼睫上碰了一下,落下一个不带情欲的吻。
亲吻惹得睫羽轻颤,像是被风拂过的杨柳枝。
逃犯笑了,在季远展现出不满之前,开口说起了新的话题。
他开始低声讲述,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于是季远脑海中,逐渐呈现出一个孤僻的总是身上有伤的小孩形象,可能发育不良,脸颊甚至凹陷下去。
但眼睛一定是很黑的,深不见底的黑,比季远的目之所及的黑暗还要黑上许多。
毕竟那小孩长大会成为疯子。
逃犯用了好几个晚上才说完自己十岁之前的事,提到了早逝的毫无印象的母亲,提到了破败简陋的家,提到了自己无学可上、到处游荡消耗时间,最后才提到父亲。
那个一旦叫人想起都能闻见酒汗臭气的角色,易怒又无能,拳脚永远对着家人。
逃犯说起这些的时候,语调沉闷得像是远方传来的雷声,莫名压抑。
季远没有任何反应,如果不是看见他半阖的眼睛,会叫人以为他睡着了。
像是刻意逗弄,逃犯不明意味地问季远:“猜猜我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季远不说话。
逃犯并不意外,低笑一声给出答案:“他死了。”
季远心里一紧,感受到逃犯搭在他后颈的手在有一搭没一搭轻刮着,引得那块皮肤阵阵颤栗,不由眉心微蹙。
逃犯看着他不太好看的脸色,继续说:“我父亲死了,在我十岁生日那天。”
“他喝醉了,”说着,逃犯又笑了,一下又一下刮着季远的后颈,“他喝醉了回家,从楼上摔了下去。”
他又补充说:“当时我也在。”
紧紧盯着季远白皙的侧脸,逃犯视线从他的眼睛移到唇角,问道:“是不是觉得这是我做的?”
季远对他半带恐吓的试探没反应,平静地点评道:“自作聪明。”
好像被季远的话取悦到,逃犯抱着他吃吃地笑了,“我当时还小,你知道的,就算做了错事也可以轻易得到原谅。但大家都没想过我会是嫌犯,连警察都是。可能都被我头上的血吓到了吧,要带我去医院。”
他停顿了一下,“直到后来有人问我,我爸爸到底是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我才知道,大人们在自己偷偷地猜,都是自作聪明的人。现在我也是了。”
从回忆短暂抽离,逃犯低头看着季远,“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你会害怕吗?季远。”
季远不理会他,干脆地阖上眼睛,像是准备睡了。
逃犯贴到他脸边捣乱,温热的气息扑在对方耳畔,“骗你的,其实我没有那天的记忆了。”
“那天他用瓶子砸了我的头,我很晕很痛,想不起来父亲到底是怎么摔下去的。”
说到“很晕很痛”的时候,他语气一低,夹杂着无意识的示弱。
季远用手乱推了他一把,皱眉说:“我要睡了。”
逃犯笑着应好,闭嘴不再多说,房间安静下来。
过了很久,在逃犯呼吸放缓放平之后,季远松开了攥紧的睡衣衣角,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季远的态度一直很冷淡,不管是在逃犯提及自己身世之前还是之后。
不清楚青年会不会以为他是刻意卖惨或是有意逗弄,逃犯只是语气平静地,把这个尘封多年压在心间的故事倾诉给了他。
说是自言自语打破相处的沉默也好,说是放过自己谋求心安也好,逃犯都不要求季远回应。
所以哪怕季远反应平平,逃犯也只会带着温柔的笑意,细致入微地照顾季远。
即使季远不需要。
越到后面,季远给出的反应就越少,纵使逃犯尽力在照顾也无法遏制他逐渐凋零的生气。
看着青年清瘦白皙的脸颊,逃犯心中的焦虑与日俱增。
他狂躁地在室内走来走去,工作能推都推,挂断经纪人破口大骂的来电,只想长久地守在季远身边。
像一只誓死守护领地的恶犬。
逃犯面色比季远还苍白,又低喃着和他说了很多话,要他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不要为难自己,跪在青年身边好言相劝的模样可怜得引人注目。
但季远看不到。
被逃犯求得过分,季远脸上浮现出一个浅薄的笑来,声音沙哑:“我有没有为难自己,你难道不知道吗?”
“……”
“你不是说过,会好好养我的吗?”
逃犯注视着他的笑脸,说不出一个字,又抬手用勺子给他喂饭。
季远乖乖吃了。
但半夜的时候,他混乱地挣开逃犯的拥抱,摸索着下了床,快步摸进盥洗室之前甚至踢到了柜脚,发出一阵沉闷声响。
季远没顾得上疼痛,在盥洗室里吐得昏天黑地。
稍微缓过来一些,他听见逃犯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又不舒服?”
哑得像是砂纸刮过。
季远没说话,手臂撑着冰冷的瓷砖,脊背小幅度地颤抖着。
逃犯接水替他清理,从始至终没等到季远说半个字。
伺候人漱了口擦干净脸,逃犯检查了他身上的撞伤,确认无碍后俯身把对方抱了起来。
怀里的人更轻了。
逃犯垂下眼,将他抱回了房间的床上。
按照往常,逃犯可能又会劝季远放松身心,争取下次不会再这样。哪怕季远不回答,他也能自顾自说很久。
但这次逃犯什么都没说,贴心地给季远留出外侧的位置,就重新揽着他的腰把人抱进怀里,低哄道:“睡吧。”
青年眼帘缓缓合上,遮住那双白雾迷蒙的眼眸。
季远很快就呼吸均匀地睡了过去。
逃犯则垂着眼睛,神情淡淡地看了他一整夜。
后面季远胃口变得更差了,常常吃不了几口就想吐。
逃犯又试着给他煮粥做营养制剂,季远勉强吃了几天又会反胃,俊秀的面孔表情难看,白得几乎透明。
最后逃犯别无他法,只好给他打营养针。
季远从不反抗,接受消毒后,在银针刺破皮肤的时候眼皮都没抬一下。
逃犯注射的速度不快,一边观察季远的表情一边柔声安抚他,那副小心呵护的模样像是在对待自己精心圈养的小猫。
可季远不是猫,在逃犯看来,他是更脆弱更美丽的生命,不能用认知中的任何东西代替。
他过分珍视的态度引来了季远的皱眉,依旧没和他说话。
结束之后,逃犯替青年擦去手背滑出的血珠,轻声问他:“疼吗?”
指尖的血色被逃犯含进嘴里,他眼中闪烁的着微光,表情很满足。
入口的是淡淡的血腥味,但逃犯却觉得这是世上绝无仅有的珍馐。
季远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珍贵的。
季远看不到逃犯的表情,不能视物的眼眸半垂着,并不回话。
逃犯抬眼凝视着他,隔了几秒后,将他轻轻抱进了怀里。
季远睫毛低垂,安静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逃犯抱着季远消瘦的身体,视线在他莹白的脸庞上停留着,忽然俯身去够对方淡粉色的嘴唇。
呼吸交缠间,季远若有所感般侧过脸去,逃犯的吻落在了他紧抿的唇角。
那一刻,逃犯胸膛起伏不定,脸色苍白下去。
沉默过后,他发出又沉又哑的声音:“你还是不愿意。”
季远没应声。
逃犯抱着他,终于从他始终如一的拒绝态度里得出结论:“季远,你一直在怪我。”
季远垂着眼睛,像是在默认。
“是我太笨了,”逃犯恍然大悟地喃喃,“原来你一直都在怪我。”
他不受控制地抱紧季远的身体,力道大得像要把他揉进骨血。
“是我的错,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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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这篇甜文脑洞很多,尽力在写啦! 内含:真假少爷、红娘、金丝雀、强制爱、青梅竹马、相爱相杀等等。 小糊作者坚持做饭,希望大家喜欢。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