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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鸠占鹊巢 ...
巧合的是,一向专注于原石开采的宋氏也有意进军玉石设计的相关领域,举办的首次新品展示会也定在初春。
和郁氏相差不过三天,在时尚圈带来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不同于郁氏毫无新意的展品带来的平淡,宋氏这边根据玉石不同色泽材质而衍生的设计样品要亮眼得多。
配色新奇却不跳脱,款式简洁大方细节处又格外讲究,带着一种令人过目难忘的魅力。这也是无别工作室一贯的设计风格。
在进一步宣发后,宋氏珠宝的预购订单塞满了网络官旗和线下专店,公司股票大涨的同时无别工作室的知名度也有所提高,可谓是实现了双赢。
相比之下,郁氏那边的光芒就黯淡许多。那少数几个带来水花的样品在月底的时候甚至流出设计抄袭的传闻,这让一些老顾客大失所望。
原来是乔梓覃好不容易找上的那所水平中等的工作室有过分借鉴其他公司设计稿的前科,在时尚圈短暂销声匿迹后用新的名称复出,换汤不换药有时又干回了老本行。
这次郁氏发布会的时间紧,设计稿又催得急,那间工作室有几个设计师日夜赶工画稿后实在难凑齐稿数,索性从稿库里抽了几张临摹应付。
偏偏是这几张应付的稿件掀起了水花,还被实锤出设计抄袭和版权纠纷。
抄袭的界定很模糊,但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设计稿还是叫郁氏珠宝吃了苦头。
输了原创的官司,又臭了老牌子的名声,郁氏高层对一手操办此事的郁姜诸多不满,郁父关键时刻还是力排众议站在自家儿子一方,他的两个弟弟忍无可忍对其一顿嘲讽。
郁家三兄弟闹得不可开交,几乎要把事情捅到在老家主面前。
而与郁氏联姻的赵氏也受了影响。买家们信奉“近墨者黑”,认为赵氏恐怕也不干净,于是让赵家的原石订单也只减不增。
赵言的父亲打来电话,有意无意提到联姻的事,暗示自己要再考虑考虑和郁氏的合作了。
郁姜此前已经透露出自己要在春秀做出名堂的消息,此番丢尽面子,又被老丈人敲打,不免郁结万分。
在电话里敷衍地安慰完未婚妻,郁姜冲进乔梓覃办公室,大发脾气一通怒骂。
还在状况外的乔梓覃汗毛倒竖,立即诚惶诚恐地求他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饶是最后保住了在郁氏的工作机会,乔梓覃已经从信息部总监变成了一个普通职员。
且不管他如何调整饱受重视降成无人问津的心理落差,郁姜的拒不见面和周围人看好戏的眼神已经够叫他无地自容了。
和郁安见过面之后,乔梓覃出于心虚已经不太敢直视他人的眼睛,生怕别人再通过对视读出他灵魂深处的秘密。
降职所带来的各方面短缺和担心秘密公之于众后被视为异端的精神折磨让乔梓覃饱受煎熬,日夜难眠体重急速下降,发黑的面容上日渐严重的黑眼圈和红血丝常常叫同事惊吓出声。
有人劝乔梓覃回家休息好再来,但乔梓覃避开他的目光,用嘶哑难听的声音自言自语:“不,那我就没机会了……我还有、机会,那些东西本就属于我!”
所有人以为他精神错乱,但他完成的工作却出奇的规整。
郁姜也听说了乔梓覃的事,但在公司高层和一些要求解约的合作方的周旋里自顾不暇,也就忘了要找人谈话的事。
但乔梓覃却主动找门来。
娃娃脸上的婴儿肥消失得一干二净,站在郁姜面前的人面色蜡黄,情绪陷入了不正常的兴奋,“我们还有机会。郁姜,你是剧情主角,主角一定会成功的。要相信这个真理……”
郁姜“啧”了一声,不耐烦听他再说这些,已经不止一次从对方口中得知世界剧情,最初的震惊新奇与庆幸自得早就褪去了。
只说废话的眼前人实在碍眼,郁姜打断道:“好了!还用你说这些?没事就出去,实在不舒服就请假。你现在这样算什么样子?!”
最后乔梓覃还是请假了,在身心俱疲的焦灼中昏倒在工位被救护车抬走后,假条还是部门经理出于好心代写的。
对于郁氏这边的鸡飞狗跳略有耳闻,郁安收到了老家主的邀请。
管家将他一路领进老宅,推开了三楼书房的门。
虽然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对老宅的结构了解清楚,郁安还是在拜访时让管家一直引路,乖顺地扮演客人的身份。
书房里透出明亮光线的落地窗让郁安的思绪有一瞬间的偏移。
冬日夜晚在另一处窗边无尽缠绵的回忆涌入脑海,郁安偏开视线,轻轻咳嗽一声。
推门而入的老家主拄着拐杖刚好走到桌边,“感冒了?”
郁安神色自若地摇头,“没有感冒,爷爷。”
看出他不欲多说,老家主没再深究,只招手示意他过去。
郁安走近后才看见书案上的一叠文件,最上面一页纸写着醒目的标题——
股权转让书。
能让三个儿子展现出尊重和忌惮,退位后又仍能在郁氏有充分话语权,老家主靠的不只是曾经的威严,还有实打实的重要股份。
郁安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
见青年视线扫过文件不做停留,老家主叹息道:“孩子,收下吧。这是我们郁家欠你的。”
郁安回答:“您没有欠我什么,郁家也没有。我不会想报复,也并不想要补偿。”
老家主摆摆手,拿起桌上的转让书,“这次郁氏动荡只是郁姜年轻气盛,少了经验又压不住场。不是你做的,我当然知道。”
“我叫你来也不是为了说公司的事,我既然已经答应了让你独立门户就不会再多挽回,也不会再干涉你要做的事。你喜欢沈亦别也好,喜欢其他男人女人也好,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我们没有权利管你了。”
“这几年,文涛夫妻俩做的事确实对不住你。人非圣贤,怎么会没有怨恨?你不说,大家也没问,想必心里一直难受着。”
“你是个好孩子,没有怨言、真心真意陪了老头子我一段时间。老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有这点股份,在有需要的时候能帮得上一点忙就好了。你就收了吧。”
转让书和签字笔一齐被递到手边,青年垂眸看着,片刻后在老家主的注视下轻轻推了回去。
他抬起眼睛,对上老人略显诧异的眼神,“爷爷,我不能收。郁家其实并没有亏欠我,要离开也是我自愿的。”
“感谢您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手拉我一把,愿意包容我照顾我,这些我会铭记在心。情感的互动是双向的。相处时,我们是在相互陪伴,并不存在附属关系。”
“您给了我足够的帮助,我不需要更多的外物。人不能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一点我很清楚。所以恕我拒绝这份礼物,对不起,辜负了您的好意。”
将要离开房间时,郁安步伐一停,回头看向尚且在沉思的古稀老人,“可能不久后我和沈亦别就要在国外久居了,但偶尔也会回来。”
老家主掀起眼帘看过来,和青年对上视线时,后者露出一个柔和良善的笑。
恍惚间,老家主仿佛又看见了那年山茶树边仰面看花的少年。
略显稚嫩的少年已经长成内敛的青年,只是笑起来还是透着股真挚顺从的意味。
“我们以后还可以来探望您吗?”他用难舍的语气礼貌询问。
老家主向来冷肃的面容在那一刻染上几分春日的温度,声音也放轻了:“你们要是有时间,就来看看老头子我吧。”
……
挺过了抄袭风波,郁氏经过一段时间的内部整改后重新步入正轨,和之前的工作室解约,在新工作室的甄选方面更加注意,一朝蛇咬怕十年井绳,虽然已经竭力避□□于大众的设计,但很难再做出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
之后郁姜尽全力投身工作又协调各方,确实也起到了力挽狂澜的作用,推进公司持续顺利运转。郁氏高层纵有不满,但也挑不出大错处将这位年轻的掌权者打下去。
到底是老品牌,重新振作的速度很快,发展方向由求快转而求稳,只是声望大不如前,渐渐竟然也和新兴品牌打成了平手。
与之不同的是蓬勃发展的宋氏,在采石和设计产出两方面占到市场巨头,又凭着珍稀的原料和自有特色的设计走向国际,并在此基础上不断细化,实现了公司转型。
无别工作室和宋氏发展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合作关系。
在开学前的半个月,郁安回了趟郁家,带走了自己连同独立成册的户口本在内的所有东西,算是斩断了和郁家的最后一丝联系。
独自在家的郁夫人沉默着看他在积灰的房间里收拾,张嘴了好几次都没说出一个字。
待把箱子交给等在门外的沈亦别后,郁安抬步走出困住了原身十几年的家。
“小安……”
站在门后阴影里,郁夫人终于犹豫着叫出了这个她曾经最熟悉的称谓。
郁安停步,转身看过去。
接收了那冷静到几乎陌生的眼神,郁夫人咽下嘴边那句“你恨妈妈是不是”,眼眶忽然红了。
青年对她最后颔首道:“保重,郁夫人。”
郁夫人看着他毫不留情的上车离去,一直到车尾灯都看不见还没收回目光。
这场离别没有声嘶力竭,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平静。
她知道,那个曾经扬着笑脸满是信赖叫她“妈妈”的少年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她亲手推开了他。
……
乔梓覃还是不顾医生劝阻从医院回到了工位,日夜心忧后虚脱的身体没有药物疗愈,很快又垮下去,在公司不止一次出现昏倒的现象。
共事的职员几乎要被他的神叨叨吓得精神衰弱,联名向上级反映。由于乔梓覃是从上面调下来的人,经理也拿不定主意,出于责任心还是忐忑地向郁姜提出了此事。
郁姜也被乔梓覃烦得不行,听够了对方阴魂不散般在自己耳边灌输的那套世界中心论,索性给他批了长假让他回家待着冷静几天,自己则转身又投入到枯燥繁重的工作里。
庞大的郁氏慢慢平稳运转,郁姜和赵言的婚事自然顺利提上日程。
而乔梓覃被迫居家休息,整日无所事事荒废度日,还是从电视新闻里得知了郁赵两家即将正式联姻的事。
捏扁的啤酒罐被暴力砸到电视屏幕里郁姜英俊的脸上,乔梓覃怒火攻心:“郁姜个狗东西竟然过河拆桥!”
他赶去公司不出意外又被郁姜拒之门外,对方电话打不通短信也不回那态度像是已经把乔梓覃拉黑了。
乔梓覃一气之下递了辞呈,离职单却批得却很快。这阵冲动过去,他心底开始后悔。
但覆水难收,乔梓覃为了生计只能四处求职。因为学历一半业务水平也只是勉强过关,他辗转多家大型公司都被拒绝,最后只能栖居在一家小公司混个管理的职位。
小公司待遇一般,薪水不能再支撑起高级公寓昂贵的租金,乔梓覃只能选择搬去一套老旧单身小区。
来到全然陌生的环境,暂时远离了主角和所有配角,乔梓覃要面临的只有生活压力。
但在午夜梦回听见隔壁邻居的说话声时,愤恨和恐惧就一起席卷乔梓覃。
他恨郁姜出尔反尔甩下他,他也怕郁安把他的秘密公之于众。
无数个失眠日子里始终再现的回忆,食不知味后体重秤上不断减轻的数字,都沉沉压在了乔梓覃的脊梁上。
他也渐渐支撑不住,通过酗酒获得精神短暂的松懈。
于是洗手台镜子里的人日渐消瘦,后来变成了皮包骨的模样,甚至有人怀疑他是瘾君子。
有时乔梓覃会和镜子里精神萎靡的脱相者对视,回过神来疑惑道:“这还是我吗?是乔梓覃?”
但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只能继续昏昏沉沉得过且过。
乔梓覃最终没能如他所说那样和郁姜一起走向成功,而是在名为野心的石头上摔了跟头,堕落于暗夜里。
位面异变值在断断续续降低,最终停在了5%,已经远远低于警戒阀值。
第一个任务顺利完成,而收集意识碎片的进度却始终是雷打不动的99%。
郁安承认自己在和乔梓覃谈话的过程中下了道心理暗示,放大了对方心底细小的不安,短时间内会有点易受影响的神经质。
这些情绪会随着时间推移消失,但乔梓覃心理素质比郁安预想的要低,竟从郁氏辞职然直接和郁姜分道扬镳了。
没了气运之子的庇护,这个外来者的下场已经可以预见。
但现在值得思考的是怎么完成第二个任务。
他和沈亦别彻底在一起之后,碎片收集度就不再变化。
郁安不清楚任务完成后自己是否需要立即抽身离开。
在没有任务时限的前提下,为了杜绝那微小的可能,他反而不着急集齐最后的一点意识碎片。
毕竟时间还很长不是吗?
在郁安成功完成在Y国的学业后,沈亦别递给他一枚款式大方的银戒。
还穿着学士服的郁安问:“你是在求婚吗?”
“不算求婚,”沈亦别琥珀色的眼眸里是青年的倒影,“只是……我又一次的情难自禁。”
他不清楚青年是否会接受,只是看见对方对他展露笑颜,就心跳失控地取出了自己反复摩挲过的戒指。
很失礼,很冒昧,但也就像亲吻一样无法克制。
“这不绅士——”短暂的沉默后郁安绷着脸开口。
直到沈亦别向来沉静的眼睛里升起忐忑,郁安才笑出声来,“但是我很喜欢。”
戒指被接过,松紧合适地套进了无名指。
在郁安毕业的第二年,他们举行了婚礼,宴请的宾客只有各自为数不多的好友,乔笠也在其中。
乔笠始终记得郁安在他走投无路时伸出的那只手,早已下定决心要做郁安一辈子的打工人。
这位打工人在婚礼上喝得酩酊大醉,笑着祝他们幸福。
郁安和沈亦别也确实幸福地一起生活了五十年。
他们垂垂老矣,沈亦别早些年不顾身体忙于诸事如今不免疾病缠身,难得清净。
郁安陪在他身边,片刻不离直到最后。
弥留之际,沈亦别睁开眼看向床侧,意料之中地与郁安对上视线。
俊秀的青年也已经老了,皮肤松弛满脸皱纹,却脊背笔直陪在一旁,目光流转不难看出年轻的风姿。
此时,他正担忧地看向沈亦别。
沈亦别动动嘴唇,却无力发出一点声音。
郁安猜到了他的意图,慢慢探过身问他:“你想说什么吗?”
惨白的嘴唇挣扎着颤动几下,泄出几声厚重的呼吸。
郁安闭了闭眼,忽视掉心底的无力感,再睁眼时黑眸恢复平静。
“放过自己吧。”
他的声音很轻,落在空荡的病房里还是显得沉重。
于是沈亦别放弃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一如既往的听话。
再度靠近后,郁安终于读出他眼神里的浓烈眷恋和浅淡遗憾。
眷恋是不舍,遗憾是为什么?
郁安回忆了一遍数年的相处,问题的答案清晰可见。
他垂下眼眸,与沈亦别无声对视。
半晌,郁安说:“沈亦别,你已经很累了,该睡了。”
没等到自己想要的,沈亦别心里的遗憾反而消散些许。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少爷陪了他太久,所以他能再多求其他。
他扯扯嘴角,想露出一个微笑,自觉回天乏力只能作罢。
那总让人联想到秋日湖泊的眼眸已然浑浊,光彩渐渐黯淡显示出主人消逝的生机。
郁安握紧拳头,吐出的字句还是轻柔的:“再见了,沈亦别。”
耳边话语不能翻译成具体的意义,病床上的人眼帘不堪重负般阖上,意识即将陷入永恒的黑暗。
一团与冰冷截然不同的温热停留耳畔,是郁安靠了过来——
“我也爱你,一直都是。”
曾经被逗弄欺负得最狠时也缄口不言的句子此刻无需威逼也轻易出口,低缓的嗓音充满了认真。
这句低语裹挟着微风,透过四合的暮色席卷而来,是沈亦别最后的耳所能听、目所能及。
愿望圆满,最后的遗憾消散空中。
[叮!意识碎片收集完成度100%!当前世界进度100%!恭喜宿主顺利完成此次任务。]
一滴泪落在已故之人逐渐冰冷的脸颊上,风干后只留下一道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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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这篇甜文脑洞很多,尽力在写啦! 内含:真假少爷、红娘、金丝雀、强制爱、青梅竹马、相爱相杀等等。 小糊作者坚持做饭,希望大家喜欢。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