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苏苡久

16、准备上门

　　“队长，江哥他们打电话来说没抓到王海顺。”
　　李木对施霁林说
　　“还有呢？”
　　后座的余时突然出声问。
　　听到余时突然出声，李木吓了一跳。他转头问余时：“你醒了啊？”
　　“我没睡。他们还说了什么？”
　　“江哥他们还说有人听见王海顺一个人在旅店房间里自言自语。”
　　“知道了。”
　　说完，余时不再有任何动作，垂着头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指尖。
　　施霁林开口说：“周豪，你们继续追踪他的行踪，尽快把消息传递给我们这边。另外，记得咱们的守好大本营。”
　　“是！队长。”电话那头传来许江临回答的声音。
　　“李木，先把电话挂断。”
　　“知道了，队长。”
　　电话挂断后车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中，过一会，李木尝试开口。
　　“那个，余时。你有什么想法吗？”
　　余时闭着眼头也没抬，薄唇轻启：“问你们队长。”说完就再次把帽檐往下拉，不再开口参与讨论。
　　李木呆了一瞬：“啊？哦哦。”
　　品出来余时或许不是很想和他交流，他讪讪的把身子坐正，无辜地看向施霁林。
　　他有点小委屈，想他李小少爷走到哪不是被人捧着的，怎么一到余时这就处处碰壁。虽然在队里大家也都没把他当小少爷对待，但被李木自己下意识的忽略过去了。那队里大家都是兄弟，能一样吗？
　　察觉到李木正看着自己，施霁林是哭笑不得，这小少爷怎么还委屈上了。但他也没有多加干预，而是放任李木自行消化。
　　但究竟还是有点好奇，透过后视镜看见余时跟没事人一样帽子一盖低着头似乎在睡觉，再看看李木那委屈的小样。虽然心里对他有同情，但不多。
　　“先不用管其他的，你继续整理线索。”
　　“好的，队长。”
　　说完李木打开自己的手机备忘录，不停地往上面添上关键词。
　　余时一直在注意他们两人的谈话，同时也在心里一边盘算着之后的打算。
　　才整理一会李木就抬头继续问：“队长，我有一点不明白。”
　　“你说。”
　　施霁林仍在注意前方的道路。
　　“那个王海顺既然是阳城本地人，那他为什么要去住什么旅馆？”
　　“为了方便。”
　　“队长你是想说为了那个什么魁吗？”
　　“只是猜测。”
　　施霁林接着说：“旅馆负责人说当初有听到王海顺在旅馆房间里自言自语。如果是在他自己家里的话，更容易被发现。”
　　听到这，李木恍然大悟。
　　“而他在旅馆里虽然也有被人发现的风险，但被发现的可能性更低。甚至再注意一点的话就不会被发现。”
　　“对。”
　　刚好碰见前面是红灯，施霁林把车停下来。
　　“那队长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施霁林勾起唇角：“接下来瓮中捉鳖。”
　　李木心中还是有疑问，但他自己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他抬头看向前面的红绿灯，提醒到：“队长，可以了。”
　　闻言，施霁林跟着看向变化的红绿灯。
　　“知道了。”
　　施霁林接着问李木：“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王海顺家的住址吗？”
　　“人民路盛泰国际B栋24层，他家房间号是805。”李木打开手机备忘录，看着上面自己亲手打上去的信息迅速回答。
　　“记住，一会我们见机行事。”
　　“明白。”
　　后面有的车辆已经开始不耐的鸣笛，余时这才看戏似的开口：“你们挡道了。”
　　李木被余时说的一噎，脸上有点发烫。他反驳：“我们没有。”然后就在心里暗想，这人怎么不继续睡了？睡半天了也不出个声，现在一醒来就是他们看笑话，真没人性。
　　要是余时知道李木的想法，可能不会反驳，估计还会赞同，顺便再给李木补充上那么几句。但很遗憾，余时不知道，所以只能任由他在心里腹诽。
　　施霁林听到余时说自己挡道了，心下一乐。他边启动车辆边似假非假地说“为了让你睡得安稳。”末了，还要补上一句：“小没良心的。”像是故意叫余时听到一样。
　　声音是一贯的温和，按照普通人的审美来说，听到他这声音肯定要尖叫自己耳朵怀孕了。但余时不是普通人啊，他直接反讽一句“关我屁事。”
　　余时说这话声音不算大，被淹没在车子启动的声音里，没有传入施霁林的耳中，只有李木一个人捕捉到了一点余音。
　　但施霁林并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车辆很快启动，顺着早班的车潮，施霁林三人很快就来到了盛泰国际附近。
　　余时有点后知后觉想起来，好像林淮家在这里买了一套房。
　　“队长，我们到了。”
　　“现在还没到九点，他们一家人应该还在家，我们先在车上观察。”
　　就这样，车在小区附近停了一会但一直不见有人下车，一些人经过时好奇地往车里看上那么一眼，然后又事不关己的继续赶路。
　　这边余时还在继续愣神，他希望可以避开林淮一家人；但少年心性，他又希望可以看见熟人。
　　听到施霁林叫先在车上观察，李木虽然知道余时大概率没什么意见，但还是象征性的转身问：“余时，你觉得怎么样？”
　　李木没发现余时在愣神，只当他是还在犯困。见余时没回应自己也没多想别的，本来想直接伸手扯一下余时的衣服，他却一下想到余时似乎不太喜欢别人碰他。无奈，李木只能放弃，继续开口叫他。
　　余时这才回神，他回答：“我没意见。”
　　他把帽子摘下，用手摸了一下上面的“YL”，眼里流露出一种别人看不懂的感情。
　　恰在这时，施霁林从前面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车上没有别的，先喝着吧。”
　　余时很快地便从那种感情里脱离出来，重新把帽子戴回头上。他右手接住水，对施霁林说了一声“谢谢”。
　　“不用客气。”他扬起嘴角，眼里带着笑意。
　　“李木，接着。”
　　话说完，一瓶水就突然出现在李木双腿上。
　　李木还没来得及对这话做出回应，也还维持着转身的姿势，双手下意识的就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
　　只见他双手做出一个接东西的动作，但那瓶水早就掉到了他自己腿上，又怎么可能会接住。水瓶落在自己腿上，李木整个身子才转回来。
　　“谢谢队长。”
　　说完就拧开瓶盖，一口气喝掉半瓶水。
　　看李木都已经喝去了半瓶，施霁林也转身看向余时，看见余时的水被他自己放在一边，他问：“不渴吗？”
　　“不渴。”
　　余时头也不抬的回到，接着他拿出手机，再戴上耳机。打开联系人的界面，看着安安静静的在上面躺着的林淮，余时毫不犹豫的按下了通话。
　　默认的手机铃声通过耳机传到余时的耳朵里。一秒，两秒，三秒……十秒，电话没有接通，余时把电话挂断。接着又继续按下通话，就这么一共重复了三次，对面电话才终于接通。
　　“喂”，林淮才说了一个字，电话就被挂断。
　　听着那“嘟嘟嘟”的声音，他再次睁眼骂骂咧咧：“大早上的，谁那么缺德！”
　　仔细一看手机，猛然发现来电人居然是余时，大早上被吵醒的火气一下子就灭下去了。
　　他这边赶忙将电话打过去，却不想直接就被余时挂断。林淮哈欠都顾不上打，又发过去一条信息。
　　“余时？”
　　另一边，施霁林看余时电话挂断又按下，挂断又按下的，不禁发笑。
　　“小朋友，你这是在干嘛？”
　　余时睨一眼他，没有解释。
　　听见耳机里传出来的消息提示音，他回过去一条消息：“下来”。
　　林淮：“？”
　　余时：“我在盛泰国际附近。”
　　林淮：“！”
　　林淮：“余时你等着，我马上下来！”
　　得到林淮的保证，余时这才没继续回消息过去。他抬起头，看向还在对着自己笑的施霁林，余时忍不住的皱眉。
　　他讥讽到：“施队长还喜欢偷窥别人隐私？”
　　施霁林状似思考，几秒后回答余时：“还行。”
　　“咳咳咳。”李木在前边咳个不停。
　　“队长，你们在干嘛？”
　　施霁林扭头，慈爱地看向李木，“乖，继续喝，不够我这还有。”
　　李木从施霁林的语气里听出了自己可能会遭殃，他明智的选择闭嘴。手上还顺便跟着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施霁林见状，对着李木满意的笑笑。
　　李木硬生生从他的眼神里读出来一种表扬的意味，他有点一言难尽。
　　余时虽然是这场小闹剧的主角，但他并没有管他们说了什么，依然在自顾自的看着自己的手机，还时不时的发过去一条消息。
　　林淮：“怎么突然到这边来了？”
　　余时：“有事。”
　　林淮：“？”
　　林淮在卫生间里边刷牙边打字，虽然不理解余时怎么突然就找上他了，但对于余时能够联系自己，他还是感到很高兴，也有一种老父亲一样的欣慰。
　　林淮：“你等一会，我马上就好了。”
　　余时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手指一直不停地在键盘上修修改改，最终只留下了一个“嗯”。
　　余时：“嗯。”
　　李木被施霁林暗地里警告后，就一直老老实实观察着车外的情况。才观察一会，他就看见一个穿着正装的女人。
　　本来一开始李木没有将那个女人放在心上，直到她越走越近，直接从车旁经过时候，他才一下子想起来：“队长，刚刚过去的那个女人是王海顺的妻子。”
　　顺着李木手上的动作，施霁林也认出来那女人是王海顺的妻子，他收起自己的心思，对李木说：“你和余时先在车里待着，我去跟踪一下她。”
　　余时手上动作一顿，他说：“知道了。”
　　李木也乖乖接受了施霁林的安排。
　　见安排妥当，施霁林迅速打开安全带然后下车，留下余时和李木两人在车里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