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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打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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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双听到敲门声,艰难的从沙发上撑起身子走过去开门。
门打开后就见三个男人站在屋外,其中为首的那个男人拿出一份警察证说“警察”。
夏双看着他们,有气无力的说到:“你们好,请进吧。”
施霁林见夏双走一步似乎就要摔倒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他示意李木上前去扶一把,却被夏双给躲过去。
一进屋,夏双安排几人坐着,要去给他们接水。余时看见沙发上摆放着的几个娃娃,他不想做下去,李木见余时没坐下,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也没坐。只有施霁林顺从的坐下。
一坐下,施霁林就开门见山地说:“夏小姐,我们这次前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仿佛没听见施霁林的话一般,夏双开口问:“警察同志,你们知道我儿子的下落了吗?”
“知道,所以我们才会来向你打听人。”
“夏小姐,请问你认识王海顺吗?”施霁林回答夏双的问题后就接着问。
“您说王哥吗?他是我小姑子的朋友。”
听到这话,施霁林抬起头和余时对视了一眼。
余时看着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的夏双,他说:“刘雨去世了。”
施霁林和李木没想到余时会这么直接地说出这件事,尤其是施霁林,原本和余时对视那一眼只是想和他确定在幻境里知道的真相,却不想直接被余时会错了意。
夏双睁大双,眼,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盯着余时:“你,你说什么?”
余时:“你的孩子已经去世了,我们查出来和王海顺有关。”
“所以我们这次才会来和你打听王海顺,希望你可以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施霁林暗叹一口气,顺着余时的话接下去说到。
“死了!?”
“我的孩子,死了?”
夏双反问施霁林。她本来想抓住施霁林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却只能死死地抓住身下的沙发。她的身子开始颤抖,一双手上也青筋暴起。
她声音发颤的问:“和王哥”,本来是想问“是和王哥有什么关系吗?”但一想到自己孩子的死亡可能和王海顺有关,她改口到:“和王海顺有关吗?”
她逼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我配合你们,请你们一定要为我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接着夏双开始讲述她的经历。她说自己是从农村来的,高中读完后没有考上大学,家里也不再送她读书,只希望她可以赶紧打工补贴家用。说自己19岁遇见刘雨的父亲,本以为对方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却没想到自己会被骗去成为小三。
在说到刘雨父亲时,她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恨意。
“我刚来城里打工半年左右,就遇到了刘雨的父亲,那是个高大,沉稳的男人。他有事业,有学历,来到餐厅几次之后便开始约我,后来就开始追我。刚开始我也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对方怎么可能会看上我,但可能是自己实在太想被爱了,于是我慢慢沦陷,渐渐接受了他。”
夏双说对方的家人很快便接受了她,即使她只是一个大学都没考上的打工妹。因两人的差距而感到自卑的她,也从刘雨父亲的家庭里感受到了温暖,也让她觉得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不再孤独。
也就是在那之后,她认识了王海顺。
“王海顺是我们一次聚会时被我的小姑子带过来的。他是一个看起来很老实淳朴的人,但和他认识之后就发现其实他是个很风趣幽默的人,大多时候几个人聚会也都是由他和我那小姑子带动气氛。”
施霁林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在感觉到夏双情绪又要崩溃的时候他就出声安抚对方。
“21生日过后没多久,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我很激动,也很害怕。那段时间刚好赶上刘雨的父亲出差,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打算等他回来之后就告诉他这个惊喜。”
夏双说自己最终还是没有他,她说自己在一个星期后去医院做产检,却意外碰上了自己男朋友正陪着另一个女人。她一开始努力说服自己那只是他的朋友或者家里的亲戚,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很可笑,但她不愿相信。
夏双本来打算就这么离去,但是医生却叫那个女人进去,男人也跟着一起进去。她不死心,终于还是跟上去在别人怪异的眼神里去偷听。于是她听到了那个女人是男人的老婆,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两个月了,现在才发现。
听到这些她才终于死心,整个人魂不守舍的走出医院。
回到家后夏双只剩下对生活的迷茫,她有想过去质问,去闹,但又觉得很累,她不想再去追究了。
后来就说自己如何和男人分手,断开联系,她跳过了自己分手后的生活。
“后来我就一个人在这边一边上班一边带孩子,老板见我一个人带孩子也是可怜,就允许我带着孩子去上班。”
“警察同志,我先喝口水。”夏双深吸一口气。
施霁林点头。
“夏小姐,你喝吧,别累着自己。”李木听夏双讲述她自己那些遭遇,同情的说。
“谢谢。”
喝完水后,夏双说刘雨五岁的时候,她那天带着孩子在店里,再次遇到了王海顺和那个男人的妹妹,两人认出了她,也看见了她旁边的刘雨。她很害怕,就打算装作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却是直接上来和她相认。
夏双恳求他们不要说出孩子的事,两人很意外的就答应了她的请求,之后夏双果然没有接到刘家人的电话。她想也对,毕竟人家有自己的孩子。
后来,王海顺就开始慢慢的接近她们母子俩,有时候跟着自己那个小姑子来,但她每次都是站在一旁看着刘雨,也不会说什么,有时候是自己来。夏双一边怨恨,警惕着两人,一边又对刘雨对于他们的喜欢感到无可奈何。于是她只能一边一遍又一遍的教小小的刘雨提防别人,一边花更多时间在刘雨身上。
“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这样的事。”
夏双最后说到,说完这句话,她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控制不住的靠在沙发上,左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小声抽泣,“小雨,小雨。”
几个人听完,一段时间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施霁林也不说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李木很同情夏双的这些遭遇,作为一个女人,李木觉得她不应该被迫经历这些事情。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出乎两人的意料,余时最先开口:“夏小姐,节哀。”说完他从背包里拿出那个布偶娃娃。
娃娃身上已经被洗干净。余时走到夏双面前蹲下,将娃娃放到女人腿上。
夏双感受到自己腿上的触感,将手拿开,慢慢低下头。看着腿上那个熟悉的娃娃,泪水夺眶而出。
“小小雨。”
说完再也控制不住,彻底哭出来。
施霁林这时才开口说,带着安抚的意味:“夏小姐,刘雨的遗体现在就在警局。您可以去带他回家。”
“对的,夏小姐,您可以去带他回家。你放心,我们肯定会抓到凶手,换你们一个公道的。”
李木看着哭个不停的夏双,急急安慰对方。
“可,可以吗?真的可以吗?”不可置信的问他们。
施霁林和煦地笑说:“当然可以,那是你的孩子。”
“对,那是我的孩子,我的小雨。”夏双将布偶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痴痴的说。然后抹掉泪水,对着他们点头,“谢谢,谢谢你们。”
说着说着,泪水又涌出来。
施霁林起身对余时他们说:“那我们就先走吧。”接着又对夏双说:“夏小姐,那我们就先走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夏双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看着手中的布偶无声的哭泣。
余时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跟着施霁林两人一起出去。
关上门的时候,余时转头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夏双,他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但他能感觉到房间里并不如之前在幻境里那样温馨,脸色苍白的女人穿着一套碎花睡衣,披头散发的一个人捧着布偶抽泣,连余时也能感觉到空气里的压抑。
随着门的关上,屋内的哭泣声也越来越大。施霁林听到哭声,无奈的叹气,李木也跟着一起叹气。
“队长,我们一定要帮她。”
“职责所在,义不容辞。”
几人快速下楼,下楼时李木的心情更加沉重,所以见两人都不打算说话,他也跟着不开口。
等走到车旁,李木才开口问:“余时,那娃娃怎么在你那里?”
余时回答:“你们队长给的。”
“对,我给的。”
李木听完犹豫道:“那上面知道吗?”
“想什么呢,当然知道啊。”施霁林看李木仿佛在看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但一想李木还是个小少爷呢,他一乐,这可不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吗?
接着他问余时:“为了还给夏双?”
余时不想解释其他,干脆应到:“是。”
李木看不懂他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看一会两人,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在他灵光一闪想到什么的时候,就看到施霁林拿出眼镜戴上,又给自己扎了个小辫子。他就像是喉咙被堵住了一般,莫名感觉自家队长有点像那什么开屏的孔雀,他突然就不想再说下去了。
上车时施霁林本想想将副驾驶位留给余时,但余时说位置挤,硬要坐后面。李木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但还是不得不顶着自己队长的视线坐在了副座上。
一上去,余时就闭眼假寐,施霁林专心开车,而李木一个人在脑海里梳理案情。一时之间,车内安静无比,只听得见车外的各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