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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纪风长环顾四周没看到人,便喊了声:“南星回?”

      沙发后面伸出一只手:“我在这里!”

      南星回靠着沙发睡着了,纪风长回来的动静都没把他弄醒,还是听到纪风长喊他的名字才醒过来的。

      人还在,纪风长吊着的心又放下:“你坐在地上干什么?”

      南星回迷迷糊糊一笑,手上还在挠痒痒:“第一次见地暖,好奇,坐着感受不小心睡着了。”

      纪风长眼疾手快抓住南星回搞破坏的手:“挠破皮会疼,还会留疤,忍一忍。地上脏,起来。”

      见识过纪风长的好,南星回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害怕纪风长的大胡子脸了,纪风长叫他起来,他还有胆子耍赖:“你拉我,我盘着腿起不来。”

      纪风长无奈,年纪小的就是磨人,总能找到方法磋磨他这个老男人。

      纪风长松开南星回的胳膊,南星回心里闪过一丝失落,但他这两天已经习惯了强颜欢笑,刚想张嘴说‘骗你的,我自己可以起来’,人就被纪风长从后面夹住胳肢窝提了起来。

      他看不到纪风长的人,却能感受到纪风长的体温和力量,也是因为背对着纪风长,他发现纪风长的声音很清朗,这把嗓音的主人不应该是个络腮胡男人,而是应该是个利落绅士的青年才对。

      纪风长把人提起来站好,招呼道:“刘叔,病人在这里。”

      病人本人南星回惊恐:!!!纪风长带了医生回来!他不知道,还坐在地上耍赖,太丢人了吧!

      刘医生本命叫刘汉,是巷子口小诊所的主治医师,从医三十多年,看诊经验丰富。长乐巷邻里关系和谐,居民也很信任刘医生的医术,谁要是半夜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不会去医院看急诊,直接敲刘医生的门。

      纪风长身体不错,搬来长乐巷五年多都没有敲过刘医生的门,还是出去买药的时候才突然想起巷子口住了个医生,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把医生叫到家里来给南星回看看。

      这会儿南星回不用纪风长帮助就自己并脚站好,乖巧可爱。

      刘医生虽然没给纪风长看过病,但隔三差五就会收到纪风长自家院子里富余的瓜果蔬菜,所以纪风长半夜来叫他出诊,他不但没有不耐烦,反而想着终于能够回报纪风长一把了。

      刘医生坐在沙发上,放下药箱,招呼南星回就近坐下,吩咐纪风长打开手电筒。检查了南星回的过敏情况,再问了问接触的东西,刘医生心中大概有数。

      “按照小友的描述和过敏的分布情况来看,我猜测你这次的过敏源应该是这身新秋衣裤,新衣服没洗直接穿,衣服上残留的化学物质被易敏体质碰到之后就容易引起过敏。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过敏就是发作的时候看着吓人,痒得难受,等缓解了就什么踪迹都没有了。你有常用的治过敏有效的药膏,那就用那种就行,要是等两个小时还没有缓解,到时候再来找我开其他的药。”

      纪风长送走刘医生,回来的时候南星回正握着药膏准备上药,露出的皮肤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疙瘩,一看就很痒,南星回不敢挠,就只能边吹边用指尖轻轻抓挠来解痒。

      看到这一幕,纪风长内疚道:“怪我,我光想着给你新衣服,忘了这套衣服到底洗没洗过。你跟我来,我去给你找一套洗过的旧衣服,把你里面的衣服换下来。”

      南星回想说不用,但又实在痒得难受,便没拒绝,跟着纪风长往卧室走。

      南星回边走边看,还有心思想自己又解锁了一个没有来过的区域——纪风长的卧室。

      纪风长的卧室很大,也很空旷,只有床、书桌和衣柜这种必需品,小摆件都很少,暖色调也改变不了的冷清。

      卧室是很私人的空间,南星回不好走进去,就只是站在门边等纪风长。

      纪风长动作很快,重新拿了一套厚秋衣秋裤给南星回:“我穿过的,不过前两天刚洗过,你别嫌弃。”

      南星回摇头:“不会,感谢还来不及。”

      纪风长轻笑一声,心情好了一些:“家里开了地暖,你在屋子里穿这一身就够了,应该不会冷,你的衣服我用洗衣机给你洗一下,烘干了再穿。”

      能穿干净的衣服南星回自然没有异议,他唯一觉得不好意思的点就只有:“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纪风长笑着摇头:“不会。我不嫌你麻烦,你也不要怪我害你过敏,扯平。换衣服之前你先去厕所简单冲一下,不然我怕你皮肤上还残留着让你过敏的东西。忙了一晚上了,我都有点饿了,你饿不饿?”

      听到纪风长问饿不饿,南星回就下意识摸到肚子,面上发烫,老实回答:“饿。”

      “那你去洗澡,我去厨房简单煮个西红柿鸡蛋面。”

      “好。”

      十五分钟后,换好衣服上好药的南星回和纪风长在餐桌旁相对而坐。

      一人面前摆着一个面碗,里面是汤色鲜亮的西红柿鸡蛋面,面上还卧着煎蛋和青菜,中间放着一碗没装完的面。

      纪风长说:“我不知道你的饭量,就多下了点,待会儿要是没吃饱就夹中间的,要是吃饱了剩下的就我吃。”

      南星回看看自己碗里摆得尽然有序的青菜和煎蛋,再看看纪风长碗里杂乱的青菜:“为什么我比你多两个煎蛋?我碗里的青菜还摆得比你碗里的好看。”

      说着,南星回就要把没有动过的煎蛋分纪风长一半。

      纪风长出声阻拦:“不用,煎蛋是给你补身体的,你自己吃,我碗里也有碎蛋。摆盘是哄小朋友的,我不需要哄。”

      南星回看着煎蛋眼睛发热,好似碗里的不是煎蛋,而是两个探照灯,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眨眨眼,把泛起的泪花眨下去:“你先不要吃,筷子借我用一下。”

      纪风长不解,但还是把自己的筷子递给了南星回。

      筷子上残余的属于纪风长的体温,烫了南星回一下,南星回耳根烫了烫,捏筷子的手有点软。

      南星回指尖轻抖,用筷子在纪风长的碗里摆弄着青菜和面条,很快,纪风长碗里的面条比南星回的还要整齐好看,碗下面的番茄和鸡蛋碎被南星回翻找出来,摆在青菜旁边。

      觉得差不多了,南星回把筷子还给纪风长,没有说话,但直勾勾看着纪风长的那一双眼睛把什么话都说完了,总结下来就两个字——求夸。

      纪风长失笑,说出南星回喜欢听的话:“经过你的手一摆,这碗面完成了从无色无味到色香味俱全的进化。”

      被夸了,南星回心满意足,笑得眼睫弯弯,嘴上却还是谦虚:“也没有那么浮夸啦。”

      纪风长被他故作谦虚的模样逗笑,嘴角不自觉轻扬:“开动吧,尝尝我的手艺。”

      番茄鸡蛋面是再普通不过的食谱,可不知为何,南星回觉得自己现在吃的这碗番茄鸡蛋面格外好吃。咸香中暗藏着番茄的酸甜、青菜的清香,还有鸡蛋的鲜,一口面夹着鸡蛋和番茄,最后再来一口青菜,简直美味。

      南星回鲜得眉毛都要掉了,真心实意夸奖:“纪风长,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番茄鸡蛋面,你的手艺太棒了!”

      这回谦虚的人轮到了纪风长:“过奖。”

      南星回食指大动,很快就把一碗面吃完,在纪风长的注视下,羞涩地将筷子伸向了桌子中间多余的面,直到他吃得打了一个饱嗝,纪风长才不让他继续吃。

      望着被没收的面条,南星回有点遗憾,抱着碗嘬了好几口面汤,嘴里嘟囔着:“吃饱了喝点汤溜溜缝。”

      小馋猫的样子直让纪风长失笑:“这么喜欢吃我煮的面?”

      南星回坚定点头,又顺势喝了一口面汤,纪风长无奈,直接把碗也没收了:“好了,我会做的好吃的还多着呢,明天给你煮,不要贪食,不然晚上撑着睡不着。”

      明天做给他吃?

      纪风长这个意思是明天他还可以待在这里?还是纪风长只是说顺嘴了?

      不管是哪种可能,南星回都没有纠正纪风长,就只是顺着纪风长的话点头,心里暗自窃喜,万一呢,万一纪风长明天真的好给他做好吃的呢?

      吃完了面,纪风长手脚麻利的把碗筷收拾好,放到洗碗池里面清洗,南星回哪里好意思白吃白喝,他张着手就要去接过洗碗的活:“我来我来。”

      纪风长侧身闪躲,强势又温柔:“不用,你手上上了药你忘了?等会儿冲水把药冲掉了。”

      南星回下意识抠着泛痒的手指头:“话是这样说,可我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纪风长埋头洗碗,同时不忘开导南星回:“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下次有机会你洗。小朋友,初入社会要学的第一点就是脸皮不要太薄,该不要脸的时候就要不要脸。”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南星回喃喃道:“该不要脸的时候就要不要脸。”

      纪风长余光看到南星回若有所思的样子,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即将偏离他的预期。

      纪风长把碗洗得差不多了,出声道:“今天这么晚了,你又因为我的疏忽过敏了,今天晚上你就睡我家吧,客房有被子,等会儿给你铺个新被单。明天的事情就明天再说。”

      听到纪风长主动提出让留宿,南星回的开心都要溢出胸腔了,过度的开心让他忽略了去探索真正让他开心的原因。是流浪两天之后终于有个舒服的住所?还是因为其他的。

      南星回抿出一个甜滋滋的笑:“纪风长,谢谢你收留我。”

      纪风长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不用谢。”

      等纪风长完全洗完碗,紧闭的窗户外传来淅沥的雨声,两人对视一眼,南星回慌起来:“下雨了!我们才种的万年青不会被浇坏吧?有伞吗?我去给它遮一遮……”

      纪风长伸手,一把抓住焦灼的南星回:“冷静。万年青不怕雨浇的,它需要水分,我们今天种它下去的时候还浇了水你忘了?而且它是种在土里的,就算下雨也没事,多的雨水会被其他需要水分的植物吸收的。”

      南星回回神:“真的吗?”

      纪风长笃定点头:“真的,不信你过几天去看,万年青肯定长得很好。”

      有了纪风长的保证,南星回才慢慢放下心来,事后的羞耻翻涌,让他想要说些什么。

      “我以前没有怎么种过树,也没有了解过植物,所以我没有太多这方面的尝试,你可不可以不要笑话我。”

      这样子真让纪风长心酸。

      纪风长笑着道:“我怎么会笑话你?我应该表扬你才对,你很有同理心,是个好孩子。”

      南星回的耳根更烫,一半是因为干蠢事的羞耻,一半是因为被夸的羞涩。

      他想说,他才不是什么好孩子,他只是因为那颗万年青对他意义特殊才让他这么焦急。

      万年青的根,是带着他的根一起扎入这片泥土的。

      解决完万年青的问题,终于到了睡觉的时间。

      纪风长本来是准备把次卧收拾出来给南星回住的,但转念一想,次卧基本没人住过,不知道积了多少灰,就算今晚打扫一下估计也打扫不了太干净,南星回正过敏,要是被次卧的灰尘激得更严重就不好了。

      “次卧好久没住人了,你过敏我不放心,你住主卧吧。”

      南星回懵住:“啊?不太好吧,太麻烦了,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纪风长反问:“哪里有让客人睡沙发的道理?”

      南星回想说,他可以不当客人的。

      “要不,我们一起睡主卧吧?”南星回提议道。

      纪风长第一时间驳回:“不是针对你的意思,只是我有一个原则,除了我未来的老婆,我不和别人睡一张床。”

      那一瞬间,纪风长说的那句“该不要脸的时候就要不要脸”冲到了南星回的脑海里,让南星回失去了理智。

      南星回心口发烫,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忍着羞耻道:“那你对老婆的性别有要求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嘿嘿嘿
    对啦,宝子们有没有疑惑过纪风长的名字是念“chang”还是“zhang”?我念的是“c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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