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游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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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和剪秋默契地走到了门口守着，喻意也困了，煞有其事地守着窗。宜修眉宇间有些忧愁，放下茶盏道：“我这行事，有些莽撞了，一直忧心不已，今日见着妹妹，倒也想告诉妹妹一番。”茗烟表示洗耳恭听，觉得婚事恐怕有不少猫腻，宜修也没有避讳青漓，娓娓道来：“妹妹先前知道，我应该是被姑母指给四皇子做侧妃的，我便多次奉命进出宫来侍奉姑母，许是碰到了二殿下几次，二殿下有次便找到我，告诉我帮我寻了母舅家人来，还说琳妃犯了大错，以后会波及朱家，我很害怕，便问二殿下究竟何意。”茗烟心思一动，莫不是琳妃跟梁王被发现啦？托腮瞪大了眼睛。
“二殿下说琳妃曾威胁密贵嫔作恶。妍贵嫔之子玄浄是八殿下，五殿下七殿下都早夭，九殿下生母不得陛下宠爱，八殿下倒是活泼可爱得陛下喜欢，可惜后被密贵嫔宋氏抱入太液池中与密贵嫔双双溺毙，妍贵嫔悲痛欲绝，但二殿下查到密贵嫔的家人都在琳妃手里，所以不得不与八殿下双双溺毙。究竟是八殿下落水密贵嫔来不及救反而自己也去了，还是密贵嫔谋害八殿下结果一同害了自己无人知晓真相。”茗烟模模糊糊有点印象，貌似妍贵嫔韩氏后来还刺杀周玄凌未遂，被摄政王一箭穿喉毙命了。“琳妃为何要杀一个年幼的八皇子？按理来说她的四皇子也不受宠啊？”宜修耐心分析道：“许是给舒贵妃的投名状也说不定，妍贵嫔当初跟恩贵嫔一样的出身，但是容貌昳丽，很得陛下宠爱，从宫女到得宠生子不过一年就从更衣到了正三品贵嫔了，恩贵嫔还是九殿下周岁才封的贵嫔。当时都说晋升之快连舒贵妃都不过如此呢！可惜八殿下一走，妍贵嫔悲痛欲绝恩宠也就跟着断了。”
茗烟大概清楚了：“舒贵妃别无依靠，陛下的宠就是她的命，但她也知道幼子无法立太子，自己宫中又树敌颇多，于是选择信任琳妃，琳妃的儿子登基对她们好些，但是二殿下就不愿如她们所愿了，对吗？”宜修坦然一笑：“妹妹聪慧，二殿下多年被冷落，陛下内疚想起了他，诏问了不少功课，陛下也打定让二殿下做贤王的意思。”茗烟嗤笑：“若非陛下中意的皇储庸碌，又怎需要贤王？怕是要从四殿下六殿下中择选了，不过谁都不那么聪明。”
店家端了豆椒排骨，毛氏红烧肉，糖醋鲤鱼来，二人终止了话题，食不言寝不语，东坡肉还要些时辰，宜修擦擦嘴，开始询问茗烟到“那么，妹妹是怎么想的呢？”茗烟还未回答就被青漓打断了“兹事甚大！还请在下回家同父亲商议。鄙人似乎是积食，有些肠胃不适，就先告退了。”忙是又看了姐姐一眼，而后示意门外拿着包裹的楚瑜留下，打算带着沐羽先回去禀告。茗烟懵了，就看着青漓猫儿也不带急匆匆走。宜修缓了缓神色，肃容道：“陆伯父的想法最为重要，但是东坡肉还早，妹妹不妨听我说些别的？”茗烟决定等父亲的想法，拱手“愿闻其详”。
狸奴吃饱了猫粮，也不管陆青漓早就跑了，踱着优雅的猫步坐到茗烟怀中。“我母亲姓孟，是父亲的青梅竹马，两家已经议亲订婚的时候，父亲的庶妹从一个女史被魏王看上，做了府中的庶妃，魏王出手阔绰，朱家也跟着脸上添光，一举搬到了洛阳城来，但朱家在京城也不是多显贵，正巧京城的陶家是商户，家财万贯但是无从与权贵交际，我那姑姑很快有了身孕，魏王也在太宗皇帝面前得脸，陶家下定决心逼得父亲退了婚来，以万贯家财做嫁妆让父亲娶了陶氏为妻，我母亲只得苦苦等，退了婚，自然也没人敢要了。”茗烟揉着怀中狸奴柔顺的毛发手微微一滞，宜修继续自顾自说着“朱家钱有了，不久魏王又登基，姑母受封琳贵嫔，朱家又算是外戚水涨船高，父亲也衣锦还乡，好好摆足了场面，看到还未嫁的母亲便纳了母亲做第三房妾室。后面的妹妹大概也就猜出来了吧！母亲在琳妃省亲之前去了，琳妃看重了我的坚强，要挑了我做表弟的侧妃来，生了长子就扶正做正妃，我当初也是差点就听信了姑母的话。朱家不过把我当棋子，二殿下亲自寻了孟家人来，安置了尚在人世的祖母，又帮着舅舅找了生计，表弟也找了师傅教。四殿下如今还孤冷性子不理会人呢！姑母再怎么打算，怕是也难。”
茗烟懂了，看来朱宜修是提前看穿了琳妃画大饼，打算另谋出路了。但宜修还不知道琳妃拉拢梁王的事。那么现在就是个求职看上司的事，要么皇后是朱宜修，一个不清楚具体情况的二皇子登基，自己押对了还能是从龙之功。要么皇后是朱柔则，渣皇还是那个渣皇，自己未必会有从龙之功的机会，朱柔则前几年专宠，自己未必有选秀的机会，说不定还可以招婿，但没法搞定胡蕴蓉，或许可以借助天象说胡蕴蓉万寿永昌才是皇后人选，朱柔则德不配位。那么还是娃娃的胡蕴蓉自然被皇帝和太后盯上，嘎嘎乱死。
宜修看到了茗烟的犹豫，温和地看着茗烟说着最寒凉的话：“妹妹的身子，不知陆伯父有没有告诉你，若我为后，妹妹起码一个妃位也是做得的，大可以抚养地位嫔妃的孩子。但若是妹妹重病不能接受陛下旨意，一来欺君风险极大，二来四殿下凉薄，即使妹妹从龙之功，但妹妹不是朱家啊女儿，姑母未必能让妹妹抚养她人子嗣的，表弟那少年心性，也未必真的疼妹妹。我那姐姐艳名远扬，管理宫务的事是不会做的，妹妹如若身居高位，怕是少不得被陶夫人嫉恨的。”真狠呐！茗烟感觉“亡荡”，即使是幼年大反派，自己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于是只得打太极“姐姐大度，能为了二殿下做这么多，但姐姐又是怎知二殿下温润呢？”
......宜修，她脸红了！飞快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水压惊，然后尽量用帕子掩饰神情缓缓道“只是相较而言，姑母让我进宫来多与四殿下交谈，有次陛下来，四殿下太激动了，失手打破了陛下亲赐的景泰蓝瓷瓶，吓得手无足措，呆愣在那里，陛下来了只是转头看向我，还是我顶了罪，挨了罚。”宜修显露出讥讽的表情“似乎是御赐的东西吧，陛下罚的格外的重，二殿下也知晓了，亲自求见了陛下给我求情，四殿下在那里发抖，还是姑母看不下去，拉着四殿下磕磕绊绊地求情，陛下停了责罚，让我即刻出宫，还是二殿下找了乐安公主的奶嬷嬷辛夷照料了我一路，又送了不少上好的药材。陶夫人命人扔了外男送的药膏，不让人给我医治，二殿下又找贿赂了府医，我才没留下病根。（其实是爬墙头送药膏）”茗烟心中开始害怕，周玄凌确实这样，恬嫔不都是直接被拉过去挡老虎吗？“所以陛下早就看出来了，二殿下一求娶姐姐就同意了，对吗？”宜修抿唇“妹妹果真聪慧。”
陆茗烟想仰天长叹，打不过，俩人精！这怎么打得过，我过去吃狗粮？
转眼间，上好的东坡肉店家已经送来了。薄皮嫩肉，色泽红亮，味醇汁浓，酥烂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腻口。先吃再说吧！惟美酒与美食不可辜负。至于别的，顺其自然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游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