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其华【电竞】》柠檬拌雪

42、五

　　小道消息出来不久，顾瑾和顾茗的关系已经成了圈内公开的事实。

　　等顾瑾和顾茗先后官宣承认这天，比起凑热闹的粉丝，队友第一个傻了眼。

　　“我去，真能藏啊，把我们蒙在鼓里这么久。”

　　“你们也没问。”
　　顾瑾拢拢袖口。

　　他回KM后，基地虽然搬了，在训练室的位置依旧是在时教练的同个边角里，他稍靠外些。

　　“时教练知道吗？”
　　好奇心驱动队友凑过来，现场如同三堂会审。

　　时夕垂着眼睫继续工作，头也不回地轻轻嗯哼应了一声。
　　她不仅知道，还一手促成的合同。

　　“那我们当时一起打游戏的时候，说不定茗神就在直播间开小号看着？刺激！”

　　顾瑾翻了个白眼。
　　他哥还没那么无聊......

　　“不对啊，那你怎么不早点去CXG打职业，他们那儿待遇比咱们好吧？”
　　钱多多摸着下巴：“前年他们进世界赛的时候多风光，我听见宋书说梦话都要去CXG嘞。”

　　“胡说！”宋书否认。
　　他当初想去CXG也不是冲着待遇，而是听说人家的女教练温柔又专业。

　　这也是时夕刚进二队那会儿，他特别喜欢往楼下凑合的原因。

　　“这么一想CXG挺适合你的，而且那年常规赛无敌，有时教练在，说不定早一年打职业，又早一年进世界赛。”
　　钱多多已经替他带入平行世界线。
　　“茗神和你这关系，你也有实力，去了就是双赢啊。”

　　顾瑾的答案很简单：“那会儿还没毕业，没职业的打算。”
　　最重要的是，他那时还没认识时夕。

　　裴双羡慕地眨着眼嘀咕：“以前不懂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回懂了。”

　　时夕听了一会儿，终于嫌他们吵了。
　　转过身：“顾瑾能打出成绩，和顾茗其实没关系。”

　　这是实话，只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很容易被遮在这两天议论轰轰烈烈的表象下。
　　让人一时忘了整个夏季赛顾瑾的惊艳表现，反而被八卦的热度牵着下意识走。

　　教练往往只需要摆明态度，队员们想了想，后知后觉地点点头。

　　“好了，都回去训练。”她把人都遣散。

　　基地外，沉积了多时的雨云终于宣泄下来，顺着窗台演化成河。
　　窗台上响起类似于玻璃珠打落在泥地上的声音，清脆节奏里，天色飞快黑下一片。

　　他们两人的所在也迅速昏暗下去，近窗的一片桌前变得朦胧而柔和。

　　“你是这么想的？”
　　顾瑾等人走了一会儿，浓重地开口。

　　“什么？”时夕略转过身，忽地发觉出往日清澈的眸里凝着幽幽光华。

　　不止腰身转过来，他大腿也裹挟着整张椅子转了九十度，膝盖轻轻顶在了她的底座上。

　　“刚刚你和他们说的话......”顾瑾斟酌着用词，“关于我和顾茗。”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她自己说的话，大概像是触及了他某种执拗的坚持。

　　“你这么在意别人看你和你哥的关系？”她讶异。

　　她初识顾瑾时，到往后许久，都觉着他是个随和的人。
　　只是认识得越深，发现随和的外在是因为他关心的事情不多，往往很少人能真正揭露到那些角落。

　　再说打职业这事，本质上其实就是顾瑾心头一热的尝试。
　　而这股子冲动里，还有另外一层深藏的原则——不想和他哥扯上关系。

　　这是她后来渐渐摸索出来的，也让她一直费解的一股执拗。
　　“你哥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我和他关系挺好的。”他淡淡摇头。

　　“那为什么？”
　　时夕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顾瑾不想成为他哥的影子？

　　顾茗的光环太深太重，会掩住身边人的亮点。
　　就像队伍里有一个明星选手，其他的队员往往会被粉丝滤镜放大缺点，缩小优点。

　　但再细想，他总觉得顾瑾也不是这般功利的人。
　　顾瑾的打法，更不怕被他人的看法埋没什么——她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这么在意和顾茗的关系。
　　顾瑾垂眸，像是把问题又问了一遍自己。

　　比起不变成顾茗的影子，他其实更不想重蹈覆辙。

　　当年的顾茗太重感情，死死抱着一家俱乐部不撒手。
　　队友都换过两轮，他还躲在最初那棵树上，最后退役也没改主意。

　　有夺冠潜力的阵容当初邀请他，他选择了价格还不如对方的续约合同，和新队友磨合一年，冲击遥不可及的世界赛机会。

　　当年的顾瑾不能理解他。
　　现在他理解，但依旧不认同。

　　比起虚无缥缈的俱乐部荣誉，人才是最重要的。
　　战队的一切不会因为赛场上一闪而过的俱乐部LOGO而改变，而合适的队友、合适的教练才是关键。

　　从打职业的念头重新升起那天，他想的就是，比顾茗走得更远。
　　路上不要再重蹈覆辙，他的目标是拿到顾茗都没曾拿到的冠军。

　　而在此之上，和时夕的约定在天平上又加重了砝码。

　　如果说顾茗心里认定的是成就又耽误了他一整个职业生涯的俱乐部，顾瑾也在如今有了相匹配的目标。
　　他和她的职业生涯死死绑定在一起。

　　拿到冠军，才能公开......

　　他想起去年在母校那个晚上。

　　“别人怎么看其实无所谓，但是你的看法很重要。”
　　顾瑾微微欺近，下巴抵着她电竞椅的靠背上。

　　不管从训练室里那个角度看，都是不该有的暧昧。
　　但众人刚刚凑过一轮热闹，这会儿都收了心在自己的排位赛里，无人注意。

　　唯有她近距离挨着，自己方才问出口的话，有些骑虎难下的意味。
　　少年清淡又温润的呼吸凝在她身旁，口吻好像压在椅背的巨口，要把她工作时的清明思绪吞下去。
　　时夕一双眼神渐渐浸润开，像是被窗外的水汽一并朦胧。

　　“我支持你。”
　　她模棱两可地答复着，语调里是稍许纵容。

　　支持什么，连她自己都没想清楚。

　　顾瑾却像是得到了满足的答复，沙着声音，靠回自己的椅背。

　　“等热闹过去就好了。”

　　......

　　事情比顾瑾预料得发酵地更长久，热闹越闹越热。

　　官方趁着新赛季推出了星竞APP，专门收纳反馈职业赛场数据，还开放了粉丝社区。

　　允许多家俱乐部运营入驻，同时设立了战队和选手个人讨论板块。

　　说是电竞赛事直播助手，八卦帖子反而最多，成了全民八卦中心。

　　第一个享受这种待遇的，正好是顾瑾。

　　【真的假的？听说KM的上单职业生涯都是靠关系上来的，从训练营开始就保送到LPL俱乐部】
　　【傻了吧，人家背景是业内大佬，天生贵族】
　　【和顾茗有什么关系，硬凑热闹——ARIES常规赛最佳新秀有目共睹，去年世界赛上也挺稳定的】
　　【但之前茗神早就亲自在训练营官博下替ARIES站过台，说不定最佳新秀也有黑幕呢？】
　　【前面的下了游戏、看了比赛没有，夏季赛最佳新秀除了他还能选谁？有人眼红新人，买水军了吧？】
　　【真是，他都没在CXG出道了都这么多质疑，真难想要是当初去了CXG，得被黑成什么样？】

　　【好像之前有个赛事分析号，视频主断更时间正好对得上Aries打职业，配音的音色我也觉得和他采访时同一个人】
　　【去看了，就是他。而且视频内容那么专业，是不是利用了茗神那边的俱乐部资源，和赛训组有合作？】

　　【当时总决赛嘉宾席上，茗神说他因为个人的原因希望AY赢，当时的没留意，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止茗神，时教练好像也说了一样的话，大胆假设：他们是不是也有特别关系？小心求证就靠网友们了】
　　【考古+1。之前KM比赛的时候，顾瑾还上去装过粉丝，有点呆萌。对了，还有时教练和他一起在观众席的镜头】

　　这波节奏一出，顾瑾从前许多不受关注的往事也被翻了出来。

　　......

　　这天依旧是阴天，外面漫着一层霾。

　　基地里不是强制训练日，但没人出门。

　　所有人几乎都在训练室里，自顾自打着手上的排位。

　　除了归队的顾瑾，新赛季，KM打野换了个新人，也刚打了一年LPL，叫杨乐，id Cola。
　　来的第二天，众人就统一口径，叫他乐乐。

　　虽说打过一年职业，但八成时间在饮水机旁替补，也就是时夕从隔壁战队的替补席上提议把人买了过来，说是适合队伍风格。

　　“定妆照中午都出来了，你们自己微博登一登，转发一下。还有乐乐，你官博号前缀还是老队伍呢，记得改一下。”
　　孔喆推门而入，把众人从零碎的键盘声里叫过神。

　　眼看过两周就是新阵容首秀，春季赛开打前，KM的宣传还没铺出去，战队底下已经聚了一圈“路人粉”。

　　俱乐部官号的粉丝在春季开赛前的关口，破天荒地的突破了五十万——在此之前，他们去年已经卡在三十九万出头好几个月没动过了。

　　说起来LPL的格局每年都大差不差，顶尖的四五个战队吸引去了八成粉丝。
　　剩下的中下游队伍可怜巴巴地分着剩下两成——其中许多还是公用的赛区粉，主打一个对内墙头草。

　　战队经理孔喆每个赛季初都有着规划：怎么在接下来的一年重整KM当年远古时期的荣光，把队伍重新领向光辉时代。

　　每每到了赛季中，野心变作自我说服，渐渐接受浑浑噩噩的新一年平庸——不掉粉就算胜利。
　　拖到了赛季末，再为转会与季后赛尽力忙上一两个月，展望明年。
　　像极了学校里混日子等期末考的差生。

　　但事实是，于俱乐部而言，想咸鱼翻身，要么像去年AY的重建一样，拿下明星选手的转会合同。
　　要么谱写一段新章，用绝对亮眼的成绩吸纳眼光——而且要是世界赛成绩。
　　最后还有一种黑红，和某支人气战队起点冲突杠上，也算是蹭到了对家的热度。

　　今年的KM照例，还是平平淡淡的三不沾。

　　唯有顾瑾的入队，加上前段时候传出来和顾茗的关系，给KM这口旧锅里添了勺新鲜的热油。

　　队内算是有了半个网红选手，趁着热度还没退，孔经理赶忙策划。

　　说好的四十万粉丝发福利——本来是送送周边抽个奖，现在还要加。
　　组织基地选手统一开直播，和粉丝互动打游戏。

　　“记得直播活动是晚上八点啊，提前把头发冲一冲，咱们俱乐部的摄像头可没那么多美颜。”
　　他回办公室沟通直播平台前，不忘提醒队员。

　　“哥几个天生丽质，不用美颜。”钱多多言辞凿凿。

　　孔喆本来就要关门走了，没忍住回头眯他一眼。
　　ad脸上是刚爆了个痘，天什么质的，一点没说服力。

　　这回他还得加一条：“脸也得洗，照照镜子，看自己不顺眼就抹点BB霜。”

　　乐乐最乖巧，经理说什么都应着：“嗯......”

　　等门缝合剩最后一丝，坐门口的宋书松开鼠标，大咧咧一笑。
　　“这回好了，四十连五十万的福利一起发，省事。”

　　“想的倒是好。”
　　门板又被推回来，孔喆瞥他一眼。
　　“五十万的得另算。”
　　五十万粉丝是俱乐部的里程碑，不能糊弄过去。

　　“知道下面粉丝呼声最高的福利是什么吗？”经理站在门框后，扶着眼镜架。

　　钱多多一舔嘴唇：“女装？”

　　孔喆讶异挑了挑眉：“你小子倒是像粉丝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还是说你们年轻人都好这口......”

　　一想队伍里这几个糙爷们穿水手服、女仆装，cos个什么野性风情的豹女，偶像歌手阿狸。
　　他脊梁都打了个寒颤。

　　“粉丝的意思，不是让你们穿，主要是让顾瑾穿。”

　　队友们一色的了然——好美色，都懂。

　　顾瑾凉悠悠的脸色一顿，眨眼：“不能只牺牲一个人吧？”

　　他才刚入队。
　　这五十万粉丝里，前四十万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是自然，要穿也是大家都陪你穿。”
　　孔喆拍掌：“你们想好了，要是从了，我今晚直播前就去让助理定服装。”

　　这回，四十万和五十万福利真能一起办了。

　　宋书一脸菜色。
　　“不......我来俱乐部是卖艺不卖身。”

　　......

　　晚间，衣服赶着直播前送过来，一人一套。

　　孔喆没在，俱乐部的小助理于是把衣服交给了时夕这个教练，让她帮忙转交。

　　让她没想到的是，一下午，众队员已经都做好了心理建设。
　　特别是下路双人组，连变声器都准备好了。

　　“注意点，别太放飞自我了。”她舌尖抵了抵牙根，无奈叮嘱一句。

　　等送到顾瑾那，他绷着脸，换了好一会儿，穿不上。

　　顾瑾身材虽然标志，但骨架宽，反串的装束反而不好上身。

　　队友在前面还都挑宽松的款，留到他这剩了件法式女仆装——连衣裙，高腰线，一圈圈的娇媚蕾丝。

　　“怎么最后才给我？不让人挑了。”
　　他声色抵在齿尖，抬眼丢了个委屈巴巴的眼光。

　　“从进门派过来，你在角落，当然是最后一个。”

　　“没有特权？”

　　“公平公正，毫无偏袒。”她笑。

　　“那你要负责......帮我。”

　　时夕在后面帮他拉上拉链，一路撩上颈根。
　　少年光坦的白背就此遮好，再披上假毛，戴了副眼镜。

　　“谢谢。”顾瑾伸手按了按头，压实。
　　“看不出谁是谁了？”他特地选的服装遮得厚些，最好看不出原来的三分模样。

　　“差不多。”时夕环视一圈，昧着良心道。
　　其实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他鼻梁挺，就算有镜架遮着，五官也比常人立体些。

　　“就是动作不太放得开。”
　　顾瑾感觉随便一伸手，动作的力道就连着衣服丝带扯到背后去了。

　　八点，让官博预热已久的直播开始。

　　诸多粉丝为了一睹芳容，准时涌入直播间。

　　时夕初时也看个热闹，然而再往后，事情发展不仅超脱粉丝的预想，她都快看不下去了。

　　电竞基地成了怡红院。
　　训练室成了“网骗”现场。
　　下路两个家伙到YY语音里萝莉音变声器一开，拉上路人就开车。
　　等游戏里顶着萌萌的少女音杀了一整把，让一开始自告奋勇要带妹的路人怀疑人生时，就扔出直播间链接。

　　路人进来直播间一看，是一群女装大汉，朝着镜头挤眉弄眼。

　　“兄弟，被咱们骗了也就算了，下次遇到小姐姐千万要仔细甄别，说不定麦克风背后人家比你还威武雄壮。”
　　“我们这还是普通的变声器，定制款更真实，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都是假滴！”

　　现场的反诈宣传把粉丝也看得一愣一愣。

　　看到后面，别说上当的路人，全程看下来的粉丝都受不了，弹幕血书收了神通。

　　时夕作为教练，深感队风不正，勒令两人关了变声器。

　　顾瑾那边则完全是另一套画风。

　　“他会偶尔给我建议，但基本不干涉。”
　　“倒是前两年，他在职业赛场上的表现对我的职业观影响挺深的......”

　　边打游戏，边认认真真地回答着弹幕问题。
　　最多的就是问他和顾茗的关系，偶尔也会扯远些。

　　“当时那个视频号......是我和时教练制作的，她负责文案。”
　　“对，我和教练很早就认识了，她帮了我很多。”
　　“队伍状态的话，我觉得教练带我们训练得还不错——还有半个月就开赛了，欢迎大家线上线下观赛。”

　　直播到一半，时夕账号下已经凑来一堆讨故事的粉丝。

　　【戳一下博主大大，你家上单今晚直播三句不离人美能力强的教练，吹上天了！】
　　【呜呜呜，这么乖还维护教练的队员，教练不心动吗！奖励他训练赛多玩喜欢的英雄！】
　　【他说要听故事来找你！求开个专栏写写】
　　【老粉丝冒头，当初时教练在CXG被赶出来，都没有队员替她说话，这次终于遇到懂得感恩的队员了，欣慰】

　　她分析训练赛录像中途开个手机，平台上数不清的私信。

　　不知该回什么好，只好翻找了点战队最近两次出游的照片，挑顾瑾出境的发。

　　另一边，直播还如火如荼。

　　顾瑾一身衣服绷着难受，终于，某次起来装水时，拉链开了。

　　要换回衬衫，弹幕说什么不让。

　　“怎么办？”
　　他找宋书，试图换他那一身宽松的衣服。

　　宋书身板瘦，穿他这件不用拉链也正好。

　　“不行啊，我们这和粉丝哥哥上分呢。”
　　钱多多掐着嗓子。

　　“教练不是不让了吗？”

　　“没开变声器了，现在是原音，哥甜美不？”

　　顾瑾忍着一身鸡皮疙瘩，催他想办法。

　　一旁的钱多多：“要不你去找咱们基地的女工作人员借一套干净衣服，当是女装了？”

　　“咱们基地还哪有......”

　　顾瑾声音一顿，看向在火热氛围里戴着耳机定心工作的某人。

　　他思前想后，回了自己的座位，把摄像头先关掉。
　　接着避开诸多镜头，把时夕哄到宿舍区，她自己的房间前。

　　“什么事？”时夕背靠房门，见少年唇红齿白，一脸难以启齿的模样，怪可疑。

　　“衣服开了。”顾瑾扶着她的手探向背后。

　　“找我干什么，我也不会帮你缝上。”时夕松开手，瞥他。

　　她帮他拉上的是没错，但可没说要保修。

　　“借件衣服，他们不肯和我换。”

　　时夕认认真真抬眼，从他颌线往下打量，顺着胸口、裤腰再到小腿，末了摇头：“我房间里没有适合你的。”
　　“而且教练不负责这个，你去找助理多拿一件。”

　　“这么晚了去哪找？而且教练不管，女朋友总要管的。”
　　他指腹轻轻绕着她腕口，把人拦在门框里，鼻息低沉着。
　　嘴唇为难地抿着，隐约间却有笑盈盈地：“只能找你了，要不我进去都试一试？”

　　时夕有理由怀疑他想趁着这晚进她房间。

　　走廊上可有摄像头，她坚决拦着他。

　　现场又比了比他的腰宽腿长，挺阔骨架上还肌肉丰实，叹气：“没有就是没有啊，我的衣服你穿了要成露脐装的。”

　　“怪我，平时锻炼太多了？”
　　顾瑾无辜道。

　　他依旧不肯放人，过了一会儿，眼前一亮，清纯地眨眨眸子。
　　“睡衣，有没有？”

　　睡衣宽松。

　　“哪有女人借外人睡衣的？”时夕瞪他。

　　“我算是外人吗？”他牵起一抹唇色，笑意泛深。
　　那点促狭，简直让人觉着是在调情。

　　“而且多多的主意，我可是执行者，不是主谋。”

　　时夕说不过他。

　　这晚，某上单借水遁停播，粉丝们等了半天。

　　等回来时，只见他换了身小黄鸭睡衣。
　　美其名曰女款睡衣，也算是女装。

　　【这哪里看得出是女款，领口比队服还紧，锁骨都看不见了！】
　　【睡衣本来就版型都差不多啊——也许，小黄鸭是女的？】
　　【神TM小黄鸭还有性别。借口，红果果的逃避！严厉谴责，组队向俱乐部投诉！】

　　最终，相互妥协下，某上单套了个猫耳充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