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宫》香之凝结

3、初见太子

　　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神秘的庭院我再也没有去过，陌生男子的相貌也逐渐模糊

　　了起来。如若不是偶尔还能看见那名行动迟缓的老太监，我也许还真会以为是春梦一场。

　　又是一年，临近了中秋佳节，宫里也逐渐热闹起来，紫禁城储秀宫、长春宫、宁寿宫，无一不

　　是张灯结彩。因为中秋节是一个象征丰收的节日，所以也就特别得到重视。

　　当日下午，紫禁城内的乾清宫前要摆放如意月供。一项少为露面的我也难得出来透气，毕竟是

　　康熙爷的宗女格格，在这个大日子里也是要露面的！

　　已是黄昏十分，净身之后，我精心装扮，带着映红及低调地向乾清宫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不知

　　是哪宫哪殿的阿哥公主，福晋贝勒在众人的前扑后拥下一拥而至，整个宫殿还真是热闹非常，只

　　是苦了我的双腿，三步一礼，五步一叩。谁叫咱是个没有地位，未受册封的格格！

　　可这样也好，能免去了一些无谓的刁难。我想也那些有些身份的妃嫔公主们应该也不知道我的

　　存在吧！

　　“格格，不如咱们从小道儿绕过去，不然照这样下来，恐怕明天早上也到不了乾清宫！”映红看

　　出了我的辛苦，体贴的搀扶我悄悄地远离了那群人。

　　我叹了口气，幸好一年我也只是需要露一次面，要不然恐怕这双玉腿是保不住了！

　　“映红，你知道路怎么走吗？皇宫这么大，你我又不常来这里，别走差了路，惊动了什么人！”

　　“格格，这里我常来，平常需要到御膳房去，我也是走这条路，这有个岔口，一边是通向御膳

　　房，另外一条就能绕到乾清宫的正殿！”她指给我看，果然在不远处的方厅边有个岔口。

　　“那还等什么，上次皇阿玛的祭天仪式我都没来的急赶上，这次到要看看是个什么样子！”

　　“是，格格！”她笑着答应了一声.无趣的宫廷生活一年到尾都是索然无味的，好不容易热闹

　　一回，也难怪她兴奋莫名了！

　　像是受了她的感染一样，我也会心一笑，开始对夜晚有所期待～～～～～我也只不过是个１４

　　岁年华的少女呀！可怎么感觉这十四年的岁月如同一辈子那么久呢？哈～～～～难道这就是人们

　　常说的什么未老人先衰？！我自嘲地一笑。并不是我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致，只是岁岁年年，

　　年年岁岁地面对四面宫墙，犹如井底之蛙，又叫人怎么能开怀大笑呢？

　　我们只走了两步，就被一帮人”呼啦”的一下围住了。

　　“歆梓格格吉祥！奴才们给您请安了！”

　　定睛一瞧原来是张公公领这几个小太监，我还以为又是哪位阿哥！幸好他们先出了声儿，不

　　然要是我傻愣愣地向他们这群奴才行礼，启不是贻笑大方？

　　“起磕吧！”

　　“谢格格！”虽然他们对我的礼数中规中矩，可只要是明眼的人都能瞧出来，这帮人压根没

　　把我放在眼里！张公公是现在宫里的红人儿，想当然气焰也是越发嚣张起来，不知道他现在跪在

　　我面前又是什么意思？不过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冷哼一声，就算是看惯了这些奴才趋炎附势的嘴脸，我还是不由得厌恶地皱了皱眉。年过

　　半百的人了，却老是阴阳怪气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叫人全身不自在，还真是太监中的太监！！

　　“公公到是挺清闲呀！”

　　“回格格，奴才的命就是奴才的命，为了今儿个的大日子奴才们已经是好几宿儿没敢合眼了！”

　　“那还真是劳烦公公！”

　　“奴才不敢！”他直起拉腰正视我,分明不把我当主子看！回想起他对我的苛刻与刁难，以

　　及以往的种种，熊熊怒火自心底蔓延开来。

　　要是在别的主子面前，这样的礼数早要掌嘴巴了！我正准备伸出手赏他个耳光，映红却不着

　　痕迹地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满腔怒火在一瞬间被浇熄。我暗自叹息！是呀，人家虽然是奴才，但是宫中红人，那些入宫

　　未久的秀女妃嫔，哪个不是百般讨好。而我怎么算也是个主子，可却连奴才都给脸色看！！

　　人在屋檐下，谁能不低头？~~~~~~只是，我又能忍受多久？

　　“张公公，您就别过谦了，谁不知道您给主子们办事是最尽心竭力的！”映红讨好地一笑，拂

　　身一礼。

　　挂在她脸庞上的笑容却硬生生地刺痛了我的心~~~~~~我连一个宫女都保护不了，还真是没用！

　　张公公的脸马上就拉了下来，他冷哼一声。“我和格格说话，你也配插嘴？你是什么身

　　份？！”

　　“奴婢知错！”也许是早受过张公公的“调教”，映红大惊失色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奴婢再也不敢了，请公公饶了奴婢这次！”

　　“映红！你给我起来！”

　　“格格~~~~~”

　　“你是我歆梓格格的宫女，再怎么没有规矩也劳烦不到张公公管教，你说是不是？”端起了

　　格格的架子，我冷冷地瞪着他。

　　“格格说的是！————”
　　“没事儿就跪安吧！”还没等他答完话，我就急着赶他离开我的视线。

　　“格格明鉴，奴才确实是有事儿相求！格格也清楚，宫内的太监，宫女都是各奉其职，每逢节
　　庆，阿哥福晋们入宫同庆，又需要一大票子人伺候着，乾清宫的人手是在是不足~~~~~~”

　　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真是个厉害的角色，连我身旁唯一的宫女都不留给我，是为了让我

　　独自一人在大家面前出丑吗？

　　孤身独影的格格，还真是千古未闻！

　　“~~~~~所以，请格格行个方便，把映红暂时借给乾清宫，也算是为皇上的俸天仪式进一份

　　力！”说到康熙爷，他拱了拱手。

　　好大的一顶帽子从头扣到脚，我还能说什么？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我的鼻子一酸，嗓子一

　　阵火热，泪水就劈哩啪啦地掉了下来。

　　就让我好好的痛哭一场吧！我紧咬下唇，尽量控制自己飞快地远离了小路，钻进了更远离人群的偏僻宫殿。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想知道是什么地方，只要是能给我一个尽情宣泄的空间就足够

　　了！黄昏已至，黑暗逐渐笼罩四周，左右看了看，确定空无一人，我安心地放生大哭，为了自己

　　的可怜处境，更为了未来不知的命运。

　　发泄似地，我对着古树拼命地捶打，更狂乱地把地上的石子踢的四处飞扬~~~~~~

　　“噢！————”的一声从对面的草丛之中传来。

　　有人！！我大惊，立刻转身准备拔腿就跑。却没留意脚下还踏这碍事儿的寸丁子，一个用力

　　过猛狗吃屎地跌了下去~~~~~~

　　我任命地闭上了眼，准备接受痛楚，但身体却意外地悬在半空。

　　疑惑地睁开了眼，翠绿的小草就在我眼前，一个拉力，把我整个人拉了起来，却在半空中又

　　急转直下，我的左脸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草地上，背后一个重力也跟着压在了我的背上，沉重的压

　　力一下子挤净了我体内的空气，把我的五脏六腑完全给压扁了！周身的痛楚随即蔓延开来~~~~~

　　“哎呦！还真是没见过这么结实的肉！你用膳的时候到底是吃多少呀？”

　　忽悠的一下，背部的重力消失了，我赶紧吸了口气，勉强地站了起来，周身的关节劈哩啪啦

　　地响个不停。我的天哪！现在的我一定淤青处处了！

　　而原来罪魁祸首就是好端端站在我眼前的少年！

　　他的个头不高，似乎还要矮我几分。十二，三岁的样子，衣着是看不出他的身份，我想应该

　　是哪个阿哥，贝勒带来的吧！

　　“大胆奴才！看到了主子也不见礼，不想要你的脑袋了？”我一恼，恨恨地瞪着他。这家伙

　　也未免太胆大包天了，紫禁城是何等地方？也由得他乱闯？就算不论及此，如此堂而皇之地扑到

　　女子身上，又是成何体统？

　　晓是他有心救我免于皮肉之苦，但毕竟自不量力！要知道想在这个皇圈子里生存下去，最要

　　不得的就是这个！！！

　　是出于想给他提个醒儿还是别的人么，总之我把刚才憋在心里的怨气，完完全全地聚集于

　　掌，“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给了他一耳光。

　　这耳光打的是洪亮无比，我也跟着出了口恶气！顿时觉得通体舒畅起来~~~~~~他的脸颊到是火

　　红了一片，隐隐约约有了五指的印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家伙愣在一旁。

　　可看那浮现出来印记我却又产生了悔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变成了欺善怕恶之人呢？仗着自己可笑的身份，竟也随意责罚起下人来了！

　　心中一软，我上前想要探查一下他的伤势，他却紧皱起了眉头，退了一步。

　　我的手僵在半空之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力道十足，更是胆大十足~~~~~~”我尚未体会出话中的含义，却之间他眉眼一转，马上

　　变换了另一副表情。

　　双眼迷蒙之中一下子蓄满了泪水，眉头紧皱，双唇撅起，活生生就是个孩童叫人欺负去了的

　　表情~~~~~~好像在指控我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一样！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我当时手忙脚乱了起来。

　　“小十三~~~~你这是唱的哪儿一出呀？”

　　小十三？我大惊，转身一瞧~~~~~登时吓的七窍升天。

　　“奴才们给十三阿哥请安，十三阿哥吉祥！”二阿哥的背后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

　　————二阿哥胤礽，当今大清朝的皇太子！！！！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好容易提起精

　　神，赶快上前行礼。

　　“皇太子殿下吉祥！歆梓给您请安了！”我像是揣了只兔子，一直是窜上跳下的。一个是十三

　　阿哥，一个是堂堂太子爷，任何一个都是我招惹不起的！更何况我还打了十三阿哥~~~~

　　我眼尾暗地扫向十三阿哥，只觉得他对我恶狠狠地一眨眼，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一般，我的

　　心当时凉了一半。难道这个只对我说过两句话的人，要将我至于死地不成？！

　　“起磕吧！”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意外，应该是我没有自称奴婢，儿他也不记得有我这

　　样一号的格格公主！

　　“谢太子爷！”我退到一旁。

　　宫女太监还是安安静静地跪在那里，按照规矩，主子没有叫起来，做奴才的就算是跪到死也

　　不能动弹。可十三爷却一点也没有叫他们起来的意思。

　　见了二阿哥十三爷的泪珠子顺着腮帮子不住地掉了下来。“二哥，你来给平平这个理儿！我十

　　三可是没招谁惹谁！平白无故的挨了石子儿，还被打了个嘴巴子！也不知道是何等身份的人，这

　　不是欺负我一个没娘的孩儿吗？”他说的凄惨无比，声色俱厉。

　　我的手心冒出冷汗，浑身开始泛起了寒意~~~~一半是因为自己身处险境，另一半则是因为十三

　　阿哥这个人！都说皇宫里的人城府及深，可万万也想不到小我几岁的少年也是如此。他对我和二

　　阿哥两人表里不一的态度，明显就是要借刀杀人！！

　　任谁能想到，着一张泪水连连的孩童之脸下竟然是我先前看到的另一番景象呢？

　　“是谁欺负了你！二哥自会为你做主，无需哭成这般模样！”二阿哥爱怜地把十三阿哥拥进

　　怀中，不断地安抚，可就是止不住他的哭泣。

　　“我知道二哥可怜我的额娘走的早，几位哥哥更是对十三疼爱有佳，可是这宫里除了你们又谁

　　把我放在眼里？我也就是株路边花，谁见谁踩罢了！”说到伤心之处，他握紧了拳头，不住地发

　　抖。要是这件事儿不是关系我自己，也许我会给他鼓掌喝彩！

　　好演技！好功力！

　　“谁说我们十三是没额娘的野草，你可是德妃娘娘疼的紧的心肝宝贝！更是二阿哥的好皇弟！

　　那个奴才敢在下面说些有的没有的！咱们就叫他脑袋瓜子落地！”

　　“还是二哥最疼十三！”十三阿哥收起了泪水，委屈地从二阿哥怀中站了起来。

　　“咦？！”二阿哥终于发现了十三阿哥脸颊的红痕。“是哪个吃了豹子胆，连皇子都敢

　　打？！”掩藏不住的怒气笼罩开来。

　　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一滴汗水从耳后滑落直下巴~~~~~~

　　“还有这里~~~~”十三阿哥又指了指左额头上方，他拨开一层头发。

　　我的天！现在我连咽口水的力气也消失无踪了！十三阿哥他那尊贵的龙头上有一个鹅卵石大小

　　的青疙瘩！一定是我在发泄时乱踢石子砸到的！

　　小石头呀小石头！！你砸哪里不好？偏偏砸到了他的头上！！

　　“怎么这里也有？”事情是大出二阿哥的意料，虽然他知道十三并不得康熙爷的宠爱，却也料

　　想不到会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是哪个不知好歹做的？看我不栽了她的脑袋？！”

　　十三阿哥对我孥弩嘴。“不就是她？我只是在树下小睡她就没来由的大发脾气打了我一顿！”

　　二阿哥暴怒地目光像刀子一样地向我刺来，而十三阿哥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如同买了票去

　　看猴戏一般。

　　我是那只猴儿，二阿哥则是耍猴之人。而我二人又被小小年纪的十三阿哥玩弄于鼓掌之间~~~~~~

　　“大胆！你是哪宫哪殿的？”皇太子对我怒目而视，也许是因为忌讳我的身份，并没有马上降罪。

　　“回太子爷的话，我是启祥宫的歆梓，是尚未册封的多罗格格！”我上前答话，横竖不过是一

　　个死字！如是能超脱现有的生活，以另一种方式去结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我反而平静了下来，身体也抖的不是那么厉害了，只是手心还是不断地流汗。

　　“身为多罗格格，居然袭击十三阿哥！你可知罪？！”我并非一般的宫女奴才，太子爷似是有

　　所顾忌，语气也不似先地咄咄逼人！

　　“回太子爷的话，十三阿哥并未吐露身份，而且我也从未见过十三阿哥，以为只是哪家主子代

　　过来的奴才。事出有因~~~~~”。

　　“哼！现在要怎么说还不是由得你那张嘴巴！”十三阿哥还没待我说完，硬生生地把话截断。

　　夜色渐是深沉，看不清楚二阿哥眼中的神色，只是能感觉到他不住地对我上下大量。像是要

　　刺穿我这个人一般。按照大清的规矩，多罗格格这个身份是变数最大的，因为康熙皇帝的公主不

　　多，又多有夭折，格格及竿之后大多数会被册封为和硕公主下嫁给蒙古诸多的部落贵族。但也有

　　例外中的例外，会被直接指给阿哥贝子，甚至册封为皇帝的妃嫔。

　　看起来相当和善的太子爷是在掂量我的份量！

　　我不卑不亢地抬起头，挺挺胸迎上他的目光~~~~~~两条视线在空中相接，只打的火花四溅，

　　风云变色。好一会儿，就在我准备任命地奉上我的脑袋之前，太子爷硬生生地调转了视线。

　　我松了一口气。

　　“小十三，你也是，无缘无故地放着十三阿哥不做，跑去穿下人的衣服，也难怪这个多罗格格认不出你！”

　　气势上的交锋让我略胜一筹，这才换来现在的转机。

　　“若要知道是十三爷，歆梓就算是吃了豹子胆也是不敢冒犯的，还请十三爷赎罪！”我连忙向

　　十三阿哥陪罪，太子爷给的台阶可不能不下！！

　　可谁知那十三爷对我依旧是不依不饶，二阿哥对这个一向宠的紧的弟弟也是没有办法，只得唤

　　了我过去。

　　“歆梓，你随着我，把事情的详情细细说来，要是有一点遮掩，欺负了老十三，咱们自是不能

　　轻饶了你！”他把又扑进怀中的十三爷拉了出来，宠爱地捏了捏他的鼻头。“皇阿玛的祭天仪式

　　快到时辰了，你也快些回去沐浴更衣，要是误了时辰，皇阿玛怪罪责罚起来，谁也保不了你！”

　　话儿都说到这儿份儿上了，十三爷也不好再说，只是说了句要二阿哥替他做主，要严惩凶手云云。

　　“哎呦！你瞧瞧我罪过了不是！还真忘记了跪这的这一大帮子人！”十三爷像是才看到似地，

　　连连向二阿哥陪不是。“二哥，我可不是故意让你的人跪着，只是刚才的事儿让小十三疏忽了！”

　　“不过是些奴才罢了！咱们十三让他跪着是天赐的福分。”

　　“谢十三阿哥赏赐！”奴才宫女齐声呼应，不管是大腿麻木多时还是膝盖已摩掉层皮，还都真

　　是个个诚惶诚恐地跪着，半点动摇都没有。

　　我不由得暗暗佩服十三阿哥，又是不着痕迹地以太子爷之手给这些奴才们吃排头，想是又稳固

　　了他自己在宫中的地位。

　　“快都起来吧！”他一挥手，又恢复了孩童般的稚气。

　　“谢十三阿哥！”宫女太监这才起身。

　　“那小十三这就走了！”十三阿哥对皇太子施礼，之后蹦蹦跳跳地走了，只是在经过我面前的

　　时候，若有似无地瞪了我一眼~~~~~

　　那眼中竟是愤怒，和不甘~~~~~

　　我心又是一沉，今天怎么就得罪了这个阴沉的小祖宗！以后还是要倍加小心不要被他撞到~~~

　　待十三阿哥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后，皇太子才又问话。

　　“小十三已经走了！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缘由了！”皇太子语气一缓。

　　眼前还有一关，但我却似乎因为十三阿哥的离去觉得轻松了许多，或许是皇太子能给人一种如

　　沐春风的亲切感吧！
　　“这个~~~~”又被问到这个问题，我抿抿嘴，实在不知要如何回答。本来错就在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的这个表情看在皇太子眼中却成了难言之隐不便出口。他勒令奴才们全部退后二十步，之后

　　转头看我。
　　“现在你可以说了！”

　　眼下这个情况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脑中飞快地想好说词，我暗地里狠狠地掐了自己的

　　大腿根儿。

　　腿上的痛楚果然使我眼前模糊热泪盈眶。

　　“回~~~~回皇太子的话，是~~~~是十三阿哥他想要~~~~~企图调戏于我！”我颤声道。十三阿

　　哥既然想要至我于死地，我也就不必和他客气。反正是诸仙度河，各显其法。

　　“有这事儿？”他大吃一惊。“十三小小年纪怎么会~~~~~~你既然是个多罗格格，怎么会孤

　　身一人到此？”。

　　“回太子爷，本来中秋月圆之夜我就甚是思念宫外的亲人，而张公公偏偏又差遣歆梓唯一的下

　　人去了乾清宫，歆梓一时孤独无助想要寻个无人之处大哭一番。谁知才刚到，十三阿哥就扑了上

　　来，我只好随手抓了个石头砸了过去，可他还是不依不饶，穷追不舍~~~~~~我才~~~~~我才补了

　　一个耳光~~~~~~~”本来就很少说谎话的我，实在是心虚的紧，低着头不敢看他。

　　皇太子琢磨的半响。“既然他扑倒了你，那你必定是有伤痕在身！”

　　皇太子果然也不是白给的主儿，我一伸手，摊开手掌~~~~~不是很深的伤口，但总算是有轻

　　微的擦伤给他做交待。

　　“嗯！还真是委屈你了！”他一皱眉，竟然抓住了我伸出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吹气~~~~~~“小

　　十三这孩子也是太没个轻重了！”

　　感觉到他手心传来的温度，我尴尬万分，想要把手抽回来，却着实没那个胆子！真不知道这

　　个皇太子是怎么想的，现在的暧昧姿态绝对是于礼不合！

　　好在他也像是发现了什么，立刻松开了我的手，我马上退了一步。

　　“唉！十三自幼没有额娘照顾，养成了顽皮的性子，想来他也只是一时贪玩儿，咱们也别把它

　　当个事儿，过去也就算了！今儿的事就到此为止！”

　　“是！”我应了一声。皇太子这个哥哥还真是疼他弟弟，词语之间是要我不要张扬此事，以免

　　对十三阿哥不利。

　　“大小你也是个多罗格格，身边儿没有个下人怎么成？真是不知道现在的奴才是怎么给主子办

　　事儿的！”

　　“是歆梓的福分薄！”

　　“胡说！咱们大清的多罗格格怎么会没有福分？！”想来他也是聪明之人，看我的衣着应该也

　　猜的出我在宫中的处境艰难。

　　“你才说的张公公是张德福？”

　　“正是！”

　　皇太子一招手，被晒在一旁的大对人马涌了过来。

　　“去把张德福那奴才叫来！”他传话下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张公公匆匆忙忙地赶来。“奴才给皇太子殿下请安！太子爷吉祥！”

　　见他没了下文，皇太子以左脚登在他的肩膀之上，一用力，张德福像个球儿似地在地上滚了

　　个跟头。“没瞧见歆梓格格也在？莫非是你这个狗奴才瞧不起咱们大清朝的多罗格格？不肖见礼

　　不成？”

　　“奴才不敢，就算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绝对不敢瞧不起主子呀！”

　　风水轮流转，这一回轮到张德福在地上抖了，我冷眼看他现在卑躬屈膝的丑态，回想起先前

　　的耀武扬威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还不快给歆梓格格请安！”皇太子追加了一脚。

　　张德福又是滚出去好远，之后连滚带爬地给我行礼。：“奴才给歆梓格格请安，歆梓格格吉祥！”

　　他满脸泥沙，嘴角还流着血，想是嘴丫子磕裂了。见他如此狼狈，我心一软也就没有为难他。

　　“起磕吧！”

　　对我没有刻意刁难，他似乎大感意外，傻愣愣地跪在那里没什么反应。也是！谁会放着大好的

　　机会不去利用？我没要太子爷栽下他的脑袋才是怪事儿情吧！

　　“我说张公公！起来吧！”我好笑地提高了音量。

　　“谢格格！”这时他才如梦初醒。

　　之后皇太子他重重地训斥了那些奴才，说什么主子再如何如何也是主子，奴才终究是奴才云

　　云。我是没兴趣仔细听，但我很清楚，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如以往般难过了~~~~~~

　　也许这就是皇太子因为十三阿哥而给我的补偿吧！哦！还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