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群星加冕[西幻]》叔末晏

86、小型兽潮【修】

　　风是风系法师最好的朋友。

　　伊莲恩脱口而出那句话时，风早已将其送到了海曼耳边。
　　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不能免俗地，他循声望向声源处，却看见五位少年直立立站在那。

　　很巧，五个人他都认识。

　　六目相对，现在走开很尴尬，更重要的是不礼貌。
　　硬着头皮被夏洛蒂拉着往海曼走，赫莉普小声对伊莲恩说，“别苦着一张脸，笑一笑。”

　　“我尽量，但是不能保证做到。”小声回了一句，伊莲恩的表情几经变化，终于到了能见人的程度。

　　赫莉普无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行人拖拖拉拉终于来到海曼身前，大概因为有昆顿在，海曼的表情比起上午要柔和不少，只是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

　　“海曼法圣好。”几个人向他问好的声音此起彼伏。
　　海曼轻轻颔首，算是回应。

　　见状，赫莉普心想，海曼的性格果真冷淡。

　　几个人里和他最熟的便是昆顿，短暂沉默后，他主动挑起大梁，“海曼叔叔，你是准备买东西吗？”

　　闻言海曼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打算逛逛，没想买什么。”

　　“哦。”应了一声，昆顿也沉默了。
　　海曼在家族里地位高，不是他能比拟的。真要算起辈分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叔叔两个字就能概括的。

　　他的年龄和辈分摆在那，和昆顿隔了十代起步。真要详细描述的话，称谓里的曾需要读个十几次。
　　为了图个方便，他便让族里的年轻人直接喊他叔叔。

　　尴尬在六人间蔓延。
　　原本把赫莉普三人拉过来的夏洛蒂忍不住出口道，“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海曼法圣，我们就先告辞了。”

　　她在心里疯狂捶地，十分后悔，早知道就不拉着赫莉普她们过来了。

　　话说到这个程度，六人都以为海曼会让他们走。
　　没想到他摇了摇头，没有看他们反而眺望远方，过后平静地看着他们，说：“你们先别离开，也不要跑太远，就在我身边待一会吧。”

　　六人面面相觑，只能应下。

　　跟着海曼漫无目的地逛着街，其实和原定的计划没差多少。
　　赫莉普心里想，吃完饭后，夏洛蒂原本就是想带她们逛逛街市。

　　这么想着，她倒开始真情实意地看起摊贩们售卖的商品。

　　一行七人的气氛奇怪又和谐，骤然被一声惊叫打破。
　　有人扯着嗓子大喊：“小型兽潮来了！”

　　这一声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街道上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什么！小型兽潮！冬天怎么会有兽潮？”
　　“真的出现兽潮了吗？别是骗子吧。”
　　“来兽潮了，大家快躲进房子里！”
　　“天上飞的是什么？”“是魔兽，快找个地方躲啊！”

　　七嘴八舌的声音此起彼伏，慌乱的人群和始终立于原地的七人形成鲜明对比。

　　听到第一个声音响起时，赫莉普便明白海曼不让他们离开的原因，他说话前眺望的那一眼，看的怕不是这些魔兽。

　　“海曼叔叔……”昆顿高声道，“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海曼依然淡淡地说：“站我旁边就行，我能护住你们。”

　　闻言昆顿挠了挠头，说了声“好”。

　　说完后，海曼没有再停在原地，他开始往魔兽出现的方向走。步伐不疾不徐，闲庭若步。
　　念及他说的站他旁边，六个人急忙跟上他。

　　这次兽潮说是小型，参与其中的魔兽数量比起常规的确实要少上不少。
　　面对常规的魔兽兽潮，大城市尚有抵御之力 ，可若是小型城镇，稍有不慎全镇葬送并非罕见的事。

　　不过一会功夫，赫莉普能看见的在天上徘徊的魔兽越来越多了。
　　地上跑的魔兽也正全速前进，因为个体差异，战线逐渐被拉长。

　　视野范围内出现了第一只陆行魔兽，很巧合的是，种族和伊莲恩的契约兽一样，都是疾影独角兽。
　　赫莉普的视线不由转向伊莲恩。

　　接收到赫莉普和克丽丝托两人的洗礼，伊莲恩无语，“那又不是独角兽。”
　　她的契约兽的名字简单粗暴，就是独角兽。

　　安抚性地抽空摸摸她的头，赫莉普没有再说什么。

　　见到魔兽潮中的第一只魔兽，海曼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

　　众人疑惑地看他，只见他抽出法杖。
　　他的法杖外观同他的人一样，纯白无暇。整体都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似月光，又仿若平坦雪地上反射的微光。

　　杖身顶部同雷蒙多的流光晨曦一般，悬浮着一颗硕大的月辉石，形状不规则，有棱有角。
　　一双纯白的羽翼从法杖上伸出，轻柔地虚虚包裹住这枚月辉石，像是一个不设禁锢的拥抱。

　　到了法圣的程度，应对常事已经不需要法杖，依靠自身便已足够。
　　看见海曼抽出了自己的法杖，赫莉普心知，这是准备动真格了。

　　或者在更早之前，在他预见这场小型兽潮时，他便提前为今天的这一刻做好了规划。
　　只是没想到，半路会碰见他们六个。

　　短短几瞬里，远方的魔兽从一只疾影独角兽，变成前面几只魔兽争先口后地奔跑。
　　后面跟随着黑压压的魔兽群，带起一片飞扬的尘土，犹如战场上的硝烟。

　　赫莉普目力所及之处，魔兽将城外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这个规模依然属于小型兽潮，带给居民的损失却也是实打实的。

　　哪怕魔兽还没来得及进城，对城外道路造成的损坏肉眼可见。
　　更不用说道路之外的范围，通通毁于魔兽的四蹄之下。

　　城门现在还没有关闭，这很不正常。

　　遇到魔兽潮来袭，没有人想要魔兽能够进城。
　　作为防线的城墙依然伫立着，城门同属于防线的一环，在现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应该在发现危情时立刻关闭。

　　难道是海曼通知过？赫莉普心生疑惑。
　　似乎察觉了她的疑惑，海曼淡然开口，“我通知过他们今天可能有魔兽潮，但是没说让他们敞开大门。”

　　“应该是有人疏忽职守。”海曼彻底将城门大开这件事定性。

　　说话的时间里，魔兽潮更进一步。
　　昆顿急忙道，“海曼叔叔先别说了，魔兽潮要紧。”

　　说出这句话时，昆顿完全是被眼前的魔兽潮迷了心窍。事后回想起来，他都震惊于自己竟然敢用半命令的语气对海曼说话。
　　这一刻也成为了昆顿的高光时刻。

　　虽然外表看起来流露出的，全然是和脸庞相距甚远的冷淡，但是实际上海曼的脾气很好。
　　听到昆顿的话，他神色如常，将重心放到了面前来势汹汹的魔兽潮上。

　　城门未关，一定程度上方便了他。要不然他要飞到城墙之上施法。
　　现如今只要踏出城门，魔兽潮便触手可及。

　　刚想往前走，念及身旁的几位少年，海曼问，“你们是想跟着我继续往前，还是留在城中？”

　　“我想跟着您一起出城。”赫莉普率先回答。
　　见她坚定不移，海曼点头应允了。

　　“我也想跟着您。”
　　“当然前者，和您待在一起最安全。”

　　几个人都选择了出城，无一例外。

　　对他们的答案并不意外，海曼说：“那你们跟紧我。”
　　“只要你们乖乖别乱跑，我可以保证你们毫发无损。”

　　他个子不高，身形小小一只，说话时的气势凭空增长五十米，比长石城的城墙都要高。
　　他的实力也确实配得上这般气势。

　　无论城市居民，还是城外的魔兽潮，共同的目标都是城里。
　　一个想要躲藏，一个只想毁坏和掠夺。

　　七人堪称逆流，缓缓走出了完全敞开的城门。

　　魔兽潮越来越近，海曼停下后指尖一划，平白画出一个保护身后六人的魔法阵。
　　“你们待在这不要动，很安全，也能看见我。等我解决这次兽潮，再带你们回去。”

　　明白自己实力不济，强行出去的话只能给海曼添麻烦和拖后腿，他们都不想在海曼面前逞英雄，纷纷点头说：“海曼法圣，我们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们不会乱跑的。”

　　海曼放心地转头，往前走了两步，复又停下。
　　两方之间隔着安全距离，赫莉普等人能够十分清晰地观看他的每一步动作，

　　他举着法杖，嘴里默默念着疾风领域的咒语。范围无限扩大，直至能将所有魔兽都困于其中。
　　领域之中狂风大作，落到魔兽身上犹如刀割。狂躁的困兽们暴动不已，却冲不出由无形之风搭建出的牢笼。

　　困住魔兽后犹嫌不够，海曼继续施展暴风惩戒，比铁刀还要锐利的风刃主动寻找猎物，一次攻击要害。

　　多数魔兽的脖颈上出现一抹极细的血痕，像根淡淡的红线，一不小心就会被忽视。

　　细小的伤口流不出多少血液，等到疾风领域中的魔兽再无生还，躺倒在地，地面上仍然干干净净，不见多少血污。

　　海曼走进领域中，检查了一番其中的魔兽是否全都消灭。
　　得到确定的结果，他撤去原本困住魔兽的领域。

　　每一缕血腥的气味都很微弱，可由少成多，聚沙成塔，死去的魔兽数量庞大，一缕缕叠加起来，味道着实腥燥。

　　被放出魔法阵的几人闻到这浓郁的血气，每个人都有些不适，只是程度轻重不同。
　　反观海曼依旧冷然，神态再正常不过，仿佛整个人压根闻不到浓厚的血腥味。

　　忍住作呕的欲望，昆顿强行打起精神，问海曼，“海曼叔叔，这些魔兽怎么处理？”

　　“我通知过城防处，他们马上就会派人来。这些魔兽尸体一半送给他们，剩下的一半他们会帮忙送到月长石。”
　　“再一分为二，我打算等分分成两份，给冰长石其中一半。”

　　魔兽尸体的不少部位都可以加工处理成魔法材料。
　　只要处理得当，兽潮带来的一地魔兽说是一笔横财也不为过。

　　看海曼连这些魔兽都是冰长石和月长石两两相分。赫莉普对两个学校关系之密切的认知，又被刷新了记录。

　　简直不像两座独立的学校，更像同属一处的分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甚至有些学校的主部和分部关系都没有这么融洽。她在心里默默吐槽。

　　回去路上，比起来时多了一个海曼。大家规规矩矩，说话都不敢大声。
　　好不容易煎熬地到达了学校，海曼却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

　　一时间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发现了他们的窘态，海曼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你们都回去吧，不用在意我。”

　　如蒙大赦，昆顿和夏洛蒂转眼就跑得无影无踪。

　　赫莉普拉着好友准备离开，却听见海曼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风是风系法师最好的朋友。”
　　她诧异地回头，竟然看到一个微笑。

　　这个笑容极淡，浅薄得如水中月，稍有动静便不复存在。
　　落在海曼脸上，配上他纯真无暇的面容，却圣洁无比。

　　看她回头，海曼继续道，“风很可信，有时候可以充当人的第二双耳朵。”
　　“除了声音，风能传递的信息依然很多，嗅觉、温度、湿度变化，统合起来甚至比肉眼可见的实物还要更加真实。”

　　“风无处不在，流动不息。”
　　“这是其他系的魔法都没有的特点。”

　　“好好利用风，脚下的路才能更加长远。”

　　说完一大段话，海曼施施然拐进前面不远处的月长石魔法学校的大门。
　　徒留赫莉普一人如坠冰窖。

　　等到昆顿他们走了，海曼才说话。
　　三个人明面里没有一个风系魔法师，他的这番感慨和经验放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

　　可赫莉普并不是单纯的光系法师。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出了差错，才会被人识破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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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赫莉普：捂好我的七层小马甲！
海曼左顾右盼，对剩下的六层马甲视若无睹：哪有马甲？
这章是手机码的，排版不太对，我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