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系统与总裁》风木之之

22、二十二、打赏

　　姚金凤在大理游玩了两周后，最终找到了落脚点，在古镇附近的一个村子里租了一个便宜的农家小院。租期三年，年租金比杨苗苗在海城的月租金还便宜。

　　周六一早，杨苗苗就被微信的提示音吵醒了。点开一看，是姚金凤的视频请求。

　　姚金凤激动向杨苗苗展示她租的小院，还说打算自己动手，将这个小院改造装修一番。姚金凤晒黑了一些，脸也瘦削了几分，但神清目明、精神饱满，杨苗苗放了心。

　　挂了电话，再无睡意。看着睡在枕边的妙妙，杨苗苗自在的伸了一个懒腰，翻身起床。

　　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回归了正轨。而且今天又是一个没有加班的周六，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想到很久没有和郑毅一起去探店拍视频，杨苗苗给他发了个微信：听说陶然居新推出了几款鲜肉月饼，什么黑松露、腌笃鲜、螺蛳粉之类的奇怪口味都有，今天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过了许久，杨苗苗才收到郑毅的回信，语气不冷不热：不了，最近要赶毕业论文。

　　昨晚，郑毅亲眼见到杨苗苗上了蒋愚鲁的车，忽然觉得自己以往的一厢情愿太过可笑。恰巧在达达律所的实习期也满了，他灰心丧气之下，干脆一门心思扑在毕业论文和考研上。

　　杨苗苗对郑毅千转百回的心思一无所知，也不再劝说，干脆自己出门去溜达了。

　　九月，海城进入了杨苗苗最喜欢的季节。

　　夏季的海城是风风火火、脾气爆裂的，但秋季的海城收敛了几分。虽然阳光还是那样明亮，但已悄然减少了七分热度，还增添了三分温柔。

　　秋风渐起，丹桂绽放，海城被馥郁的桂花香气所笼罩。走在街头里弄，在弥漫的桂香中，似乎还掺着一缕缕现烤鲜肉月饼的香气，这又给海城增加了一丝烟火气。

　　不知不觉，杨苗苗走到了第五大道的门口。

　　刚开门营业，店里人不多。吴昊泽面朝大门，坐在大堂里。他面前坐了两个女人，背对着门，看不见面容。

　　吴昊泽见到门口的杨苗苗，如蒙大赦，赶紧起身迎了上来。

　　杨苗苗不明就里，就被他热情的迎进了店里。路过那桌女人，杨苗苗若无其事的扫了一眼，看清了两个人的脸，还挺意外：这三人怎么凑到了一张桌上？

　　坐着的两人，一位是孙琴，之前在吴昊泽的病房见过一面，应该是他的继母；一位是露露，徐驰的前女友，算是妙妙的救命恩人。

　　平时手脚麻利的吴昊泽，今天给杨苗苗点单，格外磨蹭。吴昊泽又是挤眉弄眼，又是捏着嗓子小声嘀咕，杨苗苗弄清了原委，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露露是孙琴与她前夫生的女儿，离婚时法院判给了前夫。自从孙琴再婚后，就没怎么和露露联系过。最近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硬要把露露介绍给吴昊泽作女朋友。

　　孙琴自有如意算盘要打。本来她一直看不上吊儿郎当的继子，但看到他把第五大道搞得有声有色，发现他是个有能耐的，又无意得知，他妈临终前在他名下置办了不少房产，心里就有点冒酸水。

　　她说不动老吴，分不了一杯羹，就想着不如亲上加亲。要是成了吴昊泽的丈母娘，那些资产不就又流进她的口袋了？

　　可惜和前任离婚之后，她就没怎么管过女儿。露露对她一直是爱答不理。

　　趁吴昊泽到后厨去下单，孙琴对露露循循善诱：“你说你天天直播，熬得脸黄眼圈黑的，能挣几个钱？挣十年，也买不了昊泽名下的一套西郊别墅。还不如早点嫁人。”

　　露露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本以为这个利欲熏心的妈已经改过自新，想要修复母女关系，没想到今天是被骗来相亲，还是这么荒唐的相亲。

　　她冷冷的看了孙琴一眼，抓起桌上的手包，起身就往外走。

　　孙琴被女儿甩了脸子，火冒三丈：“刘路遥，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

　　原来露露只是她的艺名。

　　刘路遥停下脚步，看着孙琴，讪笑：“你喜欢傍着别人，就以为所有的人和你一样吗？我有手有脚，想住别墅我自己挣，犯不着靠别人。”

　　话音一落，刘路遥一甩头发，抬腿就走，潇潇洒洒。

　　亲生女儿将自己的如意算盘打碎了一地。孙琴气得脸红脖子粗，杨苗苗都担心她会不会原地爆炸。

　　店里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孙琴自觉失态，也赶紧离开了。

　　吴昊泽在后厨门口探头探脑，见两尊大佛都走了，他才敢出来，顺便把杨苗苗点的汉堡端了上来。

　　他一屁股坐在杨苗苗对面，长舒一口气：“幸亏你来了，救我一命。我当时甚至还想着，如果实在不行，就求你假扮我的女朋友。”

　　杨苗苗瞪大了双眼：“有你这样的朋友么，把我往火坑里推？”如果真是那样，孙琴还不亲手折了她这棵苗。

　　吴昊泽自豪一笑：“虽然最近疫情又反复了几次，但第五大道生意也没受什么影响，一如既往的红火。上次回家给老吴过寿，孙琴对我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以前是百般嫌弃，各种看不顺眼，现在嘛，哈哈哈……”

　　杨苗苗忍俊不禁。她瞥了一眼吴昊泽的腿，问：“你的腿伤已经完全好了吗？”

　　吴昊泽站起来，原地跳了跳：“已经完全好了，好在我年轻，恢复得快。”

　　杨苗苗想起了梁远道，试探的问：“如果你遇到当初那个撞你的人，你会怎么办？”

　　吴昊泽想了想，说：“当初还在养伤的时候，我对那个肇事司机可是恨得咬牙切齿，心想如果遇到了，一定要以牙还牙，打断他的腿。不过好了伤疤忘了痛，现在报复的心思也淡了，况且打断他的腿，我还得进局子。现在最多骂他一句怂货，敢做不敢当。”

　　杨苗苗感慨吴昊泽的豁达。心胸开阔的人，总是更容易受到命运的青睐。

　　过了中午十二点，店里的人流显著上来了。杨苗苗不好意思占着位，影响这桌的翻台，便起身告辞。

　　回到家，她去视频平台上翻到了露露的账号，进了直播间。周末流量大，露露提前了几个小时开了直播。

　　她原以为，露露穿着衬衣小短裙，会在镜头前唱歌又热舞。

　　没想到，露露突然从背后拿出了一幅快板，噼里啪啦，流利的打了一段。

　　紧接着，她开始说起了单口相声：

　　“上回说到，小明、小红他们不小心跌入一个千年古墓洞。那洞里黑漆漆、阴森森，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臭味。小明打着手电，往四周照了一圈，看到洞的中间有一个木棺。他们大喜过望，合力将其打开，看到里面满满当当，装满了各种奇珍异宝。小红大喜，拿起一个玉碗，仔细端详。”

　　露露说得抑扬顿挫，极有画面感，杨苗苗不知不觉听入了神。

　　这时，露露停顿了一下，抿了一口水，紧接着说：“那玉碗，在手电光的照射下，通体翠绿、晶莹剔透，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玉啊。小红心想，果然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再仔细一看，碗底还刻有五个神秘汉字。小红定睛一看……”

　　露露摊开右手，假装手里倒扣着个碗。她低头看了一眼“碗”底，抬头对镜头说：“原来是：微波炉专用。”

　　这个梗一抛出来，粉丝纷纷弹幕：这是什么破烂梗？？什么玩意儿？退钱！更多的是一条条“哈哈哈哈”从屏幕上飘过。

　　这时，露露自己也绷不住了，在镜头前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形象全无。杨苗苗被她的快乐所打动，也跟着笑了起来。

　　露露忽然看到，屏幕上方划过一支大火箭。她心中一喜，这可是价值一万元的打赏！这位土豪粉丝还留了一句言：祝你早日买上大别墅。

　　她笑容满面，对着镜头感激道：“感谢这位名叫‘你救过的猫谢谢你’的家人，我一定会给自己买上大别墅的，哈哈哈。”

　　“叮”的一声，杨苗苗收到了一枚感恩值。

　　她在直播间热烈的气氛渲染下，豪掷一万元，打赏了一位主播。这可是她两个月的生活费。等她反应过来，暗暗觉得自己的做法不可思议。

　　但她也不后悔，如果没有露露，妙妙早就死在了工厂门口。但没想到的是，露露是真心感谢每一位打赏的粉丝的。每一位粉丝的打赏，都让她离自己的梦想更近了一步。

　　退出了直播间，她若有所思。

　　一开始，她用真心去换感恩，但被现实泼了冷水。于是，她借着蒋愚鲁的基金会，开始用钱去换感恩。但自从江山县事件后，她下意识对这种做法产生了抗拒，觉得借着财力的优势，趁人之危，让人不耻。

　　因此，自从第一个技能解锁后，她对基金会的事情就不怎么积极了。

　　但今天露露的这枚感恩值，让她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一厢情愿。如果花钱真的可以帮助到别人，那么钱和真心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打开面板，看到自己最近的进度，缓如龟速，距离第二个技能还遥遥无期。她想起了与蒋愚鲁的约定，有些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