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祭奠 ...
-
一早起来对着镜子里的人，自己都吓到了。很是憔悴的一张脸，因为昨天晚上哭过的关系，两只眼睛不同程度地红肿了起来，面色更是苍白，再加上凌乱的头发，我估计我去演鬼片都不用化妆。
对着镜子唉声叹气之后，又不得不庆幸自己没有所谓的贴身丫鬟，否则姨夫姨母就会知道了，所谓的贴身丫鬟就是监视者。然而，对着这张脸又不知如何是好了。貌似热毛巾敷一下可以消肿，可是我现在哪里去找热水啊。
自己出去打？不行，那还不是等于曝光？叫人送进来？是个好办法！可是叫谁啊？正愁着，忽然门外响起了声音，马上回到床上躺好，用被子罩住全身。
“表小姐，您醒了吗？”是李园的丫鬟，原谅我实在是听不出来是谁，本来李园我认得的就没几个。
“恩，”我尽量装出赖床的样子，却忘了我因为太心急忘了脱鞋，“把东西放在那里就好，我自己来。”
“那小星就把东西放下了，”我听到了金属和木材碰撞的声音，还有轻笑声，“老爷和夫人在后院等着表小姐，有重要的事，所以就希望表小姐能快一些。”
“恩。我知道了。”我闷闷地回答，被子里很是闷热，心里催促着她赶紧离开。
“那小星先走了，为表小姐梳发髻的陈姨马上就来。”如愿地听到脚步渐行渐远的声音，我小心地从床上爬起来。
热水！好！第一要务就是用热毛巾敷脸，特别是那双眼，否则那陈姨来了之后就穿帮了。
收拾好一切，梳好发髻，穿戴整齐之后，我来到了后院，途中经过那汪池水，稍微有些闪神。如果当初我没有想要探寻，没有踩空落入水中，那么我还是那个努力学习着琴棋书画，刺绣的少女吧。不过那确是不可能的，当初努力地学习，也只是因为郎中的话，希望自己能早些想起过去，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那失忆的感觉，即使恢复记忆之后是那样痛苦。
只是辜负了姨夫他们这样瞒着我。谎称什么精通琴棋书画，告诫欢儿的言行，一切都是想要将我拉离原来的生活轨道，即使他们会痛苦。他们想要我忘记仇恨，哪怕连带他们也一起忘记也在所不惜。
“表小姐，到了。”前面丫鬟的声音很是耳熟，“老爷和夫人在前面等着，小星有事先退下了。”
“你叫小星？”我似乎能确定她就是早上为我送水的丫鬟。
“表小姐不要贴身丫鬟，小星应老爷夫人的要求照顾表小姐，只不过一年来表小姐却是第一次意识到小星的存在呢，”调皮地眨着眼，“今天表小姐这么问真是稀奇呢。”
听她这么说，有有些尴尬。打量着眼前的人，15.6岁模样，一袭湖绿的裙子，杏仁大眼，柳眉樱嘴，白皙的皮肤，是个小家碧玉的类型，隐隐能看出还有武功底子。我忽然想起我落水醒来姨母喊的好像就是她的名字，看来在这李园，眼前的丫鬟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小星是什么时候来的李园，为什么之前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打量着眼前的丫鬟，的确，失忆之前来李园的时候都没见过。
“呵呵，小星是小姐出事情后老爷夫人专门安排来照顾表小姐的，除却一年来表小姐对我视而不见，之前当然也就更不可能见到小星了，”小星笑得很欢，“表小姐，老爷夫人等急了，小星先退下了。”
“那你先忙吧。”得到许可的小星急急退下，脚步轻盈，看来我猜的没错，她真的是有武功底子的。
继续向后院走去，已经能听到欢儿的声音，“爹，娘，就我和情儿去吗？”
“是啊，爹娘有事情要做，情儿恢复了记忆，恐怕是早就想要回林家祭奠你的姨夫姨妈了，所以……”是姨母的声音。
“姨夫，姨母！”听到此处的我是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了了，急急跑到他们的跟前，“你们说的是真的吗？今天，今天让情儿回去林家吗？”
“是真的，”姨夫的手放在我的头上，“欢儿陪着你，我和你姨母有事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
“没有关系的，情儿能保护自己，姨夫姨母有什么事情就去办吧。”我高兴地说，忽略了姨夫姨母眼中的伤痛。
“老爷，夫人。”转身，竟然是小星，此时的她是一副车夫的打扮，灰色调的衣衫让我不得不再次怀疑姨夫姨母的品味，这两个人低调也不是这样的。
“小星收拾好了的话，就和表小姐和少爷一起上路吧，”姨母吩咐道，“路上就由你照顾少爷他们。”
“是，小星遵命。”这架势，明显是训练有素的部下，是的，李园也不简单。
“姨母，我们先上去了。”我拉着欢儿的手跃上马车，不一会儿小星也上来了。
“少爷，表小姐，”小星将头探进来，“我们要出发了。”
“恩。”我兴奋地应着，忽略了小星眼里的灰暗。
马儿轻轻地走着，一段距离之后才听到它的长鸣，紧接着，我们的行程快了起来。马车上的孩子，谁都不知道，在他们走后，李园又赶出了一辆马车。
我坐在马车上，眼焦急地看向车外。林家，建在江南水乡的杭州，虽不临西湖，但也没有太大的距离。李园，因姨夫和那早死的表哥都是探花所以建在了京城。
马车一路南下，我的心情很复杂。想要回去，可是出现在我眼前的会是什么呢，废墟吗？听说爹娘早在一年前就下葬，却不知葬于何处。
“爹，娘，原谅情儿现在才去看望你们。”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情儿，”欢儿温柔地握着我的手，“不要伤心了，姨夫姨母看到你这样会难过的。”
“欢儿。”我紧紧抱着欢儿，“你是我的救赎。”
“情儿~”欢儿也紧紧回抱着我。
“少爷，表小姐。”忽然小星的声音响起，惊到了我们，但我依旧抱着欢儿，反□□里的人早该习惯了，反而欢儿很不好意思。
“什么事。”我调整好心情问道。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前面有个小镇，不知道表小姐作何安排，是留宿还是继续赶路。”
小星清脆的声音传来，但我隐隐听到了倦意，望向怀里的欢儿，他看起来也疲惫不堪。
“找个客栈留宿吧，”我吩咐道，“叫大家都吃顿好的，好好休息。”
“是……”良久，小星回答道。
“情儿，”欢儿的眼看着我的，“就小星一个人陪我们来啊，你怎么对她说大家呢？”
“欢儿，”我看着眼前的人，他似乎总是不设防地相信着别人，“不要太容易相信人，这个世界上，处处都有背叛，更不用说有别有居心的人了。姨夫姨母怎么会放心我们三个人上路呢，这暗处必有许多保护我们的人，当然，也必有想要伤害我们的人。”
“情儿，我不明白，”欢儿似乎很不能理解我的话，“我能看出来，情儿，小星，传甲你们都是真心对我好，我相信别人也是，为什么你要把别人想得那么坏呢？”
“欢儿……”我并不能给他灌输这个世界的不堪，“你只要记住，我，姨夫，姨母，也许还有别的什么人是真心对你，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就行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恩，”欢儿看起来还是很疑惑，“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我记住了。”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很热情地迎了上来。
“住店，”将马车交给小二，“3间上房。”
3间？将我和欢儿分开？看来小星对我还是有戒备的。不过这样也好，否则见流云会有一定的困难。
“流云。”一到房间，我就唤出流云。
“属下在。”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暗地里有多少人？”看着窗外的夕阳，心里却有些不安。
“20人皆是高手，功夫不在流云之下，”冷静地回答，“他们早已意识到流云的存在却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可能是李大人和李夫人授意。”
“我有点担心，”转过身看着黑衣少年，“流云你去关注一下姨夫姨母的动向给我飞鸽传书，我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属下遵命！”恭敬地回答，一丝不苟。
“还有，流云，”我看着眼前的人，“你应该可以更强一些，区区20人，有一天你会成长成少有的武林高手。”
“属下遵命。”身躯止不住地颤抖，但语气依旧恭敬。
“下去吧。”
“是。”
“情儿。”天色已黑，而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什么事？”打开门，却是欢儿穿着礼衣抱着枕头，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你怎么了，欢儿？”
“我，”低头绕手指，“我第一次一个人住客栈的房间……”
“莫非？”低头抬起欢儿的下巴，“欢儿是不敢一个人睡，所以要和我一起睡？”
“我……”少年不出意外地脸红，披散着的微卷的发丝，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隐隐有泪水，不知道是羞的还是什么，贝齿咬着红唇欲言又止。
一把把少年拉进房间，以最快的速度关上门，门合上的那瞬间，我看到了小星不悦的眼。
“情儿？”诧异地看着我，大大的眼里满是不解。
“怎么了？难道不是想跟我一起睡吗？”故作伤心，“那欢儿自己睡去吧，也不知道会不会半夜……”
“情儿~”不悦地娇嗔，“不要吓我。”
“好啦，知道啦，”拉起欢儿的手，“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祭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