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二 太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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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李园，踏上马车，我就变得加倍小心。
精致的轿子穿梭在清晨京城的街道上，时不时地，我从窗口向外望去，竟然有许多和我一样精致的轿子在街道上演绎了一场华丽的盛宴，与我这里不同的是，她们那里洋溢的是喜悦的气氛。
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想必这马车内的小姐们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只有少许，可能意识到远离了他们的亲人，轿子的上空笼罩着淡淡的哀愁。
“少夫人，这些马车载的可都是那些王公贵族的小姐们，她们是从收到圣旨从自己的家乡赶来，不久前才刚刚到达京城，而今晨是后宫统一招收秀女的日子，所以太后娘娘依珍妃娘娘的意思今日派遣咱家来接少夫人进宫。”较边贴近窗口赶着的章公公看到我的张望，稍有些自豪地解释道。
“谢章公公指点，”我摆出公式化的笑容，“但诗情只是应太后传召陪她老人家数日，这与诗情并无关联，只不过诗情很是好奇呢。”
“额，”章公公一时语塞，想说什么又止住，最后只是应和着，“少夫人说得极是。”
将视线转正，不再看窗外的场景，只是看着较帘浮动露出略湿的地面，今天清晨，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
渐渐的，周围的脚步声变得稀疏，然后只有我的轿夫疾走的踏踏声和身旁章公公座下的马蹄声。我的心提了上来，接下来面临的，是未知。
“少夫人，到了。”轿子停下，章公公的声音响起。
“知道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掏出白色的纱巾。
“少夫人，您这是……”下轿，那章公公很是奇怪地看着我。
“没什么，”我无所谓地回答，打量着我所处的位子，“诗情前段时间落水感染风寒，现在还不能吹风。”
“原来如此，”章公公恍然，然后像是看到了什么，变得大惊失色，“珍妃娘娘！”
“珍妃？”看着眼前的章公公对着我身后的方向卑躬屈膝，我疑惑地转身，明黄色的装束，艳丽的面容，这就是珍妃？再看看身边跟着的李公公，我似乎的确是能确认了，眼前的人的身份。
“少夫人，快行礼。”俯趴在地上的章公公紧张地拉了拉我的裙角，而眼前的明黄身影似乎是一瞬间就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你就是林诗情？”妖艳的眼眸看着我，神情高傲不已。
“民女林诗情参见珍妃娘娘。”标准地施礼，虽说我一贯喜欢自由，散漫地不拘一格，但是这必要的礼仪我并没有落下。
“起来吧，”如针般的眼神打量着我，“还是个同礼数的丫头。”
“谢珍妃娘娘。”我起身低眉，并不直视眼前的人。
“你也起来吧。”这句话像是对我身后的章公公说的，“虽然平时笨了点，但是总是把人带到了，去领赏吧。”
“谢珍妃娘娘。”急忙起身，那章公公很是兴奋，“奴才告退！”
“你随我进去吧，”那章公公的身影消失在我们的面前，珍妃对我说道，“太后娘娘现在该起身了。”
“是，珍妃娘娘。”我低声应着，紧紧地跟随在那珍妃的身后。
“带着丝巾是那次因落水而得的伤寒没有好吧。”长长的阶梯，行走中忽然跟前的珍妃这样问道。
“是，”规矩地回答，“上次是民女不小心才落水，违了珍妃娘娘的好意了。”
“算你还把我放在心上。”忽地停顿，我抬头，却看到她正盯着我看，“真是希望你一直把皇家礼仪放在心上。你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权是这个世界上最绝对的东西。”
“是，民女明白。”我低头应附着。不过皇权，就想拿它压我吗？皇权是绝对的，但是驾驭它的并不是你，不是吗？
“明白就好，”转身而去，而我紧紧地跟着，“我们加快脚步吧，太后娘娘并不喜欢别人迟到。”
“是，珍妃娘娘。”我也随着眼前的人加快了脚步。
金色的牌匾远远望去就是金碧辉煌，充满了威仪，而在它跟前就真的是被那种威仪震撼。
“我们进去吧，”那珍妃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正色说道，一瞬间充满了一种无形的尊贵，“注意言行，不要惹太后娘娘不高兴。”
“是。”脚随着眼前的人跨进那朱漆的门槛，心里却隐隐不安。珍妃不该是这样的人，在我的想象之中她该是尖酸霸道的，而不是这样威仪中带着温柔。这是伪装吗？假如是伪装，那就太可怕了，眼前的人就不是想象中的好对付。是我疏忽了，能得到皇帝的喜爱在这宫中如鱼得水的，除了美貌，心计也是不一般的。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优雅的姿态，珍妃施礼的姿态优雅大方。
“民女林诗情给太后娘娘请安。”跟随着珍妃，我也像帘中的人请安。
“都免礼吧。”温柔似水的声音从帘中传来，一瞬间，我有些失神，好熟悉的声音，仿佛千遍万遍地在我梦中出现。
“谢太后。”珍妃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谢太后。”我也急忙应道，余光撇到珍妃不满的眼神，我刚刚失礼了。
“珍妃，那就是林诗情？”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却离我梦中的声音越来越远，不一样的，我梦中的声音更加温柔，她会换我情儿……
“是，这就是臣妾对太后娘娘说的林诗情，李探花的侄女。”珍妃从容地应答。
“李探花的侄女,”帘后的声音平淡无奇，隐隐，我感觉那目光打在我的脸上，“你叫林诗情。”
“是，民女林诗情。”我平静地应答者，努力告诉自己这声音的主人并不是我梦中的她。
“你身体不舒服吗？”出乎意料的，略带关心的话语传到了我的耳里，让我有点想哭。
“是，”我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前段时间珍妃娘娘想让诗情陪伴她几日，诗情一时情急，怕珍妃娘娘等急了，急急忙忙，一时不察落水了，所以……”
“真是粗心的丫头，”打趣的声音传来，“珍妃下去吧，我要和这丫头谈谈。”
“是，臣妾告退。”警示的眼神看了看我，珍妃行礼后转身离去，但我分明看到她转身瞬间嘴角狡诈的笑容，这宫中之行，很不简单。
“你进来。”帘后转来了慈爱的声音，却是我防御心大起。
“是。”我低着头向前走去，统一宫装的宫女为我掀开珠帘。
“你过来。”只是隔了一副珠帘，那声音却是清晰了许多，让我有些如梦似幻，但我努力地唤回自己的理智。林诗情，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这只是错觉。
“是。”我向前走去，隐隐看见了一个软塌，停在软塌之前，我并不说话。
“你抬头给我看看。”略带威严，那就是皇家的威仪吧。
“是。”我慢慢抬头，眼前的人似笑非笑，但是那熟悉的面容，却使我瞬间泪流满面，一切的心理措施都毫无作用。
“你这傻孩子，为什么忽然哭了？”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宠溺的笑容。
“娘……”半晌，我却蹦出了这样一个字。
“你说什么？”惊疑出现在眼前的人的脸上，一瞬间，理智回到我的心中。
“诗情该死！”我急忙下跪，一时间却不知如何解释，“诗情只是……”
“你起来！”威严的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们都退下。”
“是。”一瞬间，眼前的宫女和太监纷纷退到了宫外。
“谢太后娘娘。”我努力地使自己冷静，站起身来。
“你刚刚叫我什么？”我感觉太后走到我的面前，随即看到那熟悉的面容，拿手温柔地替我拭泪，而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我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民女只是一时口误，”我使劲炸了眨眼，“望太后娘娘恕罪。”
“不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是眼前一身宫装的人脸上的泪水，“告诉我，你的娘，是不是跟我很像？”
“家母……”我一时难以反应。
“这眼，”宫装女子的手抚上我的眼，“这眼分明跟我年轻时一模一样。”
“太后娘娘……”我说不出话。
“你的娘是不是背上有着蝴蝶状的胎记？”眼前的女子早已失去了该有的威仪，但是说出的话却让我震惊，“还有你！”
素手撕扯着我的衣衫，我却推不开。
“你……果然……”我肯定女子已经看到了我背后的印记，遗传于我母亲的印记。看着趴在我的身上嚎啕大哭的女子，我的泪水也不断地流，不知为何，即使我此时一头雾水，什么也不知道，但是看着她这般，看着这熟悉的面容，泪，从脸上滑落。
“你是谁……”颤抖的声音从我的嘴里传出。
“我是你的外婆啊，孩子，你是我的外孙女！”抽泣声中我听到了这句话。这算什么，这唱的哪出？我斗志昂扬地来皇宫，结果怎么会这样？
“骗局，是骗局。”我推开身上的人，却不忍像极了娘亲的人跌坐在地上，结果只是站在那里进退不得。
“当初，我也是进宫的秀女，”脸上的泪痕显得地上的女子更是狼狈，明明是那样年龄阶段的人，可是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年轻和美貌，此时，她跪坐在地上叙说着什么，“先皇和逍遥王都很喜欢我，但是最终我选择了先皇。”
我转身，不忍看她，我怕我会不忍心。这算什么？我并不知道我的娘亲是当今太后的女儿，普天之下也没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什么宫廷里的计谋吗？那么，眼前的人，她当初是选择了抛弃，毕竟，我的母亲，是女子……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二 太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