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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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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下了几日的大雨,直到今日才放了晴。窗外枝叶霜红遍染,眨眼便入了深秋。清夫人坐在偏厅的小桌旁暗自算著日子,印象中还似昨日的喜事不想竟已过去七日。
想来小俩口相处的也是融洽,清夫人又不由开怀的笑起来。
“娘,怎麽一早就来了。”清酌迈进偏厅坐到母亲身旁,看著桌上一屉食盒笑著说“娘,以後别从家里带东西过来了,这鸡汤什麽的府上庖厨也会做,您来回跑怪累人的。”
清夫人闻言摇摇头,掀开盖子盛出汤水,给清酌递去一碗,“为娘想你了不是,一盅汤而已,不麻烦。再说你爹天天拉著尉老爷上街逛,我自个在家也挺闲的。”
“诶?俊迟呢,怎麽没跟你一起出来?”清夫人又盛出一碗汤水,抬头看著一边无人空位,这才反应过来的问道,“平日不都是一起的?”
“……咳,他有点事……”清酌也不知想起什麽面色一红,抬手端起汤碗喝上就听身後“哎呀”的一声呻吟,一口气没上来硬是被汤水呛在喉管里。
“……咳……咳咳……”
“又没人跟你抢,急什麽……”一面拍上清酌的後背,清夫人笑著招呼俊迟过来,端起汤碗递了过去,一面打量的询问,“怎麽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是後颈疼的紧。”尉俊迟一手揉著颈後,瞟向一旁涨红脸的清酌,扬起唇角似笑非笑,“好你个谨休,竟然畏罪潜逃,看我如何告你一状。”
“母亲,您可真要说说他,谨休他……”
尉俊迟张口正要对清夫人说什麽,话语未落却被塞进一个香饽饽,清酌懊恼的瞟一眼尉俊迟,低头轻声嘟囔著一句“快吃”,端起汤碗避过母亲探来的视线。
“……这孩子,”清夫人看了看清酌泛红的耳朵,又瞅瞅俊迟颈後贴著的膏药,了然的摇摇头,掩唇笑著说,“酌儿自小睡相不好,习武似地,每次抱他睡少不了挨拳脚,他爹都被他踹下过不少次,呵呵……”
“为娘教你一个法子,日後就要他睡外侧,要打要踢的他自个先下去。多摔几次就长记性了。”清夫人一本正紧的说道,说完又径自掩唇笑著。
“娘,哪有您这样教的……”
“噗……这法子倒好。”尉俊迟听罢闷笑起来,挑起一双眉眼瞟向清酌打趣,“原来这功夫是自小练出来的,怪不得动作干净利索,我还不及反应就栽下去,啧啧……”
“好了好了,快吃罢。”清夫人掩唇笑了笑,连忙催促著二人道,“今个十五是广隆寺的庙会,那子孙窑和娃娃山应该开了,吃完就过去给我摸个娃娃回来。”
尉俊迟听的懵懂,显然对蒲州风俗不太明白,只得疑惑的望向清酌求解,“子孙窑是什麽,摸娃娃又是作甚麽的?”
“这个麽……”迎上视线扬唇笑了笑,清酌夹起一个小肉包放进尉俊迟碗中,“求肉包的。”
“……那这个应该你吃。”尉俊迟看看碗中小包,又挑眉觑著清酌,凑到耳旁低语,“在你肚子里头岂有我求的道理,不灵,不灵,哈哈……”
吃完早饭俩人就早早的出了门,却是拐了一道弯先去了医管。老大夫在尉俊迟後颈揉了片刻又扎上几根银针,走时清酌还特意拉过大夫问了问,这才向广隆寺去。
“不过是扭伤罢了,没什麽大碍不妨事的。”尉俊迟一手揉著颈後扭了扭脖子,又笑著看向清酌,“这大夫倒真不错,扎了几针不怎麽疼了。”
“我自小有什麽病痛都是在这看的,胡大夫人很好,几乎是看我长大的。”清酌说著不由忆起儿时的趣事,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来,“小时与人打架不敢回家,我就会躲胡大夫那,不过每次都会被娘找到揪回去。”
“难为你每次躲那,为何不找其他地方躲起来。”尉俊迟听罢笑著问道,“怪不得每次都被揪回去。”
“因为……”清酌思忖片刻又瞟向尉俊迟,假咳了一声後摆摆手,“快走,时候不早了。”
“因为什麽?”
“……我为何要告诉你。”
“好你个谨休,故意吊我胃口是不是。”
“……”
来到广隆寺已是下午未一刻的事,尉俊迟见那问题没有答案也懒得问了,随著清酌一路看来,不时指著些未曾见过的小玩意发著问,只见寺前人山人海,也不知前头是何情景。
“人还真多,都是求子的?”尉俊迟不禁皱起眉头说道,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排到前面。
“恩,其实这子孙窑不在寺中的,是寺旁的一角青石台基,时间流传久了便说摸上求子,蒲州这片都都挺信奉这个。”清酌向远处望了望回头解释道,伸手拉过尉俊迟无奈的笑了笑,“看来我们今日都要在这等著了。”
“无妨,等几个时辰能换来一个小肉包也不错,这买卖不亏。”尉俊迟挑眉一笑打趣的说道,满脸期待的模样一双眉眼越发生动起来,清酌闻言不由闷笑著。
时间越久人流也越积越多,尉俊迟和清酌缓缓向前移动著,二人被人群夹到了中间,挤挤攘攘人流攒动,尉俊迟左手拦上清酌的肩头,右手十指相扣,就这般护著清酌慢慢挪到了前排。
说是子孙窑不过是数人高大的几台,中间开著一圆洞口,洞口周遭的石面已被摸的光滑,尉俊迟握著清酌右手一齐在洞口摸了摸,两人相视一眼,又笑著走出人群。
“这红绳又是作甚麽的?”
离开子孙窑时,旁边看护的小和尚递给每对一根红绳,尉俊迟看著清酌手中红绳好奇问道,“这和尚也发姻缘红线?”
“这是栓娃娃用的,庆州那地求子是怎样的,不栓娃娃麽?”团起红线妥帖的揣於袖中,清酌侧目想了想,“庆州那听人说是拜送子观音什麽的。”
“没错,那边都信送子观音,栓娃娃什麽的我还真没见过,倒是个什麽栓法?”牵起清酌沿街逛起庙会,尉俊迟一面打量各色小贩一面说著。
“到了酉时院中会放一堆娃娃山,各自看中哪个就将红绳系在那娃娃颈上,带回家供著便行了,说是半夜便会投胎,而且生下的孩子多半跟那娃娃模样差不多。”
“是麽,那栓好娃娃我们赶紧回去。”尉俊迟听罢望向清酌分外严肃的说道,唇角翘起却是一抹坏笑。
“为何?”清酌不及反应疑惑的看去,茫然不解的模样在某人看来却著实可爱的紧。
“半夜投胎不是,他要投胎,我们也得给他个机会啊。”蜷手抵在唇边,尉俊迟看著那方泛红的耳垂不禁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