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极之间》荧烛末光

29、第二十九章 人渣，冲突

　　赵熠娴醒得很早，那时大概是清晨五六点，阳光刚刚照此尘世，赵熠娴就从梦中醒来，她梦见了许久都未到她梦里的许文如。她转过身，看着诸葛琰不知何时从床头睡到了床尾处，被子也没盖住她的身子。赵熠娴坐起身，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诸葛琰身上的几处疤痕，从初识到现在，诸葛琰似乎总是在受伤，她觉得自己得找时间跟诸葛琰谈谈。

　　赵熠娴轻声起床，将被子盖在了诸葛琰的身上，而后便进了浴室。

　　“还不快去清理洗漱？”赵熠娴出来后看到诸葛琰坐在床上双手撑在腿上想着事情。

　　诸葛琰看到赵熠娴道：“赵总，谢谢你。”

　　赵熠娴挺好奇为什么诸葛琰总是喜欢叫自己赵总，但想到自己也总是叫对方诸葛琰，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诸葛琰是个别扭的人，她看出了些，这算不算是个缺点呢？

　　“为什么要谢我？”

　　诸葛琰起身、下床，将赵熠娴紧紧抱住。她想到了月光，赵熠娴是月光。

　　赵熠娴也什么都没说，拍拍诸葛琰的背。她想到了阳光，诸葛琰是阳光。

　　日月交辉，一切自在不言中。

　　赵熠娴之后回了三楼，早起的刘姨恰好看到赵熠娴一早从诸葛琰房间里出来，心想他们二人的感情还真好。

　　而同在天湖上园高祁瑞住处的阚云壹醒来后发现自己所处不是自己的房间，心里一惊，而后觉得房间有些眼熟，才知道这是高祁瑞的房间，可是当她看到自己寸缕不着，身上又有些诡异的痕迹和感觉，心中又惊又怕，她这是被高祁瑞？？了？阚云壹捡起衣服穿上。

　　好巧不巧，高祁瑞也进来了，她看着阚云壹的眼神温柔且带着欲色，不禁舔了下唇，“壹壹，早啊。”

　　高祁瑞竟然还笑，竟然还笑？阚云壹觉得眼前的高祁瑞就是一个罪犯，“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阚云壹此话说得极为冷静，不带一点情绪。她已经不想再给高祁瑞任何一点情绪了。但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不能让诸葛琰知道。

　　高祁瑞闻言立马变了脸色，“怎么了？你昨天也是很快乐的，壹壹，其实你并不是非诸葛琰不可，我也可以给你快乐的。”

　　高祁瑞提起昨晚，提到这些，让阚云壹再也忍不住，“啪——”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了高祁瑞的脸上，“你让我恶心。”

　　高祁瑞抓住阚云壹的手，还把阚云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贴去，“如果让诸葛琰知道你被我睡了，你觉得你跟她还有可能吗？”

　　“畜生。”

　　高祁瑞的手越来越用力，眼神不善道：“以后别再跟她见面。”

　　阚云壹怎么可能听高祁瑞的话？阚云壹突然笑了，是嘲讽、是自哀、是痛恨……

　　高祁瑞见到阚云壹这个模样，立马放开手，又想去抱阚云壹，被阚云壹躲开了，“壹壹，我会对你好的。别怪我，要怪就怪那个诸葛琰，她不该出现在你的生活中，不然我也不会……”

　　阚云壹一句话不说，直接开了门走了出去。等她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将门锁死，靠在门后哭了起来。她脑海里想的都是诸葛琰。

　　诸葛琰骑着车去上班，等到了正达，她给阚云壹发去消息，阚云壹那边一直没回，她以为阚云壹在忙，就暂时没去想这件事。

　　“怎么了？看你一早上心不在焉的。”夏蒙看到今天的诸葛琰，又觉得她有些不同了，她似乎看到了诸葛琰脖子上有吻痕？为了确定不是自己看错，夏蒙靠近诸葛琰，诸葛琰立马拉开距离。

　　“没什么啊。”

　　诸葛琰中午的时候去法务部打听了下情况，才知道阚云壹今天没来上班，想着等下了班之后一定要去看看情况。不知为何，诸葛琰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阚云壹没来上班，也没跟孙海玉知会一声，孙海玉那边一直打阚云壹的电话，一直都显示没人接，等中午的时候，孙海玉驱车前往天湖上园想看看情况。

　　孙海玉不是业主进不去里面，她又跟保安一直说，保安就是不放她进去，她想到赵熠娴也在这里住着，

　　“熠娴，你中午有空回天湖上园一趟吗？”孙海玉的语气显得焦急。

　　“怎么了？”

　　“云壹她一直没来上班，我打她电话也一直没回应，我怕她出事。但你们小区保安不让我进去。”

　　“你别急，我暂时走不开身，我让阿东找个手下过去。”

　　阿东派来一个一直住在天湖上园保护赵熠娴的保镖，等孙海玉到了阚云壹住处后，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高祁瑞。

　　孙海玉不知情况，于是礼貌问道：“高小姐，云壹在家吗？”

　　高祁瑞盯着孙海玉看，她的眼神让孙海玉感觉很不舒服。

　　“你找壹壹做什么？”高祁瑞似乎已经陷入一个精神旋涡，只要有人接近阚云壹，她都想把那个人拉进去直至对方死亡。

　　“她今天没来上班，也没跟我说，作为公司领导，以及她的朋友，我自然有必要来了解一下情况。”孙海玉直言道，看到高祁瑞这样的神情，她已经没了之前的客气。

　　“她身体不舒服，在家里休息，你可以回去了。”高祁瑞站在孙海玉的身前，直视着对方。

　　孙海玉是不信高祁瑞的说辞的，但是她也不好强行进去，她准备先回公司等等看，她让那个保镖替她守在那里，如果有动静就通知她。

　　直到天黑，阚云壹也没从房子里出来。

　　诸葛琰心里着急，也没回出租屋那里收拾东西，下班前跟赵熠娴说明了一下情况，就立马赶回了天湖上园。

　　赵熠娴见今天孙海玉和诸葛琰同时说起了阚云壹，等处理完事情后，就准备回去，跟她同去的还有孙海玉。

　　诸葛琰见到高祁瑞，立马生起警惕心。她想上去按门铃，却被高祁瑞挡住了，“麻烦让一让。”诸葛琰是第一次直面高祁瑞，对方眼神里的意思她看得很清楚。

　　“滚。”高祁瑞更不会对诸葛琰有什么好态度。

　　诸葛琰见她如此无礼，也不想跟她废话，“云壹，你在不在里面？”她喊了一句。

　　门内的阚云壹听到了诸葛琰的声音，她抬起头，眼神中满含希望。

　　“她不会见你的，以后你最好也别再跟她见面。”高祁瑞眼神依旧凶狠。

　　“我凭什么听你的？”诸葛琰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对她抱有恶意的人，她也不会浪费自己的礼貌。

　　高祁瑞笑了，笑得有些恐怖，她掏出手机来，打开相册，然后放在诸葛琰的面前道：“凭壹壹现在是我的人，我不想她跟任何人有过多的来往。”

　　诸葛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画面后就立马转了头，她自然不信阚云壹是自愿的，她想到了昨晚，昨晚她丢下阚云壹一个人走了，她眼带怒意道：“你！云壹肯定不是自愿的！”

　　“不是自愿的又怎么样？她已经是我的人，这就是事实。”高祁瑞说这话的时候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反倒是语带挑衅、不屑，以及强烈的占有欲。

　　“你！你个人渣！”诸葛琰愤怒道，她拍开了高祁瑞的手机，她捏紧的拳头再也控制不住，朝着高祁瑞的肚子上挥去。

　　高祁瑞躲开，一脚往诸葛琰身上踹去。那边一直守在这里的保镖见状，连忙过来阻止高祁瑞，高祁瑞是个练家子，但保镖只是想保护诸葛琰，无意与高祁瑞对打，只是将诸葛琰扶起远离高祁瑞。

　　诸葛琰已经怒火中烧，她完全不顾自己根本不是高祁瑞的对手，她正想再次去打高祁瑞，就被一个声音喝止住，“诸葛琰！”

　　是赵熠娴的声音，赵熠娴和孙海玉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了诸葛琰要打人，赵熠娴知道高祁瑞底细不简单，她不想诸葛琰受伤，就叫住了诸葛琰。

　　诸葛琰听到赵熠娴的声音，自然回头看去，此时的诸葛琰有些狼狈，像个只知蛮干的人。

　　与此同时，那扇门也开了，阚云壹换了身衣物，她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所有人的视线都往她身上汇聚。她有些厌恶这么多人看着她，但看到诸葛琰后，还是强装镇定，“阿琰。”阚云壹一步步走向诸葛琰，走向有阳光的地方，她不曾看过一眼高祁瑞，阚云壹经过高祁瑞的时候，高祁瑞抓住了她的手，“壹壹。”高祁瑞的这一声叫得何其深情，但那又如何？

　　阚云壹未应，想甩开高祁瑞的手，但是怎么也甩不开，赵熠娴在一旁看着，孙海玉和诸葛琰同时走近阚云壹。

　　“诸葛琰。”

　　诸葛琰停下脚步，看看不远处的赵熠娴，又看看阚云壹，以及高祁瑞，她跑到赵熠娴身边，“赵总，能不能让人把那个高祁瑞赶走？那是一个罪犯！”是的，高祁瑞就是一个罪犯，诸葛琰的厌恶这样的人。

　　“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了吗？做你想做的事，但是也要保护自己。”赵熠娴的语气依旧温和，她甚至都舍不得对诸葛琰说一句重话。

　　“我……我控制不住自己……那是一个罪犯……”诸葛琰的确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

　　赵熠娴跟阿东说了几句，让阿东去解决高祁瑞了。

　　高祁瑞见此时对方人多，也没有多做纠缠，“壹壹，壹壹，你因为她而如此对我，那我把就把她撕碎了吧？哈哈。”高祁瑞在阚云壹耳边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她看了看诸葛琰和赵熠娴，说了一个字，“死。”

　　高祁瑞离开了，阚云壹站在那里，看到赵熠娴和诸葛琰站得很近，她的眼眶有些红。

　　“赵总，要不你先回去吧，云壹……她的情况不太好，我想陪陪她。”诸葛琰声音虽然小，却也坚定。

　　赵熠娴点了点头，但她心里并没有面上那么平静。她知道诸葛琰的性格，如果她阻止诸葛琰，只会引来对方的不喜，她没想到自己愿意为了对方而收敛自己的占有欲。好在她相信诸葛琰是个有分寸的人。

　　“早点回来。”最终，赵熠娴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好。”诸葛琰答应道。

　　赵熠娴离开了。

　　“海玉，你回去吧，我今天就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阚云壹声音如常道。

　　孙海玉并不知道高祁瑞的所作所为，阚云壹又反复提到她只是身体不舒服，又反复劝她回去，孙海玉最后还是离开了，只是离开前，回头看了眼诸葛琰和阚云壹，又想到之前赵熠娴跟诸葛琰的亲密对话，让她心里起了疑惑。

　　“云壹，你……”诸葛琰不知道说什么，怕说错话让对方难过。

　　阚云壹直直看着诸葛琰，现在不过是八月，她却觉得今夜格外的冷，但眼前的诸葛琰是照进她世界的阳光，只要有诸葛琰在的地方，她都觉得温暖而舒心。

　　今夜怎么了？今夜什么变了？是她自己变了吗？还是诸葛琰变了？月光倾洒在诸葛琰的身上，她无法忽视，“你跟赵熠娴做了？”

　　诸葛琰被阚云壹问得有些尴尬，“云壹，我们先进去吧。”

　　诸葛琰要去扶她的手，但被阚云壹躲开了，“别，别碰我。”

　　诸葛琰知道高祁瑞做了什么事，依着阚云壹道：“好，我不碰你，我们先进去。”

　　两人进门，诸葛琰将门关上，像是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污浊，阚云壹转过身看了一眼外面的黑暗。

　　诸葛琰转过身后，就被阚云壹紧紧抱住，诸葛琰没有推开她，而是抬手轻轻回抱着阚云壹，而后便说：“无论怎样，都会有我在你身边的。”

　　也只有自己经历过后，阚云壹也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受害人选择缄默，即便她希望那些罪犯都受到应有的惩罚。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诸葛琰身上沾染上了其他女人的气息，这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可是你已经有了赵熠娴了，你还会要我吗？”此言一出，既有悲怨，又有害怕。

　　“别多想好吗？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会一直陪着你。”诸葛琰扶住阚云壹的双臂，眼睛正视阚云壹道。

　　朋友？诸葛琰的话像是被烧红了的烙铁，灼烧着阚云壹的心，那么烫，那么痛，“你知道的，我不想要做你的朋友！”阚云壹有些生气，凭什么赵熠娴跟诸葛琰认识不过几个月就能得到诸葛琰？阚云壹又笑了，笑得有些凄厉。

　　诸葛琰不知如何回答，她的思绪回到了十多年前。

　　“子靖，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你永远只陪着我一个人，我也永远只陪着你。”那时的诸葛琰很是天真地说道，这也的确是当时的她所希望的。

　　可是当时的洪子靖并没有回答她，洪子靖低着头，很是沉默，沉默得让诸葛琰以为洪子靖并不认同她的话。

　　“阿琰，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你在想赵熠娴吗？”阚云壹不满诸葛琰的沉默。

　　“不是，我在想我们以前的事。”诸葛琰拉着阚云壹走到沙发那边按着她坐下，“你是不是一天都没吃饭？我给你做点吃的吧，饿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阚云壹的确一天没吃，她哭得久，身体也没多少力气，但她还是强撑着说道：“不要，我要一直看着你。”现在的阚云壹更加依赖诸葛琰。

　　诸葛琰疼惜阚云壹，她年少时家中就遭遇不幸，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却又遭遇这样的事，诸葛琰不忍，安慰道：“怎么会看不见我呢？我很快就会做好的。”

　　于是乎，就出现了诸葛琰在厨房忙活，阚云壹在门口一直看着她忙活的画面。

　　就一碗面，所花时间也不多，等阚云壹吃完面后，也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

　　等晚上十点的时候，诸葛琰劝道：“云壹，你最近是不是需要请个假？”

　　“不，我不请假。”阚云壹遭此境遇，心态已经有了些转变，但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阚云壹心中所想。

　　诸葛琰尊重阚云壹的选择，“好，那如果你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虽然我帮不了你太多，但是只要我能做的，我都会做的。”

　　见诸葛琰一直看手机，阚云壹就知道诸葛琰想什么，“你要回赵熠娴那里？”阚云壹神色有些不同于往日。

　　“那个高祁瑞不是个好人，我们保持联系，如果她再接近你，你就打电话给我，我不会再让她伤害到你的！”诸葛琰转移换题。

　　“别离开我，留下来陪我好不好，阿琰，阿琰。”阚云壹声音有些哽咽。

　　诸葛琰此时陷入了两难境地，“好，你先去洗个澡，早点睡吧。”说完诸葛琰就拿出手机给赵熠娴发去了一条信息【赵总，云壹她情绪不太好，我晚点再回去。】

　　赵熠娴那边回复极快，但只有一个“嗯”字。赵熠娴一晚上什么事也没做，就在客厅沙发上等着诸葛琰回来，等到十点多的时候，诸葛琰却只发给她这样一条信息，难道她连哄人都不会吗？

　　诸葛琰好不容易等阚云壹睡着了，才出了阚云壹的住处。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出了房间后，阚云壹就睁开了眼，在黑暗中叫了一句“阿琰”。

　　诸葛琰回到赵熠娴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诸葛琰轻手轻脚地想往楼上走去，却发现客厅沙发上有动静，等她走近了一看，才知道是赵熠娴躺在那里。

　　“嗯？你回来了，诸葛琰。”赵熠娴并没有熟睡，感受到身边有人就缓缓睁开眼。

　　诸葛琰蹲下身，“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回房睡吧？”诸葛琰握住赵熠娴的手，眼中尽是爱意，脸上有些歉疚之色。

　　“诸葛琰，回来晚了，就该有惩罚。”赵熠娴起身坐着，低头看着诸葛琰正色道。她纵然包容，但不代表她不会生出其他情绪。

　　“好。罚什么我都愿意。”

　　“罚你抱我回房吧。”赵熠娴困了，不想走，也算是便宜了诸葛琰。

　　赵熠娴身高摆在那里，自然不可能只有八九十斤重，所以这也算是惩罚诸葛琰。

　　诸葛琰没想到是如此惩罚，她虽然力气大，但是也并不能保证抱得起赵熠娴，但她并没有犹豫，“为何你会这么好啊。”她吃力地将赵熠娴抱起，赵熠娴双手搂住诸葛琰的脖子。

　　赵熠娴离诸葛琰近了，自然也闻出了诸葛琰身上的一些味道，“诸葛琰，你抱了别的女人。”赵熠娴抬头看诸葛琰，诸葛琰低头看赵熠娴。

　　“我跟云壹只是好友关系，我绝对不会背叛你，不会背叛自己的心。”

　　等两人回房，诸葛琰洗完澡后，她也认识到了赵熠娴的占有欲有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