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极之间》荧烛末光

13、第十三章 亲密，吃饭

　　这场雨，从周二的晚上下到了周三。

　　今天中雨。

　　诸葛琰乘坐公交去上的班。

　　今天是她跟赵熠娴约好去上雅园的日子。

　　赵熠娴在下午的时候还给她发来消息说晚上下班去接她一起去。

　　两人约好在正达大厦前面的一个路口相会。

　　诸葛琰出了大楼，她深吸了口气。

　　路上很堵，诸葛琰等的前方，是专门供接送人临时停车用的。

　　诸葛琰撑着伞站在离那个路口几米远的地方等着赵熠娴的车来。雨滴落在伞面上，她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她轻轻地转动伞柄，她从单手握转变为了双手搓转，像在玩竹蜻蜓，伞不会飞出去，雨水沿着雨伞运动的轨迹飞了出去，然后掉落。

　　赵熠娴的车在雨夜中缓缓而行，等将要靠近诸葛琰的时候，模糊中看到那轻转伞柄的人。光线似乎也在随着伞面在转动。

　　车缓缓停在了路旁。

　　诸葛琰看到后上前敲了敲车窗，原本被雨水打湿的车窗缓缓摇下，映入赵熠娴眼帘的是诸葛琰带着阳光的畅意的笑。明明是夜晚，灯光并不很亮，赵熠娴却觉得此时眼前的一切竟比白昼还要明亮。

　　这黑夜，明亮如斯。

　　赵熠娴也笑了。

　　两个人，一个人撑着伞微微弯腰站在车门旁，双手空空，却把原本攥紧的快意放了出去；一个人正坐在车内，双手空空，却抓住了从窗外溜进来的丝丝欢快。

　　她在笑什么呢？

　　两个人都在心里问着，但都没问出口。

　　“还不快上车？”赵熠娴语气和缓轻柔。

　　听到这句话的阿东都有些惊讶。

　　“哦哦！”诸葛琰站直身子，白色的鞋子轻轻地踩在有些反光的积水上，溅起的水像是不舍诸葛琰此时步子的温柔，争相贴紧她的鞋面。

　　诸葛琰的袜子有些湿，她动了动脚趾。

　　诸葛琰坐上车没立马关门，而是先收了还在车外的伞，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印着“XX超市”字样的便利袋，她把收好的折叠伞装进便利袋内后，才关上车门。

　　坐在旁边的赵熠娴看着她的动作，再看看那个便利袋，觉得有些喜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觉得诸葛琰还是挺好玩的。

　　诸葛琰看赵熠娴笑，脸立马红了。

　　诸葛琰在雨下等了些时间，雨水沾湿了她的衣服和头发。她又动了动脚趾。

　　赵熠娴看她身上湿湿的，拿了些纸递给诸葛琰道：“擦擦吧。”

　　“好啊，谢谢。”诸葛琰拿过纸巾擦着脸又擦了擦头发。

　　赵熠娴看到诸葛琰的头发和脸上粘了些纸，就伸过手摸到诸葛琰的脸，她碰到诸葛琰的脸的时候，手被诸葛琰的手捂住了。

　　诸葛琰不知道赵熠娴要干嘛，条件反射地抬手想捂住自己的脸，却不想捂住了赵熠娴的手。

　　赵熠娴真的已经很久没跟人这么亲密过了，她想起了诸葛琰牵着她手跑的那晚，诸葛琰的手比她的手稍大一些，她其实喜欢自己的手被诸葛琰的手握住的感觉。

　　两个人对视着，手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大概一分钟过后，诸葛琰收回了手道：“嗯……那个……对不起啊，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诸葛琰承认，她其实挺害羞的。

　　“没事。”赵熠娴有些不满于诸葛琰这么快收回手，她又继续把诸葛琰头发上的纸给弄下来，又道：“把头发放下来吧，你头发有些湿。”

　　“好吧。”

　　“怎么？你不愿意？”赵熠娴就是想逗逗诸葛琰，所以才这么问的。

　　“没啊，我巴不得放下来。”诸葛琰立马把头发放下来，还搓了搓头发。

　　之后诸葛琰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瓶东西，她摇了摇，拧开瓶盖，倒出了两颗糖，等柠檬的味道溢满口腔，她倍觉满足，脸颊鼓了鼓，像只河豚。这是她的习惯，坐车的时候，通常都会吃上几颗糖，是她爱的柠檬味的糖。

　　等她准备拧紧瓶盖的时候，一只五指修长的手伸在眼前，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因为经常会有人跟她要糖吃，只是没想到赵熠娴也会跟她要。

　　“给我一颗就好。”赵熠娴看她那样子，也难得地想要尝尝。

　　诸葛琰拿着瓶子，瓶口朝着她的掌心一抖，多倒了，倒出了两颗，她准备去拿多出来的那一颗，手指刚碰到糖的时候，赵熠娴五指一收，她的拇指和食指被抓住了。

　　“给了我的，你还想拿回去？”赵熠娴此时的语气又不比之前，赵熠娴觉得自己挺喜欢逗诸葛琰的。

　　诸葛琰一直知道“腹黑”这个词，但是从来没有真人给她当做参照从而详细了解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此时，她知道了。

　　“骚瑞，骚瑞。”诸葛琰说着抱歉的话，赵熠娴松开了手掌，“换一个吧？这个我刚刚拿过了。”

　　“我看你是非要把这个拿回去。”赵熠娴不松口。

　　“没有啊。”诸葛琰看两个人的手保持着这个姿势，觉得手有点酸了。

　　“如果不是，那你干嘛拿着我的糖？”这语气，又把阿东震惊到了。

　　诸葛琰松开了手指，那颗糖重回赵熠娴掌心，赵熠娴很满意，将两颗糖送进口中，柠檬味的糖还带着些若有似无的雨水的纯净味道。

　　赵熠娴双腿交叠，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含在嘴里的糖很安静。

　　诸葛琰双腿并拢，双手拿着那便利袋，含在嘴里的糖很活泼。

　　车厢内好像都是柠檬糖味。

　　他们相会的地方距离上雅园大概30分钟的车程，雨夜路堵，耽误了些时间，等到上雅园的时候，已经七点半，这还是因为赵熠娴看今天下雨，破天荒地提前下了班的结果，不然还会更晚些。

　　阿东先下了车撑开伞等赵熠娴出来。

　　诸葛琰撑伞，下车，连贯自然。

　　诸葛琰看到那个门头的时候，感觉有点熟悉，想起来之前赵熠娴跟一个女人也来过这里。

　　上雅园整体是仿古建筑，门头大字是请书法家给写的，开业不过一年的时间，生意还是很红火的。

　　阿东跟着二人一起进去了，其他保镖则坐在车内听着雨打车顶声。

　　同样是二楼的包厢，这个包厢不大，但是胜在设计奇巧，桌子也是仿古圆桌，桌子不大，能很清楚地看到对方的样子。

　　赵熠娴和诸葛琰相对而坐，阿东则在门外守着。

　　诸葛琰心想，这上雅园的种种细节，想来都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等服务员上来把写着一道道菜名的牌子递给二人的时候，赵熠娴开口道：“先给她吧。”

　　菜名起得很好，下方还有小字会写明这道菜的主要食材，以便客人选择。

　　这里的菜包含了众多菜系的菜，诸葛琰是吃辣的人，但是想着赵熠娴，就不免要多问一句，“赵总，你能吃辣吗？”

　　“能吃一点。”

　　诸葛琰有点纠结，有的人能吃一点的意思是基本不吃辣，有的人能吃一点的意思是挺能吃辣的，那赵熠娴是属于哪种情况？

　　貌似看出了诸葛琰表情的含义，赵熠娴又说道：“我虽然不是很能吃辣，但是微辣还是能承受的。”

　　“好的。”虽然赵熠娴那样说了，但是诸葛琰还是点的一些不辣的菜，而且每点一道菜都会问下赵熠娴吃不吃，赵熠娴都一一应是，诸葛琰也不过点了三个菜，她不敢多点。

　　似看出来诸葛琰的矜持，随后赵熠娴又点了五道菜，都是上次吃过的比较不错的，她点的时候，也一一问了诸葛琰吃不吃，诸葛琰也一一应是，还说道：“我不挑食的，吃什么都可以的。”

　　两个人一共点了8个菜，数量有些多，如果菜量多的话，那肯定是吃不下的，想着赵熠娴肯定不会打包的，诸葛琰倒是已经在想着等会要打包的事了。

　　包厢的窗户是打开的，雨水滴答滴答地从屋檐处滑落。服务员出去之后，包厢里静得能清晰地听到雨落的声音。

　　赵熠娴从包里把那个小玩意给拿了出来，诸葛琰看着她的动作，看到那个小东西，伸了伸脖子，原以为赵熠娴要递给她，诸葛琰就说道：“麻烦赵总了哈！”诸葛琰说着还伸出手去准备拿过来。

　　但是赵熠娴可没打算这么轻易给诸葛琰。赵熠娴拿出来后自己在那里拉着绳子玩了起来。赵熠娴的手长，桌子不是很大，小东西直接悬在桌子的中央。来来回回扯了好几次，绳子突然不回收了，翅膀也不动了，好吧，卡住了。

　　赵熠娴心想难道是被自己玩得太多次，这小东西被她玩坏了么？赵熠娴有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诸葛琰看着小虎道：“应该是卡住了，要不我先看看？”诸葛琰问道。

　　赵熠娴终于将东西递给了诸葛琰，“好。”

　　诸葛琰拿着小虎就在那里扭了几下，又拍了几下，又扯了几下，没想到还真好了，原来只是卡得有点紧而已，诸葛琰很自然地将东西又递还给赵熠娴道：“好了。”完全没意识到这原本就是她自己的东西啊。

　　赵熠娴并没有提醒诸葛琰，而是很自然地接过小东西，然后就没再玩，放回了包里。是的，她就是故意的，故意不提醒诸葛琰，这段时间她时不时会玩一玩这个小东西，每次玩的时候她都能放松下来，不去想其他的事，就看着这小东西的翅膀在那里动着。

　　上菜还要等。

　　到底还是赵熠娴先开了口，“听说诸葛小姐，是昌宁的人。”

　　“对的。”诸葛琰点点头。

　　两个人离得近，诸葛琰眼镜上的水汽有点深，看着赵熠娴有些模糊了，诸葛琰摘下眼镜拿出眼镜布擦了擦，又想戴回去。

　　赵熠娴突然伸出手来，挡在了诸葛琰的脸和眼镜之间，那只手就在诸葛琰的眼前，离得很近，连手上的纹路都看得清，诸葛琰的呼吸都变得轻了。

　　赵熠娴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盯着诸葛琰看。赵熠娴的眼角动了动。原本在口腔平直的舌往上微卷，舌尖抵住了上颚，“你的眼睛很好看。”赵熠娴觉得诸葛琰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就忍不住想多看看。赵熠娴知道自己对诸葛琰做出的很多行为都有些亲密了，但是她的确喜欢看诸葛琰的笑，看她害羞。她更喜欢诸葛琰握着她的手的感觉。

　　外面的雨还在嗒嗒嗒地敲击着建筑。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两个人此时的呼吸都变得很轻很轻，又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方才两人在车内车外看到的一切。

　　雨滴声开始变得越来越清脆，不像在敲击建筑，也不知坠落在哪里，坠落到那里，又被弹起，嗒——嗒——嗒嗒——嗒——

　　赵熠娴收回了手。

　　诸葛琰长呼了一口气，把眼镜戴上。诸葛琰不想多想，但是总觉得赵熠娴在撩她，难道是错觉吗？这些行为对她来说都太暧昧，太亲密了，虽然她没谈过恋爱，但是人又不笨。

　　“我觉得，总是叫你诸葛小姐，肯定会让你很紧张，不然我换个叫法？你觉得呢？”赵熠娴坐姿很好，端正优雅。

　　“还好啊，我不紧张。哈哈。”似乎为了表达自己不紧张，诸葛琰还假笑了几下。

　　“那你觉得，我叫你什么好呢？”赵熠娴语气轻柔。

　　“赵总可以叫我诸葛的，大家都这么叫。”诸葛琰也想不出除了这么叫还能叫啥。

　　“嗯。”赵熠娴回答地很简单，但是随后又说：“那我就叫你，诸葛——琰吧。”赵熠娴笑。

　　如之前诸葛琰的想法，他们两人其实认识并不很久，说话也不很多，更谈不上了解彼此，谈不上能有很多话聊，所以诸葛琰根本就不可能主动跟对方聊什么，总不可能问对方几岁，兴趣是啥爱好是啥吧？多尴尬呢。诸葛琰绝对不承认，她面对赵熠娴的时候，是放不开的。

　　只是她低估了赵熠娴，“我听说，你之前是在老家上班的，而且上班的单位还不错，怎么突然来了阳平呢？”

　　诸葛琰也不知道赵熠娴是从哪里听说的，觉得对方的确有些奇怪，会听到这样的事。

　　这个问题很多人问过诸葛琰，诸葛琰每次都是很敷衍地说想来就来了，然后哈哈一声就跳过话题，但是此时赵熠娴问起，她却很难得地老实回答出了自己心中原本的想法，“可能是想经历更多种可能吧，见更多的人，看更多的事，经历能帮助我更好地沉淀自己。以前我过于封闭自己了，积弊甚多，认识到问题，就是想解决办法了，在这里，的确让我把自己的小天地扩充地更大了。”诸葛琰回答得很正经，她并不指望赵熠娴能理解或者能懂，人有时候开了话头难得地倾诉起来，就不会再去在乎对方懂或不懂了。

　　赵熠娴见她回答地很认真，虽然她跟诸葛琰见面并不多，说的话不多，了解的不多，但其实诸葛琰的纯粹，她是能很明显感受到的。至少凭她看人的眼光，还是能看出点什么的，诸葛琰几次三番帮助陌生人，很多人会觉得莽撞，但是她却像是在坚持自己，不为外人外物而动摇，她看似安静沉默，其实又能看出是个有表达欲倾诉欲的人……

　　不了解她的人，或许会觉得她奇怪，矛盾，无趣，赵熠娴其实也是不了解她的，至少现在是的，但她却没有觉得诸葛琰奇怪、矛盾或无趣。

　　两人沉默了几分钟，敲门声起，服务员端着菜上来了。

　　“请慢用。”

　　包厢里有单独的洗手台，专供客人餐前洗手之用的，诸葛琰和赵熠娴同时起了身准备去洗手。

　　看到赵熠娴要去洗手，诸葛琰走路慢了下来，跟在她后面。赵熠娴洗手很仔细，沾湿手，挤洗手液，细嫩的双手互相摩搓，泡沫出来了之后，又仔仔细细地洗了大概半分钟时间，才用水冲洗干净手。

　　看到这些，自诩为是洁癖的诸葛琰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诸葛琰这一次洗手洗得比之前都久，手都搓了很多遍了，赵熠娴不知道她在那里干嘛，又走了过来，关了水道：“你是属什么的？”

　　赵熠娴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诸葛琰还没反应过来，但也回答了，“我属猪的。”

　　赵熠娴又一声笑了，“难怪，原来你洗这么久，是为了洗干净上桌啊。”

　　上桌。这个词用的很好，饶是诸葛琰，都自愧弗如。

　　诸葛琰被赵熠娴的这句话给逗乐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赵总，你也挺逗的！”此时的诸葛琰有些放开了。

　　赵熠娴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逗，她被诸葛琰说的话给逗到了，笑了出来。

　　诸葛琰看到赵熠娴笑，真的觉得赵熠娴是个很温柔的人，笑的也好温柔。诸葛琰不被吸引是绝对不可能的。

　　两人还在洗手池边站着呢，那边服务员又端进来第二道菜了。

　　“好了，快去吃吧，冷了味道就打折扣了。”

　　两人坐下，各自起筷，夹菜，真好吃啊，诸葛琰的确觉得很好吃，她是个吃货，美食当前，不能辜负。但其实她的胃口不算大的，即便是好吃，但是有八道菜呢，如果一道菜吃太多，那其他菜就可能吃不下了，留着肚子，恰到好处。

　　每一道菜的分量其实不是很多，但两个人吃足矣，前面4道菜上完之后，又隔了半个小时左右，才陆续上另外四道菜，就是为了让客人更好地享受美食。

　　这半个小时算是中场休息时间，两个人都算是浅尝，只是诸葛琰吃的比赵熠娴稍多，赵熠娴那才叫吃得少呢。

　　没有酒，席间只有茶，倒是符合诸葛琰的习性。

　　“我之前来过这里一次，觉得菜不错。你觉得呢？”中场休息的时候，还是赵熠娴在起话头。

　　“我也觉得很不错啊。”诸葛琰说话间还舔了下嘴唇，“赵总喜欢吃中餐吗？”之前刘姨跟她说了赵熠娴喜欢吃中餐。

　　“嗯，怎么了？”

　　“下次我请赵总吃饭吧？”虽然赵熠娴说这顿饭是为了感谢她之前的帮助，但是她是一个有往有来的人，肯定要请回去。

　　“为什么要请我？”赵熠娴觉得奇怪。

　　“赵总请我吃了这么好吃的菜，我也想请赵总吃好吃的。”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菜品继续上来之后，又都在沉默地吃着。

　　赵熠娴停了筷，看着诸葛琰还在那里吃，诸葛琰擦嘴用了很多餐巾纸，有时候嘴角明明很干净，但是她总是擦嘴，她又觉得诸葛琰好玩了。

　　诸葛琰也没吃多久，放下筷子。

　　“不再吃点吗？”赵熠娴看对方似乎很喜欢这些菜的味道，真心劝道。

　　“吃不下了。”诸葛琰摸了摸肚子，摇了摇头，今天晚上吃得有点多，原本平坦的肚子，有点微鼓，看起来是真的吃多了。

　　诸葛琰这副模样实在很好笑。

　　“那我们下次少点些菜。”赵熠娴倒是没注意自己说的话的意思。

　　诸葛琰是个敏感的人，听到这句话，心想着，赵熠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两个人又在包厢里坐了大概十多分钟，等出来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真晚。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阿东跟在赵熠娴身后，诸葛琰又跟在阿东身后，两个人离得就有点远了。

　　刚等到了楼梯口的时候，赵熠娴停下了脚步，阿东也停下，诸葛琰也停下，这场面，颇为滑稽。

　　赵熠娴转过身，微微侧头，视线穿过阿东高大的身躯，看着距离她大概5米远的诸葛琰道：“诸葛——琰，还不快跟上来？”赵熠娴此时语气气势很足。

　　诸葛琰左手抓了下挎包带子，犹豫了大概3秒钟后就往前走，经过阿东高大的身躯，诸葛琰终于跟赵熠娴并排着了，但她也微微站在赵熠娴后面一点点。

　　走下楼梯，阿东去结完账后，准备撑伞。

　　诸葛琰站在门口，拿出手机准备打车。

　　诸葛琰的手机界面不防窥，被走过来的赵熠娴看到了，她手挡在了屏幕上，“上车吧，送你回去。”

　　“我住在的地方有些偏，过去太远了，赵总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谢谢赵总请客了。”诸葛琰这次却拒绝了。

　　赵熠娴看着她，收回了手，“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去，还是要多小心点。”最近阳平还发生过一件女子深夜回家失踪的事，新闻也播了。

　　“阿琰，要不要坐我车回去啊。”谁能想到，阚云壹竟然也在上雅园。

　　阚云壹后面跟着个女人，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人。

　　赵熠娴和诸葛琰同时看着说话的阚云壹。

　　诸葛琰是惊讶的。

　　赵熠娴看了阚云壹两眼。

　　诸葛琰上次记住了阚云壹的名字，“阚小姐，多谢你的好意，我已经打了车了，马上就到。”

　　“真可惜。”阚云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伙人站在人家店门口挡着路也实在不像话，诸葛琰是要等车，其他人完全可以离开了，但是他们都没有离开，仿佛要看着诸葛琰上车似的。

　　下雨天，天也晚了，车等了大概五分钟才到。

　　“赵总，那我先走了。很谢谢你这次请我吃饭。下次我请你哈。”诸葛琰临走前跟赵熠娴说着，然后朝着阚云壹点了下头示意。

　　诸葛琰撑开伞，坐上了车。阚云壹跟那个女人也坐上了车，赵熠娴和阿东两人在那里站着，赵熠娴看着那辆车远去的车尾。

　　叮——

　　赵熠娴收到了信息。

　　【赵总，谢谢你啊，下次我请你吃好吃的。很谢谢你今晚让我吃到这么好吃的菜】诸葛琰发完这句话后，又连续发了很多个谢谢的表情包，赵熠娴的手机响了十几下。

　　【嗯，到家了发个消息给我】赵熠娴坐上了车，回复了消息。

　　【好的】

　　雨夜，他们并没有发现后面跟着一辆车。

　　诸葛琰一路平安回家【赵总，我已经到家了】

　　发完之后，诸葛琰还是发了句【你到家了吗？】

　　赵熠娴收到她信息的时候还在路上。

　　【还没】

　　【哦哦，那赵总要是到家，也可以发个消息给我报个平安】

　　报什么平安？赵熠娴身边七八个保镖护着，即便是遇到什么歹人，也总能逃脱的。

　　好在今天晚上谁都没有出事。

　　赵熠娴回去之后还真的给诸葛琰回了个消息【已到家】

　　收到消息时诸葛琰刚洗完澡在擦头发，看了眼手机，回复【好的】

　　这一夜，一直在下雨，许多人听着雨声入眠，许多人想着今天遇见的人和事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