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惊魂未定（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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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世羿看上去很完美，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为人处世和相貌上。
这也是宫诩对他的第一印象。
发型衣着都是一丝不苟，让人看不出是匆匆赶来。他的指甲剪的很整齐，还是光滑的圆弧形，指甲盖泛着淡淡的粉色，好像是涂了一层透明的指甲油。
这时穿着警服的刑警都聚集过来，除了简世羿没有穿相关的衣服就只有宫诩一人混在其中格格不入。
因为有了简世羿的口头证明这些刑警没有将他赶走，宫诩猜他在这群人当中应该受人尊敬。
简世羿见人都到齐了，也就那么和徐廷敬汇报了，“据现场情况，尸僵本应该呈暗紫红色，可是颜色很淡，刚刚出现在死者背部，臀部，以及大腿后侧，其中大腿后侧等未受压低下部分，勉强能看见。尸体柔软，没有完全僵硬，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在一到位两小时之内，也就是四点左右。”
“眼睑结膜苍白，甲床苍白，口中有血沫，嗯失血过多死亡。”
“死者身旁有多处呈现喷溅状的血迹，不过由于第一现场严重破坏不排除还有其他滴落状之类的血迹被人为破坏。另外死者倒伏位置就是死亡的原始位置，一只手按在扶手上，另一只手确实瘫软在座椅上。根据对现场的想象与重现我认为应该是死者腹部肿胀炸裂而造成的失血性死亡。”
说到这简世羿皱了皱眉，他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死亡方式，他问其他的刑警，“你们有检测到火药吗？”
“并没有，飞机上安检很严格，但我们并没有检测到木炭或是硫磺。”
“嗯。”简世羿点了点头，“那我们继续，死者身上除了腹部明显的炸裂并没有其他致命的伤口。不过我死者两只手臂内侧发现了不少新月形的伤口，很小，应该是女人的指甲痕迹。”
“小方，死者妻子现在到哪里了？”
方盛回答，“现在已经到达解剖室附近，我们专门人员将会去接待她。”
“麻烦你们了。”简世羿笑了笑，在这么紧张的氛围之下他也依然淡然自诺，“各位不需要这么紧张，这也算是一个突破线索。不过现场破坏很严重……具体还需要到解剖室进一步解剖。”
说完他感受了助手的眼神，“现场的脚印还有一些证物应该都已经采集好了，死亡原因尚未确认，不过这么可疑的案件是可以排除正常死亡的了。”
一群刑警听后连忙点头，尤其是方盛，他是最尊重简世羿，一脸的认真。相比之下徐廷敬就只是点了点头，以为到此为止便要继续安排刑警去侦查其他的线索。
就在这一时安静之中有人吧唧了一下嘴。
简世羿作为主人公，他率先看了过去，“宫先生是发现了什么疑点吗？”他看上去很相信宫诩，宫诩知道他肯定是听见了自己与方盛的对话，心想看来这位简法医听力过人。
“为什么一定就是非正常死亡？现场没有找到任何作案工具不是吗？”
听见这句话方盛难得没有对着宫诩翻白眼，因为他也想不明白。
平日里他们接触的都是一些车祸死亡，要么就是高坠，溺水，再不济就是分尸。虽然分尸有些血腥但都是有过记载，可是这一次的尸体却是格外不同，让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简世羿有些意外率先找茬的竟然是宫诩，“我刚打算说，没想到你竟然问了。”
他走到尸体面前，但没有靠近，他蹲在尸体的正前方，指着一处血迹，“这里有被人擦拭的痕迹，应该是玻璃被划过的痕迹。”
玻璃？
宫诩听后没有做声，只是继续听道，“现场目前没有找到任何玻璃的残渣碎片，所以这块单独出现的痕迹就很可以。其余的具体分析我都让助手记下来了，麻烦徐队查阅了。”
“不麻烦，辛苦。”徐廷敬看着这具尸体，脸上的愁云更加明显，他有预感这是一起麻烦的杀人事件，“还是解剖吧，死者家属不答应也没办法阻止。”
这回人群是真的散了，宫诩躲在飞机的角落，有些焦虑，想找一根烟但是发现身上空空。
他之前才打算戒烟。
他漫无目的地看着地面，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你在找什么？”
宫诩不用抬头就知道来的是简世羿，他现在已经摘下口罩，离得近才发现他本人看着很年轻，完全不像系统所说的二十八九岁。
“就是低头看看，没你们的指示我也不敢出去。”
简世羿好像用大拇指指划了一下食指内侧，“正好我现在还在休假，这具尸体就交给别的法医来解剖……这么说起来我说不定还看过你写的小说，你的笔名是什么？”
面对系统所说的主角主动凑上钱，宫诩一脸的晦暗不明，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柳暗花明露出笑容，“吕不许。”
对方听后好像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我看过你的小说，我很喜欢。”
宫诩也没指望他说出自己写了哪几本小说，“飞机上没有摄像头。”
“嗯。”
这句话听起来没头没脑的。
“之前第一现场其实还挺完整的。”他继续说，“也没有遭受那么多人为破坏。”
简世羿安静地听着，等待他的下文。
“可是就突然人群躁动了起来。简法医那么聪明，肯定一下就看出来蹊跷了吧？”
两人所处的位置正是飞机的入口，来来往往并没有多少人进出。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宫诩连忙转过身，可看见的只有一抹黑色的背影。
很眼熟。
就在他还在下意识揣测那个人的身高体重的时候，简世羿就已经冲了上去，他身法矫健，完全就不像是一个法医。
草。
宫诩暗骂一句，心想不会那个就是凶手吧。随后也跟着追了上去。
简世羿虽然身法不错，但是他耐力很差，宫诩与他相反，干事不紧不慢像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劲，细水长流，和他的性格完全不相似。他仗着腿长，几步就要抓住那个黑影。
可是黑影就像是在和宫诩玩捉迷藏，宫诩难得跑那么快，也没想到竟然是要去追一个凶手。
黑影对地形也不是很熟悉，像是慌乱逃窜。
宫诩接连撞到了好几个行人，他现在跑在机场的空地上，因为刚好有一班飞机落地，上面的乘客带着小包下来，他看见那个黑影顺着人流上了一个小公交车。
“妈的让一下。”宫诩气得要死，都在眼前怎么可以就这样跑掉。
公交车上挤满了人，说话的是一个壮汉，“骂什么脏话？”
回应他的是宫诩的目光。
那是隐忍着怒意的目光，就像是本来应该捕获到猎物但却无奈丧失的猎豹。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凶狠，倒是让这个壮汉不敢说话，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茬。他默默给宫诩让出一个位置，没想到宫诩压根没过去。
他的目光仔细地在每一个乘客的脸上划过，乘客的脸上带着差异，不解和害怕。
他们有的带着鸭舌帽，有的脖子上带着项链。有的已经是年过半百正值壮年，有的还是童真稚嫩的眼神。
宫诩看不出来，他一时间看不出来，甚至觉得脑袋一晕，连人影都看不清。
黑影是一晃，然后躲在了人群之中。
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抓不住？
这种突然的无力感袭击了宫诩的全身，他差点脚一软就要倒下来，可是被随后紧跟的简世羿拉住了领子。他说话时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都跑了八九百米了。”
他喘了一口气，“我已经让李丰去抓他了，身高一米七左右，是个左撇子，还是个瘦子，手里带着一个文件夹。”
“你跑的很快。”简世羿说。
“因为一直都有健身。”
事情发生的突然，宫诩直到刚才都还是靠着意识行动，他突然看向简世羿，后者面容白皙，因为跑步面色绯红，因为喘息嘴巴一张一合，精致的像个bjd娃娃，光是抬眼看他的这个举动都差点让宫诩没稳住。
一个男的长这么好看干什么。
他没来由的焦躁，一把想将简世羿推开，但是双手还放在他的肩膀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没移开。
两人都愣住了。
追在后面的方盛终于跑了过来，他大老远就看见宫诩的动作，大声地喊着，“你在做什么！”
宫诩放开了简世羿，只觉得他的肩膀比正常男子要窄一些，可是因为穿着的衣服看得不太明显，他对他说，“你不是法医吗？跑那么快干什么。”
谁知简世羿没有惯着他，抿着嘴唇，后退到了方盛身边。
简世羿：“刚才有一个嫌疑人，麻烦小方你找他了。”
领地意识还挺强。
宫诩懊恼自己的举动，有一些将功赎罪的成分在里面，“我也去帮帮忙吧。”
方盛：“找不到就自己先回去待着。”
这次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没有与方盛这个富二代拌嘴，“知道。”
简世羿见他走远了，可是视线还是落在宫诩脖子上的纹身。耳边还是方盛的碎碎念，他阻止了这个初入职场的实习警员，“还是去找找线索吧。”
他那张脆弱的脸上带着微笑。
方盛看着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男人从公交车上下来，他回到了一个房间，门口的警员问他，“怎么上个厕所这么久才回来。”
男人笑了笑，递给了他一根烟，“哪有啊兄弟，这不是有点拉肚子吗？”
警员见他面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此时也是相信了他的言论。可是他没有接过烟，“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进去，马上就要到你。”
男人看着还在做笔录的警察，神色有些慌张，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进去了。
他看着穿着警服的警察，但还是坐在了座位上。
询问他问题的有两个刑警，一个年纪不大，一个中年年纪，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
“你叫什么名字？”
“黄志石。”
“请问你案发当时坐在哪里？”
“……坐在普通座，靠窗户边的位置。”
年纪小的警官见他说的模棱两可，想要纠正，但是被年长警官打断了。年长警官接着问，“你有看见案发现场当时的情况吗？”
“……没有，就听见砰的一声就炸开了。”
年长警官直视着他的眼睛，黄志石心想可不能再躲，于是就努力迎了上去。警官说，“麻烦记一下你的身份证号和联系方式。”
“好好。”黄志石见就这么几个简单的问题，心想自己在那紧张个什么劲。
他的手心还带着虚汗，他伸出左手去写字。
“是个左撇子啊。”年长警官问。
“是啊是啊。”黄志石搓了一下手心，却没有看见年长警官那个意味深长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惊魂未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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