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以兄长为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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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最高学府放假后，便是新年。
帝国贵族们的狂欢拉开序幕。
梅耶塔随索亚索格公爵前去奈因斯家族，他外祖家拜访。
伽兰德静静站在台阶上，看着汽车远去。
贝莎拨了拨自己玫瑰金的指甲，阴阳怪气地笑，“看什么呢。我们这种烂泥哪配与晨星争锋。”
“贵族啊，都是一群眼高于顶的自大狂。”
但这个女omaga一生都在追逐贵族。
伽兰德垂眼盯着自己的鞋面，洁白胜雪，这就是贵族的生活，干净美好得犹如生活在伊甸园，与他鲜血淋漓的过去云泥之别。
另一边，梅耶塔走下车，他的舅舅雷蒙·奈因斯已经等在门边，一见他便迎了上来。
梅耶塔躲开他伸出的手，向他微微鞠躬，“您好，雷蒙先生。”
雷蒙顿了顿，伸手想扶他，又缩了回去，低声道，“先进去吧。父亲等你很久了。”
梅耶塔没有理会他，等到索亚索格公爵进门，他才慢条斯理地越过雷蒙，走入奈因斯家族。
大多贵族总有一笔理不清的烂账，奈因斯家族也不能免俗。
他的外祖年轻时是个一等一的花花公子，四处留情，与祖母联姻后安分了一段时间便又复态萌发。甚至在祖母生产母亲与舅舅这对双胞胎，大出血时，他仍在流连花丛。
祖母生下两个孩子后，不到半年便郁郁而终。
年纪渐长后，奈因斯侯爵不再沉溺于女色，转而追求政治上的权力。
他将自己最优秀的女儿，他的母亲嫁入索亚索格家，从此，玛西娅成为了笼中的困鸟，与大多数omaga一样，禁锢在婚姻中，被终身标记束缚，向从前不会正视一眼的人寻求解脱。
奈因斯得到了他想要的回报。
而他的舅舅，雷蒙，因幼时的生活经历而懦弱无能，在姐姐即将踏入深渊时，他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只会笨拙地劝说安慰玛西娅，这样也很好，至少她仍是尊贵的贵族夫人。
却对姐夫在外的不安分下意识得视而不见。
到最后，他像个孩子一样哭泣，还像小时候一样希望姐姐能原谅他，安慰他。
他爱着犹如母亲的长姐，却从来吝啬保护她。
他与她一起在痛苦中沉沦。
就像现在，梅耶塔一眼便看见几个私生子堂而皇之地坐在席位上，个个掩不住眉目间的得意。
他的舅舅却沉默地站在奈因斯侯爵身后，像一个无声无息的影子。
奈因斯侯爵是个极为自我的人，妻子得听从他，儿女得服从他，包括孙子，也得如此。
作为一个傲慢的贵族，他从不认为自己有错。
当年他最看重的其实是玛西娅，谁知玛西娅竟然脱离了他的掌控，还给他惹祸，当时他可恨不得彻底放弃这个女儿，让她自生自灭。
幸而他当年看着发妻的灵位，一时可惜，做下了另一个决定，从而赢得了意想不到的利益。
而现在，玛西娅还为他留下了一个宝藏。
真是他的好女儿。
不过，鉴于女儿的前车之鉴，对于孙子，他要更谨慎，适当地敲打，也要给他希望，牢牢地把住这个天才。
席位上的私生子都是他一众儿女中最优秀的，若是能与孙子互相扶持最好，即便不能，也是对孙子的一种敲打。
索亚索格家的事他也听说了，孙子在索亚索格家的位置变得有些尴尬，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孩子，除了父族与外家，还能依靠什么呢。
奈因斯公爵面上不动声色地吩咐私生子们，“你们先上楼去。”
几个私生子不情不愿地扶着椅子起身。
奈因斯公爵转而对梅耶塔和颜悦色，“听说莫塔又是考核第一，非常好。不过，莫塔之前怎么突然成立了一个基金会？”
梅耶塔坐直身子，面上带笑“起因是我的弟弟伽兰德经历了一起霸凌，说来还有我的责任，当时便产生了想法，扶助学府里的平民小贵族群体，予以适当的支持与保护。”
“想让野兽听话，一味地施压是不够的，人也如此，帝国大贵族们深谙这个道理，我与您们做的事是相同的。要让人食髓知味，他才会不舍。那些学员会感激我，将来更好地为帝国服务。”
“我同样冠以了奈因斯与索亚索格的名字。”梅耶塔低头，突然郑重地含笑道，“为了家族的繁荣，为了贵族的荣耀。”
垂下的眸，却浸着嘲讽与戏谑。
奈因斯侯爵沉吟了一会儿，也不知信没信，只敲打了一句，“记住你是个贵族。”
“作为一个孩子，也别想太多。”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骄傲，一点也不想重蹈覆辙。
不过，他现在也确实翻不出什么大浪。
几天后，贵族的狂欢场，皇室宴会正式开始。
当今皇帝沉溺于美色，为政昏庸无能，私生子女众多，先皇后便是被他气死的。
先皇后出生克里提亚家族，少年时代因救命之恩对英俊威武的二皇子一见钟情，毅然决然嫁了他，并凭借雄厚的家族势力助当时不受老皇帝重视的丈夫登上皇位。二人少年夫妻，恩爱非常。
但情况在二皇子登上帝位后突转，他失却了年轻时的气魄，嫌弃殚精竭虑为他谋划的发妻容颜不复，甚至亲自下令处死自己的双胞胎哥哥。
这位皇帝唯一聪明的地方，便在于他始终牢牢地握着先皇后谋划来的权力，并在先皇后死后，始终没有将任何一个情人抬上后位，在赠予礼物时也从不涉及政治。
其他方面，皆直五毒俱全。
梅耶塔觉得这里面大概隐藏了一个秘密，但他现在还没有兴趣，更没有资本去探索。
伽兰德也来到了宴会上，安安静静地站在角落里，像一抹沉默的影子，看见自己的母亲跟在公爵身边言笑晏晏。
他只看了一眼，便抿唇看向了另一个地方。
梅耶塔正执起一位夫人的手轻吻。
动作优雅，最标准的贵族模样。
他直起身后，不知说了什么，那位夫人脸上立刻出现了矜持的笑，眼神满意。
两人交谈得十分愉快。
伽兰德握了握手，失望的情绪突然涌上。
他仿佛要熄灭在这奢华的灯光中。
无人在意。
脚步声响起。在舞池热烈的氛围中，战靴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克制而冷静，格外清晰。
梅耶塔左手背后，将右手伸至伽兰德眼前，微微躬身，轻笑，“要跳一支舞么？”
他问得随意而理所当然，仿佛伽兰德应该答应他的邀请，但不答应，也无所谓。
伽兰德答应了。
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缩紧。
两人来到舞池中央，梅耶塔突然恶劣地笑了笑，“你跳女步。”
他揽上伽兰德的腰，带着他舞动起来，“来，享受舞步。”
伽兰德小心翼翼地挪动步子，却还是一个不察踩到了梅耶塔洁白的靴。
他愣了愣。
梅耶塔却不在意，依旧含笑道，“放松。这又不是什么生死危机，你做不好，很正常，没有人应该怪你。”他微微倾身与伽兰德贴面，“小可怜，别害怕啊。”
宴会散场后，索亚索格几人乘悬浮车回到公爵府。
伽兰德看着母亲讨巧卖乖痴缠着公爵入门，仿佛完全遗忘了他的存在。
梅耶塔却没有立刻走进公爵府。
他靠在墙上，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把枪，同样的灰红色系。
“我之前说过，枪就是你的夫人，你最信任的战友，现在，这把枪归你了。”
“我以兄长的名义，要求你早日成为一个勇敢的战士。”
“还有，生日快乐。”
伽兰德一瞬间觉得昏沉的天空，突然亮如白昼。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以兄长为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