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士兵》雪原机械

8、第 8 章【修订完】

　　“FBI。”琴酒放下了过去的很多戒备，在这种时候再怎么戒备也没有用处了，子弹穿透了一半停留在内脏里，或许有哪颗子弹伤到了肺叶，琴酒说话的声音就像破风箱一样断断续续。

　　该死的敌对联络员在他的身旁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神色。

　　琴酒突然间就对一个可悲的目标释然了，在他成为黑衣组织的琴酒的时候，在他成为克格勃的时候，他就做好了生命挂在吊索上的准备，如今只不过是死神来收取他的生命，而他也要跟着巨人走向死亡的深渊。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巨人死亡的时候，现在只是慢走一步，又匆匆跟上拽紧巨人偷偷为他垂下的一小片衣角。

　　他想拽着红旗的一角擦擦身上的雪，再擦擦不断涌出来的血，但他只能摸到冰冷的雪地，这忽然让琴酒感到了焦躁，又奇异的安静下来。

　　有一个故事实在太长、太长，并且一直没有合适的倾听者，现在或许有一个非常适合的倾听者，然后他们一起冻死或者失血过多死在这片冻土上。

　　“我起源于这片冻土。”琴酒的声音就像大提琴一样低沉悦耳，但遗憾的是唯一的听众并不懂得欣赏，而是试图伸出手寻找自己的联络器。

　　他的联络器被琴酒像扔什么一样扔掉了。

　　“没有必要，组织已经毁灭了。”

　　琴酒提醒一遍这个也要死了的人这个事情，转头就呕了一口血，将头偏回来的时候余光看见了不少的脏器碎片。

　　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故事却不能停止在一个开头的地方，他必须要把这个故事讲完，因为没有人可以再听他诉说。

　　“我曾经也是间谍，是克格勃。”

　　早在琴酒说出自己起源于这片冻土时，联络员的脑中就出现了这个可怕的猜想，无论是年龄还是技能，琴酒是克格勃都意外的合理，只是亲耳听到还是有些震撼。

　　“在我进入黑衣组织的时候，我用尽一切往上攀爬，直到我成为了琴酒，苏联突然分崩离析。”

　　这是一个很苦痛的回忆，他为之努力的一切都成为了泡影，而他还真实存在着，他用上了所有人脉斩断自己与苏联的关系，黑衣组织的boss之所以如此信任他，多少也跟他是无法回家的人有关。

　　他是苏联留下的一场梦境。

　　“我痛恨一切老鼠，我的巨人就是被老鼠啃咬，然后鲜血淋漓的尸体散落在西伯利亚的风里，同时还被全盘否定，我找不到他一点痕迹。”

　　一切都有了由来。

　　他的痛恨也有了由来，在发现他们的时候，琴酒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些老鼠，老鼠并不会是一模一样的老鼠，但同一个老鼠窝出来的老鼠都有着一样的贪婪和野心。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琴酒不是会煽情的人，他的爱恨他的灵魂都跟着巨人飞走了，留在这副壳子里的只是复仇的火焰，唯一的尽头就是死亡。

　　这样非常好，琴酒抬头看天，有雪花落在他的眼睛里化成泪，他又想起了在雪地里打滚的时光，如果他的死亡有方向和箭标，应当指引他回到茫茫的雪原上。

　　我的白鸟啊，我的春天啊，若能听见，当载着我回到那埋葬我的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