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寒》灵儿飞飞

29、对决

　　任她再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与视觉，在漆黑树影中轻轻走来的正是那个恍如仙人的画中人儿，希子轩！
　　希子轩并没有看她，而是直直地盯着融澈，脱俗清澈的眼里迸射出一道震人心魂的凛冽。
　　而融澈也早已放下依偎在他怀里的穆灵，暗杀的冷气敛进眼底，冻结在这一瞬的对望之中。

　　此时的穆灵，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身体颤抖，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希子轩，那个轻柔为她挽起发丝的人，那个在她分裂之时给予她无限光明的人，那个几日去菩提河畔为她采珍贵的菩提花的人，明明看出她并不是希子灵却还是要无微不至地关怀的人，在暗悉她对七彩寒镯有非分之想的时候还是不断帮助她的人，无论她做什么事他都不会说不的人，那个永远只会用一抹请笑对着她弹奏古琴的人……

　　一切破碎。

　　他也是只想利用她去引出融澈的人。

　　风吹草动，落叶纷飞。心若迷离奈何有物慰藉，也都只是枉然。

　　希子轩和融澈二人依旧未动，只是视线如两道残光冷剑，无形厮杀于空中。秋深无热，夜浅未寒，月光泠泠澈澈的洒下，似乎和两人那带有青光的剑容合为一体。
　　不过多久，融澈口吐鲜血，他用修长的玉指抹下嘴边的血渍，借于月光下，那血如一朵血色茶花一般绚烂狰狞。融澈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慢慢偏了偏头，不容置否的悲哀神色跃然于苍白的脸上。
　　半晌，他仰天大笑，尽灌着满腔的痛楚痴狂与无奈。

　　希子轩微微惊愣，转而眼角不经意拂过一丝痛色。
　　“融澈！”看到融澈口中的鲜血，穆灵才从那个不争的谎言中挣脱出来。

　　融澈看了看穆灵，全无了往日的柔情，取而代之的确是深邃，肃杀。他用一种好似不认识她的目光直视着她，一种她完全看不懂的眼神。
　　望着一直未动的希子轩，穆灵突然拿出一个发簪定住喉咙！
　　“放了他，否则今日穆灵魂归于此！”她还在拿什么当赌注呢？她嗤笑于自己的举动。
　　希子轩这才转头过来看着她，无尽的柔软与无奈。片刻，他朝后面的人挥了挥手，转身走了。路长月冷，只留下他那个被拉长而孤单的影子。
　　目送那抹影子，利用了她又溺爱了她的影子。穆灵转过头去，融澈早已没了踪影，怀中的寒镯早已不翼而飞。

　　她孤站在静静的园中，太多她想不明白的事，太多她算不完的情，在这个故事中她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清风醉人，寥落星辰，似乎都不能成为这个阴冷黑暗的夜的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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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榭亭边，她终究去了那里。

　　那人儿见了她，仿佛昨日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暖人心脾的微笑依旧随风迎来，空灵的琴音不带一丝繁杂。
　　“不打算对昨天的事情解释点什么么”穆灵冷冷地说道。
　　也许她并没有资格质问他，他利用了她，她何尝不是利用了他。
　　他低垂的睫毛下，永远是那温柔深邃的眸子，他轻声说道：“你想听什么”
　　“利用我引出融澈不正是你打好的如意算盘么”她冷言冷语道。
　　“那你认为我成功了么”他抬起眼神，直视着她。那犀利轻快的目光如一道冰封雪箭穿透她的眼底，直射心魂。
　　她不语。的确，如果他完全不顾她的生死，昨晚也不会放过融澈了。
　　她仍旧从容对上他让人无法抗拒的目光：“过程和结果是两码事！”
　　希子轩微微轻叹一口气，望着远处：“你可知我为何引他出来。”
　　“不知”
　　“我想救他。”

　　希子轩表情从容，毫无犹豫。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穆灵忘不了他那暖暖的气息之前是如何将她利用。
　　他转过头来，定定看着我：“为何不信”
　　“当年融澈和希子灵的棒打鸳鸯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据！”
　　希子轩半眯着眼睛，凝神许久，缓缓说了句：“你认为是我拆散了他们？”
　　难道不是么，穆灵望着眼前的人儿，但凭之前的相处她是如何也不会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是融澈的话她毫不怀疑。
　　希子轩悲哀痛楚的看着我：“看来你真的什么都忘了。”
　　“你认为融澈和子灵是一对壁人，而我从中作梗，拆散了他们。又认为我爱妹心切以至于存在男女之情。最好你认为我利用了你引出融澈，报复他这陈年往事。”希子轩一口气说出了一长串的话语，平静，无澜。
　　“难道不是这样么！”
　　他轻笑了一声，温和地看着她：“你忘记了我们的约定我不怪你，但你却不能忘记当年的事实。”
　　“子灵对融澈有情是真的，但是融澈从来没有爱过子灵。”希子轩陷入了深深的回忆，脸上一副疼惜之色。
　　“子灵因为对融澈的爱引起身体一再虚弱，我不忍见她这般痛苦，便带她到菩提河畔静心养神，无奈她的爱之深终究导致回天乏术。”
　　希子轩眼里已经隐隐浮现一层水雾。
　　“父亲原本不喜子灵，听说此事大发雷霆，冲到了子灵身处小院。我求父亲放过这个已经病入膏肓的女儿。父亲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一把剑递给我，我明白父亲的作风，胜者才能有资格对败者提出要求。我终于抽出了那把剑，梨落花随，剑影匆匆。那一剑并不会要的了父亲的命，可是子灵却挡在了父亲的面前。”
　　一行清泪顺着希子轩优美的轮廓缓缓流下，穆灵心一丝疼痛，不只是对于他，而是他所说的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痛楚难耐。这种感觉一如心姨为她讲述当年的事实一样。

　　她静静地听着他讲述，却已经忘记了这是一个怎样的早晨。

　　“这便是事实？”她静静问道。
　　“我对子灵是单纯的兄妹之情，这便是事实。”希子轩眼神坚定地看着她说道。
　　单纯的兄妹之情，那为何他每每看她的眼神却是那般柔情似水，风情万种，难道是她看错了么。
　　希子轩仿佛将她的疑惑诧异尽收眼底，双手端起我细嫩的脸庞，温和地说道：
　　“因为你不是子灵。”
　　穆灵惊愣，因为她不是子灵，他知道她不是子灵！他……

　　眼前人儿在微风中挺然伫立，款款柔情，清澈水样的眸子写满了留恋与疼惜。

　　他明明知道她对融澈是有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