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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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意外，在第二天出现在餐厅的时候，桌子上摆着几份红包，看上去厚度不浅。
月老蹦跶的最快，拿过红包喜滋滋的亲两口，打开一看，望眼看去，一沓红红的钞票。
月老乐不思蜀，就差抱着皓却亲上去了，孟婆伸伸懒腰，神情不太好，拿过红包后还有些兴致缺缺。
同样曲和风也有，她抬手碰碰孟婆“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昨天晚上十二点之后，我在奈何桥哪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新年的第一天，第一个时辰离开了，强弓之弩，强撑着过了这一个年”
曲和风喃喃的重复道“强弓之弩”
“我昨天看着他笑着走过奈何桥，其实心里是难过的吧，想撑着和大家再过一个年，可没想到，却在年后的第一天，他应该是想撑过这个年的，不想给自己的后辈留下不好的印象”
曲和风没有安慰，她要是真这么玻璃心，这么多年的经历可就白瞎了。
“我随便感叹一声，不过也好，是生命走到尽头的灵魂，也算不错了”孟婆很快平复情绪“算了，大清早的不说这个了，吃早饭去，昨天晚上守岁了？”
“嗯，昨晚月亮挺漂亮的”曲和风悠悠道，视线从别处转向她的脸上，后又转向别处。
曲和风帮忙从厨房端过早餐，孟婆慢慢在后面踱步，她敢保证，曲懒一定是想起什么了，不出几日，一定会想起更多，靠她自己的智商，左右链接一下，拼凑出个八九不离十的版本不在话下。
绪青迟一早起床便感觉身体不舒服，皓却给他做个基础的检查，当结果出来时神情严肃。
而餐厅这边
曲和风左右张望“绪青迟和皓却呢？”
月老伸手拿过一根油条“不知道，估计在忙”
皓却和绪青迟姗姗来迟，宓晁已经恢复到往常的情绪，当几个人吃完早饭，帮着小童子一起收拾餐桌，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曲和风不会扫兴的在这个时候回家。
几个坐在小亭子里聊天，小童子把烧好的茶端过来，皓却负责从小童子的手里接过茶壶，为大家斟茶。
宓晁看着皓却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有了好奇心“等等我也想学一下”
皓却神色不变，剩下几个人也纷纷招来了小童子，不一会，这桌面上便出现了好几份的茶具。
月老调侃“还好皓却的茶具多，不然还真不够造的”
皓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的茶具，说“小心点”
月老一时没反应过来，左右看看，最后才发现是在说自己“什么？我吗？小心什么？”
绪青迟跟上皓却的动作，解释道“小心你手里的茶具，是我们这几个里最贵的一个”
月老原本就没有跟上的动作彻底停下不动了，他不喝茶，平时对茶的兴趣也不大，只是偶尔碰上皓却跟着喝上几杯而已。
而此刻他注视着手中的茶具，颤抖的问了句“这……有多贵啊？”
“值十个你同时给我工作，且不收任何报酬”皓却满足他的好奇心，看了眼他的口袋“还有红包”
月老不自觉的咽口唾沫“我不喜欢喝茶，看着你们来就好”说着还小心翼翼的把茶具往里面推了推。
孟婆对茶也没有研究，勉勉强强跟上皓却的动作，颇有种东施效颦的意思，嘲讽道“出息”
宓晁和绪青迟是学的最好的，曲和风闭口不说话但皓却的动作只跟上一半，剩下她不自觉看向坐在旁边的绪青迟，绪青迟虽有些不熟悉，但看着他的动作有张有弛，也不浮躁，宓晁也一样，镇定自若的拿着茶具，认真的学习。
绪青迟和宓晁还有皓却的身上都有种说不上来的气质，很沉稳，像是历经事事后的不慌张，即使发生再大的事，他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不过尔尔的感觉。
曲和风现在就是这种感受。
她脑海中匆忙离开云澜峰的画面不断回放，虽然这段匆忙目的地何处，为何事，为何人，但她感觉应该是因为绪青迟。
所以绪青迟的身上到底有怎样的故事？
这么想着，手中泡茶的动作就停了下来，还是绪青迟的喊声拉回了她的神绪“师父？”
曲和风回神“嗯？怎么了？”
绪青迟笑笑“这茶泡好了，师父愿意作为第一个品尝一下的吗？”
曲和风把杯子递过去。
除了月老直接放弃，孟婆手忙脚乱，曲和风神绪离家出走外，剩下的三个人泡出来的茶还不错。
宓晁对自己的茶很满意，笑着放下空掉的杯子又给自己续了一杯“你们以前是怎么过年的？”
绪青迟也好奇的抬起头。
月老把三个人泡的茶都喝了一遍，什么好坏也没尝出来，仿佛失去味觉，孟婆嫌弃的眼神他也没收到“以前啊……”
他先是感慨了一声，然后就没了下续。
曲和风解释道“以前我们能够在一起过年的时间其实很少，有时候会临时接到任务，不在山上，月老和孟婆的时间有时会错开，要是碰上了，花梨就和我们一起过年”
宓晁第一遍没听懂，仔细回想她的每一句话才琢磨出其中的意思，他的视线慢慢转向了绪青迟“你以前也不在这里？”
绪青迟的反应比他快上很多，他点点头，随着自己心里猜出来的哪一点，再一次开口时，声音有点哑“你们以前是四个人一起过年的？”
这样的年多了多少次？过了多久？在别人一家团圆坐在一桌上聊天吃饭时，她们在干什么？
绪青迟没敢继续想下去，这样的情况他看到过，他看着过年的时候很多家庭团圆聚在一起，可偏偏偌大的云澜峰没有一丝光亮。
曲和风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样的情况多了也就习惯了，她们最初能聚在一起过年的次数也少。
她点点头。
孟婆笑道“所以今年的情况很不错，也是我们吃到皓却的小童子做的饭最多的一次，当然，也品尝到了其他两位先生的手艺，很不错”
她说到最后又特意强调了一遍“很不错”
当事人觉得无所谓，可这两个人没办法不放在心上，宓晁低着头“抱歉”
“没有什么好抱歉的，也不用在意这个，毕竟伤害最大还是你自己”月老浅浅心灵鸡汤一下劝两句，不当回事。
话这么说，再说一些煞风景的话就显得矫情了。
跳过这个话题，当众人喝完了茶，开始准备中午的午饭，她们还是第一次山上有这么多人在一起，还这么空闲。
最后几个人决定一同出发山下买菜，走的路还是曲和风打出来的那条小路、不，近路。
曲和风每一次看着这么多人一起走这条路，她尴尬的能从地上给月老抠出一栋别墅。
当然这一次的尴尬很快被掩饰过去，因为她听见月老轻轻拍了拍绪青迟的肩膀，说“不要后悔，也不用后悔”
曲和风走在最后，听见这话微微皱起眉头，什么意思？后悔什么？
她当下不明白，但把这句话记下了。
所以当绪青迟拿着推车屁颠跟在她身后的时候，曲和风一边挑着菜，一边似是不经意的问道“善随说的后悔是什么意思？”
绪青迟停顿的那一秒动作被曲和风尽收眼底，当他笑着开口的时候，曲和风就知道，这次是得不到正确答案了。
绪青迟笑着说道“他说，我这么多年没有下山过年，是不是很后悔，师父想到哪里去了？”
曲和风想到之前的事情，顿了下继续道“你对很多事情好像都很清楚，但是又不太熟悉？”
绪青迟动作不停，一边仔细的挑选食材，一边还要拿起来问问她的意见“师父中午想吃什么？鸡翅还是糖醋排骨？”
“都要”
“行”他把挑选好的食材放进去，说道“没亲自上手做过，所以不太熟悉，不过我经常看”
“经常看？在哪里？”
“在……住处”他的语气和往常一样，以至于中间的停顿，她都没注意到。
曲和风想起来，他和她一样，是不住在云澜峰上的，可是两个人的住处又是有一条秘密通道的。
她心中的迷题很多，想要接着问下去，或许在其中的答案可以拼凑出一个他，可以知晓许多事情，也有可能会帮助她想起一些记忆，可就在这么多好处前，她中道而止。
她不想再问下去了。
或许孟婆说的是对的，不要想起来，忘了就忘了，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或是被迫还是自然丢失。
曲和风就是在这一刻真正相通的，她跟上绪青迟的步子，在众人推着几个推车聚集在自助收银台的时候，宓晁是傻了眼的。
他第一次逛超市，就被这幅震撼的场景震惊到了。
皓却很有自觉性的付了钱，大包小包的往停车场去，还好今天开的车空间大，嗯，可再大的空间，坐上六个人和近乎十大包的东西必然有些勉强。
当车子一骑绝尘，原地留下绪青迟和曲和风在风中凌乱的时候，曲和风是怎么也想不通的“那是我的车吧？”
绪青迟也目送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忍笑“嗯”
“目的地是我的家吧？”
“嗯”
“是要从我打出来的近路上山的吧？”
“嗯”
当三个问题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曲和风就更不理解了，所以她们开着她的车，要去她的家，还要从她打出来的近路上山，为什么，她本人却被留在这里打车回家？
曲和风眯着眼睛，带着绪青迟找了处没人的地方，抬手一挥，许久没用过的传送门出现在眼前，绪青迟乖巧的跟在师父后面，下一秒，两人便出现在了地下车库，静候那几个人开着车进来。
几人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淡定自若的开着车进来，停车，下车，开后备箱，拿东西，上电梯，这种事情除了宓晁其他三人是做惯了的。
甚至月老还特别熟练的招呼“青迟，后备箱还有点东西没拿完，你记得拿上来啊”
绪青迟听完也顿觉无奈，却也只能答应“好”
曲和风眯着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曲和风带着她乖巧的徒弟坐了第二趟电梯上楼。
今天中午的饭菜比往常更加丰盛，照顾到了所有人的爱好和想吃的，喜欢吃的，都有，厨房的桌子放不下了，月老和孟婆对视一眼，一拍即合。
在厨房里又添置了几张桌子。
月老给足了仪式感和气氛，率先鼓起掌“欢迎各位来到云澜峰的自助餐啊，第一次开张多有不足，可能有点小问题，没关系，忍着就没有问题了啊，希望大家今天吃的开心啊”
许是被今天的气氛感染到了，大家还是很给面子的鼓起了掌。
于是大家拿着盘子，拿着筷子，站在那几张新添置的桌子前。
烤肉炒面大盘鸡
鸡翅披萨小龙虾
蛋挞沙拉和生蚝
薯条蛋糕煲仔饭
还有曲和风亲自点名，绪青迟亲手做的，糖醋排骨。
可谓丰盛。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