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旧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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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道二年过了夏至后的一天，生意不是很忙。
午后的天气有些闷热，外面树上的知了没歇没累的叫个不停，店内各个房间的角里虽然都摆了冰块，但依然有些燥热。客人很少，再则就算有客也不会在大中午的时候前来，谢柯便趴在柜上打起了盹儿，手里还拿着把蒲扇，不时的扇个一两下。青娘仍在柜后的小房间里，看书、写字、绣花。因为房间小，又不向阳，她这屋里倒是有些清凉的意思。
谢家柴炭行原本那个小小的门屋早几年便拆掉重建了，如今前面是一排两间的店面，很是高大宽敞。另外又隔出了一间三米见方的账房，供青娘使用，比原来那个两米长一米多宽的小室大了两三倍。店面南边是重建后宽可通马车的大门，后面的住宅和仓库也一应翻新过了，如今天井又扩了一些，房间多了些，仓库和后院也不再联通，更加强了私密性。
谢家柴炭行的规模早已今时不同往日，店中请了三个伙计不说，就是家中也多了个小丫鬟。
这丫鬟没有名字，原本是河东人士，无奈家中遭了饥荒，便一路随她爹娘和弟弟逃难，到过许多地方。到了安阳县时，就只剩了她和她娘，可惜她娘还是没能熬过夏天去，死在了安阳，剩她一个在安阳流浪了半年多，到处要吃的勉强撑着过活。
那还是三年前，那年的冬天特别冷，有一日夜里大雪，她在谢家门口靠着墙角睡着，冻晕了过去。谢柯一大早起来开门扫雪，看到了门口的她，便喊了人来把她抬回了家里。
谢逸让谢柯给她请了大夫，吃了饭后又烧了盆水让她好好一番收拾，一屋人才发现她是个女孩，抬她进屋的谢柯当场便不好意思起来。她才稍一清醒，立刻便跪下冲谢逸磕起头来，请谢逸收留她，说只要给她口饭，她便愿意做牛做马。谢逸一向心善，又看她年纪不大，便立刻答应她，让她安心住下便是。
后来谢逸又问了问她，才知道她比青娘小了三岁，比青山的生月大了几个月，原本姓刘，没有名字，她娘平常就叫她大姐。为了叫起来方便，谢逸便让青娘给她取了个名字，叫阿粉，从此便让她跟在了青娘身边。
那年青娘十三，阿粉十岁。阿粉离开家的时候就八岁了，跟着爹娘和弟弟流浪了两年多，眼睁睁的送走了爹娘和弟弟，自己也见多了冷暖人心，倒是看着比青山要成熟的多。青娘一直将阿粉当朋友看，但阿粉还是坚持自己是青娘的丫鬟，洗衣做饭打扫整理，她都慢慢的学会并接手了过来。阿粉不是很聪明，有些东西学的不是很快，但是她够认真和努力，凡事都会专心去做，又不爱多言，青娘很是喜欢她的性格。
而自从家里多了个阿粉，青娘的日子也越发轻松了起来。
虽然家里人越来越多，再加上伙计，单就是做饭一项便不是那么轻松，但有阿粉在，她总是抢着做一些辛苦的工作，青娘便轻松不少。再有就是店里的事情，如今谢柯既跟青娘学了记账，又因为店里有伙计，他也有空跟着秦瑞出去谈生意，又是听又是看的，他很快便也弄清楚了不少门道。
谢柯的成长有目共睹，过年一家人聚在一起时，秦瑞就曾感慨的对大家说，柴炭行的规模已定，现在就是只有谢柯一人也足以撑起来了。
那时秦瑞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青娘顿时便想起了每年去二姑家走亲时，二姑父申维对秦瑞一次比一次热情的盛赞和拉拢。只是秦瑞却似乎并没有多少心动的意思，表现并不热情，虽没有断然回绝申维，但也没有表达一丝意向。
那之后秦瑞再没对青娘说过什么，青娘虽然当时想着要问问他，但是后来看秦瑞不像有那个意思，便一直没再问起。其实青娘并不反对秦瑞到磁县发展，毕竟清流镇太小，就算他们做成了全镇最大甚至唯一的柴炭行，也不可能有太多的生意。所以到一个大一点的地方去发展是必然的事情，而同二姑家合作，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申家在磁县已久，家业大些，亦有一间小柴行，算是有点基础。
只是秦瑞不说，青娘也没打算开这个头问他，她觉得他心中肯定是有主意的，等想的差不多了，便会告诉她了，她等着便是。
不过，这两日，不知是天气热的关系，还是因为什么，青娘开始有点着急了。
店里本来就没什么客人，连谢柯都在打瞌睡，三个伙计虽然没睡，但也都蔫儿蔫儿的坐着不动，生怕一动就是一身臭汗。可就是这样的热天，秦瑞却连着出去跑了好几天，竟连中午都不回来。
青娘满心的担心，既是因为外面天热怕他热到，也是因为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而产生的忧虑。可是她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在室内安静的绣一个荷包，慢慢静心。
快到傍晚时分时，秦瑞终于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热气从店外进来，他跟谢柯打了声招呼，便径直到了青娘在的房里。
青娘正打算回去帮阿粉一起做饭，见到秦瑞的身影才赶紧走了回来，。青娘心中有问题想问，又不知道怎么问，只好一路跟着秦瑞回到家里，帮他打好了水，又看着他洗好了脸，一直欲言又止。
秦瑞热的难受，只顾着冲到天井洗把脸凉快下，于是等他接过青娘递上的毛巾，擦完了脸，才发现青娘一直跟在他身边。
秦瑞心中激动，再兼之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他也不打算再瞒着青娘了，伸头瞧瞧谢逸不在院子中，便牵起青娘的手从后门回到了那间小房间里。
既然做了决定，到了房间后，秦瑞便立刻转身面对着青娘，迫不及待的同她道：“青娘，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青娘一笑，便知秦瑞这是要同她说了，心中的担忧顿时放了下来。
青娘的笑容很甜，一种轻松的情绪瞬间便传递给了秦瑞。秦瑞心中一动，不由得又走近青娘一步，慢慢伸出手，然后猛一用力，把青娘抱进了怀中。
这是秦瑞第一次抱住青娘，他只是下意识的，一只手揽在青娘腰间，一只手按在她背上，让她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他怀中。此时正是夏天，他们穿的衣服很少，于是他很自然的便感觉到了青娘逐渐发育后的身体温软的触感。秦瑞心头顿时一把小火苗一跳一跳的，他又紧了紧胳膊，把青娘抱得更紧，头也略微低了低，嗅着她的发香，心里才渐渐有点平静。
青娘已经十六岁了，身体正在发育，身高大概一米六多点，已初步具备了袅娜的潜质。此刻她被抱在秦瑞怀中，透过薄薄的夏衫同他肌肤相近，感受着他坚硬的身体，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心中顿时也涌上一种奇妙的心绪。
秦瑞轻轻喊道：“青娘。”
青娘也只轻声答道：“嗯。”
然后两人便什么也不再多说，只静静感受着各自心里的那股冲动，保持一个动作抱了许久。大概真的是情之所至，连炎热都无法分开他们。
过了许久，两人才红着脸，慢慢的分开。
秦瑞深吸了口气，继续同青娘说起了他最近在忙的事情：“青娘，这几天我老是不在，其实我是在忙一件大事。”
“什么事？”青娘好奇追问。
秦瑞扬了扬右边嘴角，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青娘：“看完这个，你便知道了。”
青娘诧异的接过信，一看是韩琦寄来的，就略微有了些想法，然后才打开信件，认真读了起来。
秦瑞见青娘看信，便自己去旁边倒了两杯水，一杯端给了青娘，一杯自己喝了下去。只是还没放下杯子，前面店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谢家祖居的旧邻白老员外。
十年过去了，白老员外身体依然健壮，甚至看起来仿佛越活越年轻了。他声音很是宏亮，刚进门一看秦瑞不在，便大声问谢柯：“你们秦掌柜的呢？”
秦瑞在里面听到白老员外是来找自己的，便只好跟青娘说道：“青娘你先看书，我出去下。”
白员外家中如今有两个小窑，生意不错，用的柴炭一直是从谢家的柴炭行采购的，也算是柴行的大主顾。只是秦瑞仔细一想，白家的契约还没到期，这次他来，恐怕又有其它目的。
心里有了谱，秦瑞便精神抖擞的迎了出去：“白员外，你好！请问今日到敝号来有什么需要？”
果然白老员外满是皱纹的脸笑得像菊花一样：“我来是要同秦掌柜，商议一下今年秋季我将在贵号购买柴炭的价格。”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旧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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